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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為悅己者 禦井烹香 4219 字 6個月前

子你怎麼不哭了?她們過度整容的程度難道會比南雅低?”

南小姐不必須整容,原來是他們倆的共識。胡悅先怔,後恍然大悟:和著他還是想趕她走,以為她不適應這種過度整容的氛圍,故意帶她上台,是讓她認清自己不適合這行的‘事實’,從而知難而退?

Nice Try,她抽抽嘴角,不否認師霽某程度是說中了。

“你說得對,我是不喜歡這種非必要的醫療——”她大方承認,“整容始終是一種侵入式治療,對人體肯定會產生後續影響,過度整容就和過度醫療一樣,每個醫生都不會太喜歡。我想,師主任也是一樣。”

她睜著圓眼睛凝視著師主任——胡悅也許是少數幾個注視著師霽也不會臉紅的女人了,師主任撇撇嘴,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音,但終究沒否認她的說法。

“隻是,對每個醫生來說,過度整容的判斷標準也不同而已。比如師主任,你的標準就比我寬鬆很多,”胡悅樂觀地說,“而這個標準是否重要,還要看醫生和病人的溝通,我相信,隻要足夠努力,最後肯定也能取得和諧。”

“……對你來說,這世上是不是沒有努力做不到的事?”師霽像是也受不了她的正能量,他有些抓狂地問。

“當然有,不過很少吧。”胡悅對他綻開溫情暖意的微笑,知道自己好像又一次占了上風,“在整容科跟著師主任工作,這肯定不算在內就是了。”

在規則範圍內,上級醫師能做的終究有限,師霽的招數被她見招拆招,似乎終於到了極限,他垂下頭捏著眉心,沉沉地歎了口氣,“行,我服,我服還不行嗎?”

胡悅頓時笑靨如花。

“——我會直接和周老師說,”下一秒師霽的話就讓她從雲端跌落。“讓他把你調到馬醫生組裡——你是挺厲害的,小姑娘,不過你可能還沒學會這世界最殘酷的真理。”

他衝她亮出白牙,笑得很有殺氣——看起來,直接對周院使功夫,對師霽來說恐怕也要付出一些讓人肉痛的代價。

“麵對絕對的實力——努力也不是□□。”

“這——可——我不能接受!”胡悅脫口而出,追著師霽的腳步急急地走出手術室。“師醫生,我——求求你——我真的很需要早點當上住院總——”

“這關我什麼事?”師霽邁著大步在前麵走,胡悅小碎步在後頭急急地追,急得眼圈泛紅,在電梯間還差點撞到師霽的背。他掃她一眼,忽然又改變主意,拋出畫餅,“不過,如果你肯乖乖配合轉組,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和張主任打個招呼。”

整個十九層大部分時間隻會有一個住院總,怎麼協調,除了各組長以外,也要看張主任的心意。雖然分到馬醫生組裡,但如果有師霽和張主任的力挺,要彎道超車早日三級跳,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胡悅又怎麼能滿足於一句承諾,“可是,師主任——”

“……彆做這個表情好嗎?不是美女就彆撒嬌謝謝,醜人沒有這個權力。”

“又說我醜?”

兩個人夾纏了一路,從電梯鬨到住院部,胡悅還不甘心,依舊與師醫生的決心頑強搏鬥,“我哪裡做得不好您說,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你做得挺好的,真的,但我就是不需要帶助手,太煩了。”

“我絕不會讓您煩的,沒我您才煩呢。”

“怎麼可能!你怕不是要去看看心理科,自信心這麼強是有心理障礙吧?”

還好,已經是晚飯時間,該下班的大醫生早已走得一乾二淨,住院總和要加班的住院狗都去吃飯了,護士大率也在休息室裡吃晚飯——整容室這邊住院部人一向少,大部分病人都是下了手術台就回家。今天麵部結構這邊要住院的病人很少,更是沒人了,一般就留一兩個夜班護士。辦公區這邊,長長的走廊都沒有人,這對說相聲般的搭檔才沒惹來更多側目。——也還好戴韶華是不在,不然胡悅真不敢保證她聽到師霽的方案會不會當場氣爆炸。

“但我的確很有用啊——”

她跟在師醫生背後苦苦地自我推銷,一路尾隨到辦公室門口——師醫生是回來拿包換衣服的,他當然不需要留下來加班。師霽剛開門,胡悅就閃進去為他開燈,口中還說,“您看,現在我就很有用,我能為您——喝!”

視線剛轉到房間裡,她就反射性地跳了起來,沒說完的話化為一聲驚呼,抽在喉嚨裡。胡悅左右看了看,有一瞬間感覺自己正在做夢,但又迅速冷靜下來,認清現實。

不是做夢,房間裡的確有兩個男人,一坐一站,在辦公桌後頭,平靜地麵對著師霽和她。

坐著的男人看起來很眼熟,像是不久前剛有人對她展示過照片,他們手上都拿著——槍。

槍.口當然對準了她和師霽,胡悅偷眼看了一下她上司,師霽看起來也非常冷靜,雙手自然下垂,整個人靜止得就像是雕塑。

“彆說話。”站著的男人說,聲音裡透著警告,接下來非常製式化地扣下了安全栓,手指移到扳機上。

胡悅舉起雙手,點頭如搗蒜,男人對她彆彆槍口,意思很明顯,叫她去關門。

門很快被關上了,胡悅慢慢站回原處,她的動作很小心也很安靜,絲毫也不想挑戰任何人的底線。

“師醫生。”坐著的男人開口說,他的聲音有點嘶啞,風度卻很從容,隻是這從容——是滴著血的從容,就像是一隻受傷的猛獸,之所以還能維持風度,隻不過是因為他確信自己還能貓戲老鼠,把局麵捏在鼓掌之中。“有個手術想要交給你做。”

“你知道它是什麼——你也知道我要什麼。”

解同和的通緝犯緩緩地說,“我們現在就做。”

第14章 彆怕

“我不認識你,我不知道你要什麼。”

辦公室內,第一句話就石破天驚,胡悅驚得差點跳起來——但好在師霽馬上就說,“不過從你的武器來看,我猜,你是道上混的?你想要……來找我這個整容醫生,你總不是想要來打幾針玻尿酸的吧?”

