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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竟然無人收屍。”

說到這裡,李若鬆眼神冰冷,他看了一眼成棟,突然問道:“棟兒,你說,這樣的朝廷可

值得我儘忠?”

成棟楞了一下,想了想,輕聲說道:“我所在的那個地方,幾十年前有過一場幾乎讓我們

滅族的戰爭,一個小小的彈丸之國,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將我們的朝廷打的落花流水,占了我

們半數國土,可就是如此,當時的最高領導人還是在退讓、妥協,那些高層照樣花天酒地不思

國事,但是也有一些官員,在儘自己全部的力量保護自己轄區的百姓。

若鬆,我不知道我這麼說對不對,但是這一直是我最真實的想法,一個人為官,不應該是

為了朝廷,也不應該是為了家人,而是為了老百姓,為了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像咱們現在

做的,有演武堂這樣的武力來保護村民的安全,有閱微堂這樣的教育讓村民們能夠明事理,有

商隊讓村民們能夠掙銀兩過日子,也有耕田讓村民們能夠有飯吃不餓肚子,你想想,我們剛來

的時候他們過的是什麼日子,而這半年多來他們過的又是什麼日子,你應該很清楚。

你再想想祖父,想想爹,甚至是若杉,每個人跟以前相比都變化了很多,我想,這裡麵也

不乏有這些因素的存在,咱們做這麼多,不就是為了讓他們也能過上好日子嗎,將來你若是為

官了,往小了說,為了你自己能夠不辜負所學的聖人之言,往大了說,為了讓你治下的百姓在

亂世之中有個庇護之所,可不就是你想要當官的最基本的,最應該有的想法嗎?

我之前常聽人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些銀兩從何而來,不都是民脂民膏一點點

積累起來的,清官尚且如此,那些貪官會是什麼樣子,我簡直是不敢想象。若鬆,我希望你能

夠明白,當官從來都不是為了哪個朝廷當的,而應該是為了老百姓當的,咱們這些老百姓過得

太苦了,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若鬆,你的忠心一定要為了大楚,為了這個國家

,為了這個國家的百姓,而不應該為了坐在龍椅上麵的那個人,哪怕那個人以後有可能是若杉

李若鬆聽完成棟的話,若有所思的說道:“棟兒的意思是,愛國不必忠君,忠君不一定意

味著愛國,是嗎?”

成棟眼睛一亮,說道:“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你看,如果龍椅上麵坐著的是個明君,忠

君跟愛國是統一的,可若是個昏君,你忠於昏君不就是助紂為虐嗎?”

李若鬆認同的點點頭,他像是突然想通了以往一直困擾他的難題一般,之前幾日一直縈繞

在他眉間的鬱氣一掃而空,李若鬆笑了笑,又突然很嚴肅的對成棟說道:“夫郎,為夫準備帶

著若杉參加恩科,怕是要離家一陣時日。”

成棟聞言,笑了笑,說道:“你們且放心去,我在家中等你們回來。”

李若鬆握著成棟的手,看著成棟的眼睛,說道:“此次離家,若是順利,一個月內我定能

回來,若是不順利。”李若鬆頓了一下,說道:“不會不順利,我一定會回來的,你不要操勞

太過,平日裡若是有什麼想吃的都可以同母親或者祖母講,萬不可委屈自己,等為夫回來,夫

郎若是胖了,為夫有賞,若是瘦了,為夫可是要罰的。”

成棟聞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有些擔憂的說道:“我覺得我是不能再胖了,再胖下

去,這孩子怕是要堵在裡麵了。”

李若鬆摸了摸成棟的腦袋,說道:“彆瞎說,咱們倆還有一輩子要過。你定要好好的,我

也會好好的,將來咱們孩子也會好好的,到時候咱們一家人好好的過日子。”

“嗯,咱們都好好的。”成棟點點頭,溫和的笑了一下,反握住李若鬆的手。

□作者閒話:

第160章 要過年了

這次加開恩科時間安排的非常近,明麵上說是國有儲君普天同慶,李家人卻知道這裡麵怕

是有周丞相之死的緣故。

為官幾十載,周丞相門生故吏眾多,現在周丞相被強行扣了一個屎盆子,一家老小死的一

個不剩,周家幺子就不知道哪裡去了,據說也是死在宮裡那場大火之中,最有前途的孫子聽說

也是失蹤了有半年了,滿門忠良落得這麼個下場,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朝堂之上並不是沒有為周丞相喊冤的,可無一例外全部打入天牢,安了個同夥的罪名,妻

兒老小不是流放就是沒入教坊,吏部尚書當場撞死在那裡都沒能讓皇帝回心轉意,不過兩日,

再無一人敢為死去的周丞相說句公道話。

可朝堂上不說了,民間的聲音卻多了起來,尤其是周丞相那些不在朝堂中為官的門生們,

非要朝廷給他們一個說法,眼看著局勢有些失控,貴妃娘娘那一派的人也有些慌了,照這樣子

發展下去,大楚怕是要提前亂了。

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說是周丞相無非就是當了幾屆主考官,才有了那麼些門生故吏,若

是找個由頭加開恩科,再讓他們的人去當主考官,這不就行了嘛,貴妃娘娘覺得此法甚好,便

說動了楚成帝,楚成帝一向不關心這些,既然愛妃說行那就一定行,隨口吩咐下去,加開恩科

一事就這麼成了定局。

隻是楚成帝和貴妃娘娘都沒有想到,這次恩科竟然導致了後來長達五年的戰亂,而楚成帝

本人也死在了這次戰亂之中,後世將這五年稱為“安成之亂”。

丞相府在京城之中成了一處禁地,楚成帝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即不讓人給周丞相一家

