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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完美無缺 久嵐 4377 字 6個月前

追究。

這幼子自小就沒個男兒氣概,生得又像姑娘,他確實不太喜歡,後來見他像隻小狗兒似的對發妻,長子搖尾乞憐,就更為不喜了。

不過他也懶得管這孩子,再晚行冠禮之後總要成家的,到時就將他分封到彆處去。

建興帝又繼續說蝗災。

楚音等到他停歇之時,見機道:“父皇,兒媳想舉薦一個人。”

建興帝瞥她一眼,心裡沒當回事,淡淡道:“哦,誰啊?”

那麼多文武百官都沒舉薦出個人才來,他這長媳又能如何?

楚音道:“渝州南和縣知縣衙門的易簡易主簿。”

因為陸景灼擁抱楚音的事,唐飛燕像被一道驚雷劈了下,許久才緩過神,然後就有些蔫耷耷的,但現在見楚音居然班門弄斧,立時又精神抖擻。

“大嫂,這蝗災在曆朝曆代都是個難題,您舉薦的主簿真有辦法?彆信口開河啊!”

楚音隻看著建興帝:“兒媳是從青州來京城的路上聽說的,此人雖然官職低微,可極關心民生,他治蝗災並不是單純的用火燒,或是把蝗蟲當成食物,這些都治標不治本,他有他自己獨到的見解,比如讓農人多種植蝗蟲不吃的豌豆,芝麻等物,又或者在春夏季清除蟲卵……”

這話一聽就不是胡亂發言,建興帝生出了興趣,撫著短須道:“你剛才說哪個縣?”

“南和縣。”

眼見楚音這麼輕易就取得了建興帝的信任,唐飛燕氣壞了,不管陸景辰在桌底下的阻攔,揚聲道:“大嫂,你真能保證此人能治蝗災?萬一父皇任用他,他又辦不成事呢?豈不是讓父皇在群臣麵前丟臉!”

楚音:“……”

她跟唐飛燕是有仇嗎?至於這般咬著不放?

若是因為太子妃之位,那唐飛燕注定是要失望的,也注定將來要向她跪拜。

楚音麵色一沉:“父皇,兒媳是看眾官員束手無策,才鬥膽進言的,有道是‘死馬當作活馬醫’,兒媳覺著這位易主簿應當能勝任……”

陸景灼打斷她:“阿音,你既未見過此人,還是慎言。”

她一怔。

陸景灼看向建興帝:“父皇,不管如何,阿音都是出於好意,孩兒認為父皇可以先見一見這位易主簿,渝州離京城不遠,父皇見過之後再行定奪也不遲。”

唐飛燕一陣失望,她本來還等著楚音信誓旦旦,隨後舉薦失敗被公爹責罰,結果陸景灼偏偏插話。

難道這位太子殿下真的喜歡楚音?

真是看走眼了!

建興帝沉%e5%90%9f:“也罷,就這麼辦吧。”

散席後,建興帝自是第一個離開的,唐飛燕質問陸景辰:“夫君你怎麼都不說句話?你不會也覺得大嫂的意見有用吧?隻是一個聽來的名字……”

陸景辰正惱她不聽勸,低喝道:“你怎麼還在跟大嫂過不去?你可是瘋了?我再三叮囑你,叫你忍,你為何不聽?你管大嫂的意見有沒有用,你先管好你自己!”

唐飛燕本來就很氣,被他劈頭蓋臉訓了通,忍不住哭了。

她生得嬌俏可愛,一哭也是楚楚可憐。

陸景辰見狀又有點心軟:“好了好,我不說你了,你隻要改了就成。”他還是挺喜歡唐飛燕的嬌憨的,隻要她不任性犯傻,便不討人厭。

唐飛燕知道自己這次徹底輸了,如果還因此失去丈夫的心,更是會一敗塗地,便輕輕點了點頭,表示認錯。

天色已晚,眾人陸續向薑皇後告辭。

兩個孩子都由陸景灼抱著,他似乎習慣了。

楚音笑%e5%90%9f%e5%90%9f跟在邊上。

起初被陸景灼打斷時,她有些不滿。

那易主簿,她很了解,前世就見過他的成就,她對他的本事毫無懷疑,可這是基於重生的緣故,作為旁觀者,陸景灼想得並不一樣。

“剛才的事多謝殿下,”她搖一搖他衣袖,“幸好殿下提醒我。”

有關易簡,他有不少疑問,楚音既主動提起,便停下了腳步:“易主簿的事真是你聽來的?”

