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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太早 淩伊丶 4293 字 6個月前

兩年有所緩和,能夠坐下來好好說說話了,提起過去的事也不再那麼劍拔弩張。祁嘉想過,這一切其實都是路白菲曾經種下的因,卻讓其餘人坐享其成一個學會了適當體恤他人的祁嘉。

周以馨在術後恢復良好,這天又恰逢祁嘉公司的合夥人因為飛機延誤,趕不上與遊戲公司的主創團隊見麵。於是祁嘉就抽了個空,代替他前往。

負責接待的言經理客客氣氣地將他領去二樓的會議室,一行人在穿過一條光線充足的走道時,言經理突然說,“今天路神正好也在我們這兒,他比您先來一個小時,剛才好多人去找他簽名合照了,跟個明星見麵會似的。”

聽語氣,言經理也是妥妥的粉絲一枚。

祁嘉不知道這一瞬間自己的臉會不會看起有些傻氣,因為他真的完全呆住了。聽到言經理說出“路神”兩個字時,祁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裡不斷地湧出自問,“是路白菲麼?真是路白菲!?”

路白菲的音樂版圖發展得很好,去年剛在一個很有影響力的國際影展上拿到了最佳電影原創音樂。此外還有一個小插曲引起媒體熱議——獲得如此隆重的一個獎,他本人竟然沒有到場,隻是由該片的導演出麵代領。

一個音樂人能走到路白菲今日的地位,的確可以封神了。

他的歌曲連續五年蟬聯年度單曲的榜首,儘管大都是些講述普通人愛恨的流行芭樂,路白菲卻總能把人心的進退和愛裡的兩難,拿捏得恰到好處。後來他受邀為電影配樂,又造出另一番天地。漸漸地有些追捧他的樂迷開始叫他“路神”,推他為內地首屈一指的音樂人。

有關路白菲的這一切,事無巨細,祁嘉自然都熟稔於心。

言經理轉頭看了看他,笑說,“祁總之前在國外生活時間比較長,可能不怎麼知道他吧。這次我們請到他來寫主題配樂,準備嘗試一些實驗性的風格。”

祁嘉立刻道,“知道,當然知道。”——他的音樂播放器裡有一個無限循環的歌單,裡麵全是路白菲的作品。

大概是祁嘉不自覺地四處逡巡的目光給了言經理暗示,她很善解人意地提議,“路神就在隔壁辦公室,祁總要不要見見?”

一時間,同行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嘉身上。

祁嘉的理智在拚命拉拽他,對他說:別去,祁嘉,你會嚇到路白菲。

但內心洶湧的情感已經完全潰堤,他看著一臉笑意的言經理,點了點頭,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說了,“好。”

言經理先行幾步,在一扇門前停下,抬手扣了扣門板,裡麵傳來一個男聲,“請進。”

言經理轉動門把,然後側身讓到一邊,對屋內的人說,“祁總來了。”

門打開的一瞬,祁嘉立刻就看到了路白菲。彷彿是一場歲月錯失後留下的巧合,路白菲靠坐在窗邊,一如多年前初見那天祁嘉從他的臥室裡醒來,見到他那時的樣子。

隻是這一次,他的手裡沒有酒瓶,臉上沒有笑容。他貼身穿著黑色的T,外麵是一件沒有係扣的休閒西裝,下`身是一條同色休閒褲,短髮,低頭看著手裡的觸屏電腦。

遊戲的策劃人站在一旁,正在給他解釋一些設定相關的內容。

言經理話音落下,路白菲聞聲抬頭,猝不及防見到幾步開外的祁嘉。

六年未見了,這個重逢太具有衝擊力,路白菲也一下愣在當場。

周圍的人都在打招呼問好,祁嘉就一直定定地看著路白菲,而路白菲站在原地沒動。

言經理領著祁嘉進入會議室,監製已經迎上去握手寒暄,祁嘉與之短短應付了一句,繼而主動走到了路白菲跟前。就在他準備伸手的一瞬,路白菲突然偏開頭,對眾人說了一句,“抱歉,我接個電話。”

