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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太早 淩伊丶 4311 字 6個月前

大笑亦不崩美感,因此有種格外無瑕動人的意味。

路白菲伸手扶了他一把,發覺他就連皮膚都被曬得發燙了,心疼地問,“你來做什麼?”

“想你了。”祁嘉說得慢,聲調乾啞,毫不動搖地看著路白菲。

路白菲一貫招架不住他這種眼神,放緩了聲音說,“我帶你去附近買點水喝,然後送你去高鐵站。”

祁嘉是來帶他走的,又怎麼會同意孤身返程。

但祁嘉沒有立即拒絕,隻說,“好啊,哥。”

路白菲把手裡的漁夫帽扣在祁嘉頭上,走去路口打了一輛車,又讓出租車多開了十餘米停在祁嘉跟前。他把祁嘉帶到臨近高鐵站的一間星級酒店的咖啡廳裡,給他點了飲料和小食。祁嘉很聰明,隻字不提家長層麵的那些糟心事,隻是低著聲和路白菲聊天,問他在寧城有過的生活軌跡,了解他的童年、他的初中高中,他和本地的朋友同學們常去遊玩的地方,諸如此類的尋常話題。

兩人在咖啡廳裡沒坐多久,祁嘉就開始出現中暑的症狀。他麵色潮紅,因為眩暈而撐著頭,雙眸似淚未淚的,看著讓人心疼。

路白菲陪他在卡座裡待了很久,又請服務生去買了藿香正氣水回來,後來也沒再提要讓祁嘉獨自乘車的事。

這天傍晚,他們一起上了開往棠城的高鐵。整個商務艙就他們兩名乘客,祁嘉戴著路白菲給他買的口罩,蓄長了的額髮稍微遮著眼,看著還是沒什麼精神。

列車在廣播以後平穩地駛出車站,祁嘉靠著椅背,說,“哥,我睡會兒。”

路白菲今天話很少,捏了捏他的手,“嗯”了一聲。

有了路白菲陪在身邊,祁嘉心裡踏實,積攢多日的睏意這時全湧上來了,不多一會兒他就在座位上沉沉睡去。

路白菲拿了手機,走到兩截車廂之間給父母打電話。

白莎的號碼沒人接聽,他又給父親打了兩次,路康最終接了,問他在哪裡。

路白菲看著不遠處偏頭睡著的祁嘉,說自己在去棠城的高鐵上。

手機那頭的路康沉默了幾秒,問他,“我以前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惹媽媽生氣。”

路白菲心裡不好受,還是應道,“是。”

他轉而又想,這種對戀人和伴侶太好的基因也許就是從父親那裡繼承來的。他始終沒辦法對祁嘉置之不理。

路康也沒再講什麼別的,或是因為對兒子太過失望,最後他隻說,“你好自為之吧。”然後掛斷了電話。

——沒有責罰,沒有嗬斥,也沒有重話了。

路白菲曾經是個顧家而孝順的好孩子,時至今日仍然是。父母對他的態度令他自責難安,慢而深地切在人心最脆弱的地方,讓路白菲喘不過氣來,甚至無法麵對自己。

他和祁嘉在深夜回到了酒店公寓。因為有專人打掃,屋內收拾得一如既往的乾淨,好像前些天的兵荒馬亂都沒發生過。

祁嘉沒有主動地親近路白菲,他知道對方情緒有些低落,就連對自己的溫柔裡也透出一絲少有的哀慟感。這讓祁嘉的內心產生了某種無法描述的滿足,因為這個不自知地、卻又甘願被他折磨的愛人而變得難以控製。

祁嘉先洗了澡,躺在床上。過了半小時,路白菲才進入臥室。

他穿了一身乾淨的T恤和休閒褲,單膝壓上床墊,同時關掉了床頭燈,然後在祁嘉身邊躺下,伸手撫了撫他的前額,確認他沒有發燒。

祁嘉在黑暗翻了個身,與之相擁。路白菲將祁嘉摟得很緊,頭埋在他頸間,沒有說話,無聲卻勝於千言萬語。

祁嘉親%e5%90%bb他的額際,%e5%90%bb了很久,才說,“我愛你,愛到你無法想像的程度。”

