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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個人把手鬆開才行,這要是真的揮鞭子了,這人鐵定是要摔到地上的。

“怎麼,你到底是李府的人還是成府的人,我跟大少爺已經使不動你了是不是?”成棟的聲音淡淡的,車夫聽在耳裡卻是打了個寒顫。

“這位爺,勞煩您鬆手,萬一讓你摔倒了,那我可就罪過了,您瞧,旁邊這麼多人看著,您一下摔在這裡,臉上也不好看不是,您呐趕緊鬆手,我也好趕車。”車夫連忙對成管事說道。

成管事臉紅了又白,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讓他鬆手他又不敢,可不鬆手真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一下子摔那裡了,以後自己也不用見人了,一時之間,成管事竟是有些進退兩難,心裡越發把那個劉姨娘罵的狗血淋頭。

第48章 芝麻餡包子

就在成管事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成府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稍顯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個孽障,還不滾下車!”

成管事聽到聲音,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幸好老爺來了,否則今日的臉可就丟大了,新姑爺上門,卻被嶽父拒之門外,這事兒能讓鬆江府的人記一輩子。

成棟坐在馬車裡看了李若鬆一眼,李若鬆輕輕說道:“這是成老爺。”

“我覺得他比你之前的祖父祖母蠢多了,你祖父祖母好歹還知道外人麵前不落自家人麵子,他倒好,當街開罵,還說自己兒子是孽障,孽障也是他生的,兒子是孽障,老子不也是個孽障?”成棟湊到李若鬆耳邊回道。

李若鬆哭笑不得,這人真是,也不知道是多缺心眼,一般人聽到這句話鐵定臉色驚慌跪地認錯,他倒好,反倒跟自己聊起來了。

“咱們快些下車,不然成老爺等會兒又要發火了。”李若鬆說道。

成棟聳聳肩膀,“他已經發火了,我不介意火燒的更旺一點,最好是直接把我逐出家門,這樣以後逢年過節的我也不用回來,多好。”

李若鬆無奈扶額,“沒有娘家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沒有娘家不要緊,我不是還有你嗎?”成棟無所謂的回道。

李若鬆聞言一愣,隨後笑開了,“對,你還有我,我剛才還真是白操心了,我先下馬車,你跟在我後麵,懂嗎?”

成棟當然是直接點頭的,誰在前麵誰在後麵對他來說根本不是事兒,成棟並不知道,按照規矩,回門的時候應該是當妻子的走在前麵,夫君的走在後麵,這是表示夫家對嶽家的尊重以及對新婚妻子的看重,可若是妻子走在後邊,這就表示夫家對這門親事很不滿意,連帶著對嶽家也有微詞。

成老爺見自己說完後成棟居然沒下馬車,一下就火了,果然是個不孝順的東西,自己好歹生養了他,十多年來好吃好喝侍候著,沒想到居然養出了這麼個東西,早知道他是這樣,當初就該溺死在恭桶裡。

“你,你現在厲害了是不是,連你爹的話都不聽了,還不快給老子滾出來,老子不缺你吃不缺你穿,供你讀書給你說親,怎麼的,老子這個爹哪裡對不起你了?”成老爺大聲怒斥道。

恰好李若鬆從車廂中出來,成老爺一看,更是氣得不行,“你李家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成府是不是?”

李若鬆拱拱手,說道:“嶽父大人誤會了,今日小子攜夫郎登門拜訪,不成想,大門的鑰匙居然丟了,小子與夫郎在外等了許久,夫郎身子弱,受不住風,小子便讓夫郎進車廂中休息片刻,原本以為今日是不能拜見成老爺了,正準備改日再來,沒想到成老爺竟然親自出門迎接,且這大門還不用人修便好了,足可見成老爺是有福之人,小子真是敬佩不已。