由於他的一隻手一直插在褲袋裡,誰也說不清這通來電是否確有其事。

祁嘉還未伸出的手頓了頓,滑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嚥下了。

路白菲臉上的神情恢復淡漠,放下手裡的觸屏電腦,不再看祁嘉,徑直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說:祁嘉。路白菲心想,真的是祁嘉。

第42章 叫名字吧,祁嘉

那個六年未見的前任,被一群人簇擁著,眾星捧月一般站在會議室門外。

六年足夠長了,長到路白菲很久未曾夢見過去的事。長到路白菲以為自己已經徹底放下。

但他腦中還是不由自主地過了一遍幾分鐘前所見到的祁嘉的樣子。

已不再是那個十九歲的少年了。

祁嘉身穿質地精細的襯衣西褲,麵容斯文冷峻,眼神裡褪了幾分銳氣,通身的氣質卻比過去沉穩許多。

路白菲說不上來心裡是種什麼滋味。他順著走廊往前走,途中一個員工與他錯身,欲言又止地叫他,“路、路老師......”

路白菲問他,“休息區是在前麵?”

員工立刻殷勤地給他指出方位,“走過去以後,左轉就到了。”

路白菲道了聲謝謝,穿過走廊,走進空無一人的休息區。玻璃隔斷外麵就是一片開放的辦公區域,目前這款遊戲的內測階段已近尾聲,玩家反饋的意見很多,正是創作團隊忙於整改調試的階段。

路白菲從牆角的立式冰櫃裡取出一瓶水,一麵擰著瓶蓋,一麵看著眾人在各自電腦前忙碌的狀態,大腦一下有點放空。

幾分鐘後,休息室的玻璃隔斷被人扣了兩下。

路白菲轉回頭,祁嘉站在門邊。

他來做什麼?路白菲蹙了蹙眉,此外臉上再無多餘的表情。

祁嘉乍一看來還算淡定,隻是以他如今的身份,追著路白菲從會議室出來這種行為本就不怎麼體麵。

路白菲仰頭喝了一口水,然後看著祁嘉不說話。

祁嘉方才在人前的那股氣勢,此時收斂得一點不剩了。這間休息室沒有門,但他就站在隔斷邊上,甚至都不敢進入。

他嘴唇動了動,叫了聲,“路哥。”

路白菲似笑非笑,“好久不見。”

祁嘉天生膚白,被路白菲這麼盯著,他麵上還能強作鎮定,可是仔細一看,其實耳尖已經紅了。

“最近...最近好麼?”他小心翼翼地問。

路白菲口氣很淡地說了兩字,“挺好。”

這場意外重逢的氣氛太過生疏,饒是祁嘉巧舌如簧也感覺聊不下去。

路白菲沒有和他多待的意思,說完以後,拿著水瓶就往外走。

休息間的出入口足夠敞闊,他們之間還隔著半米寬,就在將要錯身的一瞬,祁嘉情急之下,叫了一聲“哥”。

路白菲頓了頓,冷聲道,“叫名字吧,祁嘉。”

這意思再明確不過了。

過去的事早已翻篇,路白菲不想和祁嘉牽扯不清。

祁嘉的臉色真是肉眼可見地變白了些,一時間好像還不能接受一個對自己如此冷淡疏遠的路白菲。 本 作 品 由 思 兔 在 線 閱 讀 網 友 整 理 上 傳

他兩手插在西裝褲袋裡,側影看來仍是那個風度翩翩的金融新貴,可是眼裡卻閃過一抹不自覺的惶惑。他轉頭衝著將要走遠的路白菲又問了一句,“你什麼時候走?這裡交通不方便,我讓司機送你吧。”

