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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太早 淩伊丶 4319 字 6個月前

思,仍然扶門站著。祁嘉拿起水瓶,試圖從他身側過去,被路白菲一把拉住了。

“今晚就睡我這兒吧,不差你這個床位。”

祁嘉愣了愣,轉而又想,這或許是自己等著路白菲講完電話等了這麼久的一種補償。

可是路白菲這個提議也是他求之不得的,於是祁嘉就沒回自己那邊,暗自有些開心地留下了。

路白菲睡覺很規矩,躺在大床靠外的一側不多翻動。祁嘉就沒那麼老實了,後半夜脫離了自己的枕頭,隻知道往路白菲那邊磨蹭。

待到早上醒轉,祁嘉發覺自己抱著路白菲,整條手臂都摟在對方腰上。路白菲為了不擾著他,戴了耳機,一手放在祁嘉背後為他壓住被子,一手舉高了,端著一本薄薄的佛經。

床頭的燈光開得不亮,祁嘉由酣睡轉淺,慢慢睜開眼,循著光源抬眸看上去。

路白菲漂亮流利的下頜線條正對著他,手裡舉著書也不知看了多久,書封清雅古樸,印著《大乘百法明門論》一行楷體。

祁嘉一時間幾乎忘了呼吸,呆看了幾秒,似夢似醒一般,隻覺路白菲美得好像與這庸碌人間隔了一層。什麼詞句都無法形容。

路白菲移開書,垂眸看來,“醒了。”

——祁嘉此刻情願折壽十年,換這個清晨永不結束。

沉默半晌,他才說,“早。”

路白菲偏頭看了眼床頭的電子鐘,“再有半小時司機就來了,你睡吧,我先起了。”

祁嘉沒有戀床,立刻撐坐起來,“我睡好了。”

路白菲去了浴室洗漱,祁嘉不太自信地摸進廚房,想給他弄點早飯。

倒騰了十餘分鐘,終於小有成就地端著一杯現磨咖啡去到臥室,路白菲已然穿戴整齊,祁嘉一見,又魂不守舍了。

失態之下,問了那個關於秘書是男是女的傻X問題。

轉眼就過了快一個月,路父在墨爾本醫院的手術做得很成功,且術後恢復良好,不日即將回國。

祁嘉這些時日與路白菲的關係也趨於緩和,沒再發生什麼衝突。加之路白菲忙於工作,祁嘉在經營管理方麵能給他一些助益,兩個人在談情說愛上或許沒有多大進展,倒是愈發有點事業夥伴的樣子了。

隨著路家父母回國臨近,祁嘉又開始惴惴不安起來。

路白菲如今是有恃無恐的那一個,祁嘉卻因為得不到而暗中騷動。他覺得路爸和路媽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多少是有些知情的,一旦路家父母回國,自己和路白菲還能不能繼續下去,祁嘉不敢細想。

路白菲如今愈發深藏不露了,祁嘉為著他一顆心吊在半空,路白菲大概什麼都知道,卻能按兵不動,坐看祁嘉煎熬。

祁嘉摸不到他的心思,與他談工作時彼此毫無保留,可是一說感情就如墜雲裡霧裡。眼看著路康和白莎回國將近,祁嘉便也有些坐不住了。

這天祁嘉回家比較早,剛換下襯衣西褲,就接到一通路白菲打來的電話,請讓他去車庫幫忙找一份文書,疑似落在了路白菲常開的越野車裡。

祁嘉聽完描述,立即就去了。

那份文件就如路白菲所說,放在副駕駛座前方的儲物箱裡,祁嘉一拉開箱門就看到了。

他拿到了文件,準備給路白菲回個電話,忽然瞥見同在儲物箱中的一本雜誌書脊似有些眼熟。

雜誌是橫著放的,祁嘉偏頭看了眼刊名,這是本銷量很好的財經周刊,而且就在幾個月前,祁嘉曾作為年度人物接受過周刊記者的專訪,當時雜誌給他頒發的榮譽是“年度飛躍青年領袖”。

祁嘉一下還不敢確認自己心裡的猜測。他把雜誌從一堆車輛保險單下慢慢抽出來,看到封麵印著新年特輯幾個字——正是收錄了祁嘉專訪的那一期。

這是三個月前的事了,那時祁嘉剛去南市與路白菲過完聖誕,兩個人之間矛盾重重,看不到一點希望。

可是......祁嘉邊想邊覺得心跳加快,路白菲竟然會在那時買回一本有他採訪的雜誌?

