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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為悅己者 禦井烹香 4212 字 6個月前

?他不接電話?”

“他,他在的,可能是手機關無聲了吧,要把電話給他嗎?”

“不用,我現在沒空,你叫他一會打給我,你趕緊回來辦一下交接手續——你在外兼職,非法行醫的事情現在好像是被告發了,院裡決定先暫時停你的職幾天,等調查清楚再說!”張主任抬高了聲調,可在掛斷之前又歎了口氣,壓低聲音。

“這次是局裡的人都關注了,你啊,你這個孩子,你說說你,你這是得罪了誰啊——”

第103章 停職

停職檢查——胡悅這到底是得罪了誰?

這個問題, 不止張主任想問,就連十九層的住院醫都因此轟動了起來:像是十六院這樣的公立醫院, 事業單位的風氣尤重, 矛盾是有, 但鬨到停職的地步,這就完全是撕破臉, 把矛盾表麵化了。如果不是完全要逼走某個人的話,意見再大,最多也就是把某人邊緣化——排班不規律,不分病人,不讓做事等等等等,甚至可以說, 除非是得罪了現管, 否則, 就是得罪了院領導, 一般來說小醫生的工作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 畢竟醫生的工作都是科室領導安排,而科室領導除非是院領導的直係下屬,不然也不可能對其言聽計從。

胡悅被停職, 而且不是張主任的意思,是來自行政辦的直接要求, 這無疑也就意味著她是得罪到了能影響行政辦的大腕,這時候再一聯想之前的調查,大家紛紛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肯定是得罪人了, 來搞她的呀,不然,一般私下注射,沒出事的話最多就是罰款,或者取消幾年內的參評職稱、先進資格什麼的,後者都是較為嚴厲的處理了,畢竟是影響進步,這個對醫生的職業生涯來說,錯了一步,可能就是三到五年,甚至是五到十年的區彆。

如果連取消參評資格都是大件事的話,這一次算是什麼級彆的處理?眾人都是議論紛紛,“是不是得罪了院……”

院長就是她老師的老師,她的住院總就是院長的弟子運作上去的,要再往下猜,這就是在給院長找敵人了,小蝦米不知道,也沒膽量這麼議論,隻敢暗戳戳地聊,“反正,這個連證據都沒有,還隻是懷疑,就給停職了,這感覺……”

要說為胡悅抱屈,那倒是沒有,很多人現在更多的還是有點心驚肉跳——不該接胡悅手裡的客戶的,現在倒是有點撇不清了,雖然幾率很小,但萬一被牽扯到……

除此之外,那就更多的是看戲的態度了,當然也有很多人對j\'s大感興趣:主治醫跳槽,在十六院當然不會公開大肆宣揚,去向什麼醫院也隻能私下打聽,j\'s據說就是師醫生在外掛證的醫院,專做超高端客戶,環境非常高大上,收人標準也很嚴苛……

【悅悅,你有沒有收到什麼內部消息啊?是不是有人在弄你啊?我八卦了一下,好像也不是行政辦那邊主動搞的事情】

【話說,胡悅,你是真的去過j\'s嗎?那邊環境怎麼樣啊?】

從她收到消息開始,手機幾乎就沒有停過,林林總總的問候,其實可以簡單地分為兩點:到底是誰和師醫生甚至是周院長乾上了,還有就是j\'s那邊的環境怎麼樣,收入好不好——值不值得爭取跳槽。

j\'s值不值得跳槽,當然值得,不過這是師霽和駱總的事情,胡悅不可能居中介紹也隻能裝糊塗。至於是誰在搞她,這點她也比外人知道得多一些,大概超越住院醫生的層次,達到了主治醫師的等級——住院醫沒人脈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隻能瞎猜,主治醫就蛇有蛇路蝦有蝦路了,其實能在十六院當上主治醫師的背後多數也有副主任、主任醫師的身影,這就是為什麼大單位的小蝦米也有人權的原因,這種關係從上到下盤根錯節,誰也說不清這個住院醫到底又是誰的弟子,也因此可以輕易地推知,她這回應該是做了更高層次博弈的炮灰,隻是因為人微言輕,所以死得最慘、最快而已。

“是衛生局直接過問了這件事。”

駱總也在和師霽談論這件突如其來的事故,她好看的柳眉皺了起來,“沒想到這次他們的動作這麼快——昨天我和委員會的嚴醫生溝通過,他們想要來現場檢查詢問,當然被我拒絕,沒想到今天衛計委就來人了。”

衛計委要檢查工作,當然任何醫院都無法拒絕,過來的到底是不是衛計委自己的人也無由得知,隻能說至少是衛計委的人帶來的。過來了以後,各方麵都檢查得很仔細,尤其是對在編員工的證照,更是重點在看。

“但胡悅的工作性質沒有問題。”

“她的出勤我也已經叫人改過了。”駱總說,“工作當然沒問題,顧問導診,沒有任何醫療行為。十六院又沒有明文禁止住院醫在外兼職。”

確實,現在多點行醫已經合法,住院醫有執業醫師證,彆說做顧問導診了,就是去彆處掛證兼職都不違法,隻要他們有時間,院內又沒規定,那就沒有處罰胡悅的依據。十六院的規定駱總和師霽也都很清楚——他真正開始在j\'s公然做手術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之前掛的都是專家顧問的職位,師霽笑了一下,“改出勤是?”

