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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太早 淩伊丶 4265 字 6個月前

不清。”

祁嘉便沒有再提了,隻是臉上的表情在路白菲看不到的地方微妙地暗了暗。

等到路白菲洗完澡出來,再問他剛才說了什麼,他卻講了完全不同的一件事。

“五一的小長假你有什麼計劃嗎?”他問路白菲。

路白菲穿著乾淨的T恤和短褲,髮絲間散發著淡淡的薄荷清香,祁嘉和他一同坐在沙發裡,前麵的茶幾上放著幾盒宵夜。路白菲拿起一個酸甜蝦球投餵祁嘉,祁嘉不吃,卻撐坐起來抱著路白菲,開始啄%e5%90%bb他的臉。

路白菲自己把蝦球吃了,任祁嘉像隻樹懶一樣掛在自己身上,一麵拿出手機看了看備忘本,說,“沒有吧,沒什麼安排。你想去哪裡旅遊嗎?”

祁嘉覺得親%e5%90%bb仍不夠,一隻手已經開始不老實地往下亂摸,說,“我媽媽讓我五一回去一趟,說準備給爺爺奶奶的金婚紀念辦個家族宴會。”

“哥,你陪我一起回去吧?”祁嘉有些期待地問。

路白菲按住了他那隻意圖不軌的手,應道,“你們一個大家族的聚會,我跟著去是不是太奇怪了?”

“有些親戚是好多年不聯繫的,見麵也不認識。”祁嘉不以為然,“我爸媽都知道我們最近走得很近,我帶個朋友回去挺正常的吧。而且我爸媽都挺想見你的。”

最後一句並非是祁嘉杜撰,自從他回國以後結識了路白菲,和父母的關係逐漸有了緩和的趨勢。周以馨覺得這其中很大部分都要歸功於路白菲對於祁嘉的正麵引導,因此也提過幾次讓祁嘉帶路白菲回家做客,讓他們好好招待一下略表感謝。

“海市的景點很多,五月也還不是最熱的時候,旅遊觀光正好。”祁嘉聲音放低,有點誘哄的意味,貼著路白菲的耳邊說,“哥,你陪我回去吧,我們還沒有一起旅行過呢?再說要和你分開五天,我也捨不得......”

路白菲夜宵沒吃幾口,就被祁嘉帶倒在沙發裡了。

他仰麵躺著,伸手在茶幾上抽了兩張紙巾給自己擦手,然後摟著祁嘉,在唇齒交纏間,嘗試以保持理性的方式和祁嘉締結約定,“你回去以後不能胡來。”

祁嘉一麵%e8%88%94著他的舌尖,一麵說著,“原來蝦球是這個味道......”繼而又含糊地保證,“我回去以後一定不會胡來......”

路白菲扣著他的肩膀,將他帶開一點,用一種有點拿他沒辦法的口氣,說,“我不住你家裡,我在外麵找個酒店,我們也不能每晚在一起。”

祁嘉心知父母不會放任路白菲去住酒店的,他們家裡上下四五百平的大房子,客房好幾間,還有兩名住家傭人,怎麼會安排路白菲住在酒店裡呢。

可是轉念一想,現在先答應下來也無妨,就直直地看著路白菲的眼睛,點頭道,“好,哥你說了算。”

祁嘉半匐在路白菲身上,一雙眼睛色澤澄澈,嘴角微微勾著,唇珠溼潤誘人,白膚紅唇的一張小臉,距離路白菲不過咫尺。

路白菲也被他看得有點頭腦不清楚了,撐起來主動去%e5%90%bb他,應著,“那就去吧。”

