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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得養好身子,彆到時候您自己掉鏈子了。”

顏如玉剛串完珠子,一個流蘇就已經成型了。

聽聞此言,她抬起頭來,輕笑著道:“時間不等人。”

她在現代除了當珠寶設計師之外,還有一個業餘工作。

有段時間她迷上古風打扮,飄飄欲仙的裙衫,韻味濃濃的首飾,她偶爾還會親自設計幾樣頭飾。

後來就在網上開了個手工小店,都是她找到同好之後,做上一兩件掛在店鋪裡,售完就罷了。

如今倒是重操舊業了,至於還在病中就撿起來,並不是沒有緣由的。

“姑母家的小姑子快要過生辰了。”

書中雖未具體描寫這段,但是曾寥寥幾筆寫過顏雯與她小姑子不對付,就是因為每回那位難伺候縣主生辰,顏雯送的禮都不討小姑子的歡心,甚至還被各種嫌棄。

第9章 一身縞素

“啊,您說的是康陽縣主吧,那是您表姐啊。您說姑母家的小姑子,奴婢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琵琶怔愣了片刻,才徹底反應過來她說的究竟是誰。

顏如玉輕笑了一聲:“這都沒見過幾麵,一表表出十萬八千裡了。況且如今我姓顏,親戚關係自然是跟著顏家走。這位難伺候的縣主,不見得待見我。”

琵琶被她這話一噎,心裡暗想道,姑娘這一病,不止人變得通透了,這說出來的話也是辛辣至極,直中要害。

“那她生辰還有一段時日呢,您在生辰前幾天做出來就成,沒必要那麼趕。”

顏如玉擺擺手:“為了見她我還不至於那麼費心思,我是為了姑母。不說了,你把這幾串珠子串起來。”

琵琶還沒想明白這其中的關節,就已經被顏如玉吩咐了一堆活兒。

顏如玉手巧,熬了幾日之後,她還真把這三支釵給做出來了。

杏兒找了兩個紋樣精致的木匣子,分彆將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那兩支釵給裝好,當日就派人送了去。

顏雲舒讓身邊的丫鬟打開木匣子,她還沒來及瞥一眼,就聽那丫鬟道:“好漂亮的釵啊!”

她一偏頭,不由得眼前一亮。

眼前是一支紅色鹿角釵,像枝蔓一樣蔓延的鹿角,中間鑲著一圈細小的金珠,底下是五朵粉色的花朵,乃是天然粉貝做成的,一顆淺橘色琉璃珠鑲嵌在花朵旁,晶瑩透亮,又珠圓玉潤。

精巧又彆致,說不出的討人喜歡。

至少她自詡為愛讀詩書的女孩兒,一般不為這些珠釵環佩所擾,如今竟也生出幾分歡喜。

“我們姑娘說了,大姑娘乃是嫡長姑娘,就該戴這種正紅色的。當然您若是喜歡旁的色,可以跟奴婢說一聲,她再給您畫彆的花樣。至於這回,因為三位姑娘雖都是鹿角主題,但顏色和款式各不相同。您是正紅的,二姑娘是橘色的,我們姑娘是藍色的。”

杏兒一臉討喜的模樣說著,那邊顏雲舒的大丫鬟掏出些賞錢給她,並且親自送她出門,足見這位大姑娘有多麼的滿意。

“姑娘,您來坐,奴婢給您重新梳一個頭配這發釵。等您戴出去啊,保管一鳴驚人。這三姑娘還真是獨具匠心啊,能用鹿角這形狀來做釵,有趣又好看。”

送人回來的大丫鬟,立刻興衝衝地拉著顏雲舒坐到銅鏡前,就開始幫她梳起頭來。

杏兒從大姑娘院子裡出來,心情就不是那麼好了,接下來要去二姑娘的院子,也不知道這位小祖宗會如何反應呢。

“啪——”的一聲巨響,木匣子被生生地摔開了,裡麵的發釵飛了出來,磕在地上,上麵鑲嵌的琉璃珠子,全部摔得粉碎。

“顏如玉還真是兩麵三刀,打一個巴掌給一個甜棗,她拿我當孩子哄呢!滾出我的院子,以後永遠不許放顏如玉的人進來,我還嫌臟了我的地盤呢!”

