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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太早 淩伊丶 4290 字 6個月前

手不讓他墜落,就算在人前也執意袒護他,用最溫柔最篤定的方式添補他的心。

祁嘉的頭微微偏開,最後靠在路白菲肩上,不肯抬起來看他。

祁嘉竭力忍住眼淚,在路白菲輕輕撫背之下平緩了呼吸。

路白菲揉著他的頭,哄他,“讓我看看臉,乖。”

後來就算過了很多年,路白菲也一直記得祁嘉抬眸的這一瞬,那雙眼眸裡裝著對他炙熱的愛,也記得祁嘉一字一句地說,“哥,我希望你永遠隻屬於我一個人,永遠對我這麼好。”

而路白菲則毫不猶豫地回答他,“那就把希望變成現實吧。”

年少易摧折,他們此時都不懂。

承諾是攥不緊的,傷痕終究無法彌合。這一刻無論愛得多真切,心底那個深沉的漩渦一旦旋轉起來,不論是祁嘉還是路白菲,都不能倖免於難。

第24章 您叫的客房服務到了

這一晚果然如祁嘉所料,在祁家父母的盛情挽留之下,路白菲沒能如願去住酒店。

臨近深夜十二點,祁嘉偷偷去開路白菲所住的客臥的門。門把紋絲不動,門從裡麵反鎖了,路白菲早就防著他來這一手。

祁嘉不慌不忙掏出手機,站在走廊上給路白菲發信息。

——哥,睡了麼?

路白菲回得很快:還沒。

祁嘉又打字:哥,給我開個門吧。

路白菲回覆:你忘了你答應過我什麼?

祁嘉的一隻手搭上門把,輕輕晃了晃。夜間的走廊異常安靜,他造出這一點動靜,屋內的路白菲必定也能聽見。

——哥,我怕黑......我的臥室太大了。

——哥,你要是不讓我進來,我就睡你門口吧......

祁嘉壓低了聲音,連發兩條語音。他的聲線本就不算低沉,又帶著這樣可憐的聲調連續叫路白菲“哥”,算準了路白菲要為他心軟的。

過了十餘秒,門把動了動,門也旋即敞開一條縫。

祁嘉立刻伸手順著門縫進去,按住路白菲的手,帶著戲謔的笑,小聲道,“路先生,您叫的客房服務到了。”

路白菲也想保持立場堅定,奈何麵對祁嘉實在無法硬起心腸。

祁嘉沒有好好穿睡衣,又或者是他這件絲質睡衣本就無法穿得讓人不做遐想。路白菲看著祁嘉從頸部到%e8%83%b8`前一塊細白無瑕的皮膚,閉了閉眼,才說,“乖乖回去,開一盞燈睡。”

祁嘉已經篤定了他拿自己沒辦法,就把門再推開一點,湊近到路白菲跟前,“哥,你讓我進來,誰也不會覺得有問題。我們這樣拉拉扯扯,被撞見了才解釋不清呢。”

路白菲在祁嘉這裡根本毫無底線可言,祁嘉如願以償進了房間,開開心心地躺在路白菲的床上,沒想到路白菲竟然對他說,“你睡吧,我睡那邊的沙發。”

祁嘉愣了愣,又立即坐起來,看著路白菲走到了那個可以將靠背放倒的沙發邊。

“......哥,我是不是惹你生氣了?”祁嘉稍微有點慌。

路白菲正在研究怎麼把沙發變成簡易床,轉頭卻見祁嘉麵色惶惶地坐在床上,又折返回去,兩手撐著床沿,俯身給了他一個頰%e5%90%bb,說,“今晚我們別睡一起了,我對你意誌不堅定。”

祁嘉在路白菲起身的瞬間將他抱住,抱得很緊,然後慢慢地說,“明天去我爺爺奶奶的宴會上,可能會見到一個人。我特別怕他,因為他做過好些年的噩夢。”

“我隻是不想晚上自己一個人睡。”祁嘉的聲音沉下去,先前那種半真半假的態度沒有了,隻剩下對於路白菲的依賴,“隻要你陪著我,我就覺得都不是什麼大事。”

