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拿了蕭淩的換洗衣物。

兩人在不同內室沐浴,正是炎夏,哪怕屋內放著冰,但依舊免不了一身汗,路瑤澡洗得勤,頭發也是。

原身有著一頭養護極好的頭發,黑亮濃密,每次鬆開發髻垂落時,都像是色澤絕佳的綢緞,這是路瑤前世因營養不良而枯黃的頭發遠遠比不上的,所以她極為喜歡的同時又非常愛護,嚴格按照春桃她們的保養步驟慢慢來。

等她出來時,蕭淩早就換上了寢衣,正倚靠在榻上看著書。聽到動靜,他緩慢抬起頭,暖色燭光下,他白皙的肌膚像是泛著光的瑩玉,看著越發完美無瑕。

路瑤早就給自己心裡設好了防線,哪怕被驚豔,她卻不像之前一樣,放任自己沉迷美色,視線在他身上略頓了下,便果斷移向屋裡正中央的燭台。

冬雪給她疏通了頭發,便與卓公公一塊彎腰退下。

天色已晚,路瑤穿來這些天,早就習慣了早睡早起,她無意識打了個哈欠,捂著嘴,她歪頭看了眼塌上的人,見他並沒就寢的打算,她歪頭想了下。

看樣子,蕭淩今天是注定要留在她這過夜,屋內就一張床,路瑤這些天睡習慣了軟床絲被,要再去睡彆的地還不一定習慣,而且她就沒打算委屈自己。

路瑤起身,直接躺了上去,拿了自己的蠶絲被,果斷占據一方天地。至於蕭淩,他愛睡哪睡哪,她可不管,反正這是她的地,休想讓她讓開,再說了,床上不還有塊地給他嘛。

抱著這樣的想法,她翻身就睡了過去,至於什麼蕭淩會不會睡她,又或者占便宜,她都沒想過,反正也阻止不了,更何況她潛意識已經認定對方不會碰她。

年輕男人握著書,默默翻頁,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聽到從床上傳來的呼吸聲變得平緩規律起來,看樣子已然酣睡過去。

蕭淩放下翻了大半的書,他站起來,修長的身軀伸展開,無邊的光影慢慢靠近床邊,他低下頭打量著熟睡的人,他想到白日那人傳來的消息,麵上情緒不明。

第012章

第二天路瑤睡醒,寢殿裡已不見人,她從卷成一團的被子裡爬出來,才發現件事,她昨日特意是靠牆邊睡的,可現在卻橫躺,霸占著一大半的區域,留下的空間不過就讓人勉強躺下。

如果蕭淩真在床上睡的,以他的體格,必定睡得難受至極。

一想到他難受,路瑤心裡就舒坦,神清氣爽喚人進來,用過早膳後,她就去看夏花。

夏花也才喝過藥,冬雪幫她在背後塞了個軟枕,方便她坐起。見到她後,冬雪就讓出位置,往後站。

這幾天,都是冬雪在照顧夏花,怕她需要起夜,晚上就睡在腳踏邊,現在路瑤都能看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整個人精神都不似之前,看著有些萎靡。

路瑤心裡歎了口氣,略無奈,她知道冬雪是個安靜乾實事的性子,卻沒想到這麼實乾,實乾到自己一人默默做都不要旁人搭把手,這些活本該二等三等宮女她們的,她發話讓冬雪去休息。

冬雪猶豫了下,抬眸看夏花,又轉向路瑤,抿唇這才退下。

這些日子,路瑤陸陸續續從庫房裡拿出不少好東西,全讓小廚房燉了端到夏花房間,還有之前賜下的不少藥膏,也讓春桃找了出來,這麼一頓造下,夏花的傷口恢複得教其他人快上很多,太醫看過後,甚至還含蓄向路瑤表示,過猶不及,她這才住手。

“主子,你來了。”