顏寶珠氣急敗壞地叫道,要不是被綠竹按住了,興許這會兒已經站起身來,追著杏兒打了。

杏兒連忙退了出來,臨走之前心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發釵,姑娘的心思終究是要白費了。

顏寶珠發了這麼大的火,崔婆子做主給瞞下了。

可是這二姑娘的火氣可不容易消除,她知道顏雲舒也有,還派人過來傳話。

再說顏雲舒這邊,大丫鬟白雪正好給她梳好了發髻,那支釵插在發間,怎麼瞧怎麼好看,上下都是一通誇讚的時候,外頭匆匆跑進來一個小丫鬟。

“姑娘,二姑娘那邊收到發釵,連木匣子都沒打開,就直接摜在了地上,上頭的琉璃珠子碎的一個不剩。她方才還讓人來傳話,叫您不要受三姑娘賄賂,她跟您才是親的堂姐妹,三姑娘不算什麼東西。您不許戴這發釵,否則姐妹都沒得做了。”

小丫鬟傳話的時候,一臉戰戰兢兢的神色,顯然是被顏寶珠那霸道專橫的宣言給嚇到了。

顏雲舒原本正勾著唇角笑,哪個姑娘瞧見自己更漂亮會不高興?

結果聽到這句話之後,便從頭上將那根發釵拔了下來,低歎了一聲道:“罷了,把頭發梳回來吧。這釵看樣子我是無福享受了。”

***

發釵送出去之後,顏如玉好好休養了兩日,並且一直很關注老夫人那邊。

“姑娘,彆等了,今日早上請安,大姑娘依舊沒戴那支釵。二姑娘就更彆說了,自己摔得粉碎。您指望您的釵在老夫人麵前露臉,還是得自己來。”

杏兒有些心疼地說了一句,姑娘緊趕著把發釵做出來,就是想讓大姑娘戴出去,被老夫人看見的,才方便後麵的行事。

哪裡曉得二姑娘發了那樣大的脾氣,讓顏如玉白費了功夫。

顏如玉擰著眉頭,她這回顯然是真的動怒了。

“好個顏寶珠,我念她耍小孩子脾氣,不與她一般見識,沒想到我讓她三分,她還得寸進尺了。若是我不教訓她,她還真以為我是個好相與的。”

她氣得邊說,邊抬起手掌用力拍著桌麵,掌心都震得疼。

“讓崔婆子把這消息給捂好了,不許漏出去一點。再去我娘那裡走一趟,這風還是得吹一吹,有顏寶珠哭的時候。”她的眉眼一肅,稚嫩的臉上倒是露出幾分唬人的氣勢來。

杏兒應承了之後,立刻就出去傳話了。

顏如玉原本真沒準備跟顏寶珠如何計較,畢竟這兩人在書中的結局都是巨慘無敵型,偏偏顏寶珠一再挑釁她的底線。

既然哄不好了,那就甩臉子吧,誰還不是小公主咋地。

十一月初八這日很快就到了,顏如玉的精神狀態好了許多,她一大早就起來,讓幾個丫鬟替她梳妝打扮。

今日是她的名字入顏家宗譜的日子,怎麼也得認真對待,況且她還準備了一場好戲,如果不打起精神來,隻怕收不到預期的效果了。

“姑娘,方才二老爺派丫鬟傳給您一句話,說是讓您今日戴上您自己畫的那發釵。奴婢順口問了一句,那位姐姐已然去大姑娘和二姑娘的院子通知過了,三位姑娘今日都要戴的。”

杏兒撩著簾子進來,臉上帶著幾分興味的神色。

顯然這通知下來,有姑娘要倒黴了。

顏如玉勾著唇角笑了笑,心裡無疑是高興的。

自家親娘的枕邊風吹得真好,讓顏宗澤那個典型直男,還能升起這些浪漫的心思。

“去把我前幾日剛讓人做好的披風拿來。”

