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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阿圓已經舉起鐵棍再度朝衛山河衝了過去!

寂滅天雷在遇到天轉土靈陣後竟當真被導入了地下, 絲毫都沒能打到衛山河!

江阿圓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立刻就要後退, 可衛山河卻在她一擊收回後跟了上去。

“江阿圓, 彆想跑!今日你必須敗在我手!”

他一劍跟上便再度揮出會心劍意, 空中那些看起來花裡胡哨的劍影竟在這一時間齊齊再現, 和他的劍意呼應起來!

所謂流光,皆為劍意,如影隨形,方為劍心!

這才是他悟出來的,真正的,會心劍意!

“去!”

衛山河一聲厲喝, 朝江阿圓一指!

空中立時炸開數道劍光,帶著那流燦異彩的亮,朝江阿圓衝襲過去!

“阿圓小心!”

“江道友快躲開!”

“小師姐當心!”

周圍連聲的驚呼中, 衛山河的會心劍意終於追上了正在疾退的江阿圓!

她身前的紫色雷網還在,被劍意環身後整個人都變得亮堂無比,刺的所有人都下意識眯起眼睛。

隻有衛山河,一瞬不瞬的盯著那最亮之處。

劍無聲,光有影,江阿圓隻要被一道劍意擊中,便再無可能站起來!

他篤定的看著劍光一個接一個的暗去,而被光環繞在其中的江阿圓也在劍光消散後,以一個奇怪的姿勢抱蹲在地,似是被壓到無法動彈了。

“贏了麼?”

有人在衛山河身後小聲問了一句。

有人應聲動了一下,代替回答。

是江阿圓。

她又站起來了。

麵色依舊蒼白,發絲還有些許淩亂,也不知在戰鬥中衝亂的,還是被風吹亂的。

那雙眸子從開戰時便帶著一絲脆弱水光,此刻也依舊如此。

可若是認識她的人便會知道,她這目光,隻是極其普通的一眼。

江阿圓開口了。

“衛山河,這就是你悟出來的會心劍意?倒是有些意思。”

她兩根鐵棍中間的鎖鏈已經有幾根斷裂,顯然是被劍光劈壞的,可整個人卻並無生氣動容,隻是輕輕左右一扯,便將岌岌可危的鎖鏈徹底拉成兩截。

連在一起的鐵棍被迫分開,發出陣陣索拉的碰撞聲,和對麵鑲嵌著天轉土靈陣、光芒燦然的流光長劍相比,一個天一個地,完全不可同語。

可不知為什麼,處在戰中的衛山河卻感覺到流光長劍上傳來一陣害怕瑟縮之感。

他的劍靈,竟然在害怕對麵的破銅爛鐵?

衛山河眼中閃過怒意,被江阿圓兩次打敗的陰影再度霾上心頭,他沒有等,舉劍直接朝江阿圓衝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隻見江阿圓將兩根鐵棍輕輕交叉,隨後便喊出一聲。

“去!”

“嗡嗡嗡——!”

轟音訣帶著一串幽綠色的波紋朝衛山河卷了上去!

他身上那一層土黃色的天轉土靈陣在這綠色波紋中原本還算堅固,可那綠意竟似無窮無儘,片刻後居然侵入了天轉土靈陣內,觸及到了衛山河的身體!

衛山河都已經衝到江阿圓麵前,卻被這忽而出現的涼意浸透衣袍,堪堪舉劍停在了江阿圓麵前。

那一瞬間,他感覺到了實實在在的殺意。

*

江阿圓眼中的水光儘散,換成一絲笑意,她將衛山河的劍撥開,聲音涼薄。

“衛山河,你又輸了!這劍再快一分,我的奪心噬綠陣便會直接要你性命!”

不就是天轉土靈陣麼,五行互克,她隻需研究出一個破解陣法,不就能將他克住?

說她依賴寂滅天雷,他又何嘗不是在依賴天轉土靈陣,不過看誰更快罷了。

*

此時此刻,遠在內林疾馳的玄天劍宗突然被帶隊的酒仲天示意停下。

因為他手中的承地劍就在剛才,再次和鑒天棍共鳴了。

這個方向……是河外?

可他們好不容易才渡了河,若現在因為鑒天棍再回去,那探到的這枚九階寒冰血蓮就會拱手他人。

玄天劍宗已經落後了不少,不宜再生事端。

他隻思索了一瞬便飛出道信訣,通知此刻正獨身在外的同門師弟,請他去河岸出探探虛實,而後便再次率眾趕往寒霜林奪寶。

從礦洞出來後便躲在一處修煉的柳時離收到信訣,眉心一蹙,似是很不耐煩做這種跑腿的事。

可他卻也隻是皺過眉頭後便轉身飛快遁向五域河的方位。

*

而此時此刻,五域河岸處,戰敗的衛山河還保持著那個持劍孤立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江阿圓又贏了。

這一次,竟然連寂滅天雷都沒有動用,甚至她還是築魂後期。

衛山河眸中閃黑,有心魔瞬間從識海深處躥越而出,欲要將寄主帶入深淵。

可就在此時,本要離開的江阿圓突然停步開口一句,“衛山河,知道你這三次為什麼都敗了麼?”

衛山河眼中黑意散退,出現一絲清明,用了頗大的力氣才開口問道,“為什麼?”