祁嘉先翻出於與自己有關的那幾頁,然後闔起雜誌,又從書脊的角度看了看。發覺中間部分有過多次翻看的痕跡,紙頁的間隙比前後都來得明顯。說明路白菲也曾多次地看過這篇專訪。

祁嘉這些天一直在等一個契機,或是一個能證明路白菲對自己不止一點餘情的佐證。好讓祁嘉能趕在路家父母回國前,爭取一次路白菲的認可。而現在他有了,這本雜誌讓他看到了希望。

也許路白菲隻是要考驗祁嘉,讓他明白複合來之不易。

就在今晚吧,祁嘉心道。路白菲還是愛自己的,就算幾個月前裝作冷酷地把祁嘉推開,暗地裡還是會買有祁嘉專訪的雜誌,其間還多次回看。

這不是愛是什麼?

路白菲這天到家很晚,開門後卻發覺家中氣氛有些別樣。

吊頂的光源調得很暗,屋內傳來靡靡輕音,而祁嘉沒有向往常一樣立即來到門口。

路白菲在公司裡忙了整天,累得有些遲鈍了,起先並沒有多想,換鞋走近客廳,看到一片燭光晚餐的氛圍,好像明白了一點。

不出半分鐘,祁嘉穿著較之平常精緻些的衣飾從臥室走出來,路白菲便已全懂了。

他裝作無事樣,沖祁嘉笑笑,問他,“晚飯吃了嗎?”

“等你回來一起吃。”祁嘉說著,神色不怎麼自然。

路白菲很務實地想,吃飯太晚了某個人一會兒又該胃痛,於是衣服也懶得換了,說,“我也餓了,先吃飯吧。”

說完,去一旁的廚房裡洗了手,出來坐在沙發裡。

這頓晚飯不像是鐘點阿姨的廚藝,估計是在外麵訂的,菜品擺盤都很好看。祁嘉倒了紅酒推到路白菲跟前,路白菲也沒有拒絕。

兩人之間話很少地吃了一陣子,路白菲覺得不問不行了,就主動引起話題,“今天怎麼想著叫這麼多菜?”

祁嘉猶豫了一下,才說,“你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關係?”

路白菲聽後,不由得心裡一聲長嘆。過了這麼些年,原來祁嘉還是一個直來直往,不懂得如何委婉告白的人。

他以手肘抵著沙發扶手,撐著頭,看向祁嘉,“你覺得是什麼關係?”

相較於路白菲的從容優逸,祁嘉就沒那麼口齒流利了。

他從路白菲臉上看不出任何訊息,最後隻能小心翼翼地說,“我們,還有可能,再談一次戀愛嗎?”

“認真的那種。”祁嘉又連忙補充,“一心一意的。不會再像上次那樣。”

室內太安靜了,就連燭火的燃燒搖曳彷彿都能聽清。

路白菲麵色平靜,好像早知道祁嘉要說這樣的話。

他不著急回答,祁嘉也不敢催促。時間每增加一秒,那個呼之欲出的答案就逐漸清晰一點。

作者有話說:猜猜小路怎麼說?

第57章 怎麼你還沒學乖呢

祁嘉到底是聰明的,那簇跳動燭火燒灼著他的心,如此十餘秒過後,他便也明白了對方的態度。

路白菲不緊不慢地說,“這才沒處上幾個月,別這麼沉不住氣。”

祁嘉一貫在路白菲跟前做不好偽裝,他臉上的神情變得黯然又窘迫,路白菲全看在眼裡了。

祁嘉小聲地否認,“我沒急......”