小姑娘穿好了衣裳,梳好頭,坐在銅鏡前盈盈淺笑,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是會說話一般,嬌俏可人極了。

“姑娘,您穿這一身出去,絕對驚豔四座。莫說在國公府了,就算您去學院裡,照樣拔得頭籌。”琵琶仔細替她係好披風帶子,最後見她實在可人,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小姑娘的臉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顏如玉撅著一張嘴,看起來像是個剛出籠的包子一般,眾人都被她的表情給逗笑了。

隻有在這時候,她們這些丫鬟,才驚覺眼前的小姑娘還是個孩子。

一大清早,眾人都在國公爺和顏老夫人的院子聚集,等到行禮用完早膳之後,才統一去宗祠。

顏如玉到的時候,大房一家四口和顏宗澤夫妻倆已經趕到了,她進門先規矩地行禮。

到給大夫人行禮時,她還沒彎下腰去,就已經被扶住了,大夫人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仔細地瞧了瞧她頭上的發釵,臉上的笑意更甚。

“二弟方才誇下海口的時候,我還不信,如今瞧見了,我可算是心服口服了。咱們如玉當真是心靈手巧,不止發釵戴的好,這從頭到腳的打扮都十分討喜。伯娘若是沒認真看,還以為國公府進來一頭漂亮的小仙鹿呢!”

大夫人周身充斥著善意,她說話爽利,隱隱在心中感歎,這華旋當真會教女,瞧瞧顏如玉這通身的氣派。

不過十歲的小姑娘,無論是穿著打扮,還是一顰一笑,都拿捏得很有風度。

等一圈轉過去之後,顏如玉乖乖地坐到了顏雲舒那一排的椅子上,顏雲舒從她進來的時候,就開始打量她。

不得不說,大夫人那句“小仙鹿”概括得真是恰到好處,顏如玉從發釵到衣裳,甚至腳上那雙繡鞋,都含有鹿的圖案或者形狀。

特彆是身上未脫掉的披風上,一頭撒開前蹄往上蹦的梅花鹿,腳踩祥雲,似乎要騰雲駕霧登仙一般,更是惹人注目。

姐妹倆也見了禮,顏如玉的視線掃過顏雲舒頭上戴的那支鹿角釵,果然正紅色還是很稱這位大姑娘的。

眾人等了片刻還不見顏寶珠,期間大夫人衝著華旋一個勁兒地使眼色,怎麼說華旋也是母親,哪怕是繼母,在這種時候也做出樣子來。

可惜華旋都低頭喝茶,純當沒看見。

若是平時她就接下了這個示意,可是顏國公在這兒,她這個繼母做什麼都是錯,索性什麼都不做了,要恨就恨去吧。

最後還是大夫人笑著開了口:“寶珠估摸著昨晚抄書晚了,我讓人去叫一聲。”

“大嫂,不必。她應該快到了,遲不了。”顏宗澤立刻攔住了她,倒是一派鎮定自若的表情。

他的話音剛落,外頭就傳來一句:“二姑娘來了”。

簾子被挑起,顏寶珠穿著一身素白色披風進來了,她將披風帽子摘下,頭上隻有發飾全無。

她又慢吞吞地將披風脫下,露出裡麵一身縞素的裙衫,活像是家裡死了人。

屋子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顏寶珠隻差披麻戴孝來參加今日的活動了。

這不止是要打了顏如玉的臉麵,更像是詛咒她一般。

第10章 宮裡來人

“還請祖父、祖母,與伯父、伯娘見諒,主要是我爹將我的衣衫和首飾都收去了大半。我今早起來沒找到合適的穿戴,正好看見這套喪服,想起娘親在世的時候,她那麼疼我,我的吃穿用度從來都不缺。哪裡像如今這樣,跟個破落戶的乞丐一樣,連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