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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太早 淩伊丶 4244 字 6個月前

,為人友善,加之學習考試也總在學校裡名列前茅,一直很讓路康和白莎為他驕傲。

如今卻為了一段上不了台麵的戀情不惜與父母對抗。跪了這麼久,竟然沒一點悔改的意思,路康頓覺極怒攻心。

他轉身去書櫃裡抽了一根戒尺出來。這是他與弟弟在小時候調皮搗蛋時,父母用來管教他們的東西,也曾讓幼年的路康聞之色變。但如今的社會早已是一片溺愛孩子的氛圍了,路白菲從小到大都沒有挨過打。路康這時把戒尺拿在手裡,心也跟著沉了沉。

第28章 要是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

白莎獨自回到市中心的家,坐立不安地過了一個多小時,忍不住給老公路康打電話問問情況。路康不想她擔心,就哄他,“小路在書房裡反省,你早些睡吧。”——隻字未提路白菲一直跪著,不肯服軟,還被戒尺抽了十幾下的事。

白莎根本睡不著,想起今天返程路上兒子那一臉決絕的樣子,擔心他們父子倆說不到一塊去,思前想後還是叫來司機又把自己送去路家的老宅。

這時已是深夜了,白莎剛一進門,路家的親戚便壓低聲音跟她告狀,“嫂子你快勸勸路總,他讓小路跪著呢,跪了好幾個小時也不知道孩子受不受得住......”

路白菲是那種天生招人疼愛的小孩。這對親戚夫妻自己沒有孩子,一直挺喜歡被路家上下一致視為繼承人的路白菲,眼看著他在書房裡被訓誡責罰,心裡很不是滋味。

白莎一聽說路白菲被罰跪在書房裡,立刻就炸了,踩著高跟鞋快步上樓,路康正從隔壁房間出來,一見著白莎,平日的威嚴去了一半,有點慌亂地說,“莎莎,你怎麼來了?司機送你來的嗎?”

白莎伸手找他拿鑰匙,路康嘆道,“慈母多敗兒。我們是不是對路白菲太寬容了,才把他縱得這麼不知道天高地厚......”

儘管也生著兒子的氣,但白莎還沒氣得喪失判斷力。她聽後一哂,指著老公,說,“路康,你周圍那些生意場上老總的孩子是什麼樣,你難道沒見過嗎?那才是拿著父母的錢四處的花天酒地。跟咱們兒子自己憑著高考成績上的重點大學,自己打工賺生活費能一樣麼?”

路康被她一席話堵得愣了愣,白莎藉機從他手裡拿過鑰匙,轉身就去開了書房的門。

路白菲仍然在橫匾前跪著,書房裡一盞燈都沒開。白莎開門帶入的光線從後麵照著他的背影,在地上投落出一道孤挺的影子。

四周靠牆擺放的幾把椅子都放有織錦的坐墊,路白菲但凡要想讓自己舒服一點,取幾個過來壓在膝下,也不會撐得這麼難受。

可他就這麼在硬地上跪了四個多小時,不肯鬆口,也不肯答應和祁嘉斷了。白莎單單看著他跪在那裡的背影就覺得心都碎了,走過去要把他拉起來。

路白菲大約沒想到母親會來,見著白莎先是一怔,然後按著白莎來拖自己的那隻手,說,“媽,你先回去吧。”

白莎口氣雖沒有軟化,拽著他的手卻也沒有鬆開,嘴裡說著,“大半夜的跪在這個黑燈瞎火的地方幹什麼,先回家睡覺。”

路白菲跪得久了,一時根本起不來,無奈笑了笑,說,“爸讓我在這兒想明白,我還沒想明白呢。”

路康沒有跟著白莎進書房,而是回了自己的臥室,也打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白莎先把路白菲領回家再說。

路白菲終於是被母親拽了起來,腳下有點踉蹌地往外走。住在這裡的親戚一家都是識大體的人,不願讓路白菲尷尬,躲進了各自的房裡沒有出來。

白莎和路白菲一前一後出了宅子,路白菲猶豫了一下,問道,“爸呢?不叫他一起回去麼?”