夏花笑意盎然,臉色也不像之前那麼蒼白,看著有人氣多了。

看來她那一頓補還是有用的。

路瑤輕嗯回應,又彎腰看她傷口。才換過藥,冬雪還沒來得及收拾,換下的白色紗布扔到一邊,上頭褐色痕跡明顯,她順手就拾了放在托盤上。

夏花看到後露出驚色:“主子,這些汙穢之物怎麼能麻煩你動手。”

她說著,還要起身請罪,路瑤按住她,認真說道:“不過就是順手之事,與你救我之事相比,不足掛齒。”

夏花卻搖頭,隻道:“保護主子是奴婢們的職責。”

這就是兩人觀念上的差彆,一時半會也無法說通,路瑤果斷跳過這事,說起彆的。

夏花救了她,而她明知道是誰做的,卻不能為她找回公道,這事壓在她心上,早就化為濃濃的愧疚,路瑤從幾天前就開始在想,她能做什麼彌補她,可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問問本人。

“夏花,你有沒有什麼願望或者想做的事?”

夏花笑:“沒有,奴婢能在主子旁伺候便已心滿意足。”

路瑤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回答,她忍不住啊了聲,重新把視線落回她身上,任她怎麼看,夏花這話都不像是假話或是客套的話,她臉上的表情虔誠又發自內心。

她詭異的沉默了會,本想說給你家人求一樣,轉念又想到夏花曾經說的話,說她十歲之前都在春滿樓,一個小姑娘能出現在那種地方,不是父母早亡,便是被家裡人賣掉,但不管是哪種可能性,此刻再提及家人都不大合適。

難為路瑤,少有找不到話口的時候,她心裡糾結,麵上不免也帶出些真實情緒來,夏花溫柔看著她,突然張嘴道:“不過,奴婢現在倒有個心願。”

路瑤眼睛亮起,急忙追問:“是什麼?”

夏花道:“奴婢希望主子與皇上永結琴瑟之好。”

路瑤:“......”

頂著夏花暗藏期待的目光,那句“不”還是被她咽了回去,又不好直說她與蕭淩的約定,最後,她隻能點頭。

夏花見她應了,含蓄笑笑,她意有所指:“近來宮中有些傳言愈演愈烈,時間長了,奴婢恐對主子不利。”

路瑤秒懂她的意思,想到蕭淩提出的三點要求,她看向夏花,以她性格,會提出這事來必定已有了主意。

議政殿外,路瑤領著人到時,蕭淩還在與大臣商討事情。接到手下人的傳令,卓公公出來把人先領到偏殿。

路瑤走進來左右看了下,才坐下,卓公公垂頭立一旁,見狀也隻抬抬眼皮,唯獨在注意到春桃她們手中提著的食屜,眼珠子轉動了下。

“娘娘稍等片刻,大臣們還在議事。”

卓公公喊了另外兩人伺候,路瑤有事到時候直接喚他們就可以。

路瑤點頭表示知道,等他一走,她便無聊站起來在四周觀察起來。來之前,聽說要來給蕭淩送吃食,春桃興致勃勃特意為她好好打扮了番。

當下,她身穿芙蓉色的描畫長裙,長裙是層層疊疊的百褶狀,羅綢緞子動起來行如流水順滑,外麵罩了層薄霧般的煙紗,頭上盤著雲髻,左右個插著一對擁簇花團點翠步搖,手上還帶著叮當響的鐲子,明豔同時又不失嬌俏。

說是偏殿,其實構造與正殿相差不多,但個人特色就很明顯,布置得有些隨意,不像皇後寢宮堆砌的一堆珍寶擺設,這兒就簡單放了些器具,空蕩蕩還難得避光,竟然能從中感受到點陰森的氣息。

她歪頭看到被屏風擋住的榻,中間方桌堆著木塊零件,很像現代的積木,這讓她忍不住多看了眼。

路瑤等了差不多半時辰,等到她都無聊到開始用腳丈量偏殿大小,蕭淩才姍姍來遲。

“皇後有什麼事?”