作者有話說:一點一點臨近深淵

第23章 年少易摧折

祁嘉此番想方設法要帶路白菲回家,其實還有些別的打算,可他並未向路白菲言明。

小長假的第二天,他們乘坐飛機去往海市。祁家派了司機來接,將他們兩人從機場一路載回位於臨浦區的別墅。

因為隔天就是兩位老人的金婚慶典,祁嘉的父親祁兆恆尚在公司處理生意,而母親周以馨則在外麵為宴會的事張羅奔忙,因此都不在家中。

祁嘉和路白菲下了車,一個傭人已經在門前等待他們。

祁嘉自己也有兩年多沒回來了,傭人是不久前新雇的,他看著眼生,簡單吩咐了對方幾句,就領著路白菲上了樓。

路白菲跟著祁嘉進入他位於二樓的臥室,房間很大,連帶浴室和衣帽間估計能有六七十平。看得出來近些天剛被仔細收拾過,整間屋子一塵不染地敞開在他們眼前。

“你在這裡住過嗎?”路白菲笑著發問,眉心卻蹙著。

祁嘉走進屋裡,手指順著長沙發的靠背撫過去,說,“住在這裡的時間加在一起,也就一百多天吧。”

祁嘉小學時寄宿在親戚家,中學住校,高中留學海外,有父母陪伴的時間或許隻占了他人生的十分之一。這棟宅子歸到祁兆恆名下時,祁嘉已經在念私立初中,印象裡就隻有兩個暑假是和父母共度的,餘下就是零星回國的時間住在這裡。

他與父母每次見麵,都是久別重逢。父母隨著年歲漸長,對他的感情好像愈深了,祁嘉卻隻覺得與他們一如既往的疏遠。

關於祁嘉的這段經歷,路白菲曾經主動向母親白莎打聽過。

白莎聽他問起祁嘉幼年的事,也沒有隱瞞,一邊嘆氣一邊說,“你周阿姨和祁叔叔當年白手起家搞物流,創業艱辛,確實也顧不上孩子。祁嘉獨自在外生活久了,和他們關係難免生疏,以馨現在說起這樁事,覺得十分後悔。”

路白菲此時一想起母親說過的話,心裡便很不好受,祁嘉卻突然轉頭衝他笑道,“那個櫃子裡放的都是我得過的獎狀,要不要看看?”

說著,抬手指了指一個靠牆而立的陳列櫃。

路白菲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儘管與櫃子相隔幾米遠,但那裡麵層層疊疊的將牌獎狀還是讓路白菲看愣了幾秒。

祁嘉走過去拉開櫃門,隨手拿了一個起來,說,“這是我小學四年級拿的全國奧賽的一等獎,這是全國華賽的一等獎......”

祁嘉沒有說完,路白菲走到他身後,兩手把著櫃門,這種姿勢就像是把祁嘉半圈在自己懷裡了。

臥室的門還開著,路白菲也不能做什麼。

祁嘉把手裡的幾個將牌放回櫃子裡,微微仰頭去看站在自己身後的路白菲。

“祁嘉,你不喜歡回來這裡是嗎?”路白菲垂眼看著他,聲音放得輕,像哄小孩子一樣說話。

祁嘉在情緒不好時,會有一種很特別的笑容,路白菲和他待在一起久了,慢慢也琢磨出來。比如現在,祁嘉似乎抿緊了嘴角,卻又隱隱地勾著一點笑意,他的左頰有一個酒窩,平常看不出來,此時卻能看得很分明。

這是一個人在將要流露負麵情緒,卻生生忍住了又替換為一種無所謂的、自欺欺人的笑容時才有的表情。祁嘉或許已經演練過無數次,才能把這種不由衷的笑做得這麼自然。

“不喜歡,也不討厭吧。”祁嘉說道,口氣比較淡。

路白菲沉默少傾,問他,“我能問嗎?你和叔叔阿姨為什麼關係不好?”

祁嘉又一次笑了,隨即轉過身,把兩條細白的胳膊搭在路白菲肩上,說,“哥,你為什麼問這個?”

