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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大案,救過多少人,你卻用肚子裡的孩子製造意外,騙他帶你去醫院,又用逃跑把他引到郊外讓人殺害,他死時,身中十多刀,血染紅了地麵。”

“見到他,你愧疚過嗎?”

“秦樂,你見死不救,死後你還解剖了他的屍體。”

“還有你們外科王主任,因為發現你對老爺子下手,最後也死在了你的手上。”

“甚至於,你暴露後,因為你,你的養父母被你們組織先斬草除根。”

“對他們,你有過一絲一毫的愧疚嗎?”

“還有我們的孩子,”封亦說到這裡,閉上眼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嗓音嘶啞,近乎含著血道,“他才兩個月大,你親手殺了他,他有來夢裡哭著找過你麼?”

“別說了,”席恙臉色蒼白的往後退了一步,“我……”

“你沒有,”封亦睜開眼,醞釀著風暴的眸子變得更加黑沉恐怖,語氣卻極緩,“重生一世你看到他們,眼裡依然隻有冷漠,甚至,你嘴上口口聲聲說著喜歡我,卻也從來沒有在乎過我。”

“之前我有預感你可能會對秦樂下手,因此我提醒你,我不喜歡他,可是你做了什麼?”

“第一個是秦樂,之後還有誰?你不是不知道這些人對我的重要性,這就是你說的在乎我?喜歡我?”

席恙說不出話來,他嘴唇顫動,想解釋卻發現封亦好像說的都是真的。

他確實對那些人沒有絲毫的愧疚感。

甚至像秦樂這樣的,他還想殺了對方。

還有秦禮,因為上一世對方最先開始懷疑他,追查他,在封亦麵前揭開了他的真麵目,因此席恙總是對秦禮帶著一些敵意和警惕。

“我以為重活一次,你會為了我,至少不會再去隨便殺人。”

封亦勾起唇,笑意卻不達眼底,“我忘了,你是個情感障礙患者,你連人類正常的感情都沒有,我竟對你抱有期待。”

聽到他的話,席恙仿佛預感到了自己即將真的再也挽回不了什麼,內心更是恐慌,忍不住叫道,“封亦。”

“你是不是覺得傷心難過就必須要哭?生氣就必須要大聲吼著說話?”

封亦用指腹狠狠揩了下席恙眼角的淚水,垂眸問道,“席恙,你真的有自己真實的情感嗎?你真的有生氣難過這些情緒嗎?”

“我有的,你不要我,我很難過。”席恙抽噎著說。

封亦卻笑了,眼底的血色也漸漸退了,他竟有些可憐起眼前的人來,然而出口的話卻帶著殘忍,“席恙,你連怎麼好好當一個人都不會,我要你做什麼?”

頓了頓,他又問,“你們組織有把你當人看嗎?”

“沒有,”席恙輕聲道,“他們說我是怪物。”

封亦沉默,片刻後他勾著唇認同地點頭,“你確實是一個怪物。”

“那你教教我吧,封亦,你教我,”席恙抓著封亦的手,把滿是濕痕的臉貼在alpha的掌心,“你教我怎麼做個正常人,我會學好的。”

封亦沒說話,如果是上一世他早知道席恙有情感障礙,無論付出多少代價,他都會拚盡全力把席恙帶上正途。

可偏偏所有的一切都發生了,他懷揣著那些血淋淋的記憶重生回來,根本沒有辦法放下心裡的仇恨,一點一點的去教他。

他隻能站在一邊,看著說知道錯了的席恙自己做出改變。

然而,對方卻故態復萌。

封亦抽回了自己的手,身體也慢慢站直,“我教不了你,也不想教你。”

席恙怔怔地看著他,眼睛裡泅著水汽。

封亦重新拉開車門,當要上車時,他忍不住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哭很讓人厭煩?”

席恙聽聞連忙用袖子抹了下眼睛。

封亦卻繼續道,“還有,你這雙眼睛,我真的永遠不想再看到。”

說完,封亦上了車,然後點火發動引擎,他沒有再去看席恙,他因為那雙眼睛心軟過太多次了。

外邊的席恙這次也沒再攔人,隻在封亦要走時,站在外麵小聲問道,“封亦,是不是我變正常了,你就會要我了啊?”

然而alpha關上了車窗,一個字都沒說就驅車離開。

他並沒有等來一個回答。

第四十七章 受罰

封亦走後,席恙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的方向很久都沒有動。

身後樹叢窸窣,代澤咬著一根草走過來,靠在了距離他三米遠的一棵柏樹上。

席恙用餘光看了他一眼,隨即低下了頭。

擺出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姿態。

“喲,自閉了?”代澤挑了下眉,拖著調子懶洋洋地往席恙跟前晃蕩,突然他臉色一變,身體如離弦之箭般猛地竄到席恙身邊,一把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而席恙的手中正捏著一把手術刀,手術刀的刀尖距離他的眼睛不到三寸遠。

“草!”代澤嘶了一聲,一切發生的太快,要不是他時刻注意著席恙的動靜,差點阻止不及。

“你他媽是不是有病?”他的聲音裡忍不住帶上了火氣。

席恙看了眼代澤,又看向近在咫尺的刀刃,隨即輕聲道,“封亦說,他不想再看到我的眼睛。”

“人家還不想看到你這個人呢,你怎麼不去死啊!”代澤氣道,他用力拉下席恙的手腕,冷著臉說,“刀拿來!”

席恙沒有鬆開手,隻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問,“我的眼睛,你生氣什麼?”