大概之前剛與大臣議完事,他臉上還殘留著厲色,一雙眼睛刷得望過來,少見的狠厲,硬是把路瑤嚇得卡頓了秒,才按照原先想好的台詞說下去。

“怎麼,沒事臣妾就不能過來瞧瞧嘛?”

她軟和嗓子,這話說來不冒犯,反而帶上些撒嬌的語氣,“近來天熱,臣妾聽說皇上沒什麼胃口,便做了些酸棗糕,拿來給皇上嘗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一番柔情蜜意,路瑤不知道蕭淩聽在耳中感受如何,反正她是酸牙,不過該演的戲還是得演下去,說罷,她便彎眼情意綿綿看向年輕皇帝。

蕭淩的演技可比她好上太多,轉眼臉上的厲色就褪去,換成一副溫和的模樣,他伸手拉過路瑤往裡走,待兩人坐下後,他目光投向春桃她們,幾個宮女極有眼色連忙把食屜端上來。

他撚起一塊,並未直接放入口,反而問起路瑤:“這是皇後親手所做?”

“是。”

路瑤麵上笑意盈盈應了,蕭淩也不知道信沒信,看了手中的酸棗糕許久。他視線在路瑤臉上掃過一圈,察覺到他在看自己,路瑤也不心虛,挺起%e8%83%b8膛。

她是沒親手做全程,但她也是動了手的,起碼糖是她放的,而且全程怎麼做也是她指揮的,這樣算下來,四舍五入也算。

蕭淩估計也猜到了這點,對於她那話不予置否,隻是淺淺咬了一口便放回了原處,路瑤盯著他,笑容淺了幾分。

狗東西,說要維持兩人恩愛的假象,她配合他,這麼大熱天送東西過來,他倒好,就吃一口。

好的,小本本再記一仇。

路瑤本意是隨他去,愛吃不吃,不吃拉倒,不吃她還能帶回去自己吃,可轉頭又想到夏花的話,她忍下了。

她頂著張笑臉,裝模作樣疑惑問道:“皇上怎麼不多吃點,這可是臣妾的一片心意。”

蕭淩看了她一眼,路瑤背過人衝他做了幾個嘴型,見他不動,她索性捏起一塊,又湊了過來,正要塞到他嘴邊時,就見蕭淩頭一偏躲開,然後才順手接了過來,整個一串動作行雲流水。

路瑤楞了下,她倒不是因為蕭淩的舉動,而是在剛才他抬眸望過來,投來的一抹隱晦的目光,像是厭惡至極,雖然他很快就收斂了,但她非常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有些呆,她好像也沒惹到他吧?

路瑤的手收了回來,觸碰到蕭淩真實的情緒,感受對方對自己的惡意後,她再想做戲的心思徹底淡了。

等著蕭淩吃完手中那塊棗糕,她便以不打攪他忙政事的借口回去了。

回到自己寢殿的路瑤,後麵是越想越氣。她就說嘛,合作是蕭淩提出來的,到現在不配合的也是他,她還在納悶哪出了問題,感情是對方自始至終都討厭著她,她就不懂了,既然那麼討厭她又何必提出這個合作呢,鬨得雙方都不痛快。

路瑤深呼吸了幾口氣,將心頭火壓下,捏著剩下的棗糕大口吃了起來。他不吃,她自己吃!

自那次受挫後,路瑤再也沒主動找過蕭淩,不過上次的效果足夠顯著,自從她在議政殿待了一個時辰的消息在宮中傳開後,閒言碎語逐漸消失,再有之前蕭淩主動來她寢殿過夜,宮裡也不再傳帝後感情破裂。

這在春桃她們眼裡,顯然是好消息,原本還擔憂的心一下子定了下來,不過這對於某些人來說,就不是好消息了。

隔了許久,路瑤再一次收到了與之前相似的紙條,在蕭淩麵前過了明路,她這次不再急著燒毀,而是打開細細看完了內容。

紙條裡,再次約她老地方見。

路瑤捏著紙條歪頭斟酌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