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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種新的看法。

古人誠不欺我,不足不足不知足,人生人生奈若何?有些東西,遠比錢財來得重要。比方說命。

“阿嚏!”

林蓉打了個噴嚏,冷風一激,她不禁抱住了自己。這洞裡真的好冷。

隻是頭腦一個激靈,她忽然意識到現在最大的敵人不是黑暗,而是寒冷!

這裡是陰暗潮濕的礦井隧道裡,現在是深秋季節,空氣中的水含量足足是地麵的十幾倍。潮濕加上寒冷,極其容易奪走人的體溫,導致人體出現失溫症狀。

一旦失溫也就等於宣判慢性死亡。

想到這裡,林蓉趕緊衝到了陸澄硯麵前,摸了摸他的手腕,終於明白為啥他的臉色比死人還白。

失血過多+潮濕寒冷+不能走動,陸澄硯已經出現了低溫症狀。這樣下去非常危險,再持續失溫半個小時,他肯定就要上西天了。

“林小姐?”陸澄硯不明所以,她牽著自己的手做什麼?

“陸先生,你現在身體失溫了”

林蓉同情地看著他,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閻王爺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追著要填生死簿。

“”

陸澄硯頷首低眉,他剛才也注意到了:自己的體溫在不斷地下降,身體產生熱量的速度,遠遠比不上熱量喪失的速度。體溫已經無法維持在35度的生命線。

想清楚以後,陸澄硯反倒不怎麼害怕,隻是指了指地上的酒壺,冷靜道:“這一壺28年的白酒,讓我喝幾口。”

“這酒已經被氧化揮發提純成酒精了,喝下去會不會有毒啊?”酒精確實能緩解失溫,但也就是解決個燃眉之急。

陸澄硯卻露出一個坦然的笑容,生死麵前,他還有心情調侃自己:“林小姐,如果我活不過今天的話,那麼我寧可當個醉鬼,也不想當個凍死鬼。”

“”

林蓉有點想哭,也有點想笑,陸澄硯這人心%e8%83%b8倒是意外挺豁達的?

這點和自己有點像。她就是個比較豁達的人。教授說過,這種性格也可以叫沒心沒肺。

她隻好把酒壺遞給了他,陸澄硯喝了幾口就嗆著了,臉色由蒼白轉為了豬肝色。

他根本不會喝酒,把酒精灌下去的樣子真的很狼狽。何況這是一壺地地道道的三十年陳釀白酒。

陸澄硯灌完了半壺酒,還剩下半壺遞給了她,他不光豁達,還同樣有心情關心她的處境:“你趁著還有力氣,多走動走動,這樣可以減少體溫流失的速度。”

頓了頓,他的目光掃過她支離破碎的襯衣下擺,纖毫曲線的腰身畢露無遺。再看看自己膝蓋上的白布,慚愧的情緒油然而生。

作為男子,他沒辦法保護好這個小姑娘,反倒成了她的累贅。是不是很沒用?

陸澄硯隻好沉聲囑咐道:“林小姐,如果我沒了意識,你就把我的衣服脫下來,自己穿上。多多少少會起點禦寒作用。”

“咕咚!”

林蓉也灌了一口這“89年的拉菲”,稍微驅散一點體內的寒意。

聽到他這麼說,不知為何,心裡非常不是滋味。陸澄硯這麼年輕,難道真的會死在這裡?

不行

絕對不行!

她才不要一個人孤孤單單留在這裡,陪著兩具白骨,一具屍體腐爛。

那樣想想都可怕到窒息。她心理再強大,也是有限度的。現在這個限度就是:陸澄硯不能死!

不知是不是這白酒的勁上來了,還是心裡實在太害怕死亡,忽然間她冒出了個主意:抱在一起怎麼樣?

就像武俠小說中描寫的那樣,天寒地凍,男女主角,互相用身體取暖?

