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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徐徐善誘,把事情的利與弊分析給對方看,路瑤相信,隻要是個有點腦子的人都聽得明白,也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男人彎腰低頭,路瑤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從她說完後的長段沉默,她估摸著對方心裡應該想清楚了。

月亮升至高空,現已到亥時。

已經很晚了,蕭汾不回答,路瑤也不想再和他再這耗下去,她獨自跑出來,是冒著很大的風險,多待一會那麼被發現的可能性就更多些,索性轉身,原路小跑回去皇後寢殿。

門沒有關,透過縫隙,女人的身影一點點變小,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

確定她不會再回來,高處突然跳下兩個黑影,跪在男人麵前請罪:“陛下恕罪。”

“蕭汾”,哦,不是,蕭淩慢慢伸直腰,如果路瑤還在這她就會發現,男人臉上的神情,壓根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掙紮。他麵色平靜,原先的笑意早已消逝,一張臉陰沉下來,月光,樹下陰影,各落一半在他身上,明暗分界線裡,那張不似凡人的臉說不出的陰森,這哪裡還是她第一眼看到的月下仙人,分明就是罪孽纏身的惡鬼。

蕭淩並未理會地上的人,他盯著路瑤離去的方向,目光沉沉,猜不透到底在想什麼。

“繼續盯著她,如有異常立馬上報。”

他下了命令,兩人應聲立馬又跳上高處消失不見,空蕩蕩的破敗宮殿,又隻剩下他一個人。

蕭淩看了會門外便收回目光,他轉過身,抬頭看麵前的槐樹。

想著路瑤今晚的表現,這可不是以前的她能做出的事,所以這是改性了?又或是,換了種方式想要吸引他的注意力?

蕭淩嗤笑了聲,拳頭卻握緊,要不是,要不是......因為某些原因,他早該親手掐死了那人,怎麼可能容忍她活到現在。

等著,他想,終有一日,他一定會等到那一日,等到他如償所願時!

第006章

大概是解決了一大.麻煩,路瑤這一夜睡得特彆好,呃,除了做了個難以描述的夢。

她夢到了蕭汾。

不像之前,出現的人臉都是模糊的,這次,她看得清楚,男人頂著蕭汾那張盛世美顏,一模一樣,但又比他更加稚嫩些,看起來更容易接近。

她就高高坐在榻上,垂眸看腳下的人,看他用那張臉做出幅可憐的表情,一步步跪行到她邊上。

他仰著頭,潔白的脖頸暴露在視線下,那雙鳳眼脆弱又滲著孤注一擲,他在祈求:“姐姐,彆離開我。”

夢裡故事進展到這,路瑤忽然驚醒,意識歸位同時,那些混亂的夢境也一同湧入了她的大腦,她捏著手心,已經全是汗水。

她看了眼自己的掌心,那種濡濕的觸?感似乎還在,稍閉眼,大腦已經自動補充了空白的畫麵,潮濕粘膩,如影隨形,她下意識往後甩胳膊,打到牽繩,外頭的鈴鐺細細簌簌響起來。

早已在位的宮女們齊齊排列等候,一夜未見的夏花掛笑迎麵走來。

路瑤看見她,才有如臨現實的真實感,她慢半拍隨著夏花的動作,換衣服洗漱。

夏花幫她梳發,歪頭看鏡子裡的人:“主子今日氣色真好。”

氣色好?

路瑤聞言摸自己的臉,她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樣子,又往青銅鏡裡瞧,模糊的鏡像裡隻有大致的輪廓,但那神采奕奕的姿態卻明擺在現前。

她腦海裡不受控製,莫名浮現了幾個大字——采!陽!補!陰!

路瑤:“......”

呸呸呸,什麼采陽補陰。

她連把自己腦子那些黃.色廢料清除掉,至於那個夢,路瑤也為自己想好了理由。她是氣他做的蠢事,可不代表就厭了他的臉,沒辦法,誰叫他那臉太出色了,對於她這種深度顏控來說,都是極極品,再有昨夜的事,難免就多遐想了下。

不過再多,也就打住,路瑤再怎麼喜歡對方的顏,也清楚孰輕孰重,要不是這樣,她昨日也沒必要和蕭汾斷乾淨。

路瑤晃晃頭,試圖把那些畫麵驅除腦袋。正巧,夏花也為她梳妝完畢,今日她梳得是朝天髻,在一眾頭飾裡挑了許久,才選定一套金鈿戴好。

路瑤視線被吸引過去,以前她隻能在影視裡看到這種打扮,小時候不懂事還跟著其他小孩一起模仿過,長大後忙於賺自己的學費生活費,就再沒有過心思,也就在街上發傳單時,偶爾看到那些穿著漢服出來遊街的女孩們,心中會生出幾分豔羨,不過很快就被其他事情壓過,在生計麵前,這些想法都足以忽略。