代澤頓時一噎,心想你要是瞎了,我救你個廢物有什麼用。

但他出口的卻是另一套說辭,“想想你要是瞎了,回到組織,你要經歷什麼,老闆可不會養一隻沒用的廢物。”

提起組織,席恙那張冷漠的臉上罕見的有了一點波動,他垂下眼,片刻後緊攥的掌心鬆開,手術刀掉在了地上。

代澤鬆了口氣,他放開席恙的手,把人往後推了一步,然後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手術刀,用刀尖指了指席恙,“我現在知道了,你他丫確實不是個正常人。”

“人家不想看到你的眼睛,你就要弄瞎它,那人家讓你去死,你是不是還要表演一個自殺啊?”

“我不想死,”席恙搖了搖頭,“我不死。”

代澤,“……”

“行吧,”代澤沒脾氣了,他往路邊的草地上一蹲,隨即抬抬下巴,“喂,你跟那個封亦剛剛說的上一世,重逢、死亡、愧疚啥的,是什麼東西?”

明明他偷聽了全程,每一個字還都挺清晰的,愣是沒明白這二人在說什麼。

席恙卻猛然摸了把後背,隨後,他從襯衫下擺處扯下來了一個微型竊聽器。

“你又監視我。”席恙冷眼看著代澤。

代澤絲毫不心虛地瞪眼,“要不是我監視著你,上次你能及時得救?”

說完,他又立刻倒打一耙,“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席恙神情漠然地盯著他,下一秒,他撲過去一拳砸在代澤臉上。

二人又當了回滾地龍。

十多分鐘後,代澤揮了揮四周騰起的塵土,然後踢了下仰躺在一邊的席恙,“喂,發洩夠了,說說唄,你倆那聊天怎麼回事?”

席恙沒什麼表情地坐起身,之前他本就狼狽,此刻在土裡來回滾了好幾圈,形容更是雪上加霜。

“我……”

剛開口,代澤兜裡的電話卻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接著半眯起眼,“喂?”

“0036跟你在一起?”林君堯問道。

代澤回答,“嗯。”

“事情解決了?”

“解決了,”代澤道,“警方撤銷了對我們的逮捕令。”

“那明天帶著0036回來一趟。”林君堯說。

掛斷電話,代澤看向席恙,“你的好日子要來了。”

席恙抿了下唇,隨後站起身道,“走吧。”

代澤不想走,“你還沒說你倆咋回事。”

“我現在不想說了。”想到明天要回組織,席恙就沒有一點再開口的欲望。§思§兔§網§

“你他媽!”代澤抓了把土扔到了席恙身上。

第二天,兩人乘船出海,又轉乘飛機到達K國。

K國機場。

席恙跟代澤從機場口出來,而後被一個個頭高大,麵容粗獷的alpha攔住。

“少東家。”他朝席恙微微頷首。

席恙沒說話,那張在封亦麵前表情豐富的臉此刻帶著代澤熟知的漠然,坐進了alpha身後的黑色商務車裡。

代澤推了推鼻樑上的太陽鏡,他也不再與席恙表現的熟稔,而是保持著跟少東家恰到好處的疏離感也上了車。

一路快行,車子最終在一座私人莊園下停下。

而後在門口,眾人經過顱骨和虹膜掃描,隨即被放行。

司機目不斜視地把車子開進莊園,如果往外看,一路上幾乎每隔十幾米就站著一個手持荷槍實彈的守衛。

不過K國內戰不斷,好幾個武裝勢力都在割地自治,而在這樣的境況下,能擁有一座占地幾千畝的莊園,其主人的實力就可見一斑,有這樣的配置也就不足為奇。

十多分鐘後,通過層層關卡,席恙跟代澤終於被放在了一排圓頂的建築群前。

“少東家,先生在主樓,請您過去。”早已等候在原地的一位青年alpha說。

席恙聽聞,點了點頭,隨即朝著中央最高的白色建築走去。

代澤默不作聲地跟上他。

進了主樓大廳,代澤停下,席恙繼續邁步下了負一層。

主樓負一層,整個是一間練武場。

席恙走進去,沒什麼表情地站在了一邊,而練武場左手邊,一個理著寸頭,身材頗好的alpha正在赤手擊打沙袋。

他看上去還挺年輕,濃眉鷹眼,鼻樑挺直,嘴唇略厚,是很陽剛的長相,再加上那一身健康緊實的小麥色肌肉,如果不是熟悉他的人,沒人會想到這位alpha今年已經四十八,年近半百。

而他正是席恙的alpha父親,夏衍。

見席恙進來,夏衍頭也沒抬。

直到二十分鐘後,夏衍停了手,接過手下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把汗,才看了眼席恙,“林君堯叫你回來的?”

席恙回道,“嗯。”

“先去領罰,然後去找他。”夏衍說。

席恙便離開練武場,繼續朝著地下而去。

負二層有刑室,席恙進去一號房,然後跪在了地上。

等候在裡麵的行刑者抬起頭看著他沒什麼感情地開口,“一百鞭,加藥物試驗。”

隨即沉悶的鞭響在刑室內響起。

血從後背的襯衣上泅出來,席恙垂下眼,臉上的神色依然冷漠,仿佛那些帶著倒刺的鞭子不是抽在他身上一樣。

不過與待會要進行的藥物試驗相比,這確實隻能算開胃小菜。

一個小時過去,鞭聲停下,席恙的整個後背也已經被血浸透。

他抹了把額角的冷汗,然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