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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百任點點頭,拍拍李黃氏的手,說道:“夫人所言甚是。”

說完,李百任看了一眼李國良,想了想,說道:“國良,你自小在你祖母跟前長大,幼時便跟我親近,今日能夠過繼到我膝下也算是緣分,我隻一點要求,你把你自己的日子過好便是,至於我跟你母親不需要你太過掛心。”

李國良連忙躬身回道:“父親切莫如此,為人子者孝敬父母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今日我既然已經過繼於父親,日後我也必然將父親母親視為親生父母,該當如何做,兒子自然是知曉的。”

“你有這份心就好,咱們東院不大,人也不多,我與你母親就住在正房,後麵有個院子,原本是給你長姐留著的,你們一家便住在那邊吧,跟這裡構造差不多,三間正房,東西各三間廂房,即便日後若鬆有了孩子也可以繼續住在那裡。”

“兒子謝過父親。”

“我聽說你媳婦和若鬆媳婦都把自己的嫁妝留在西院了?”

“確有此事。”

“嗯,你不必擔心,你們留在那邊多少,我會補給你們多少,這些年來咱們東院還是存了些家產的。”

“這,兒子惶恐。”

“不必如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我把東院的情況給你們說一下,管家權我跟你母親也會交到你們夫妻二人手中,你不必多言,我跟你母親都是年近六旬的人了,即便我們想管也是有心無力,你們將管家權接過去就是對我和你母親最大的孝順。

梨花,去前院把李管家叫來,另外通知廚房,今晚上做一桌好菜,咱們東院添丁進口了,這是大喜事,要好好操辦操辦。”

李百任吩咐完,梨花領命而去,李百任突然拍了一下手,“差點忘了,今日是若鬆夫郎給我們敬茶的日子,我險些忘了這件事。梨梅,端茶過來。”

李若鬆看了成棟一眼,鬆了一口氣,願意喝成棟的茶,這說明祖父接受了成棟,並沒有被之前那些話影響到,這對他們二人來說是好事。

成棟倒是沒什麼感覺,相較於李百方夫妻來說,他確實更喜歡李百任和李黃氏,但就那份從容自信就是李百方夫妻二人學不來的。

李百任仔仔細細的把成棟打量了一遍,問道:“你方才是刻意的?”

成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李若鬆,見李若鬆衝他點頭,便回道:“是的。”

李百任皺皺眉頭,說道:“以後切不可如此,今日若不是過繼一事在他們心中占了重頭,你怕是落不到什麼好。我不知道你在成親之前是個什麼樣的脾氣,我也不在乎,畢竟那都是過去的事情,我隻告訴你一點,我們東院跟西院不一樣,你在我們東院若也是這樣的脾性,我們這裡怕是容不下你。”

成棟還沒什麼反應,李若鬆已經給李百任跪下了。

“祖父容稟。”李若鬆跪在地上,規規矩矩的給李百任磕了個頭,也沒起身,就著這個姿勢說道。

李百任沒吭聲,直到成棟也跪下了才說道:“若鬆,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過這都不重要,我要告訴你們的是夫妻本是一體,你二人既已成親便是一家人,不論是哪一方的錯,另一方必然也逃不掉,這一點你二人要記牢。今日之事我確實沒有放在心上,正如我方才所說,我看中的是你們以後的表現。

若鬆,你現在是我東院嫡長孫,也是唯一的孫輩,將來無論是走仕途還是行商,家裡都要有個能夠做事的人給你操持,對方不一定要有多賢良,但必須不能是個不安分的。

我跟你祖母之前極少在外走動,也不甚關心西院的事情,但是若我們想知道也不是什麼難事,以前的事情咱們就都不說了,且看以後吧。

你們今天的茶,我跟你祖母肯定會喝,但是,若是你二人做出了什麼有違祖訓的事情,也彆怪我不留情麵,你二人可聽清楚了?”

李若鬆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孫兒謹記在心。”

成棟也學著李若鬆的話重複了一遍。

見到他倆態度還算過得去,李百任笑了一下,說道:“起來吧,再不起來茶就涼了。”

第26章 李家的老夫人

李若鬆聽到這句話才敢起身,自己起來後順勢把成棟也給扶了起來。

梨梅恰好把茶端了過來,成棟看了看李若鬆,李若鬆衝他笑著點了一下頭,成棟接過一杯茶,正在想著該怎麼奉茶的時候,就見丫鬟已經把兩個蒲團放在了李百任身前,成棟連忙拉著李若鬆走過去跪在蒲團上。

成棟和李若鬆穩穩的將茶杯高舉過頭,一起說道:“請祖父喝茶。”

李百任笑嗬嗬的撫了撫胡須,“日後好好兩人過日子。”說完,先接過成棟的茶喝了一口,放在旁邊的炕桌上,再接過李若鬆的茶喝了一口,同樣放在旁邊的炕桌上,隨後從懷中掏出兩塊玉佩放在成棟和李若鬆的手裡。

兩人將玉佩遞給丫鬟,又跪在李黃氏身前,同樣一人舉了一杯茶給李黃氏,李黃氏說了聲乖,給了兩個紅封,成棟回去之後拆開一看,每個紅封裡都是一張一千兩的銀票。

敬完茶,成棟算是得到認可了,李百任也沒多留小兩口,便讓他們倆先回房休息,隻留下李國良和李陳氏談話。

李若鬆知道這是讓他倆先離開的意思,也不多說,行過禮後牽著成棟在梨花的帶領下去了他們倆的房間。

李百任看著他倆離開的背影和牽在一起的手,偏過頭對李國良說道:“看樣子,若鬆和棟兒相處的挺融洽。”

