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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較短,估摸著最遲明天就能清醒了。”

醫女輕聲彙報道,不過三夫人臉上的神情並沒有放鬆下來,這話之前大夫就說過了,隻不過這次她關注的並不是顏婧什麼時候能醒。

“她的身上真的一點傷痕都沒有?”三夫人問了一句。

“沒有,一丁點兒都沒有,四姑娘皮膚嫩,若是撞到了哪裡,也不會那麼快消下去的。最近天氣轉暖,估摸著冰層沒有那麼厚……”

後麵醫女說得是什麼,三夫人並沒有能完全聽清楚,她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整個人都陷入了一陣失魂落魄之中。

倒是華旋送走了醫女,又托著三夫人去了彆處說話。

“大嫂,我心裡有點亂,這婧兒是不是真說謊了?”三夫人有些沒底氣。

華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三弟妹,不著急,等顏婧清醒了聽聽她怎麼說,或許一切都隻是誤會。”

不過她的安撫並沒有什麼用處,從華旋提出那個建議之後,三夫人就覺得可行,但是等醫女來檢查過後,她的心裡隱隱湧起了不好的預感。

或許這一切還真的是顏婧自導自演的。

當心裡一旦有了疑惑,這個疑惑就會越來越增長,直到最後都有些害怕事實的揭露,但是又好像確定了顏婧就是撒謊了。

她心事重重地回去了,還沒用完晚膳,就有丫鬟跑過來說顏婧清醒了。

三夫人並沒有急著過去,而是派人去通知了華旋,她不敢一個人過去,生怕自己的表情,會讓顏婧看出些什麼,那就試探不出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謊了。

第34章 如玉提醒

眾人都到齊了,顏婧悠悠轉醒,腦子還有些不清醒。

一開始她對三夫人竟然沒有陪在她床邊,感到有些詫異,按理說,她雖然不是從三夫人肚子裡爬出來的,但是絕對很得寵。

畢竟她平時對三夫人那麼孝敬,外加她又不是三老爺的庶女,不會讓三夫人心裡有壓力,因此成為三夫人親閨女一般的存在,還是非常容易的。

她有這個自信。

不過這個念頭並沒有存在多久,應該是她昏迷太久了,所以三夫人先去休息了。

況且顏寶珠和華旋都來了,就連顏如玉都在一旁,她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這些人。

“娘。”她痛苦地哼了一聲,眉頭緊皺著,一抬眼已經是雙眼通紅了,著實的委屈巴巴。

“婧兒,娘在呢。之前究竟什麼情況,寶珠和伺候你的丫頭說得完全不一樣,你當著娘和你二伯娘的麵兒,仔細說說。”

三夫人坐到床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撫她。

“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二姐姐,若是有什麼地方我做得不對,還請二姐姐說出來,沒必要總是陰陽怪氣地堵我。之前好幾次在祖母屋子裡,我都不好反駁回去,免得讓祖母她老人家心裡擔憂。我就想著私底下找二姐姐說說話,把這誤會給解除了。”

她的嗓音有些嘶啞,情緒也顯得很是激動。

一旁的小丫鬟連忙倒了水送上來,顏婧將一杯茶咽下,才算是好了些。

不過她精神頭變足了,要弄倒顏寶珠的心思就更加急迫了。

她原本以為一睜眼的時候,她娘應該跟她說,顏寶珠被顏宗澤狠抽了一頓,直接下不來床了。

但是如今卻並沒有,顏寶珠身上絲毫傷口都沒有,甚至還能耀武揚威地站在她麵前,簡直是要把她給氣死了。

“我沒想到跟她說了幾句,二姐姐根本不聽我解釋,還狠狠地用力推了我,我就落到了水中。”

顏婧繼續道,臉上委屈的神色更甚。

“她在哪裡狠狠推你的?”三夫人有些急切地問了一句。

顏婧一聽這話,心裡“咯噔”了一下,直覺三夫人並沒有先關心她,反而詢問她在哪裡被推倒的,那就是不相信她了,頓時心急如焚。

“在湖心亭裡啊,我都不知道二姐姐的力氣有那麼大,更不知道她有那麼恨我,直接把我推進池子裡了。大冬天池塘裡的水究竟有多冷,三姐姐,你肯定是知道的對不對?”

顏婧立刻就雙手捂著臉開始哭了,她專注於自己的表演,卻完全忽視了,她這一通哭訴之後,周圍竟是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這種狀況明顯十分不對勁,因為無論事情如何,顏婧受了這麼大的罪,都應該有人安慰才是。

但是如今隻有她一個人哭得起勁,這周圍站得人,卻無一人開口安撫,連三夫人都未吭一聲。

這種情況如此詭異,就隻有一種解釋,那便是大家都覺得她落水暈倒是自作孽,與顏寶珠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你落水的時候,有沒有磕到哪裡?”三夫人沉默了片刻,才又問了一句。

顏婧動了動身體,搖搖頭道:“我剛剛清醒,隻覺得渾身都疼,還感覺到無比的冷。至於身上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得過了這陣冷勁兒才能察覺到。”

“那湖心亭裡都有欄杆,你——”三夫人再次開口。

隻不過她這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顏如玉給攔住了:“四妹妹剛醒,我瞧著她精神頭還不大好,不如我們先離開,等她徹底清醒了再說這事兒。三嬸,我那裡有上回生熱的藥膏,您跟我一起去拿一下,回來給四妹妹揉一揉,能好得更快一些。”