怕公爹懷疑,她之前就想好了答案。

“嗯,中途投宿的時候,我記得是在白駒鎮的一家客棧……當時有幾個人在閒話,說什麼南和縣有個主簿會治蝗蟲,出於好奇,我多聽了幾句。”

來京城時,她確實在白駒鎮的客棧住過一晚,至於有沒有人提過易簡,隻有她自己清楚。

“你不曾見過,就這麼確定?”陸景灼微微揚眉,“為何如此?”

他眸光很盛,似有星辰在其間閃耀,楚音垂下眼簾:“我就是因為憂心蝗災,一時衝動嘛。”

“……”

楚音最近雖然有些變化,但她絕不會那麼傻,因為衝動就要舉薦一位陌生官員。

她那麼謹慎的性子,豈會不怕舉薦錯,被父皇怪責?

她為何要冒這個險?

易簡……

他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第014章

六月以來隻下過一場雨,連日的晴天使得整座京城像個蒸籠一般,殿內雖有冰鑒,也快頂不住。

那冰融化地太快了,楚音隻能暫時停止練功法,怕中暑。

娘家那裡,楚夫人已經派人去查了那些官員,有五家都有合適的姑娘,其中也有楚夫人認識的,十分高興,準備等七月讓楚格跟姑娘們相看一下,若有彼此合意的,就能將親事定下來。

這樣楚音也解決了一樁心事。

如今就隻剩下陸景睿……

她拿著銀剪整理花枝,打算再插一瓶花送去書房。

之前那瓶早就凋謝了。

“珝兒跟珍兒在乾什麼?”她問。

忍冬道:“小主子們都熱得不想動,叫小豆飛彈丸給他們看。”

那小豆不知要流多少汗了,楚音笑道:“賞他十兩銀子。”

“是。”

楚音端詳著手中的白牡丹,將它插在嶺窯刻花卉紋的梅瓶裡。

“搬去書房吧。”

連翹找了個力氣大的宮女來搬。

楚音歪在美人榻上,身下墊著夏簟,這種簟是用津州的細蘆葦編織而成的,柔軟又清涼,她閉目休息了會,忽然道:“連翹,你去一趟坤寧宮將陳嬤嬤請來,就說我想問有關功法的事。”

連翹應聲,撐了把油紙傘去坤寧宮。

太子妃有請,陳嬤嬤稟告過薑皇後,馬上就隨連翹來了東宮。

楚音讓她坐在錦墩上,又賞了一碗冰酪。

用牛%e4%b9%b3做成冰酪得經過許多道工序,在成王府是吃不著的,但到了宮裡,薑皇後又不喜冷物,陳嬤嬤就沒嘗過冰酪,連忙道謝。

楚音也不急著說話,等她吃下去半碗方才道:“我請你來是想問你,除了五禽戲,八段錦,可還有不累人的功法?你看這天氣,動一下便要出汗,我著實是不能繼續了。”

陳嬤嬤拿帕子擦一擦嘴,笑道:“太子妃,您何必急著這一個月,等這個月過完再練也一樣。”

“你不會彆的功法?”

“會是會,但都是無甚用場的,這功法得累人才有用,您最近就歇著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是,”楚音拿起銀匙吃了口冰酪,淺淺笑著看她,“陳嬤嬤你懂得真多,難怪我婆母這麼信賴你呢,你是幾歲去的成王府?”