隻不過內子現下著實身子不適,小子方才喊了幾聲都未喊醒,正準備帶內子找個大夫診治診治,可府上這位管事卻一再阻攔,哪怕內子抱病請他讓開他都不動,實在是,唉,小子本是外人,此話不當小子來講,可若是小子真的不說出來,怕成老爺日後會被這些下人給連累了,所以此話小子不得不講。

鬆江府誰人不知成老爺這個人物,為人樂善好施,又精明能乾,家中妻妾和美,子女恭順有加,本都是讚揚,可偏偏今日出了這樣一個刁奴,當眾辱罵內子,內子便有再多不是,那也是成老爺的親骨肉,原配嫡妻所出嫡長子,哪怕就是嫁人了,下人們也該給他幾分臉麵。

我李府雖不是名門望族,卻也算得上是鬆江府有些名氣的大家,不是誰都可以給我李家人臉色看的,小子好聲好氣的讓這位管事讓開,他偏偏不讓,還扯住了韁繩,幸而馬車當時未動,若是已經動了,這麼一扯,馬若是驚了傷到人了,可如何是好?

小子今日跟成老爺說句掏心窩的話,下人就是下人,做得好那就賞,做的不好那就罰,若是一味放縱,今日能扯住我李家的韁繩,明日就敢擋住宰相的轎子,成老爺,千裡之堤毀於蟻%e7%a9%b4,越是這種小事,越是要重視才是。”

李若鬆說的一臉誠懇,成老爺聽的一臉鐵青,成管事臉紅了白白了紅,成棟在車廂裡笑的肚子疼,這個李若鬆,看著是個風光霽月的人物,其實就是個芝麻餡的包子,顛倒黑白的本事有夠強的,什麼精明強乾,什麼妻妾和美,打臉不要打的太響,他這段話一說,成老爺就是氣的吐血,也隻能吞回去,不管怎麼說,外人聽來這都是在誇他。

“我成府的人如何還輪不到你管,自有我這個當家人出麵,你今日既然是帶著夫郎回門的,那就進來吧,成管事,把他們帶進來。”成老爺一會袖子怒氣衝衝的走了。

成管事黑著臉對李若鬆說道:“姑爺,請吧。”

李若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對著成棟說道:“夫郎小心,慢點。”

成棟一臉無奈,這人簡直沒救了,典型的表演型人格障礙,這毛病不好,得治。想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他還是乖乖伸手讓李若鬆扶著他下了馬車,臉色很紅,看著還真有點想是吹了風不耐凍而有些發熱的樣子。

成管事恨得咬牙切齒,剛才罵自己的時候明明精神的不行,這會兒了裝什麼虛弱,且走著瞧,今日的事情自己是絕對不會忘的,以後你可彆求到我頭上,到時候看我怎麼收拾你。

對於成管事的想法,成棟並不知曉,也不想知曉,就算是知道了估計也不會放在心上,以後見得到見不到還兩說,更何況,以後誰求誰還不知道呢,有句話說的很好,莫欺少年窮。

下了馬車,成棟裝出一副頭暈的樣子,靠在李若鬆的肩膀上,李若鬆小心翼翼的半摟著他,兩人慢慢悠悠的走在前麵,成管事走在後麵,用不大卻足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的聲音說道:“有傷風化。”

李若鬆這會兒也不裝聽不見了,立刻回頭說道:“我夫郎身體不適,我即為人夫,若我不心疼他,還有誰能心疼他,你?還是成老爺?亦或是府中其他人?區區一個管事就敢辱罵他,自己的親生父親也不待見他,親生母親又早逝,他好好一個嫡長子莫名嫁為人妻不說,好不容易說服自己認命,三朝回門之前還高興的一宿沒睡。

