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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真是每多一天就覺得他的魅力增多一分,原本隻是上過床舒服了之後,她才會覺得眼前的男人順眼些。

可是如今,他隻不過抹一下她的口脂,她就有些控製不住了。

至於出了遠門的顏宗澤,更是飄飄忽忽的。

娘的,十六七歲時候的華旋,分明還是個高傲、得理不饒人的,他隻是欣賞她的明豔而已,如一朵紅絹花。

如今年近三十的華旋,無論是容顏還是身材,都讓他有種血液加速的感覺,像一團火,燒得他身心都要沸騰了。

他就這麼踩著棉花進了紫芍閣,一進去就發現顏如玉在擺弄著她的新工具。

“顏叔,您怎麼來了?”她已經換好了衣裳,“我正準備去娘親那裡,方才繞線繞了一支簪子玩兒,想送給她瞧瞧,讓她知道我不是瞎胡鬨的。”

顏宗澤一偏頭,就看見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支隻有銅線繞出來的簪子,雖說有些粗糙,但是振翅的蝴蝶和盛開的花朵,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有幾分意思。

“你娘說你要學做首飾,我也信你是認真的。可是彆說你要搜集珠子,你就是要一家鋪子,你娘也是給得起的。她不給你,我也給你,你拿了銀子去,豈不是要戳她的心?”

顏宗澤摸了摸那簪子,不得不說小姑娘還是很有天賦的,做手藝品,最重要的就是匠心。

她在繞線一方麵技藝還很青澀,但是已頗見其獨有的見解。

顏如玉一下子白了臉,急聲道:“娘生氣了?怪我沒說清楚,我是想給姐妹們做一套簪子。隻要我們仨都戴上,那其他人一眼就能瞧出我們是一家人。這份錢我想自己拿……”

她越到後麵,聲音越低。

倒是把顏宗澤聽得心疼了,“我剛派人把寶珠的首飾衣服拿走了,當做她的懲罰。你這邊就學什麼簪子,還要給她親自做,是不是為了照顧她?你不必做任何事情來討好誰,你就是我顏宗澤的女兒!你再等等,我說過會給你們娘倆一個交代,就快了!”

顏宗澤看著小姑娘低垂下頭,沉默不語的架勢,內心裡不由得一歎。

再次感歎,為何他生不出這樣早慧又貼心的姑娘啊。

常言道: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

雖說這小棉襖還沒慰貼他,不過他已經有幾分這種感受了。

“這簪子我替你娘收了,銀子也給你帶來了,你收好了。想做首飾就做,彆給寶珠那個傻丫頭,等她性子好了再給,不然她肯定給你摔了糟蹋東西。有什麼不高興的就告訴顏叔,在這個顏家,誰都不能欺負你。”

顏宗澤這回抬起手,終於落在了她的頭上。

小姑娘的頭發烏黑又軟,掌心接觸到的時候,始終控製著力道,顯然是怕把她那兩個包包頭給揉壞了。

第8章 夫妻撕打

顏宗澤離開紫芍閣之後,屋內的幾個丫鬟紛紛長鬆了一口氣。

“奴婢還沒進顏府之前,就有老媽媽提醒,說二老爺性子冷淡,還氣性大,年輕的時候更是望京出了名的小霸王,家裡人見了都讓他三分。但是奴婢瞧著他來紫芍閣這兩回,對姑娘真是好的沒話說了。每回都是輕言輕語的,好似怕嚇到您嘞,果然傳言不可儘信。”

杏兒拍了拍%e8%83%b8口,有些心有餘悸地道。

她們這些從宋家跟著出來的下人們,最怕的就是這位二老爺了。

顏如玉倒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架勢,她揮揮手道:“那是被我娘哄得好,今年冬天過了,好日子就到頭了,所以我得抓緊一切時間,把這顏家三姑娘的位置給立穩了。”

她看著屋外被冷風刮得四處散落的枯葉,幽幽地說了一句。

琵琶與杏兒皆是一怔,緊接著才乾笑道:“姑娘這是什麼話,二老爺都立下保證了,況且有夫人在,誰敢搶了您的地位不成?”