然後抓著路白菲的頭髮,迫使其抬頭,又與他緊貼著雙唇,廝纏深%e5%90%bb。

前半夜他們沒有做,祁嘉身體虛弱,伴隨有輕微咳嗽,路白菲不忍心弄他。加之剛從寧城回來,發生了那麼多事,路白菲也沒什麼旁的心思。

後半夜祁嘉醒了,摸著躺在身邊的人,看著他在黑暗中的側影......祁嘉慢慢攀過去,開始%e5%90%bb路白菲的下頜、%e5%90%bb他的喉結。

路白菲睡得不深,旋即就醒了,半睡半醒地任憑祁嘉撩撥了一會,也激起了他體內的一點邪火。他突然扣住祁嘉的肩,猛地將他壓回床上,什麼也沒說,就開始半啃半%e5%90%bb地在祁嘉身上留下各種痕跡。

他一直是在床上溫柔體貼的戀人,少有這樣粗暴的時候。後來他對祁嘉說,“是你自己要來的,那你好好表現吧。”

然後扣著祁嘉的腰,將他按坐在自己身上。祁嘉根本躲不開,呻[yín]求饒也沒有,一邊動一邊哭。

這樣的位置是他最怕的,入得太深,像要將整個人撕開似的,祁嘉很快就有些神思恍惚,不受控製的眼淚落在路白菲肩上。

路白菲背靠床頭坐著,神情複雜地看著他,欲望的痕跡不重,卻好像壓抑著什麼不能言明的痛,他又伸手去揉祁嘉的臉,問他,“哭什麼,沒讓你舒服麼?”

祁嘉心知對方已經洞悉一些事了,不是全被蒙在鼓裡,心裡卻為這樣的相互折磨和路白菲表現出的最大限度的忍耐退讓,而覺出一種異樣的筷感。

最後祁嘉幾乎是快要暈過去了,路白菲才壓著他發洩出來。在祁嘉渾身脫力地跌落會床上時,路白菲及時將他摟住,貼在他耳邊,啞著聲,慢慢地說,“對不起,嘉嘉。”

愛是真的,所以歉意也那麼深切。

很多年後,祁嘉在信號不佳的廣播電台裡聽到了路白菲熟悉又帶陌生的聲音,唱的是他那一首占據歌曲榜榜首長達六個月的大熱單曲。

在副歌段裡有一句歌詞,“......愛到分崩離析,愛到眾叛親離,愛到無能為力。”

不同於其他歌手的情歌,路白菲始終唱得平靜,沒有咬牙切齒和撕心裂肺,彷彿隻是一個旁觀者,從一段激烈回憶裡冷眼走過。

後來的祁嘉也知道後悔了,知道有些傷害是難以復原的,知道如果人被傷透了,終究也會離開。

但此刻他擁有的,仍然是一個完整屬於他的路白菲。願意為他放棄,對他包容,甚至毫無緣由地成全他的這份令人窒息的愛。

作者有話說:

因為祁嘉的插手,路白菲的人生軌跡從此發生了偏離。

第30章 你的天空如果等風起

他原本應該在大四進入家族公司實習,接觸製藥產業的各項流程,或許再讀一個在職的研究生學歷,而後腳踏實地從公司中層做起,積累足夠的人脈和經驗,在恰當的年齡進入管理層,最終接任父親路康的職位。

然而因為一場義無反顧的戀愛,這一切都變了。路白菲不必再履行對家人的承諾,不必西裝革履地出入辦公室,他回到了一個普通大學生的身份,麵臨著繼續求學或畢業求職的選擇。

到了大三的暑假才決定讀研顯然為時太晚,但路白菲覺得僅憑一張大學文憑在自己這個專業是沒有什麼求職前景的,他還是決定冒險搏一把考研。

就在他全力以赴準備投入複習時,錄音棚的老闆靳鵬突然給他來了個電話,讓去一趟店裡,至於具體是什麼事,靳鵬有點神神秘秘的,不肯在電話裡透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路白菲雖然摸不著頭腦,第二天還是騎著自己的小電摩去了一趟樂器行。

