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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

回春堂的掌櫃知道李若鬆是這次恩科會試的會元,剛剛參加完殿試出來,已經是實打實的

進士身份,不管殿試名次如何,一個五品官銜是跑不掉的,掌櫃的也不敢拿喬,直接說道:“

請李會元恕罪,並不是小的不通人情,而是大夫施針本就不能有閒雜人等在旁邊,之前發生過

大夫施針的時候家人在旁邊打擾,結果反倒導致未能施救及時的情況,畢竟您不通醫術,在旁

邊反而可能會礙手礙腳的。”

掌櫃的說的很有道理,隻可惜,李若鬆現在誰的話都聽不進去,彆說麵前站著的隻是回春

堂的掌櫃,哪怕現在麵前站著的是楚成帝,他也不會給一點麵子,他的夫郎也許正躺在裡麵痛

苦的呻[yín],他作為他的夫君,此刻若是不能陪在自己夫郎身邊,日後定會為此後悔一輩子。

李若鬆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讓開,若是出了事,我自己負全責。”

掌櫃的還要攔,卻被劉成一把拉住了,劉成衝掌櫃的輕輕搖了搖頭,趁著這個機會,李若

鬆腿一邁,繞過掌櫃的徑直去了後院。

“你,哎呀,你這老東西,你真是,讓我如何說你是好,你們這位大少爺,唉,這下萬一

他在旁邊搗亂可如何是好。”掌櫃的急的不行,連連跺腳。

“老夥計,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我們大少爺不是那種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剛才不是

大少夫郎推了我一把,這會兒老夥計你已經要去給我燒香了,大少爺跟大少夫郎感情好的很,

如果大少夫郎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估計大少爺也是不會獨活的。”劉成淡淡的說道。

掌櫃的聽到這話,歎了一口氣,說道:“你啊,唉,不過,我做了這麼多年的藥鋪掌櫃,

能夠做到你們大少爺這樣的也不多見,彆說是夫郎小產,就是媳婦生產的時候死了,也沒什麼

反應的大有人在,你運氣好,大少夫郎是個心善的,大少爺又是個顧家有擔當的,若是殿試能

夠有個好名次,想來以後前程不會太差,你這老小子可要好好把握機會。”

劉成苦笑一下,說道:“把握機會,把握什麼機會,若是大少夫郎這次不能挺過去,我就

要以死謝罪了,大少夫郎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這條老命就是大少夫郎的了,行了,老夥計,大

少夫郎和大少爺都勞煩你幫忙照看一下,我要去查查到底是誰的馬車居然直接撞了過來,不管

是誰,我都要讓他為他做的事情付出代價,哪怕要我拚上這條老命。”

回春堂的掌櫃重重拍了拍劉成的肩膀,說道:“彆說喪氣話,這麼多年,不管有什麼樣的

事情咱們這些人都挺過來了,不會在這裡陷下去的,你去忙你的,你家大少爺和大少夫郎放在

我這裡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

“謝了,老夥計。”劉成說完,朝著內院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一眼,去追查那輛馬車的來源

了。

回春堂的掌櫃看著劉成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回到櫃台後麵站著,吩咐旁邊的小藥童到內

院去看看情況,不管大夫需要用什麼藥都直接到這邊來取。

且說李若鬆這邊,在繞過回春堂的掌櫃之後,本著後院唯一的一間房子跑去,在來的路上

劉成跟他說過,回春堂後院有一間專門用來給病人施針的房間,非常好找,進了後院一眼就能

看到,所以李若鬆即便沒有人帶路,也能找到成棟所在的地方。

李若鬆跑到房間門口,突然有些恐懼,他不敢掀開門上掛著的那塊藍色的布簾子,他害怕

看到也不想聽到任何壞消息,他無法想象如果成棟離開了這裡他要如何獨自生活下去,在這一

瞬間,李若鬆恨不得剛才所有的一切不過是自己的一場夢而已,行了,自己還躺在床榻上等待

殿試的日子,而成棟正躺在自己的懷裡,睡的香甜。

□作者閒話:

第204章 對不起

李若鬆伸出手,準備掀開那塊布簾子,卻發現自己的手抖的不像樣子,連帶著腿都有些發

軟,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再狠狠的揉了揉臉,將表情調整好,讓自己的臉色看

起來不是那麼難看,這才狠下心一把拉開簾子。

腦海中所想象的那些場景一個都沒有出現,比如成棟臉色蒼白的躺在床榻上,雙眼無神的

盯著屋頂,再比如成棟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神情悲痛,又比如成棟昏睡不醒沒有任何反應等等

,眼前的成棟,雖然因為疼痛麵色不太好看,卻還算平靜,甚至是在看到自己後還笑著問自己

怎麼過來了,如果李若鬆不是已經跟成棟一起生活了一年多,如果不是李若鬆平日裡就非常關

注成棟的言行舉止,如果不是李若鬆捕捉到了成棟眼中一閃而逝的痛楚自責,李若鬆也許真的

會認為成棟不在乎這個孩子。

李若鬆朝著成棟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他走到成棟身邊,坐在床沿上,伸出手

,在成棟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緊緊的將成棟抱在懷裡,說道:“對不起,我沒用,不能保護好

你和咱們的孩子,對不起。”

成棟原本想說些什麼,話未能出口,便閉了嘴,從見到李若鬆以來所強裝出來的平靜在這

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李若鬆將腦袋埋在成棟的脖頸中,眼淚順著成棟的脖子往下流,像是