“回太子妃,奴婢是皇後娘娘的陪嫁丫環,比娘娘小兩個月。”

“難怪,都快有三十年的主仆情了……不過婆母的身子怎的這般差,年輕時就沒練練功法?”

陳嬤嬤欲言又止。

薑皇後那些年為情所困,有次差些當著親兒子的麵從停雲樓跳下,沒真的尋死都算好的,還能指望什麼?她斟酌言辭道:“娘娘當時是王妃,不止勞力還勞心呢,這心可不是練練功法就成的。”

楚音讚同:“婆母不止要照顧父皇,還有三個孩子,是不容易,就說三弟,原本婆母都要給他擇妻了,結果三弟說不娶就不娶……你那日也在場吧?三弟到底是怎麼說的,婆母沒有生氣嗎?”

“不曾,娘娘心善,不會因此責怪三殿下。”

“真是心善嗎?我覺得是婆母太寵三弟了,視庶子為親子,這樣的皇後娘娘恐怕曆朝曆代都是少有,”楚音將玉碗置在案幾上,幽幽一歎,“我真擔心哪日婆母疼愛他勝過疼愛殿下。”

“這不可能,”陳嬤嬤忙道,“娘娘心裡定是有數的,她對三殿下好也是因為……”

“因為什麼?”楚音見她猶豫,坐直身子道,“你就告訴我吧,省得我胡思亂想,生怕哪日婆母過於偏心,讓殿下受委屈。”

陳嬤嬤有點坐立不安。

楚音曉之以情:“殿下什麼性子你也清楚,沉默寡言,不會哄人,哪裡有三弟嘴甜?我可不是杞人憂天,當初殿下娶妻,可曾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就這一事,便比不過三弟,如今三弟還本分,看不出狼子野心,可以後就難說了,若到那時婆母還對他百依百順的話……”

陳嬤嬤聽出來了,她是一心為了太子。

兩位皇子都是陳嬤嬤看著長大的,但她對陸景灼的感情顯然要深得多,隻是,她跟薑皇後一樣都沒往彆處想,如今卻是有些心驚。

陳嬤嬤恭聲道:“太子妃深謀遠慮,奴婢告訴您也無妨,其實娘娘除了心善外,實則對三殿下懷有愧疚……不過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日娘娘攜太子殿下跟三殿下外出遊玩,不想在林中因為疏忽致使三殿下掉入陷阱,當時三殿下渾身是血,差些沒挺過去,後來撿回條命,右手臂卻廢了,再也不能騎馬射箭。為此娘娘負疚至今,故而才會對三殿下如此寬厚。”

他的右手臂是廢掉的?

她一直以為陸景睿是左撇子,從來沒問過原因。

原來……

可陸景睿坐上龍椅後,卻是用右手寫下了抓捕她楚家人的聖旨!

那隻右手是他隱藏的所有欲望,在那時候才得到了真正的釋放吧?

從心頭竄上來的憤怒險些叫楚音摔了手邊的玉碗,她壓抑住了問:“三弟的右手到底壞到什麼程度?難道連寫字都不行了嗎?”

“應該是,當時娘娘請了好些名醫,都治不好,所以三殿下後來就用左手了。”

然後他就總用這隻“廢掉”的手來勾起婆母的愧疚。

可陸景灼呢?

他當時十四歲,莫非是覺得自己身為兄長,對庶弟也負有責任?這可能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一部分,許還是因為婆母。

陸景睿真是用這一根愧疚的繩索縛住了兩個人。

當然,他偽裝得也很好,韜光養晦,不與官員來往,不然隻要露出一絲意圖,陸景灼絕不會容他,這或許也可以解釋為何他會等到陸景灼駕崩之後才動手。

“嬤嬤,多虧你將來龍去脈告訴我,我心裡也有個底。”楚音賞了陳嬤嬤銀子。

過得會,她去書房找了一本《梅花易數》,派人送去給陸景睿。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他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