路白菲笑了笑,傾身靠近他,伸手捏住他細細的下頜,“我猜猜,因為我爸媽快要回國了,你心裡沒底,就著急和我確認關係。”

“......擔心什麼呢祁嘉,夜長夢多嗎?”路白菲每問一句,祁嘉就覺得自己心裡被紮一下。

下午在車庫發現那本雜誌的驚喜已經蕩然無存,他後悔自己這麼一廂情願的湊上來表白。燭光晚餐配上“夜長夢多”的疑問,隻讓祁嘉有了一種好日子不長了的感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祁嘉嘴角一牽,垂著眼說,“我懂你的意思了。”

說完,想要揮開路白菲捏著自己的那隻手,沒想到路白菲反而把他摟緊了,壓在自己懷裡,“我們現在這樣,不就挺合適的?”

“身體契合,也是一種契合是不是?”

說著,不等祁嘉掙紮,路白菲的一隻手順著他背脊往下摸去,迅速確認了自己想要的,繼而笑道,“穿這麼性感啊,看樣子你今晚也沒想回去了。”

祁嘉因為羞愧難當,整個人像是一下燒了起來,路白菲隔著衣料都能感到他發燙的體溫。

祁嘉用力從路白菲手臂裡掙脫出來,起身就要走。

路白菲也不留他,坐在沙發裡好整以暇的,“祁嘉,你要再使性子,就沒有下一次了。”

沒有下一次什麼,路白菲不點破,祁嘉心裡也明白。

背景音樂還在循環播放,唱著這世間最纏綿的男歡女愛。

祁嘉去了廚房,給自己倒了一杯水,背靠在著料理台,一口一口地喝。如此逐漸冷靜下來,想起路白菲說的“沒有下一次”,他又隱隱覺得害怕了。

七年前的祁嘉還能來去自如。現在他做不到了。

愛是枷鎖,祁嘉別無他法,隻好畫地為牢。

最終祁嘉回到了客廳,路白菲已經開著電視在看深夜新聞。祁嘉坐到他身邊,路白菲給他夾了塊茄子釀肉,祁嘉不說話,拿起筷子,埋頭吃下。

路白菲的一隻手搭在他膝上,捏了捏他的腿。

他們當下就是這種關係。一旦要得太多,就是祁嘉貪心,路白菲一律不給。可是點到為止地哄一哄,權當做調劑生活的情趣,路白菲尚且能給祁嘉這點耐心。

這一晚他們做的時候,路白菲好像比以往兇狠許多,有種要把祁嘉掠奪乾淨吃拆入腹的攻擊性。

祁嘉最後少見地被逼哭了,臉埋在枕頭裡,不給路白菲看。肩膀微微抽[dòng]著,指節伶仃地揪著被麵,模樣的確有些可憐。

後來路白菲給他餵水,祁嘉伸出一條細白的胳膊去拿杯子。

杯子握在手裡,良久,他慢慢抬起頭,眼睛紅紅的,說,“路白菲,你贏了。”

愛裡總要有一個人先認輸。

這一次,換作祁嘉低頭。

路白菲其實不會比祁嘉好受。

可是路白菲藏得更深,祁嘉自己的心緒已是一團亂麻,所以看不出對方眼底的愛意與波瀾。

——還不到時候,路白菲也要用很大的毅力才勸住自己。祁嘉一身的邪性沒有剔乾淨,日後還是要撲湧傷人的。

祁嘉紅著眼說出“你贏了”,路白菲在那一瞬間也想把祁嘉要的全都給他。

但他最終隻是看似漫不經心地揉了揉祁嘉的頭,問他,“怎麼聽著這麼不高興,你還想要什麼?”

祁嘉嗆了口水,盯著手裡的玻璃杯,連抱怨都不敢了,說,“不要什麼,這樣就好。”

當晚祁嘉的氣憤是肉眼可見的:想要確定關係被無情拒絕,又不甘願地被路白菲一直弄到半夜,睡覺時他抱緊著被子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