白莎見路白菲身形挺拔地站在車邊,麵色難掩疲倦,明明剛被責罰過,卻沒有一點記恨的樣子,心也軟了,鼻子發酸,說,“讓你爸留在這兒消消火吧,你先上車。”

白莎本意是想著讓路白菲在家裡待一個暑假,什麼公司實習的事都不必再提,隻要他老老實實在父母眼皮底下過上兩個月,與祁嘉那邊慢慢淡了,這樁戀情或許就能不了了之。

可是祁嘉又怎麼會猜不到路家父母的心思。

他既然敢於捅破這件事,自然有玉石俱焚的心。祁嘉不是消停隱忍的主,也不會容許路白菲在家人和自己之間搖擺周旋。

這世上有些事,原本是可以通過時間消磨,最終換一個雙方的妥協和心照不宣。以路白菲和祁嘉的心性能耐,待到有一日強大自立了,父母也插手不了他們之間的事。

但祁嘉不要妥協,不要心照不宣,更不要假以時日。

他是人心博弈的高手,是孤注一擲的利己主義者,路白菲既然是他唯一的執著,就算愛得眾叛親離,祁嘉也不在乎。

路白菲跟隨父母回家的當晚,祁嘉這邊就跟家人出櫃了。

祁嘉與路白菲不同,他不是溫良恭敬的小孩,父親祁兆恆和母親周以馨都拿他沒什麼辦法。他智商過人,家世顯赫,又吃過不少人性的苦頭,性情遠比同齡人更尖銳也更通透。況且他在美國念書期間,自己跟隨導師團隊的幾項投資也搞得風生水起,就算祁兆恆斷了他的卡,他也一樣瀟灑快活。

他先和母親在電話裡說,自己有事要商量,待到周以馨飛來棠城,他便把自己和路白菲的事和盤托出。

周以馨當場就傻了,祁嘉又說,路白菲已經被父母帶回去了,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再把他帶回來。

周以馨麵對如此冷靜的兒子,一時間毫無辦法。祁嘉早就安排好一切,就連與她談話的地點都不是在自己那間酒店公寓,而是在路白菲租住的民居裡,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

祁嘉說,“媽,是我追的他,你也見過路哥了,知道他有多好。我從來沒有喜歡過誰,他就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周以馨整個人亂成一團,而祁嘉鎮定自若,又道,“如果這件事上你們不要使絆子,我以後會考慮接手家業。你知道我對物流這一塊不感興趣,但如果我上心去做,也可以做得好。”

周以馨儘管沒有陪伴祁嘉從小長大,但畢竟是了解自己兒子的。祁嘉一向處事淡漠,為了路白菲如此不顧一切的樣子,周以馨也沒有見過。

周以馨自覺對不起老友,輾轉反側了一整個晚上,隔天發信息去給白莎道歉。

長輩層麵為了這件事儼然焦頭爛額,殊不知這都是祁嘉要的效果。

這件事已經捅到家長那裡,不論祁家或者路家,都是要顧及臉麵的。明處他們不會聲張,且都知道祁嘉一意孤行的性情,私下裡便隻能都去為難路白菲。

到那時沒有雙全法,路白菲隻能在家人與祁嘉之間做個抉擇。

祁嘉與路白菲近些天沒怎麼聯繫,每次發信息去問他好不好,得到的都是“還好的,放心”一類的回覆。偶爾路白菲也會關心祁嘉有沒有乖乖吃飯睡覺,祁嘉自然是吃不好睡不好,可是一想到手機對麵那個溫柔漂亮的人,最後全都是獨屬於自己的,便也覺得可以再忍耐幾日。

兩週以後,祁嘉算著那些積壓的矛盾應該就快要爆發了,便買了動車票,去往路家所在的寧市。

路白菲這時在市區的高檔小區裡已經被白莎關了十幾天。儘管白莎不是強勢的家長,但這樣的情形也讓路白菲覺得無比壓抑,另一方麵他對祁嘉的思念與日俱增,感情上也忍耐到了極限。

這天中午,他正在陪同母親吃飯,門前的可視電話響起,傭人去接聽,而後便來詢問,說是小區門崗打來的,小路少爺的同學來了,要讓他進來麼?