幾十口人收屍,卻也沒有繼續抄家,幸好此時已是二月份,天氣較冷,否則不出三日丞相府方

圓十裡沒人能夠靠近。

丞相府周圍剛開始還有人守著,慢慢的,許是覺得不會有人冒著砍頭的風險來給丞相府那

幾十口人收屍了,再加上快要過年了,宮中守衛必須加強的緣故,楚成帝便將人撤了回來,之

前門庭若市的丞相府現在宛如荒村鬼府。

就在整個楚京都忙著準備過年事宜的時候,在一個寒風凜冽的夜晚,丞相府走水了,火勢

起的很快,借著風勢,不過一盞茶的時間,整個丞相府陷入火海之中。等到京兆尹帶著人趕過

來的時候,丞相府的火勢已經沒辦法控製了,隻能先把周邊的人都先撤走安頓。

大火整整燒了兩日兩夜,待大火完全熄滅,丞相府中已經隻剩下滿地焦黑的石頭,就是人

的屍骨也都隻剩下零零散散的幾塊骨頭,京兆尹也沒敢走近去查,他多少還是有些懼怕的,周

丞相怎麼死的,他的大兒子怎麼死的,彆人不清楚,京兆尹卻是明白得很。

不敢靠近的京兆尹帶著人隻草草的走了一圈,就迅速帶著人回去複命了,楚成帝聽了之後

隻是揮了揮手,什麼都沒說,他不說話,京兆尹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丞相府也就那麼一直空

著了。

而遠在千裡之外的劉家溝,劉成派過去的人一臉凝重的將二十幾個壇子從馬車上輕輕搬了

下來,周護院拉著周謹言站在馬車前,叔侄二人都穿著白色的麻布喪服,規規矩矩的跪在那裡

,周護院還稍微好一點,周謹言卻是一直小聲的啜泣。

李家的人並沒有在現場,這畢竟是周家的事情,他們在沒有收到訃告的情況下,是不能貿

貿然去迎靈的,周護院和周謹言並沒有搞什麼葬禮,在所有的骨灰壇子被抱下來後,周護院和◢思◢兔◢在◢線◢閱◢讀◢

周謹言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而後,兩人按照壇子上麵的名字將家人全部埋在後山一處風水

寶地。

恩科開考的日子定在三月末,怡好是在正月十五日,過年時可以在家過的,可元宵節卻隻

能在考場中度過了,饒是李若鬆心性成熟了不少,也不由得發了幾句牢騷,他跟成棟成親還不

滿一年,難得碰上過年過節這種好日子,卻要在路上荒廢掉,怎麼想怎麼不舒服。

若是幾個月前的成棟聽到了李若鬆的抱怨,估計會說李若鬆幾句,無非就是大丈夫誌在四

方,怎可拘泥於兒女之情,可現在成棟知道了隻會跟著一起抱怨,說起來,成棟也是很不願意

跟李若鬆分開的,雖然理智上他明白李若鬆必須去參加科舉考試,他等了這麼多年,被李家那

些人壓製了這麼多年,難得有這麼一次機會,無論如何他都應該支持李若鬆,隻可惜,情感上

,成棟是希望李若鬆陪在自己身邊的。

成棟的肚子越來越大,看著都讓認有些驚心,張管家已經提醒過他們,成棟這一胎很有可

能會提前生產,算算日子,也就在四月份中旬,那會兒也不知道李若鬆能不能夠趕回來,若是

趕不回來,這件事能成為李若鬆一輩子的遺憾,也會成為成棟心底的缺憾,畢竟是自己第一個

孩子,為人爹娘的,哪個不想第一時間看看自己的骨血。

因為周丞相的事情,也因為李若鬆和李若杉過完年必須離家趕考,李家這個年過的難免有

些沉悶,每個人在欣喜之餘心底也總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臘月二十三,祭灶王爺,這一天哪怕是行動已經不是很方便的成棟也跟著李若鬆來到廚房

,李良正在貼灶王爺的紙像,成棟在現代隻是聽說過這個習俗,從來沒見過,不免多了幾分好

奇。

李若鬆見狀,便說道:“二十三,祭灶官,你們那邊沒有嗎?”

“我們家沒有這個風俗,聽說南方有些地方還有,隻是我從來沒見到過。”成棟搖搖頭說

道。

“你們那裡不用灶台?”李若鬆挑挑眉,也有些好奇。

成棟想了想,說道:“農村的還用,城市裡是不用的,用不著,也用不了。紙上寫的是什

麼字?我看不懂。”

李若鬆順著成棟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念道:“東廚司命主、人間監察神、一家之主,這些

都是灶王爺的名頭,說明灶王爺地位的。”

“哦,那兩邊寫的又是什麼? ”成棟繼續問道。

“上祭灶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這是希望灶王爺到玉帝爺那裡能夠說些好話,保我們一

家老小的平安。”李若鬆解釋道。

成棟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問道:“你們這裡不用給灶王爺甜甜嘴嗎?”

“甜甜嘴?”李若鬆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怎麼甜嘴?是你們那邊的風俗?”

“嗯,我聽說我們那邊要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