週一上午的店裡沒什麼顧客,隻有靳鵬和一個中年男子坐在櫃臺邊的皮沙發裡抽煙聊天。路白菲出門這趟穿得挺隨意,T恤牛仔褲和一雙夾腳涼拖,看起來就是個尋常學生。

他走到靳鵬跟前,靳鵬招手讓他坐,又立刻對坐在身邊的男人說,“這就是小路,正兒八經的重點大學學生。”然後他轉向路白菲,說道,“這位是浪潮娛樂的經紀梁雄,他前幾天剛聽過你的幾個demo,對你很感興趣。”

路白菲先是愣了愣,問,“什麼demo,我沒發給過你吧?”

靳鵬把手裡的煙按熄了,說,“祁嘉給我的,說是你最近寫的幾首新作。”

路白菲有點疑惑地笑了笑,他剛回棠城不到一週的時間,沒有聽祁嘉提過這件事,一時間也感到困惑不解。

坐在靳鵬身邊的梁雄適時遞來一張名片,路白菲接在手裡,看到名片上印著的幾個燙金的字:浪潮娛樂,藝人經紀,梁雄。

“是這樣的,同學。”梁雄人長得高大,帶著明顯的北方口音,話卻說得很圓滑,像是在這個圈子裡摸爬滾打很久的人。

他是來邀請路白菲參加一檔即將開播的唱歌選秀節目,並想請路白菲作為第四期的素人踢館選手登場。

近些年的綜藝節目競爭趨於白熱化,觀眾的口味也愈發挑剔。這檔節目開辦至今第五年了,從最初的聲勢浩大到如今的夾縫生存,目前正在尋求賽製的多樣化以增加選秀的看點。

不料錄製在即,先前談妥的踢館選手突然轉投了另一檔明星選秀。為了不讓節目開天窗,梁雄等人不得不四處掌眼新人。正巧他與靳鵬熟識,就這樣在靳鵬的推薦下,聽到了路白菲私下錄給祁嘉的兩首歌,由此萌生了見一見路白菲的想法。

梁雄隻在靳鵬的手機相冊裡見過兩張路白菲的照片,都是一群人的合照,燈光太亂,照得人麵目恍惚。這時一見著本人,梁雄才發覺自己挖到寶了。路白菲人靚條順,從店門口走到沙發邊的區區幾步,已經讓梁雄看出了未來之星的潛力。

他把選秀比賽的號召力天花亂墜地吹捧了一遍,沒想到路白菲聽後搖了搖頭,說,“謝謝你,我沒有這方麵的想法。”

拒絕得如此乾脆,這是梁雄完全沒有料到的。

此後的兩三天裡,梁雄給路白菲打了多次電話,也畫了無數的餅,許諾他可能通過比賽獲取的名利雙收。然而他把路白菲想錯了,這不是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年輕人,也不想通過什麼造星計劃一夜成名。

優渥和家世和從小慣見的追捧,讓路白菲對於出名獲利並無太多渴望。他總是客客氣氣地聽梁雄說完,又客客氣氣地掛下對方的電話。梁雄在他那裡反覆碰釘子,一時間簡直拿他毫無辦法。

直到一週後,猶不死心的梁雄抱著再試最後一次的想法聯繫路白菲,沒想到這一回對方竟然鬆了口,說要先看看合約再做決定。

梁雄對他的態度轉變直呼驚奇,忍不住刨根究底,“是靳鵬勸你答應的?”——為了勸服路白菲,這些天裡梁雄也沒少去拜託好友靳鵬。

路白菲在電話那頭還是不卑不亢的樣子,淡淡道,“是我的一個朋友。他想看我在台上唱一次歌。”

這位朋友自然隻能是祁嘉。

命運的輪盤開始轉動時,渺小的個體就猶如洪流中被裹挾著的微小沙礫,無法抵抗也無從預知。

路白菲大三這年的暑假,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因為投身一場狂熱的戀情,也因為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