白莎手裡的筷子頓了頓,立即猜到了來人是祁嘉。

路白菲原本埋著的頭抬了起來,嘴張了張,還未發出聲音。白莎開口道,“請那位同學回去,我們暫時不方便接待。”

傭人雖然感到疑惑,還是照辦了。

路白菲站了起來,白莎出聲讓他坐下,他說,“媽,如果祁嘉不走呢?我要出去一下。”

這是寧市自從入夏以來,最熱的一天。市氣象局已經發布了橙色高溫預警,讓市民注意避暑降溫。

此時的室外溫度高達39度。而路白菲太了解祁嘉了,他不是那種吃了閉門羹就會退卻的性情。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白莎其實在心裡已經逐漸明白過來,這十幾天和兒子的相處並沒有讓她對事態的前景變得樂觀。她能看到的,隻是一個表麵隱忍而心在別處的路白菲。

她仰頭看著他,聲音也不大,說,“寶寶,你要是現在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

路白菲聽後,嘴角繃緊了,一張年輕俊美的臉上少見地浮現出一種掙紮且痛苦的神情。

白莎落了筷子,也無心再食,又說了一次,“你有那麼多選擇,為什麼要走這條獨木橋?你才二十一歲,有多少人在二十一歲的愛情能夠延續一生,還讓你不惜與整個家庭對抗?總之你今天要是出了門,就不要指望再回家了。”

說完,白莎起身去了客廳。

路白菲獨自在餐廳待了很久,祁嘉的訪客電話沒有再打來,白莎在客廳魂不守舍地看了一會兒電視,而後回到臥室。

路白菲走出餐廳,穿過客廳上到露台。外麵的熱浪一下撲湧上來,將他蒸得意識混亂,%e8%83%b8口悶頓。他走到圍欄邊,視線穿過樹叢,望向小區的前門。

祁嘉果然沒有走,身上也沒有行李,穿著白衫和破洞牛仔褲,就站在鐵門外麵。

他身體一向不好的,且十分怕熱。再這樣等下去,恐怕就要中暑。

路白菲的心揪緊了,整個人幾乎被壓得不能呼吸。

第29章 愛到分崩離析,愛到眾叛親離

路白菲折返回屋,去了母親所在的主臥。

房門緊鎖著,他扣了扣門,裡麵卻沒有回應。路白菲再用手機給祁嘉發信息、打電話,試圖說服他離開,那邊同樣沒有應答。

路白菲知道母親說的“走了就不要回來”並非戲言,他也隱約覺出這件事鬧到這樣不可收拾的地步,其中或有祁嘉刻意的推波助瀾,但他不想責備父母,也不願遷怒祁嘉。

在主臥門前站了十幾分鐘,路白菲心知自己今天是敲不開這扇門了。也許白莎心裡也清楚,兒子終歸是要走的,她寧可不要親眼看他做出選擇。

路白菲出門的時候什麼都沒交代,傭人一臉擔憂的問他,“不用跟太太說一聲嗎?”

路白菲搖了搖頭,拿起掛在玄關的一頂漁夫帽,輕輕關了門。幾分鐘後,他穿過小區出口的一排崗亭,走到祁嘉跟前。

祁嘉在大門外等了快一個小時,已經被正午的烈日曬得眼神都有些渙散了,先是仰頭怔怔地盯著替自己擋住光的路白菲,看了片刻,才展顏一笑。

祁嘉很少有笑容,但他笑起來其實很好看。由於麵部線條乾淨,就算露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