三夫人顯然心裡很亂,胡亂地點了點頭便跟上,她這副狀態完全就是不對勁,拿藥膏這種事情何須她親自走一趟,交給丫鬟便是了。

但是顏如玉這麼說,她就下意識地照做了,分明心思還不在上麵。

剛出了屋子,顏寶珠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礙於三夫人跟出來了,她有些話不好說,但是瞧著她被氣得麵色漲紅的模樣,顯然很想報仇了。

若不是來之前顏如玉好幾次叮囑她,她肯定就要發火了。

“三嬸,這邊走。”顏如玉路上給顏寶珠使了個顏色,便帶著三夫人往紫芍閣去。

華旋對她也放心,衝她叮囑幾句路上注意,便拉著顏寶珠往另一條路走。

“我知道你這回受了委屈,顏婧一看就是個心眼兒多的,這次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鬨大了的話,你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說她,再被她倒打一耙,反而難看。隻要家裡麵幾個長輩都知道你心裡的苦,那就夠了。”

華旋輕聲開口,明顯是想勸她。

顏寶珠還是有些氣不過,她動了動腦子,也知道華旋說得對,她知道華旋和三夫人肯定是拿了什麼證據,敢肯定顏婧是陷害她的,但是並不好鬨開。

“我不瞞你,主要我找的這個證據太模棱兩可了。”

華旋將她如何判彆顏婧是偽裝的經過告訴了她,又道:“你三嬸是信你的,心裡明顯在懷疑顏婧。如果你要大鬨,其一是這證據不好為外人道也。其二是鬨太大了,三房整體都落了臉麵,你三嬸難免要埋怨你,說不準一開始站在你這邊,之後也要被迫地站在顏婧那頭,不能承認。你如果不聲張,你三嬸會記著你的好,相反在心裡對這個顏婧有看法,她是顏婧的母親,以後想處置顏婧,還是極其容易的。”

顏寶珠認真地聽著,她雖然性子霸道,但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況且華旋將裡裡外外的道理都講給她聽了,她也懂得利弊,立刻就點頭了。

“我曉得,不會鬨的,謝謝夫人提點。”

顏寶珠衝她規矩地行了一禮,兩人心裡都嘀咕,沒想到原本不共戴天的兩個人,如今竟然如此心平氣和地說話,並且一來一回的,還顯得特彆有規矩。

“行,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二房也不會讓你白受委屈,你爹和你三叔知道該如何補償你,去吧。”

華旋拍了拍她的肩膀,領著人便轉身走了。

顏寶珠站在原地,出神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三夫人幾乎是發懵地跟著顏如玉進了紫芍閣,直到手裡捧了杯熱茶,她才有些緩過神來。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這是藥膏,勞煩三嬸跑一趟了。”

顏如玉將藥膏找了出來,塞進她的手裡。

三夫人搖了搖頭,喝完這盞茶就想離開,倒是顏如玉多說了幾句話。

“三嬸,您回去之後,不妨再試探一下顏婧,不過無需把你與我娘請醫女一事說出來。經過此事,我想您還是多留個心眼為好。我記得兒時去您家玩兒的時候,明明聽人說您肚子裡的孩子很康健,為何後來又小產了?那時候顏婧到了您身邊嗎?”

顏如玉湊到她的麵前,輕聲詢問道。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不仔細聽,幾乎聽不見。

但是也正因為湊得這樣近,三夫人將她一番話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後頸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三夫人驚疑不定地看著她,臉上的神色驟然變了幾變。

“你想說什麼?那時候她才幾歲啊,四五歲的娃娃,能做什麼?”三夫人一連問了幾聲。

顏如玉擺了擺手,道:“我就這麼一說而已,應該是我想岔了。畢竟她現在隻有十歲,卻有如此心機害二姐姐。當然三嬸也可以把我想做是,不服氣顏婧那麼背後嚼我舌根子。”

她坐回椅子上,手捧著一盞茶,慢悠悠地輕抿著,明顯是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

但是三夫人卻仍然緊緊地盯著她看,直到過了許久,才道:“我得好好想想,腦子裡有點亂。”

說完就站起身準備離開,顏如玉也跟著起身,一直將她扶著送出了紫芍閣。

看著三夫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背影,顏如玉不由得長歎了一口氣,看樣子三嬸今日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連續打擊。

顏婧之所以能玩轉那麼多人,小小年紀就能扒住三夫人當娘,書中雖然沒有明言,但是暗示了好多次。

三夫人頭胎小產,與顏婧不無關係。

並且這位四姑娘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大,她其實並不是沒爹沒娘。

很小的時候她爹是個酒鬼,她娘則隱姓埋名另嫁他人了。

當然這個酒鬼爹喝醉了酒就發酒瘋,顏婧兒時過得簡直非人一般的生活,後來她爹喝醉了掉河裡死了。

當時看文的時候,有大佬讀者點出了作者寫的一句話,那條河是顏婧小時候最愛去的地方,會不會就是顏婧弄死了親爹。

作者沒有回複,但是這種事情就是細思恐極。

顏如玉如果還是讀者的話,她也不會管這麼多,但如今她可是書中一路被顏婧設計陷害的人,怎麼也不會放過書中所寫的任何蛛絲馬跡。

顏婧在書中一直都是隱藏最深的聰明女人,甚至可以稱為鬼才一般的陰毒女人了。

能弄死自己親爹,那三夫人當時小產就越發引人深思了。

三夫人回到三房的時候,整個人都冷得打哆嗦,好像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

她走進了顏婧的房間裡,就見她靠在床頭,眉頭緊皺著,一臉痛苦萬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