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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出一股暖意籠罩了方圓一圈。

劉一刀被烘的不甚舒服,立時快走幾步。

“哎呦,這溫火符力度真不小,江道友身子骨弱多烤烤,我就不湊熱鬨了。”

錢峰和柳自知二人也走到前麵,刻意避開了這股熱意。

江阿圓捏著熱騰騰的溫火符籙,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留在了最後麵……

手中鐵棍顫唞,提醒她隱在暗處的樹精在鬼祟靠近。

江阿圓下意識就捏出一團靈力想扔過去驅趕,可想了又想,靈力卻消弭於無形。

她可是隊伍裡修為排行第二的築魂後期啊,被個樹魂嚇到炸靈力,也太沒品了!

這團靈力要真放出去,樹魂是嚇跑了,可她好不容易得來的“瘦骨威名”可就要掉光了。

還有什麼辦法能趕走這幫樹魂的?

趕不走,讓他們離遠些也行啊……

江阿圓四處瞅啊瞅,瞅上了手裡的溫火符籙。

溫火符籙能熾熱,想必也能放光吧?光熱生電,眼下沒有電可生,但有靈力可以互導啊!

如果在它放熱的過程中,將熱能通過靈力轉化成光能,豈不是就能當個燈泡用了?

理論上是可行的,但好像還得研究下這張符籙的靈力路線才好做調整……剛剛吳天真怎麼畫來著?

江阿圓凝神想了想,陷入科研式沉思……

一直用神識暗中觀察江阿圓的吳天真見狀,微微疑惑。

難道是自己看錯了?

她居然沒放出靈力?不應該啊……這個江阿圓分明很怕這些陰鬼樹魂之類的東西。

按照這段時間的觀察和推測,她一旦求生欲萌生,就會激發出不可思議的潛能,沒想到她居然不怕?

失算了,吳天真收回神識有些失望。

可就在下一秒,一股奇怪的靈力波動突然從身後傳來,吳天真警覺回頭,然後就看見江阿圓將他的溫火符籙團了團,頂在她的法器鐵棍上。

而後令人驚奇的一幕發生了!

那張符籙竟然在鐵棍頂部無火自燃,燭芯般放出數道紅光,瞬間將周圍照亮!

附近的樹魂們沒了躲藏的地方,立時機警退遠。

江阿圓對上訝異看過來的吳天真,雙眼誠摯且感激的回以一笑。

“吳道友,你這符籙可真好用啊,能放熱,還能發光呢!”

溫火符籙的紅光照耀之下,她臉上還帶著被熱氣蒸騰過的不自然紅潤,明該是嬌俏可人,卻看的吳天真心生詭異。

……溫火符籙明明隻能放熱!什麼時候還能放光了!?

這不合常理!

意識到有什麼關鍵的東西被忽略,吳天真就要出言詢問,身側的劉一刀卻猛然將他一推,而後凝出道靈力擊向前方。

“吳道友小心,有厲化的陰風團!”

劉一刀運掌劈出,立刻便將那陰風團打退,可劫後餘生的吳天真卻還沉浸在剛才的恍惚之中。

與此同時,他心中還有一股詭異的猜測悄然升起。

江阿圓不是對這類危機極為敏銳麼?當初能在逍遙閣內察覺到化神期的攻擊,怎麼會沒發現陰風團靠近?

難道她剛才故意點燃溫火符籙想吸引他注意?

為什麼?

總不會是報複他故意讓她落到最後吧?

厲化的陰風團不像樹魂,可以放任不管。

五人回過神後就紛紛祭出法器迎上那團來勢洶洶的陰風團,戰作一堆。

這團灰黑色的陰風團比江阿圓在寒山廟時遇到的還要迅猛許多,要不是劉一刀一擊即中,五人怕是還真要花些功夫對付。

待陰風團徹底消散,江阿圓舉著還在盛放紅光的鐵棍,熱絡的圍到了劉一刀身側。

“劉前輩,你竟然不用法器?”

她剛剛可是看得分明,他們四個甩鞭架琴、抽棍運筆對付陰風團的時候,劉一刀空拳空腳就踢砸出一團團靈力,效果還極其卓越!

劉一刀嗬嗬一笑,解釋道。

“我當然有法器,是一柄長月砍刀,隻不過受傷之後不利於行,手也不夠用,便捉摸著化靈為刀,也挺好用的。”

“化靈為刀”四個字讓江阿圓若有所思,又開始神遊。

吳天真終於找到機會靠近,他先仔細探了探江阿圓手裡的鐵棍,確認是溫火符籙在發光,立時想問原因。

話剛到嘴邊,紅光跳躍兩下,滅了……

問?還是不問?問吧。

“江……”吳天真到嘴邊的話卻被江阿圓突然出聲,更快的打斷。

“吳道友,你的符紙能送我兩張嗎?”

她燦若浮光的眼裡還帶著一絲不好意思,顯然覺得和一個符修要符紙不太好。

可頭頂陰雲籠罩,似有風雨,習慣了剛才的紅光,再陷入晦暗,還真有些不舒服。

吳天真好奇心起,遞過去兩張符紙。

“當然可以,符紙我多的是。”

符紙隻能製作符籙,她要符紙作甚?總不會是畫符吧。

可茅山宗的符籙一道不是早就和法器演化一體?難道這江阿圓身上又有他不知道的事?

不遠處的柳自知看到這裡,立刻意識到什麼般和錢峰咬起了耳朵。

“錢峰你快看,我就說她偷學我琴音訣,眼下又要符紙,說不定還想偷練吳道友的符籙之術!”

