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睛,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在確定回到了自己獨居的住所後,他掀開被子下了床,趿拉著拖鞋打開了臥室的門。

客廳的燈亮著,空氣裡彌漫著飯菜的香味,席恙走向廚房,正好與端著碗出來的人打上了照麵。

“嗬,醒的可真是時候,不過我沒做你的份。”

說話的人名字叫代澤,是一個十分好看的alpha,不過放在alpha這個群體中,他的長相太陰柔了一些,很多人在看第一眼的時候,都會把他錯當成Omega。

席恙看到他,先是愣了愣,隨後在餐桌旁坐下,“我不吃,你自己吃完把廚房收拾了。”

代澤挑了下眉,有些稀奇的盯著席恙看了一會,隨即問道,“你今天吃錯藥了?”

席恙沒說話,他知道代澤的意思。

他跟代澤同屬於一個組織,但他們二人不對付,代澤一直看他不順眼,說話總是夾槍帶棒,他倒是不討厭代澤,但也跟對方沒話可說。

所以往往兩人碰到一起時,不管代澤說什麼,除了必要的回答,席恙就像個啞巴,從來不會多搭理一句。

但……

席恙手指蜷縮了一下,靜靜的看著代澤,上一世這個人是父親培養出來的殺手,犯下的案子不比自己少,卻偏偏喜歡上了一個員警。

而讓席恙這種天生情感淡漠的人曾經無法理解的是,這麼一個雙手沾滿血腥的清道夫,卻患有嚴重的抑鬱症,他記得對方最終的結局是年輕的殺手當著那個員警的麵,從四十層高的摩天大樓上一躍而下,結束了自己短暫的一生。

或許都是同樣的愛而不得,重生後的席恙終於後知後覺的地體會出一分對方當時的絕望。

他覺得這個人挺可憐的,不由得多說了一句。

但旁邊的殺手並不知道席恙已經重活了一次,那顆冰冷的心臟正在慢慢填進去七情六欲。他嗤了一聲,迅速吸溜完麵條,隨即洗了碗,把一支淡藍色的針劑丟給了席恙。

“早上已經給你注射過了一次,這針你留著,林先生讓我告訴你,你被完全標記加上強製發倩,最近可能還會出現兩種信息素衝突失控的情況,所以這幾天你不要出門。”

說完也不打招呼,直接拎起外套,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席恙的住處。

房間裡變得安靜下來,席恙給自己倒了杯水,隨即看著眼前的針管摸了摸後頸的腺體。

沒有人知道,其實在他的體內有兩個腺體。

不。

這種說法不太對,更準確一點來說,是他的體內多了一個人造器官,而這個器官在有必要的時候可以把Omega毫無抵抗力的信息素變成具有強大攻擊性的信息素。

而且它也能讓Omega不再懼怕alpha天生對Omega信息素的壓製,縱然在發倩期,O也能保持清醒,不會淪為隻知道求歡的欲望的奴隸。

這是席恙的Omega父親最得意的研究成果。

但經過了二十多年,這項研究依然有弊端,每隔一段時間,兩種性能相反的信息素就會在體內失衡從而產生衝突,折磨得擁有它的人痛苦不堪。

原本席恙應該還要等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出現這樣的症狀,但正如代澤所說,他被完全標記之後,信息素就已經出現了失衡的情況,再加上強製發倩,封亦又不給他alpha信息素的安撫,便導致病痛提前發作。

席恙坐在桌邊抿了抿唇,他倒是不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隻是這樣的話,他就要好幾天見不到封亦了。

一周後,席恙信息素衝突的狀況終於消失。

他有些開心地打開自己的衣櫃,準備挑一套好看些的晚上穿上去找封亦。

然而臨近傍晚,科主任卻一個電話把席恙急吼吼的喊回了醫院。

“今天的手術特別重要,我需要你回來給我做一助。”

“必須回來,別人不行。”

“別磨蹭,就是生孩子你也得給我塞回去先把手術做了!”

結果手術從晚上八點一直持續到淩晨一點,眾人眼睜睜看著拿著縫合線的席醫生那張平日就沒什麼表情的臉變得越來越木。

然而還沒等席恙摘下無菌手術服,又有一個需要急救的病人被火急火燎的送了進來。

“主任,這裡有個腺體遭到人為破壞的Omega患者,他急需手術。”

聽到助手喊話,席恙抬起頭,隨即頓在了原地,他看到了人群簇擁中抱著昏迷的秦樂,正滿身是血快步跑來的封亦。

“快,準備移動床!”科主任吼了一嗓子。

剛從手術臺上下來,還沒喘勻一口氣的眾人立刻又忙碌了起來。

“等等,”封亦小心的把秦樂放在了上麵,撐著牆喘熄了幾秒,叫住正要進手術室的科主任,然後抬起頭手指向席恙同時目光也看著他,沉聲道,“這台手術讓他來主刀。”

第十三章 你可以帶我回家了嗎

封亦的話讓在場眾人都愣了一瞬。

有人忍不住說,“這位家屬,你可能不知道,我們科主任才是醫外最權威的專家。”

“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封亦鄭重地對科主任解釋道,“隻是這場手術我需要席醫生來主刀,如果手術過程中出了任何意外,都由我一力承擔,病人的哥哥正在路上,他馬上就到。”

說話間,秦禮滿頭大汗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醫院走廊裡。

“小樂怎麼樣?”