“說什麼鬼話——”

坐著的是老大,站著的肯定是打手了,他亦不負打手的人設,很容易就被煽惑,剛出言嗬斥,就被喝止,“好了,阿濤!”⑦思⑦兔⑦網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阿濤不說話了,但依然很不服氣的樣子,楚——胡悅已經不記得他的名字了,畢竟她隻是閃過幾眼通緝令——楚先生笑容可掬地說,“明人不說暗話,師醫生,警察把網撒遍全市,你不用再假裝不認識我楚某人了。”

“真的假的?”師霽做戲已經做到連胡悅都分不清真假的地步了,他迷惑地問胡悅,“有這事?”

“之、之前好像是有個警察來過……”胡悅顫聲說,她覺得維持一個膽怯的形象比較有利,“可是您工作忙,掛號又歸我管,就、就沒和您說……”

這件事就算是圓過來了,阿濤臉色放鬆了點,手指也不再緊壓扳機。楚先生唇邊逸出一絲笑意,他語氣很和藹地說,“相逢就是有緣,師醫生,情況緊迫,我也就交淺言深了——現在外頭風聲這麼緊,警察是一定要抓到我的。留在國內,我就是個死人了,談不上什麼抗拒從嚴、回家過年。我這個人,怕寂寞,黃泉路都想多拉幾個人一起走,這次過來拜訪,我想問問師醫生,有沒有興趣一起上路?”

阿濤和他默契十足,槍口對準師霽,手指把扳機壓得噶嘎吱吱的,猶嫌不足,從腰後又掏出一把武器對準胡悅,粗聲喝道,“不想一起死,就好好給我們做個手術!錢不會少你們的,到時候大家一拍兩散,你們也留條狗命!”

這兩個人一搭一唱,目的是再明顯不過了,胡悅其實也很懷疑他們是否會‘留條狗命’,這樣的亡命徒,怎麼想都是做完手術一槍崩掉才不留首尾,不過現在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較這個真根本毫無用處。她腦子裡亂騰騰的:這種換臉型的手術兩個人怎麼做?不做就是死,要做的話,難道還要把更多人牽扯進來?

解同和說過,這個黑幫老大對整容手術事前就有興趣,怕是也做過一定程度的了解,不然亦找不到師霽頭上。他的情報沒錯,楚先生和阿濤是帶著基本方案來的,幾張照片被甩到桌上,“就照著這個人的樣子整!”

在阿濤的虎視眈眈之下,眼神交流都不怎麼方便,胡悅和師霽對視一眼,想動,但師霽眼裡閃過一絲嚴厲神色,似在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他自己走上前去拿照片,擦肩而過時低聲、快速又含糊地從嘴邊飄出一句,“彆說話!”

“——楚……那個楚先生是吧,我不知道你對整容手術有沒有了解,”拿過照片看了幾眼,師霽一開口,又是熟悉的門診腔調,他像是已找準了角色,很自在地在待客沙發上坐下來,辦公室裡的氛圍為之一變——阿濤有點不快,但要開口前,被楚先生舉起手止住了。“你要做的這種大整容,有點像是燒傷術後修複這種,毀容後全臉重建的級彆了。你選了這張照片,不管是什麼理由吧,從解剖學的角度來說,至少要動一次和骨頭有關的大手術,這種手術不是說即做即走,是需要住院和術後觀察的,否則如果出現感染的話,那是會死人的——”

“這就是我的問題了。”楚先生坐得穩穩的,絲毫沒被嚇到,“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相信老天爺不會如此薄待我楚某人。”

換句話說,亡命徒到了這一步,也就隻能是賭命了……又或者,楚先生還有些同夥,足以為他找到地下醫院做術後護理,隻是當然那種黑診所的技術不足以整容,所以他才隻能鋌而走險,過來綁架師霽為他手術。

犯下這麼大的案子,這種人是不能以常理猜度的,胡悅也不肯定楚先生是什麼情況:分明有底氣還想豪賭一把,還是孤注一擲,就打算賭術後不感染的幾率。不過這對他們的生命來說就又很重要了——要是術後還指望開點防感染藥什麼的,楚先生留他們一命的可能還比較高。如果自己有團隊的話,那真是被用過就丟的命了。

師霽顯然和她想到了一塊,他迅速說,“就算不住院,這種手術也不可能一次性做完的,都是分幾次完成,你要整成照片上這樣,我初步估計要經過……至少是隆鼻、顴骨內推、豐太陽%e7%a9%b4和自體脂肪填充豐臉三個大步驟,再對耳部輪廓和下巴做微調。這其中豐太陽%e7%a9%b4和豐臉頰必須單獨進行,至少在顴骨內推一兩個月以後,耳部輪廓也不能和削顴骨一起做。《變臉》也不是一次手術以後就麵目全非,真有這樣的那是科幻小說。”

一個人是不是在闡述事實,這是看得出來的,阿濤的手又緊了緊,低吼更多的是不甘心,“糊弄事,憑什麼不能一起做?你他媽在玩我們吧?”

“阿濤,彆說話。”

楚先生說,同時師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著阿濤,“削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