最終路白菲一隻手按掉了床頭燈,一隻手環住祁嘉,和他一起倒回床上。

他們兩人在漆黑的臥室裡安靜躺了一會兒。祁嘉側著躺,麵朝路白菲,窗外透入微弱而遙遠的路燈的光,正好能讓祁嘉看到路白菲五官的輪廓。

路白菲是那種第一眼就會讓人感到十分驚艷的長相,而且很耐看,說是360度無死角的美人,絕不為過。可是一旦接觸下來,就會發覺他看似溫和的待人接物之下,藏著一種不易親近的冷淡。

祁嘉和他%e5%90%bb過、做過,感受過彼此的體溫和呼吸,貼著%e8%83%b8腔聽過心跳,可以自詡為與路白菲最親密的人。最初的喜歡或是因為被其外表吸引,漸漸地祁嘉意識到路白菲在感情上有著很高的忠誠度,私下能給足自己的安全感。祁嘉太愛他這一點了,也因此被激發出強烈的控製欲。

儘管路白菲不知道,但戀愛中的祁嘉所做的每一個決定,都隻是為了讓路白菲更徹底地屬於自己。

他們在被子下麵牽著手,路白菲猶豫了一會,才問,“是家裡的親戚麼?”

祁嘉“嗯”了一聲。

路白菲又問,“你那時候多大?”

“六七歲吧。”祁嘉答,繼而感到路白菲把自己的手捏得更緊了。

“有對你......做過什麼不好的事嗎?”路白菲的提問極為委婉。

祁嘉猜測他是擔心自己受到過性方麵的傷害,於是說,“被打過,被從樓梯上推下去,關在衣櫃裡或者車裡,其他的,倒沒有。”

祁嘉注意到路白菲的下頜線似乎繃緊了些,又把他往懷裡攬了攬,沉默片刻,說,“對不起。”

從來沒有人為自己做錯的事向祁嘉道過歉,明明什麼也沒錯的路白菲卻常常對祁嘉心懷愧疚。

祁嘉沒有說什麼,安心躺在路白菲懷中,默默地對他說“我愛你”,不久便睡去了。

祁嘉自從出國以後,一次都沒有見過表哥祁仲誠。

他從小就不是那種挨打認慫的性格,就算離開姑姑家時也還不到十歲,仍然以自己的方法報復過祁仲誠。

那時的祁嘉已經因為成績優異準備跳級,又被本地的一間私校錄取,知道自己不日即將開始住校生活。於是在走前的半年,祁嘉特別順從地把所有零用錢都交給祁仲誠,眼看著他在遊戲上進行大筆開銷,幫他寫作業時也格外認真,甚至教他在管理不嚴格的月末小考時通過手機接收答案,總之就是盡自己所能去滿足祁仲誠的無理要求,讓祁仲誠過了一段特別舒心享樂的時光。

離開姑姑家不久,祁嘉就聽說祁仲誠因為偷拿了家裡的幾萬錢去買遊戲裝備而被姑父暴打,加上祁仲誠中考發揮失常,最終去了一所校風很差的高中,儘管後來被家人想辦法送出國念了大學,但一所野雞大學的學歷對他的人生顯然毫無助益。祁仲誠作為祁家後輩裡最年長的一個,儼然活成了全家族的笑話。

隔天上午,祁嘉在路白菲的床上舒舒服服睡到了自然醒。

路白菲已經下樓陪著祁兆恆和周以馨吃過早飯了。客廳的鐘敲了整十下,祁嘉才不緊不慢地走入餐廳。他已經穿戴整齊,戴了腕錶,用了淡香,穿著一身不菲的襯衣西褲,一副矜貴少爺的樣子走到路白菲身邊。

路白菲還沒換衣服,穿著休閒服站在與餐廳相連的花園裡,見祁嘉走近自己,便兩手插兜站在原地,說,“叔叔阿姨剛去酒店。”

祁嘉看著他,露出微笑,說,“不用急,爺爺奶奶他們年紀大了,最多就在午餐前後的一個小時露麵,我們到時候再去不遲。”

說完,牽住路白菲的手腕,湊近了對他說,“哥,為了感謝昨晚好心收容我,今天讓我幫你打理形象吧。”