李國良溫和的笑了一下,說道:“成親之前若鬆是非常不待見這門親事的,若不是當時雙方的庚帖已經換了,連日子都定下了,若鬆怕是說什麼都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隻不過一晚上,若鬆就改變了主意,父親不知道,今兒早若鬆帶著棟兒過來給我們請安的時候,緊張的不得了,生怕我跟他母親會說些什麼不好聽的話。

還專門一字一句的告訴我這個就是成棟,看來棟兒也不像是外麵傳的那樣不堪,我瞧著那孩子雖然很有點脾氣,卻不是心腸歹毒之輩,這裡麵怕是有什麼事情是我們所不了解的。”

李百任喝了一口茶,不以為意的說道:“成家也算是鬆江府有頭有臉的人物,成棟的母親生前也是有名的才女,知書達理,生出來的兒子自然不會是什麼庸碌之輩,隻不過她福薄,去的早,僅留下這麼一個嫡長子,後進門的這個,我冷眼瞧著,是個有手腕的。

國良你要記著,這個世界上越是看起來無懈可擊的人越不是省油的燈,成棟這個繼母絕對是個厲害人物,她倒也沒虧待這個嫡長子,甚至是事事都順著他,事事都由著他,這可不是陰謀,這是陽謀,也就是所謂的捧殺。

半大的孩子,本來就沒有定性,身邊再有那麼幾個喜歡攛掇他出去玩的小廝,這人怎麼能學好,在外麵惹了麻煩不僅不說他反而想方設法的幫他掩蓋,他的膽子怎麼可能小,人又怎麼可能記住教訓。→思→兔→在→線→閱→讀→

你以為什麼人都是老夫人那樣的人,你不知道,老夫人和你祖母本就是感情極好的姐妹,當年為了保護自己的姐姐,老夫人毅然頂替了自己姐姐的名額入宮當宮女,你祖母這才順順利利的嫁給你祖父。

等到你祖母因病過世,老夫人恰好被放出宮,聽到你祖父要續弦的消息,二話不說找了你祖父,過來當了繼室,為了避免可能會出現的問題,老夫人在成親當晚喝了絕嗣藥,對我也好,對你也好,都算得上是儘心儘力。

隻可惜,老夫人年輕的時候身子傷的太狠,竟是比你祖父更早一步離開人世,她這一輩子真的是太苦了,活著的時候為了子孫勞心戮力,一點子孫福都沒享到,你姐姐那樣的脾氣在宮裡能夠活到現在,也多虧了老夫人的全力幫助,不然,你姐姐墳頭草都不知道有多高了。”

提到李家這位老夫人,李國良也是感慨連連,他的祖母去世的時候自己隻有八歲,祖父不過四十五歲,正值壯年,自然是要續弦的,隻是續弦的人選卻很不好找,李百任和李百方當時都已成親有子,嫁過來做不了主不說,反倒要討好兩個繼子,有點臉麵的人家都不願意把自己的女兒嫁過來,可李家也不會選擇出身差的女子為妻,哪怕隻是個繼室,幸好,老夫人嫁了過來。

老夫人去世的時候,李若鬆剛剛六歲,作為老夫人最喜愛的曾孫,李若鬆最讓人擔心的就是親事,那會兒老夫人許是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便做主給李若鬆定了一門親事,便是當年鬆江知縣的嫡長女,隻是當年兩家僅僅交換了信物,並未交換庚帖,這也為李成良和小劉氏謀奪李若鬆的親事打下了基礎,若是當年兩家便交換了庚帖,這門親事就不會如此輕易的被人奪了去。

李家上上下下對這位繼夫人都敬重的很,哪怕是李國良的祖父,對這位繼妻也是頗為敬重,以致於老夫人去世多年之後,提起這位女子,李家人都是以老夫人來稱呼的。

第27章 鬆江李家已是寒門

李百任和李國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以前的事情,李黃氏和李陳氏則在聊李尤蘭的事情,李黃氏在生李尤蘭的時候大出血,傷了身子,雖然最終母女平安,但卻再也不能生育,這一輩子就是有李尤蘭這一個女兒。

當時李百任的母親還在世,與李百任提過納妾的事情,李百任婉拒了,他不願意納妾,他的妻子九死一生隻為了給自己生孩子,好不容易保住了母女二人的性命,他怎可能在這個時候納妾傷了自己妻子的心。

見李百任拒絕的態度非常堅定,李百任的母親便也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在李國良出生之後將李國良抱到自己身邊跟李尤蘭養在一起,李百任還親自給李國良啟的蒙,可以說,老太太當年打的主意就是要讓李國良過繼給李百任。

隻不過李百任的母親去世的非常突然,半夜裡無聲無息的去了,李國良過繼一事自然就給耽擱了,後來李家嫡係被庶支坑了一把,李尤蘭剛滿十三歲就被迫入宮成為秀女,彼時,老夫人剛剛嫁入李家不過一年時間,根本無力阻止,隻好厚著臉皮聯絡宮中舊友,許了不少好處,隻求保住李尤蘭一條性命。

李家庶支一直從商,為了能夠搭上宮裡的路子當上皇商,恰好碰上三年一度的秀女入宮,庶支的幾家湊在一起商討出了這麼一個辦法,把李家的姑娘送到宮裡去向李尚書投誠。

大楚選秀女是每逢三年就要選拔一批秀女入宮,凡是九品以上的官員,家中有年滿十三歲未滿十七歲的女子必須挑一人出來送入宮中參加選秀。

戶部尚書恰好也姓李,李家庶支在京城落腳之後便去李尚書家中攀親戚,原本想著要費點功夫,沒成想,李尚書這門親戚還真讓他們給攀上了,倒不是李尚書這個人多麼親和好打交道,而是李尚書需要有人給他提供銀兩,而李家庶支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