顏如玉不語,隻是看著窗外久久沒有回神。

何止她的地位被搶了,顏家正兒八經的姑娘,在那書裡可都沒落一個好下場。

***

顏宗澤果然說到做到,他親筆書寫了帖子,給顏國公府各房都送了過去,甚至已經嫁人的姑奶奶,都收到了他發來的帖子。

顏國公下了朝之後,門房守著的小廝也雙手奉上一封,他看見之後,眉頭一皺,臉色有些不好看。

他拿了帖子之後,徑直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裡。

“啪”的一聲細響,那帖子被丟在了桌上。

老夫人正坐在書桌前,手裡拿支筆在寫著什麼,結果一抬頭就見國公爺氣呼呼地坐在那裡喝茶。

她眉目不動,仔細地將桌上的信函收起來,才低聲詢問:“是哪個惹了國公爺?”

“老二這帖子,你可收到了?”他點了點桌子。

老夫人揮揮手,立刻就有丫鬟雙手奉上同樣款式的帖子。

“母親大人,再有五日乃是良辰吉日,宜沐浴、祭祀、祈福。如玉入我顏家三個月,姓名還未入宗譜。懇請母親大人於十一月初八與全家相聚,祭祀祖先,將如玉入宗譜,祈福我顏家百年昌盛,子孫綿延。顏宗澤親筆。”

顏老夫人展開帖子,一字一句認真讀著。

國公爺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顯然他收到的帖子上,除了稱謂改成了“父親大人”之外,其餘都是一模一樣。

“這個逆子,有沒有把他老子和他兄長放在眼裡?開宗祠入族譜,不要過問一下我嗎?華旋給他吹了什麼枕邊風,早知道當初華旋入族譜的時候,就順便加個名字了,還搞得這麼麻煩!”

顏國公氣得直拍桌子,不過他這種激動的情緒,並沒有影響到顏老夫人,相反她始終是一副淡然的模樣。

“當初華旋嫁過來,本來要一起加名字的,是你偏不高興。結果人家如今籠住了你兒子的心,主動要大肆操辦,至少在顏家所有人麵前都表露出態度來,你又不高興。你說你怎麼這麼難伺候!”

顏老夫人丟了個白眼過去,語氣裡倒是多了幾分不耐煩。

“嗬,我怎麼聽你這口氣,倒是為她們娘倆出氣呢。怎麼那逆子有枕邊風吹著,有了新媳婦就忘了娘,你也胳膊肘往外拐啊?”顏國公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滿地盯著她。

顏老夫人冷笑一聲:“國公爺,這種事兒就彆往我身上扯了。我原本就是外人,我那可憐的姑娘嫁去豪門之家,不止要受長公主婆婆的氣,還得受縣主小姑子的氣。這一家子人沒一個理會,隻有我這個老婆子撐著臉皮求爺爺拜奶奶,給她找小姑子的生辰禮物。”

顏國公一聽她提起這事兒,立刻就有些受堵了。

顏老夫人是他的繼室,嫁進來之後隻得一女顏雯,原來以國公府的威勢,無論顏雯嫁去誰家,都是妥妥的享福的。

偏生她嫁給了當今聖上的親外甥,婆婆與聖上乃是一母同胞的長公主,小姑子乃是聖上的外甥女,無論哪一個都比顏雯高貴。

她的小姑子與顏寶珠和顏如玉同齡,性格桀驁難馴,望京出了名的第一難伺候貴女。

“她小姑子不過十來歲,一個小姑娘罷了,哪裡那麼難伺候。畢竟是皇家之人,雯兒她懂規矩些也是應當,你多勸——”

顏國公剛說了兩句,就見顏老夫人忽然翻了臉,猛地一拍桌子打斷他的話。Θ思Θ兔Θ網Θ

“你這話誅心不誅心!雯兒她婆婆是長公主,小姑子是縣主,那你新搭上的親家還是大長公主呢,當今聖上的親姑母,你新進門的二兒媳也是縣主,聖上的親表妹!哪一個不比雯兒的夫家貴重,我也沒見你對她們母女倆低三下四的啊?你這心裡還想著怎麼欺負人家十歲大的小姑娘呢,丟不丟臉啊你!”