“那邊也問了出勤,我猜他是想抓悅悅逃班吧?”駱總秀眉微蹙,她多少有些幽怨地說,“我想還是保險點為上,還好,她之前每個月在十六院的值班表都要給行政,她也還沒刪掉,我就叫她把悅悅的出記錄都改成沒值班那幾天的晚上。反正我們的確是晚上10點才關門的,她做晚班導診也很合理。”

從張主任和行政辦那邊的口氣來說,調查組的人來過j\'s之後就給行政辦打了招呼,要停胡悅的職,按常理來說肯定是j\'s這邊應對沒做好,被他們掌握了證據,師霽不怪駱總怪誰?這裡的家畢竟是她來當,但駱總也很委屈,能做的她確實都做了,“安保錄像這邊都是存兩個月的,兩個月前悅悅就已經沒來了——大廈那邊的安保我就不知道了,還要叫人去問,我想他們也不至於查到這一塊吧。”

真查到安保錄像的話,那胡悅曠職這個把柄肯定是跑不掉的,但問題是連衛計委都沒有這麼大的能量,恐怕也沒這個智商——有的話,j\'s這邊就算刪光了錄像也沒用,十六院那邊也是有安保的。師霽問,“衛計委問了幾個人?”

“不少,主要都在問證照,當場沒問出什麼。”

問證照,惡意是很大的,說明懷疑這間醫院存在證不對人的現象,當然這也是民營醫院診所常見的事情了,很多時候上級主管部門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其中自然存在不少貓膩。今天過來就查證照,不得不說,這做法有很濃的警告意味,個中潛台詞就隻能是自己去琢磨了。駱總頓了一下,又說,“查證照花了一點時間的,因為不想讓客人看到,安排在辦公區,讓醫護他們輪流過來,場麵比較亂……”

言下之意,她也不是一直都陪在所有人旁邊,師霽臉色微沉,駱總連忙加了一句,“但我有叫tina陪在邊上看著的。”

師霽不在的時候,tina事情不多,她也得駱總歡心,被拉來作陪很正常,師霽想問點什麼細節也剛好可以直接問她了,駱總確實什麼都考慮得很周到,師霽也挑不出毛病,他這個脾氣發不出來,並不鬱悶,呼吸了幾下語氣就和藹多了,“tina有說什麼嗎?”

“沒有,”駱總唇邊也逸出一絲微笑——這次是她贏了,這也是多年來他們時常在暗中較的勁。“醫院那裡,有說是因為什麼嗎?”

“非法行醫。”師霽說,他撇撇嘴,“公開的是這樣,私底下有傳言,好像是掌握到了證據。”

“什麼證據?”駱總不禁脫口而出,“來查我們院能查出什麼證據——她在我們這邊確實不行醫啊,難道操作冷凍溶脂也算是行醫嗎?”│思│兔│網│

當時讓胡悅做皮膚科的導診,有個原因就是她的證沒掛過來確實也不能行醫,冷凍溶脂機器操作簡單,護士都可以勝任,真要拿這個說事也實在是太勉強了,駱總問完了就不說話,但看神態顯然是有了新的懷疑,師霽也沒有回避,“你覺得是她私下給人打針出的事?”

在十六院,這屬於薅公家的羊毛,沒什麼政治不正確的,但j\'s自己也有注射科,胡悅作為導診私下還打針那就說不過去了,駱總有點尷尬,“她有沒有這麼做我就不清楚了……”

說是這麼說,但這語氣聽起來是很肯定胡悅的,師霽確實也很佩服駱真,她在收集情報上是有天賦,j\'s上上下下,恐怕很少有事情能瞞得過她。

他微微一笑,沒有反駁,駱總倒為胡悅開脫,“小孩子缺錢花,這也是人之常情。這一次動作這麼大,說是完全找她的麻煩,我不信,我看那,她這是為你擋了槍子,回頭你也彆說她了,多安慰幾句吧。”

有一點試探,想知道他和胡悅現在是什麼關係……駱真的表現合情合理,這個故事無懈可擊,師霽也不再仔細觀察她,她當然做過微調,尤其是皮膚管理,小表情損失得太多了,看不準的。

“安慰,我?”他的幽默當然也不動聲色,“你不覺得這兩個詞出現在一個句子裡很違和嗎?”

駱總失笑——她總是很容易被師霽逗笑的,“我反正說不過你。”

她很自然地端出長輩的架勢,溫言道,“悅悅的事,也彆太擔心了,你和周院那邊,我不多過問,反正有需要的,你就找我——真的不行,那就讓悅悅來j\'s好了,她已經做了兩個月住院總,隻要考試通過,又不是不能在j\'s聘主治。”

話是這樣說,但一旦從公立出來,想要再晉升職稱可就難了,醫生從公立醫院出來的職稱,大概就是他退休時的職稱。更重要的是如果胡悅就被這樣搞下來的話,那師霽又何能幸免?保不住胡悅,下一步就是他,再下一步,周院想必也在名單上,到時候怎麼辦?難道都來j\'s養老?

其實,也不是不行,j\'s彆的不說,錢是真的有保證,又不用受汙糟氣,師霽自己就是老板,還不是為所欲為?駱總早就勸他從十六院出來,現在不過是老調重彈而已,這些話不用說透,他們兩個人之間,一點也就夠了。

“再看吧。”師霽這一次沒有直接拒絕,而是不置可否,他罕見地為駱總倒滿了茶水,“這一次,是我這邊的人事問題影響過來,辛苦你了。”

好聽話他當然會說,也時常說,這不稀奇,觸動駱總的是她能品味出來的一點心疼,她有一瞬間的失措,嘴唇輕顫,隻能抿住以免失態,笑意才展又收,輕咳了一聲才又笑了,“自己人,說這些乾什麼?”

師霽不喜歡她管太多,所以周院那裡,她能表達關心,但卻不好多問,說完了就起身告辭,又殷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