……

“因為你心不定。”

身為器宗,修的雖是劍法,卻沒有真正的劍心,也沒有所謂的器通。

三次對敵,每一次都錯過了打壓她的最好機會。

其實今日之戰,開始他便有好幾次機會得手,卻偏偏因為過往的經驗屢屢猶豫。

以至於讓她恢複過來,想出了解決辦法。

衛山河其實已經很強了,至少在江阿圓對敵過的那些道修裡,除一人以外,他是最強的。

不靠戾煞,隻純靠修為。

可惜他雜念過多,想再進一步,所需要拋棄的,遠非僅此而已。

“心不定?”衛山河識海惶然,那絲黑氣因為這句話再度動蕩起來,可卻尋不到機會再胡亂躥跑。

因為寄主已經卸了所有戰意,緩緩彎下了腰,嘔出了一口淤血。

一眾器修見狀紛紛上前去護人。

而終於走回同門旁邊的江阿圓,卻臉色愈發蒼白,好不容易才喉嚨哽噎出一句,“快走。”

雖然她和衛山河已有賭約,可前提是她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裡。

就在剛才,結束戰局的那一瞬,江阿圓就察覺自己體內的魂傷似乎又要爆發了。

她不能現在倒下,便隻是說出“快走”兩字,讓眾人趕緊離開。

黃靈蓉前不久才見到江阿圓這樣,第一時間猜到了實情,她不露痕跡的靠近江阿圓身邊,給她借力,手下則熟練地摸出個白色藥品給江阿圓喂了兩顆。

餘下五人已經在將龜甲沉到了五域河中,見它沒有沉底,動作麻利點各自攙扶著站了上去。

碩大的龜甲沒了陣法束縛,在河水中隻停了一瞬,便順流而下,以飛快的速度向斜對岸奔去。

而對麵的日月器宗則隻是遠遠地望著七人消失在河流之上,久久未有言語。

*

有一個站在末尾的道修,盯了那處許久,才轉回視線,卻發現不知何時,在眾人身後的一顆巨木頂上,竟有一個白袍束目的劍修,同樣盯了他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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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束目劍修明明不能視物,卻讓他心生一種被野獸盯上的危機感,就在他以為對方要暴起攻過來時,劍修卻隻是微微轉過頭,幾個躍身,朝某處遁去。

那個方向,是江阿圓一行人離開的方向。

*

與此同時,玄天大殿中,滿殿都已經炸了。

明明穩贏的局麵,沒想到衛山河居然會輸,大大小小壓了不少靈石的道修們立刻罵罵咧咧起來,有些眼神不善的甚至再次蠢蠢欲動的朝茅一平圍了過去。

顯然是想公報私仇。

可惜茅一平身邊還有個化魂初期的黃興丘坐著,一幫道修怒氣衝衝的過來,和黃興丘對視了一眼後便又灰溜溜的離開了。

茅一平忍笑忍得艱難,在看到第三批道修被化魂初期的黃興丘“鎮”走以後,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笑。

“哈哈哈哈!好啊!我家阿圓真是牛!連這種局都能扳過來,真是讓師父打開眼界啊!哈哈哈哈……”

黃興丘在旁酸溜溜的瞪了他好幾眼,思及自己因為江阿圓賺了一筆靈石,倒也沒多鬱悶了。

他也算看出來了,這個江阿圓運道非凡,又心誌堅定,一般的小磨小難還真困不住她,如今想來,當日請她照顧黃靈蓉的決定還真沒做錯。

二人壓不住的喜色和滿殿賠了錢的道修相比儼然就是天和地的差彆,就在茅一平笑過後打算去將自己贏來的靈石提現時,角落裡卻突然有個道修滿臉癲狂的朝他們衝了過來!

“我辛辛苦苦攢了那麼久的靈石,居然賠了本!都怪江阿圓,都怪茅山宗!我要滅了你們宗門,讓你們都不得好死!”

那道修有些神誌癲狂,奔出幾步後眼中就騰出兩道詭異的黑紅紋路。

茅一平和黃興丘立覺不對,卻已經有人以更快的速度將那暴起道修一劍攔住!

是玄天劍宗的宗主柳浮生。

他人在殿口,劍卻已經懸到了那道修脖間,隨後一道冷冰冰的聲音傳遍玄天大殿。

“諸位道修,百花穀傳出加急信訣,諸天鏡內有的戾煞道修混入其中,妄圖攪亂大比,為防有人裡應外合,從今日起,發出聯宗符令,暫封玄天大殿,逐個排查!其餘事宜,全部推後!”

*

五域河河水湍急,江阿圓七人在龜甲上順流狂蕩的速度出於意料的快,雖然幾人竭力控製了龜甲的方向和速度,卻仍然偏開了預定的上岸方位,誤入了颶風林域。

颶風林中風勢四起,對修為薄弱的道修極其不友好,遲雪乾脆下令繼續漂流。

直到周遭氣流徹底冷冽下來,岸上也出現了寒霜遍布的場景,她才和幾人控製著將龜甲靠到岸邊。

寒霜林到了。

*

寒霜林常年冰寒,林中的蟲魚鳥獸、花草樹木,皆喜霜寒。

雖然不怎麼舒服,比颶風林還是要好些的。

七人上岸後便各自凝出溫火符籙保暖。

江阿圓因為魂傷二度爆發,整個人異常虛弱,隻走了片刻便倏忽倒地,陷入昏迷。

她隱約感覺到自己被劉師弟背著,似是進了一處冰%e7%a9%b4,隨後大家就淅淅索索的在周遭擺出聚靈陣法將她放在陣中。

遲雪師姐上來把脈,憂聲不絕,“阿圓的魂傷怎麼突然間這麼嚴重了?月度試煉時師父不是才說她在好轉嗎?”

她探過脈就再次取出兩枚補魂丹給江阿圓服下。

感覺到體內的力氣開始恢複,江阿圓用力睜開了眼睛,“三師姐,不用擔心我,我就是,有些累著了。”

這兩次魂傷,她明明都沒有吐血,可臉色卻一次比一次蒼白,體力也一次比一次耗得快,甚至連眼底都泛起一絲死白之色。

有些像師父提過的將死之色。

若在找不到法子緩解,可能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