“柳道友,你怎麼……說的這大聲……”

被迫咬耳朵的老實人錢峰一陣臉紅,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另外三人。

柳自知雖然小聲,卻故意沒傳音,不僅錢峰聽到,連劉一刀和吳天真都聽到了。

可惜正主江阿圓卻捏著符紙正在神遊,剛巧什麼都沒聽到……

吳天真直覺這推測太過荒唐,可黑擂台上江阿圓的確用出了柳自知的琴音訣,還是他親眼所見,難道……

不,不可能的。

他這溫火符籙雖然和普通符修所製的寶符看上沒什麼差彆,可實際上已經算是靈符的一種,甚至還加了宗門的靈力符印,不可能隨便看一看就能看會的……

幾個人的注意力都被江阿圓所吸引。

江阿圓接過符籙,凝神一動,以棍為筆在符紙上描了個奇形怪狀的暗紋出來。

她畫完符籙就將它團了團,像剛才一樣頂在鐵棍上方。

一團銀色的白光立時從鐵棍頂端幽幽而出,將暗下來的山景再次照亮。

銀光之下,江阿圓讚許的看了一眼吳天真,感歎道。

“吳道友,你們符修的符籙也不難學嘛,我研究了下就能繪製月光符了呢!看,是不是比紅光舒服多了?”

雖然像根熒光棒,但是通過符紙聚靈,又省靈力又能照明還能驅散周圍的樹魂,的確不錯!

江阿圓十分滿意。

殊不知聽她說完的吳天真卻直接呆住了。

柳自知偷偷靠近吳天真,也和他咬耳朵。

“吳道友,符修的符籙真這麼容易學麼?不是江道友偷……咳,看會的吧?”

“……應該不是。”吳天真隨意應了一聲,心頭卻在狂跳。

幾人再次出發,這次江阿圓走在了最前麵。

吳天真追上江阿圓的腳步,悄悄探出神識觀察那團揉成凹球的符籙。

待確認過符紙上陌生卻仿佛同源的靈力路線和規則後,他立時忍不住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這個江阿圓,居然不止是個陣法天才,還是個符籙天才!

她竟無師自通的創出了新的符籙!

雖然隻是個普通的月光符,可她用的卻是雲符天宗一脈相承的靈力路線,這得是如何的天賦才能通悟得了得?

等等,該不會她原本就會把?

吳天真深呼吸一口氣,悄聲問道。

“江道友,你如此通曉符籙之道,可知雲符天宗?”

江阿圓捏著餘下的符紙,正思索下一張該換個什麼顏色的光符,聞言搖頭。﹌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雲符天宗?沒聽過,這是什麼宗門?”

連符籙聯宗排名第三的雲符天宗都不知道,看來是真的自創的了。

是了,她從凡入道也不過半年之期,又怎麼可能知道雲符天宗?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看來今年宗門大比的百道榜上,又要多出一人了!

吳天真雙眼越來越亮,越發不露痕跡的開始觀察江阿圓……

*

五人從北向上山,走過一大片黃樺樹林後,很快到了流沙荒坑的地盤。

流沙荒坑乍看上去和黃樺樹林無甚差彆,都是林木森森,看不到儘頭的昏黃。

可實際上,這些黃樺樹下遍地都是看不出痕跡的流沙坑。

一旦不小心踩入坑中,藏在其中的縛地魂就會儘數湧出,拚儘一切吸食到嘴的食物。

因為坑害過不少生靈,這裡的陰氣也極其濃鬱。

五人都肅清了臉色。

這次由錢峰在前甩著鞭子開路,其他四人則串成一條長線跟在後麵,開始慢慢通過流沙荒坑。

昏黃的光景下,有雷鳴聲陣陣而來。

積攢了小半日的雲雨,終於在這時傾盆而下。

五人走了半炷香左右,錢峰的鞭子突然被一團憑空而起的縛地魂攪住,脫身不得,江阿圓手中的鐵棍卻在這時嗡鳴震響!

“不好,有敵襲!”

江阿圓喊完就用鐵棍擊出一道靈力朝來人處疾射過去!

結果卻忘了還有團月光符籙在發光……於是靈力帶著符籙一路向前,也將白光沿路撒下,瞬間照亮了躲在樹後的五個築魂後期修士。

五個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被照了個明明白白的修士直接呆住了。

*

既然被發現,那就隻能正麵上了!

動亂轉瞬即生,五個築魂後期修士立刻從樹後衝出來,朝江阿圓五人躍去,打算分而擊破!

朝江阿圓飛過來的是個麵生橫肉的道修。

手甩一炳帶著尖刺的狼牙棒,在昏暗天色裡都閃著星點的鋒銳暗光,不用想,被砸一下絕對會疼到骨頭裡!

江阿圓還是頭一次對上同階的修士,她略微緊張,腳步一錯便滑離原地,躲過狼牙棒的同時,飛快從芥子囊裡取出一串符盤掉在脖子上。

超級迷魂陣盤就位!

那麵橫道修一直在防備江阿圓,看她取出來的居然不是轟天石,而是一串奇怪的符盤後立刻就放下心來。

隻要不是轟天石,區區陣盤,有何畏懼?

他一錘打空立刻就追了過去,勢要在江阿圓反應之前結束戰鬥!

江阿圓已經躍到另一顆黃樺樹下,她似乎落地點沒選好,剛踩下去就腳頭一滑,順手扶到了身側的黃樺樹上。

麵橫道修見狀頓喜,立刻知道這是絕佳的機會,他深吸一口氣,運起十成功力,衝著江阿圓停在樹下的身影就狠狠砸了上去!

“哈!”麵橫道修沉聲一喝!

“轟!”狼牙棒擊中目標,也發出一聲轟鳴!

卻不是江阿圓的痛呼聲。

而是流沙坑被重力鑿中的轟響!

暴雨已至,流沙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