這個念頭不斷放大放大直到聽見陸澄硯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好像要咳出血似的。

鬼使神差地,她立即打定了主意。又覺得這個主意有點損,隻好自己給自己塞一點心理安慰:“陸先生,你有女朋友嗎?”

陸澄硯:???

因為劇烈的咳嗽,他的嗓子都沙啞了起來:“沒有。”

林蓉:沒有就好。她再沒心沒肺,都不可能抱著彆人家的男朋友取暖。那樣天雷不劈死她,自己都會雷死自己。

既然陸澄硯目前是單身,她還是能過得了心理上的這一關。畢竟在生命危險麵前,什麼男女之防都是虛偽的假大空,能夠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於是她朝著他走了過去,同時把手放在了衣服紐扣上。稍稍一咬牙,就解開了上衣的第一粒紐扣。

陸澄硯瞬間瞪大了眼睛,幾分錯愕,幾分是震驚。他下意識彆過了臉去,聲音都在發抖:“你這是做什麼?!”

林蓉非常淡定道:“不做什麼,跟你取暖。這裡空氣太潮濕,酒精都點不燃。唯一的熱源隻有咱們兩個大活人。”

難不成,要他們去擁抱那地上的兩具白骨嗎?那樣的話,他們就會變成地上的第三第四具白骨。

陸澄硯沉默了一下,這片刻的猶豫,簡直比一天還漫長。林蓉說的相當有道理,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頓了頓,他還是有些尷尬地問道:“林小姐,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你彆想太多,咱們隻是取暖。”

她可沒有把眼下的氛圍想象成什麼旖旎的畫麵,很快解開了最後一粒紐扣,露出自己的身體肌膚。

醫生護士給瀕死之人做人工呼吸,會想到那方麵去嗎?還不是嘴對嘴,貼貼而已。和什麼曖昧關係都不搭邊。

當然,可能隻有她單方麵這麼想。

幾分鐘後

手電筒的最後一點電量耗儘

林蓉抱住了陸澄硯,黑暗正好擋住了彼此的不好意思。

陸澄硯的呼吸離自己很近,他身上的溫度漸漸回暖,肌膚上帶著幾縷不明的熱氣。

雖然是孤男寡女相處,但她心裡一點都不害怕,因為陸澄硯的膝蓋中了一槍(子彈還在裡麵),完全不能做出什麼少兒不宜的事。

“對不起。”陸澄硯閉著眼睛,儘量自己的懷抱去溫暖她。

林蓉反過來安慰他:“沒事的,你不用覺得難過。你要堅持住,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陸澄硯不知說什麼才好,林蓉可比他料想的要堅強多了。可是這樣抱著,男人和女人,年輕的禸體觸碰在一起難免會多生出什麼心思來,那是人類本性避免不了的各種非非。

陸澄硯隻好儘量忍耐著,他不是非禮的小人,他會尊重懷中姑娘的一切。

但林蓉不知不覺間有些想睡覺了,因為那“89年的拉菲”後勁太足,她醉的上下眼皮都在打架。

“出去以後,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直到頭頂上響起一個近乎喟歎的聲音,喚回了她的一點理智。

陸澄硯一點都不覺得寒冷,因為她的存在,反而血液一起往大腦裡湧動奔騰,便把雙手墊在了她的背後。

沒辦法,他已經在儘量克製了。可欺騙自己的行為毫無作用,還不如乾脆坦白麵對。

“”

林蓉瞬間清醒了過來,女朋友?!

如果這是一本海王小說,現在應該是開車上路的好機會。

如果這是一本虐戀情深,現在應該是意外失身的好契機。

如果她是一個降智女配,現在應該嬌羞小鹿砰砰砰亂撞。

隻可惜,她就是她,是不一樣的煙花。

救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她並不覺得陸澄硯需要回報什麼,當女朋友更是無稽之談。

“不好!”