卻不想我夫夫二人是高高興興的來,險些心灰意冷的走,若不是成老爺親自來迎,我有素來敬佩他,此刻我夫夫二人早就回到李府了,再有,我不過就是憐惜我夫郎,所以才扶著他,怎麼到你嘴裡就成有傷風化了?照你這麼說,天下間恩愛的夫妻都是有傷風化之人不成?成管事,你說,若是你被人如此汙蔑,你可忍得?棟兒已是我夫郎,我李家的人,被人這般欺辱,若我不給心疼他,他在這世上可還有活路?今日的遭遇,我夫夫二人永生不忘。

對了,書墨,除了四禮以外其他的禮品就不必拿了,我怕就算是拿了也入不了成老爺的眼,成府這門親戚太高貴,李家不敢妄圖高攀。”①思①兔①網①

書墨,就是跟著來的小廝一聽,立刻應道:“是,大少爺,咱們少夫郎挑挑選選的忙活了一天,昨夜裡還起了點了三遍,唉,真是可惜了我們少夫郎的一片心意。”

“胡咧咧什麼,這是你該說的話?回去自己領十大板,若有下次你自己收拾收拾回家便是,這樣管不住嘴的下人我李府可不敢用。”李若鬆冷冷的訓斥道。

書墨連忙低下頭說道:“是小的說錯話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李若鬆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回過頭扶著成棟繼續往裡走。

這一切都是當著圍觀老百姓的麵說的,有些人是從李府馬車停下的時候就在旁邊看的,見李若鬆的表現,立刻高聲喊道:“好,不愧是李家的少爺,你們成府不就是有些個銀錢嘛,我看,你們成府怕是隻剩下銀錢了。”

這話贏來一片附和聲,成管事狠狠瞪了一眼說話的人,卻見那人一臉鄙視的看著自己,當下便氣的想要喊人出來好好收拾那人,礙於現下的情況卻也隻能忍了,他可不想坐實刁奴這個名頭。

成管事不好過,成棟也不好過,尤其是聽到棟兒那兩個字的時候,隻覺得惡寒,李若鬆演的也太像的,要不要這麼賣力,還棟兒,棟你妹,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稱呼,那一陣陣的惡心,不行,給他個盆,他想吐。

第49章 如意算盤

成府麵積挺大,從大門口到正堂足足走了一刻鐘才走到,成老爺麵無表情的坐在主位上,旁邊是一位打扮頗為華貴的婦人,戴了一腦袋的金銀珠寶,成棟看著就覺得脖子疼,他頭一次慶幸老天爺待他不薄,最起碼沒讓他穿成個女人。

李若鬆扶著成棟跨過正堂的門檻,成棟還在裝虛弱,一幅隨時可能摔倒的樣子,李若鬆滿臉擔憂的看了他一眼,拱拱手說道:“成老爺,實在是對不住,您瞧得起小子,將嫡長子許配於我,小子本應該好生對待,讓夫郎過上舒心日子,隻是這過門三日便病倒了,這是小子的不是,還請成老爺海涵。”

成棟麵上不顯,心裡已經笑翻天了,瞧瞧這話說的,多好,從進門到現在,一聲嶽父沒喊過,口口聲聲的成老爺,不知道的還以為李若鬆是多不想結這門親,自稱也是小子而不是小婿,成老爺但凡有點氣性,怕是都會當堂發作出來,就不知到時候李若鬆要如何應對了。

隻可惜,成棟畢竟是個冒牌貨,他是以一個男人的角度來看待這個事情,卻不知道,成老爺確實是個有氣性的人,但更是一個生性涼薄的聰明人,李若鬆這一房被過繼給了長房,此事已經傳遍了整個鬆江府,彆的不說,單就李若鬆背後的李府,確切的說是宮裡的蘭妃娘娘和京城的李家庶支,成老爺就不會衝李若鬆發脾氣。

“無妨,我兒自幼體弱,本就不甚康健,今日稍微吹了些風便多有不適,方才若不是你一直小心扶著,怕早就倒地了。此事說來也是老夫的不是,若非老夫過於疼寵,不忍心其習武強身,也不至於造成今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