——與其說是友善的提議,不如說這個問題本身已經近似於自取其辱。

路白菲已經走出去兩步,聞言慢慢回過身,以一種“你到底在想什麼”的表情看了看祁嘉,然後說,“不用了。”

他沒有解釋自己是開車來的,也沒有對祁嘉的好意表示出什麼感激。說完以後立刻轉身走開,留下祁嘉站在人來人往的辦公區,足足好幾分鐘沒有緩過來。

後麵再進行的會議流程,還有觀摩線上遊戲的時間,祁嘉都在不斷地走神。

回國這一年多他不是沒想過去找路白菲。他很多次地想過。

一則是因為創業繁忙,讓他把感情的事暫時放到了一邊,另一方麵或許是因為一直沒有機緣見到路白菲本人,那種蠢蠢欲動的心情才得以壓製。

可是現在祁嘉見到他了。剛才重逢的場景一幀一幀都在腦中回放。

麵對著頻頻閃動的遊戲畫麵,祁嘉不自覺地皺了皺眉。同行的助理察覺到他神色異樣,小聲地問,“祁總,有哪裡不合適嗎?”

祁嘉回過神來,說,“沒事。”

可是一直到會議結束,他也沒能把注意力完全放回工作。臨走前與團隊負責人握手時,他沒忍住問了一句,“怎麼想到把路老師請來做音樂創意?”

對方笑了笑,回答,“我們是校友,差了幾屆,都是科大畢業的。算是他賣我這個師哥的麵子吧。”

祁嘉點了點頭,說出一句自從進入這裡以後唯一表示肯定的話,“遊戲理念很有前瞻性。另外,音樂也是亮點。計劃書的細則再磨一下,畫餅也要適度。”

一席話說得頗為中肯,但還是讚許的意味占多,至少為後續的評估留出了希望。周圍的人聽後幾乎是同時鬆了一口氣,各個臉上都堆著笑,把祁嘉一行人送走了。

自從見到路白菲以後,儘管祁嘉表麵掩飾得很好,但他心裡清楚,自己每一天都過得有些魂不守舍。

他很想再見路白菲一麵,想跟他好好道個歉,和他心平氣和地聊一聊,也想說說分開後這些年自己的經歷和感悟。總之是想讓路白菲看到一個和當年不同的祁嘉。

這種衝動隨著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變得愈發強烈了,灼火一樣燒在祁嘉心尖上。

祁嘉每晚離開公司,或從醫院陪護完母親回到家裡,一到獨處的時間就像是魔怔了一樣,反反覆覆地回憶起戀愛時的那些細節。

終於在忍耐了半個月後,他坐不住了,決定主動嘗試一次。目前他與路白菲沒有重合的交際圈,也找不出什麼恰當的理由邀請對方出來一聚,不得已隻能找人調查了路白菲的住址,拿到信息後又是幾經猶豫,最終還是愈演愈烈的思念占了上風。

祁嘉選了個週末較為空閒的下午,把自己簡單收拾一番,然後駕車去往三環邊的一個高檔小區。

一路上他都有些惴惴不安,揣著各種擔憂,還因此下錯了高架橋的出口,而繞了十幾分鐘的遠路。

當他開到小區所在的街道,天已經擦黑了,挑高的路燈光線透過闊葉樹木照映下來,在並不寬敞卻很安靜的小街上暈染出一種朦朧溫馨的色調。彷彿那段若隱若現的舊日戀情,在現實與回憶的夾縫間向著祁嘉招手。

祁嘉心裡的期待隨著漸漸駛近小區而積攢起來,甚至開始生出不切實際地設想:是不是應該先預訂一個餐廳?......或許還能請路白菲一起吃個飯。

等他開到了小區門口,保安替他撥打訪客電話以後,方才得知路白菲這天並不在家中。祁嘉滿心的期待一下落了空,他也沒有獲準進入小區。

可是就這樣打道回府,祁嘉心有不甘,於是他把車停在了小區門外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