路白菲笑了笑,仍然身形端正的站著,垂眸看著在自己跟前主動放低姿態的祁嘉,說,“那就有勞我們嘉嘉了。”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午宴開始前一刻鐘,祁嘉領著路白菲入場,穿過十餘桌賓客,坐到了最靠近舞台的主桌。

周以馨本來是要抱怨他來得太晚,卻因為周圍人對祁嘉和路白菲不絕於口的誇獎而最終什麼都沒說。

祁仲誠比他們到得早很多,就坐在與主桌相鄰的一張圓桌邊。眼看著祁嘉和一個同齡朋友在眾人注視下落了座,祁仲誠投去的視線逐漸變得陰冷。

隨著年歲漸長,祁仲誠在時隔多年後也想明白了,曾經的祁嘉用一個九歲小孩的智商,設計報復了自己,而祁仲誠直到念了大學,才琢磨出祁嘉當時的用意。

因為是親友間的聚會,氣氛比較輕鬆,滿場都是拿著酒杯走動的人。祁仲誠沒等祁嘉坐下幾分鐘,就端了杯白酒走到主桌邊。

祁嘉料定了他要來的,指下撥著一雙金絲楠木筷子,麵無表情地抬眸。

“難得見一回啊祁嘉。”祁仲誠也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把斟滿的白酒杯遞過,說,“喝一杯唄。”

路白菲就坐在祁嘉身邊,且已經從他臉上看出了端倪,繼而就聽見祁嘉說,“爺爺奶奶還沒來呢,我留著第一杯酒敬他們二老。”

話說得滴水不漏,表麵看著客客氣氣的就把祁仲誠堵了回去。

祁仲誠當眾不便發作,隻得拿著酒杯返回自己的座位,一轉頭卻見祁嘉舉起手邊的紅酒杯,和那個與他同來的青年碰了一下杯沿,然後從容飲下一口。

祁仲誠氣得臉都白了,而祁嘉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筵席開始以後,主動來跟祁嘉攀談的人不少。祁仲誠就坐在隔壁一桌,被迫要聽那些吹捧和恭維,滿桌佳餚吃在嘴裡也不是滋味,他心煩意亂地捱了一個多小時,終於見到祁嘉起身似乎要去洗手間,於是趁著祁嘉落單偷偷跟了上去。

第25章 我想睡你想得睡不著

這場宴會是在酒樓頂層舉行的,祁嘉一向不喜歡熱鬧人多的環境,加之在席間和長輩喝了幾口酒,人也有點暈乎,一邊鬆著領結一邊慢慢穿過環形長廊,還沒等他走到盥洗室門口,後麵突然伸來一隻手,氣勢洶洶地將他挾製住了。

祁仲誠是快步跟著祁嘉來的,他要感謝這間五星級酒店的地毯鋪得夠厚,皮鞋踩在上麵幾乎沒有聲音,祁嘉對他的一路尾隨亦沒有察覺。

偷襲來得很快,祁嘉的反應也還及時。他以手肘側擊祁仲誠,奈何氣力不夠,反被祁仲誠將一條手臂反剪到身後,又被強行拖著走了幾步。眼看著前麵就是僻靜少人的消防樓梯,祁嘉有點慌了,掙脫得厲害,祁仲誠試圖要掩住他呼救的一瞬,忽而感到一記兇猛的掌力從自己腦後推來,繼而整個人都被貫得失了平衡。

祁嘉藉機脫身出來,祁仲誠則被路白菲從身後直接按進了牆裡。

他的整張臉都撞到了牆上,前額與牆壁發出一聲悶響,鼻血即刻就流了出來。路白菲一點不給他反抗的機會,又徑直把他拖進了一旁的消防通道。

祁嘉喘著氣,隻來得及和路白菲對了個眼神,就見他架著人高馬大的祁仲誠一同撞進了那扇掛著警示標示的門裡。

祁嘉從沒見過路白菲發火的樣子,慌亂之下也衝了進去。

路白菲穿著一套修身西裝,本來像是行走在畫報裡的人,根本不適合在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