一直流到了成棟的心裡。

“對不起,若鬆,我沒能保住孩子,對不起。”成棟回抱住李若鬆,放聲大哭,像是要將

自己所有的懊惱和悔恨都通過這種方式宣泄出來一般。

無疑,成棟是極度自責的,李若鬆有多麼想再要一個小哥兒沒人比他更清楚,懷大寶和小

寶的時候,剛開始成棟是不敢置信,後來有一段時間是不想接受,等到能夠感受到孩子們的胎

動時,成棟才有了些許當父親的感覺,隨著日子一天天的增加,成棟對腹中兩個孩子的感情也

越來越深,甚至有的時候成棟都覺得哪怕有一天李若鬆變心了,開始納妾了,甚至是準備休掉

他了,他也無所謂,隻要兩個孩子能夠跟著他,他就是吃糠咽菜也覺得日子可以過下去。

然後就是兩個孩子的出生,小小的,紅紅的,閉著眼睛張嘴大哭,那副小模樣,讓成棟突

然有了一種滿足感,覺得自己抱著這兩個孩子像是擁抱住了全世界,再之後就是看著兩個孩子

一天天的長大,變胖了,長高了,會笑了,懂得翻身了,能坐起來了,成棟覺得,如果他們倆

能夠再有一個小哥兒,他和李若鬆一定會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兩個人。

隻是,這個夢想卻永遠無法實現了,因為他的失誤,因為他的漫不經心和不在意,因為他

的反應遲鈍,他竟然在根本不知道腹中又有了一個小生命的情況下逞能救人,結果這個孩子還

沒來得及讓自己的兩個爹爹知曉自己的存在,便用最決絕的一種方式離開了他們,成棟覺得,

這就是報應,他對於自己身份不確定的報應。

當他醒來聽到大夫告訴他他的孩子沒了,他以後也不太可能會再有身孕的時候,成棟第一

時間感覺到的不是慶幸,覺得自己這個大老爺們終於不必再擔心生孩子的問題了,而是痛恨自

己,如果不是他總覺得自己是個實打實的漢子,生孩子這種事情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發生在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己身上,如果不是他打從心底裡排斥自己現在這幅身為雙兒的身體,如果不是他在明顯出現嗜

睡反胃狀態的時候多注意一點,也不會造成現在這樣一個結果。

這個孩子的離開,就是老天爺給他的教訓,也是老天爺給他的懲罰。

在李若鬆沒來的時候,成棟的腦子裡全部都是不好的場麵,一會兒似乎看到了李若鬆指責

他說他不配為人爹爹,一會兒是李若鬆麵若冰霜的告訴他自己不要他了,一會兒又似乎聽到李

若鬆說自今日起咱們二人一彆兩寬,各自歡喜,甚至會看到那個未成形的孩子在自己麵前不停

地哭,不停的喊他爹爹,成棟是恐懼的,他害怕見到李若鬆,卻又迫切的想見到李若鬆。

他其實早就聽到了李若鬆的腳步聲,那獨特的聲音不管他在哪裡,是什麼狀態,總是能夠

第一時間分辨出來,之前成棟可能發現了,也可能沒在意,這一刻成棟卻有了一種明悟,原來

,不僅僅是李若鬆視他如稀世珍寶,他對李若鬆也形同半身,他們倆也許就是以前經常聽彆人

說的靈魂伴侶。

成棟躺在床榻上,聽著李若鬆的在門外徘徊的腳步聲,心裡反而奇異的平靜了下來,伸頭

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這件事總歸都是他的錯,他要做的不是痛苦不是悔過,而是等待,等

待對方的判決,等待那讓他痛徹心扉的一刀乾脆利落的砍下來,成棟甚至有了一種解脫感,幸

好李若鬆來了,來的這麼早,讓自己少受了不少煎熬,他罵我也好,打我也好,休了我也好,

我總算是能夠得到一個答案,總好過總是躺在這裡胡思亂想,時間長了,哪怕李若鬆沒說自己

什麼,自己也能被這種愧疚給折磨的瘋掉。

成棟預想了很多種場麵,唯獨沒有現在這種,李若鬆,他的夫君,沒有指責他,沒有痛斥

他,沒有不理他,沒有休掉他,而是抱著自己,如同以往很多次那樣,將自己整個摟進懷裡,

抱得緊緊的,然後,他的夫君,即便被刀劍砍傷也麵不改色的人,即便被人當麵嘲笑辱罵也毫

不在意的人,在這種時刻,哭了,還對自己說對不起,說是他的錯,是他沒能保護好自己和他

們的孩子。

成棟突然覺得,也許,自己前世之所以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什麼很好的朋友,家人都去

世的早,工作也不是那麼順利,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將所有的運氣全部積攢在一起,

讓他能夠來到這個世界,嫁給這個男人,陪著他一點點成長,給他生兒育女,幫他操持家務,

為他出謀劃策,他不是不幸的被卷入一個陌生朝代的人,而是一個幸運的遇到可以相伴一生之

人的人。

心,在這一刻終於落定在一個人的身上,成棟明白,此生,隻有死亡能夠將他們兩個人分

開。

聽著成棟的哭聲,李若鬆反而冷靜了下來,他是漢子,是成棟的夫君,是大寶和小寶的父

親,他可以示弱,卻不能軟弱,出了這種事情,成棟肯定比他更難受,比他更自責,也比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