她果斷拒絕了這個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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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審訊 ·

救援時間刻不容緩。肖珩用安全繩索係著腰部, 頭戴一頂礦工安全帽燈,慢慢下到了礦井底部。

他采取了一種叫做雙平結的打結方法,將不同粗細長短的繩子聯結在一起, 再將主鎖與安全帶相連, 作為下降途中的支架。

下降到一定深度時,便可以摸索到礦井的邊緣。肖珩選擇拋棄繩索, 徒手攀岩往下。

礦中的黑暗無邊無際, 隻有頭頂的燈光照亮了十米以內的視野。他曾徒手攀岩上9座海拔7000米以上的高山,這樣的礦洞不在話下。

不能著急,撐得耐心, 才能洞察周圍的一切。

很快,陡峭的山岩變得平緩起來, 從垂直的九十度平躺成六十度。肖珩慶幸的是:地上沒有兩具摔爛的屍體, 隻有一點拖拽的血跡。這代表他們兩還活著。

再往前走, 他就發現了牆壁上的標記。這些標記做的非常有水準,用鮮豔的紅色鐵鏽石在牆壁上劃出了符號, 用箭頭和折返線條指明了他們走的路。

跟隨著這些線條,大約走了十幾分鐘,肖珩就來到了中央控製室。他用燈光一照,隻見牆角的兩個人正互相抱著取暖,身上蓋著兩件大衣。

“你來了。”陸澄硯正靠在牆麵上,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

隻是在寒冷的侵襲下,他聲音沙啞的不像是個人, 反倒像是一麵破了的鑼鼓。

肖珩看了一眼地麵的血, 一直跡延伸到他們兩坐的位置, 蹙眉問道:“是你受了傷,還是她受了傷?”

“她醉了, 我膝蓋有點傷。”陸澄硯言簡意賅道。他垂眸看著懷中的林蓉,小姑娘睡得很踏實。他稍微欠起身子,再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發現她醉的根本醒不過來。

林蓉一頭悶在他的懷裡,還在嘟囔著胡話:“兵馬俑、秦始皇、我要去挖,我要挖出文物上交給國家”

陸澄硯哭笑不得:她真把自個當做挖掘隊的建築工人了?居然這種時候都能睡得著。這心眼不是一般的大,難怪她看到白骨都覺得不害怕。

這時候,林蓉朦朦朧朧中翻了個身,嘀咕了一聲“徐教授”卻在轉頭的瞬間,主動把唇送到了他的手掌之中。

“”

她的唇很軟很熱,%e5%90%bb在了他的手心裡,帶著潮濕的熱氣。

陸澄硯一怔,喉結一滾,笑容僵硬在臉上,隻能慢慢從她的身下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隨著燈光的下沉,肖珩這才發現兩人都沒穿上衣。怪不得陸澄硯一直用大衣蓋住彼此的身體。

他當然知道好兄弟是正人君子,不會對女性做出違法的事自毀前途。但年輕男女光溜溜地互相摟著這一幕實在不雅觀,肖珩隻好移開了目光:“這裡冷,你先幫她穿上衣服。”

陸澄硯明白,因為肌膚貼著取暖,他的身體一直繃得很緊,現在更加僵硬。

可時間不容耽誤,他隻好伸出手指,慢慢繞過她的肩膀,拿起身後滑落的大衣,先摸黑幫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再把扣子給係好,直到把她包裹的嚴嚴實實,絲毫不漏。

“你能把她背出去嗎?”陸澄硯問道,他隻希望她能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肖珩看看小粽子林蓉,再看看虛弱無力的他,不禁道:“你的傷口容易感染,你先出去比較好。”

陸澄硯不由分說:“先送她出去,我沒事。”

他已經逃過了死神的魔爪,也耽誤不了這一時半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隻是等肖珩和林蓉走了以後,他的肺部再次湧上一股嗆意,接著又是一陣鑽心的咳嗽。

***

半天後,林蓉就在醫院裡清醒了過來。

那天中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