“剛推進手術室,我要讓席恙來給小樂做手術,需要你簽字同意。”封亦看著他道。

秦禮一愣,也顧不上周圍有沒有人,直說道,“可是小樂的主治醫生一直是王主任。”

而且就如剛才其他醫生所說,哪怕放在全市,王主任也是最頂尖的外科專家,沒人比他更能把患者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封亦卻十分堅持,“秦禮,你相信我。”

秦禮目光死死盯住封亦,席恙這個名字,除了他知道對方是與封亦結為伴侶的Omega外,對這人一無所知。

但看著自己兄弟嚴肅的表情,秦禮用力抹了把臉,沉聲說,“好,我同意。”

而後他抬頭看向席恙,聲音有些發啞,“我弟弟就拜託席醫生了。”

在與死神爭分奪秒的時間內,席恙卻沒有立刻說話,他盯著封亦的眼神震顫不休,突然,他往前大跨了一步,站到封亦身邊快速而又小聲地說,“我以後要和你住一起。”

“好,”封亦看著他沉聲應道,“但他得活下來,我知道你能做到。”

重生後,這是席恙第一次被封亦給與肯定。

但席恙卻高興不起來,他抿了下唇,不敢看封亦的眼睛,隻嗯了一聲,然後轉頭迅速吩咐,“主任麻煩你做副手,病人為O型血,小林去血庫調血,其他人……”

隨著清冷的嗓音一句一句的交代,急救室的大門轟然闔上,手術大燈亮起,照亮了臺上臉色慘白的病人。

“腺體破損很嚴重,小恙,你行麼?”主任臉色難看地盯著秦樂血流如注的後頸說。

席恙是從國外頂級醫學院畢業的海歸,專業素質和能力都特別優秀,自從來到這家醫院就立馬成了外科主任的寶貝疙瘩。

但席恙來醫院的這幾個月一直做的是一助,還沒有主過刀,這一上來就弄個地獄難度的,雖然聽說他早先跟著自己的導師做過不少很棘手的大型手術,但旁邊的主任還是忍不住替他捏了把汗。

畢竟這個程度的腺體損壞修復手術,失敗率太高,就連科主任自己都沒有把握。

要是席恙首戰告敗,勢必會給他的職業生涯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

“有把握,”席恙卻毫不猶豫地答了一句,而後他深吸了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讓自己失速的心跳恢復平靜,隨即道,“開始吧。”∞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樂怎麼會去D區酒吧街那種地方?”急診室外,封亦脫下自己滿身是血的外套,回頭皺著眉問身邊的秦禮。

“我的錯,”秦禮抓了把汗濕的頭髮,十分疲憊的靠在了身後的牆上,“你讓我留意著他點,但這幾天我看他像是認命了,不再哭鬧,便放鬆了警惕,沒想到……”

秦禮有些頹然的掐了下眉心,沒想到秦樂會偷偷從家裡跑出去,去酒吧街買醉,然後運氣不好的碰到了幾個alpha混混。

他被誘騙到D區的廉價出租房裡,在那幾個alpha混混要施暴的時候,秦樂終於被嚇的酒醒,隨即為了自保,他用啤酒瓶的碎片毀壞了自己的腺體又從出租房的二樓窗戶跳了下來。

而今天秦禮正好在出任務,手機處在關機狀態,撿到秦樂的路人隻好把電話打給了封亦。

“我應該聽你的,多找幾個人看著他。”

秦禮的身上還穿著剛剛執行完任務沒來得及換的作戰服,這個人作為公安係統裡最鐵血無情的刑偵隊長,常年頂著一張嚴肅禁欲的萬年冰山臉,此刻眼眶卻有些發紅,“如果小樂……”

“不會,”封亦打斷他的話,“他不會有事。”

秦禮點點頭,眼睛盯著急救室,封亦也偏頭看著那張緊閉的門。

他其實在賭。

上輩子,秦樂也出過這樣的事,封亦記得自己跟席恙結婚後,秦樂因為接受不了他娶了別人,從而開始報復性的自我墮落,他每天去酒吧買醉,換不同的男朋友。

終於在三個月後,秦樂跟著一個alpha去開了房,然而在即將上床的時候,秦樂卻突然反悔,而他那位alpha男朋友並不想停下,他利用alpha信息素企圖強迫秦樂順從。

秦樂是個烈性子,知道自己無路可走,便親手用酒店提供的手工剪毀掉了自己的腺體。

而他被送進醫院搶救十幾個小時後,最終依然手術失敗,沒能再醒過來。

當時的主刀醫生就是王主任。

時間回到現在,雖然秦樂所經歷的事情變了,導致的結果卻一樣,而且這一結果發生的時間比起曾經提前了很多。

封亦被打的措手不及。

在得知秦樂出事之後,封亦知道,能救他的就隻有席恙。

席恙的能力比他們科主任以為的還要強出很多。

曾經當封亦身邊的親人一個個死去,他跟席恙對質的時候曾問過,“秦樂的死跟你有沒有關係?”

“他不是我害的,”席恙坦白道,“但我沒救他,如果我來主刀,手術就不會失敗。”

“為什麼?”封亦紅著眼一字一頓地問,“他跟你們也有仇還是妨礙了你的任務?”

“……都不是,”席恙頓了頓說,“我不想救他。”

救死扶傷是身穿那身白大褂人的使命,可席恙卻沒有這樣的品行,當時的他明明有能力救人,卻站在助手的位置冷眼看著秦樂這個比自己還要小幾歲的年輕人生命一點點流失,最後心跳在顯示儀上拉成一條直線。

彼時主任頹敗的垂下了握著手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