祁嘉小時候被爺爺奶奶帶了幾年,後來兩位老人身體不好,他就上了全托的幼兒園,週末才能與父母相處一兩天。⌒思⌒兔⌒在⌒線⌒閱⌒讀⌒

六歲以後祁嘉被送往姑姑家寄養,由於頭腦聰明過目不忘,每年考試都是全優,引起了姑姑兒子的嫉妒,自此便常常被這個表哥欺負。祁嘉替表哥寫了長達三年的各科功課,父母給的零用錢也都被對方拿去,還會不時的遭受身體上的暴力。有一年暑假祁嘉被表哥有意關在車裡,差點因為高溫中暑昏迷,幸好被鄰居發現才救了出來。

祁嘉與父母太少親近,總以為自己是被嫌棄的孩子,甚至沒有勇氣脫離姑姑的家庭,擔心離開了親戚的家,或許就隻有更差的去處留給自己了。

他的人生近二十年,前麵有十餘年都因為缺少親人庇護,一直生活在自我懷疑與自我厭棄之中,漫長歲月積累下的情緒並不是一時說得明白的。

祁嘉自有祁嘉的驕傲,也未必都想讓路白菲窺見。

他借親暱的廝磨轉移話題,以為路白菲會將自己推開,命令他站好。沒想到路白菲隻是轉頭看了一眼無人通過的走廊,然後一隻手環住祁嘉細薄的腰,回答他的問題,“我一直想問的,又擔心反而讓你想起來一些事,然後更不痛快。”

路白菲是個細心的人,尤其在與祁嘉相處時,他會格外留意一些不經意間的細節。他們一起看電視或者電影,一旦有涉及校園暴力的情節,祁嘉都會選擇快進,或者離開沙發去喝水、拿手機,總之不願多看。

祁嘉關係較好的幾個朋友都是芝大的留學生,而他高中以前幾乎沒有任何保持聯繫的同學。

路白菲猜到了這些意味著什麼,但他並不知道祁嘉承受的傷害還不止於校園範疇。

祁嘉就像同時拿到了上天最好的垂青和最壞的詛咒,一方麵有著被人羨艷的家境財富和聰明頭腦,一方麵卻在成長中歷經曲折,甚至沒有得到一份稀疏平常的親情關愛。

祁嘉最終沒有回答路白菲關於家庭關係的疑問,他不知道從何說起,也怕自己講出來反而顯得矯情。

路白菲沒有勉強他說些什麼,隻是在這棟空曠得令祁嘉有些反感的大宅子裡一直陪著他。傍晚時分,祁兆恆和周以馨先後回來了,還帶著一個祁嘉的表妹一同返家。

不管是和長輩聊天,或是被小姑娘纏著要一起玩,路白菲的注意力始終在祁嘉身上。

吃水果時他先給祁嘉遞一份,周以馨問及他這幾天旅遊計劃,他說“看嘉嘉的意思吧”,祁兆恆也有著中國家長的某些壞毛病,當麵就要批評教育祁嘉,翻翻他在酒吧打人的舊賬,路白菲出麵護著,說“有些白人總是看著中國學生好欺負,祁嘉當時也是出於自我保護的反應”,反倒讓祁兆恆沒話可說了。

祁嘉的小表妹大概是覺得路白菲長得帥氣好看,晚飯後總想與他套近乎。路白菲先是和祁嘉關在書房裡打了一會遊戲,後來小姑娘敲門進來要求一起玩,路白菲就說,“對不起,現在你哥哥要給我補習英語六級,我們明天再玩吧。”

說完就去把筆電打開,立馬調了一套真題出來,一臉正經地坐在書桌前,和祁嘉說,“今天我們做聽力。”

小姑娘討了個沒趣,訕訕地掩上門出去了。

祁嘉被路白菲一係列麵不改色的演技笑得都快站不穩了,扶牆走了幾步,最後很放肆地坐在路白菲腿上,立刻就要捧臉親他。

路白菲也不捨得讓他起來,帶著他和轉椅在地上滑動兩米,伸手去把書房門關上,然後抱著祁嘉,小聲地和他說,“......以前你沒有的,以後我給你補上,好不好?”

祁嘉的雙唇幾乎快與路白菲的唇貼上了,這時突然凝頓了一下。

他是心裡有個窟窿的人,就像個無底的洞,裡麵藏著瘋轉的漩渦。曾經無數次地,差一點也要把他自己吸進去,攪得粉身碎骨。

可是路白菲把自己此前所有獲得過的愛與溫熱,都給了祁嘉,想幫他彌合那些冰冷的裂痕,拉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