顏老夫人用力過猛,保養得宜的長指甲都被硬生生摔斷了,臉色極其難看。

顏國公被她猛然發火給嚇了一跳,茶也不喝了,直接站起來似乎要做什麼。

最後隻是硬生生地道:“你這老婆子發什麼瘋,世人都道雯兒嫁了個好男人,你就偏挑她婆婆和小姑子的不好來。如今還拿身份編排起我來了,大長公主與長公主,一個是姑姑,一個是姐姐,究竟哪個與聖上更親,又不是我能知曉的。況且進了我顏家門,就要守我顏家的規矩。我顏家又不是靠吃老本過活的草包,今日一切榮光,全靠我顏家男兒拚搏出來的。華旋她是縣主又怎樣,還想翻了天不成!”

他說到這裡,似乎還覺得不夠,又繼續道:“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自古就是如此。你也彆替雯兒操太多的心了,她如今已然不是我顏家能管的了,免得被人詬病這親家母手伸得長,好好教養寶珠她們姐妹才是正經事兒。”

顏國公這話說完,顏老夫人是徹底爆發了,她抄起手邊一杯茶,揚起手就潑過去。

“你說得這是什麼混賬話!”

院子裡徹底鬨成一團,國公府輩分最高的兩口子掐架,這可真是堪比地震的級彆。

更何況顏國公還是生生被打出來的,院子內外和附近經過的下人,可都瞧得一清二楚,顏國公是頂著一頭茶葉渣子出來的,上身的直綴都被茶水給浸濕了,狼狽又氣惱。

“你這個老婆子,一日不治,上房揭瓦,你還關院門,這國公府究竟誰當家!”

顏國公氣得在外麵叫嚷,顏老夫人顯然是真的被氣狠了,直接讓丫鬟把院門給落了鎖。

當然一家之主這老臉是丟大發了,想瞞都瞞不住,不過一個時辰,各房都知道了,國公爺被攆出了院子。

就連在書房議事的顏宗澤兄弟倆都知曉了,當小廝報上來的時候,兩兄弟同時停了話頭。

顏宗衛坐在輪椅上,看了一眼自家弟弟,輕挑了一下眉頭道:“不會是你這帖子惹的禍吧?”

顏宗澤一臉無辜:“哥,你我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難道還不懂夫妻之間,如果要吵架的話,為了誰多咽一口口水都能掐起來,哪裡需要什麼理由。”

顏家兄弟倆一文一武,倒是相得益彰,嫡長子顏宗衛自小被稱為神童,可惜身體不好,這幾年竟然連路都難走了,坐上輪椅。

顏宗衛擺擺手,輕笑道:“原來你和二弟妹這麼小心眼兒,為了口口水都要吵,我和你嫂子可不會。”

顏宗澤眨眨眼,有些無奈,自小兄長就比他多幾分壞心眼,如今都這麼大年紀了,脾性還是不改。

***

這消息傳到紫芍閣的時候,顏如玉正坐在椅子上,認真地用尖頭鉗子弄彎金絲。

一聽這事兒,眉頭立刻就皺起了。

“杏兒,去我娘那裡催一催,我要的鹿角何時能拿來?”她邊說手上的動作越發快了起來。

杏兒應聲而去,倒是琵琶看出些門道來,輕聲問道:“姑娘這麼急,肯定是有用意的。但您還是注意眼睛和身體,晚上熬得太晚容易困乏。二老爺為了給您入宗譜,親手寫了所有的帖子,雖說都是給自家人的,但這鄭重程度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