現在,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心情複雜。

不過,她也不得不說一句,夏花的手是真的巧,路瑤左看右看都覺得滿意,她現在也算是明白,原身器重她的原因。這不就相當於現代的獨家造型師,每次都能找到最合適自己又漂亮的造型,這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抵抗的。

簡單用完早膳,路瑤就繼續逛,順帶多打探點消息。這麼大的皇宮,除了她這個皇後後,再無彆的女人,哪怕她早已知道,可真見到時,還是忍不住驚歎了句。

彆的不說,就她能叫得出來名字的皇帝,哪個不是佳麗三千。

而男主蕭淩,說“獨寵”皇後就真獨寵,就她所了解的,是真沒有與其他女人有過一點交際,就差把潔身自好四個字印在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不行。

路瑤腦海裡一下冒出了這個念頭,也不是她惡意揣度,一個尚未及冠的男子,正值盛年,換成現代的話來說,就是還處在青春期。

這個年紀的男孩,路瑤清楚的很,荷爾蒙分泌旺盛,對於異性有著極強的探索欲,隨時隨刻可能躁動起來。她當家教時帶過幾個高中男生,其中就有一個還試圖對她做些什麼,隻不過被她一拳打沒了念頭,這事後來還鬨大了,當然她也付出了代價。

不過路瑤並不後悔,對於這種亂發.情的人,隻打一拳她都覺得便宜了對方,這也是她,隨便換個內斂害羞的大學生,估計就得逞了。

而且對彆的女人沒想法也就算了,哪怕對著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也是一幅神聖不可侵犯的模樣,當然,這點是她從宮女口裡套出來的。

除了不行,路瑤也想不到彆的可能性,而且一旦套入這樣的設定,之前無法解釋的所有事都說得通了。

為什麼要像外界塑造一個深情皇後的形象,不就是為了掩蓋自己身體上的缺陷嘛?原身深愛他,自然不會把真相告訴其他人,而這同時也解釋了原身成婚三年還沒有孩子,以及作為一國之母的她為什麼出軌。

路瑤越想越覺得合理,對於那個尚未見過麵的皇帝,她報以深深的同情......

路瑤慢慢逛過去,一路上,她隻見到宮女和太監,都忙著手頭的事,在看到她時,便行個禮,然後繼續乾活。

等她到禦花園時,她們一行人已經走了大半個時辰,看到禦花園中的亭子,路瑤當即決定先在那休息會。

她尋了個位置坐下,其他人散開,收拾石桌的收拾石桌,上茶的上茶,井井有條,情況特殊,路瑤也不好開口說讓她們彆弄,她並不需要,短短兩天時間,她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封建社會,身份階級已經死死框住了所有人。

這個亭子位於湖邊上,位置有些隱蔽,為了避暑,四周還掛滿了紗幔,單單從外麵看,一點都發現不了裡麵的人。

路瑤歪著身子,把頭架欄杆上,她欣賞著湖邊的風景,正閉眼享受迎麵吹來的涼風,倏然,外頭多了點動靜。

有人正往這邊走來,聽談話聲音,應該是兩個宮女,春桃她們原本想要出去攔住,可路瑤卻搖搖頭,叫她們不必聲張。

其中一個邊走邊問:“聽說太後是要辦什麼賞花宴?”

“是啊,今日剛從永寧殿傳出的消息。”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怎麼突然想起辦賞花宴了?”

“主子們的想法,我們怎麼猜得透,不過——”

說到這裡,那人下意識環顧四周,壓低聲音,“我聽說,說是賞花,實則是準備給皇上挑選妃子。”

“選妃!”另個人的聲音瞬間大了起來,那人被嚇得立馬捂住她的嘴:“小聲點,你是想讓其他人聽到嘛?”

另個人立馬搖頭,那人才拿開自己的手:“不是說皇上對皇後一往情深,要做一世一雙人嘛?”

“那不是皇後......”那人做了個手勢,才小聲繼續說下去,“三年還沒有好消息傳出來。”

她們說到這裡,春桃和夏花按捺不住了,怒上心頭,也顧不得路瑤的命令,直接領著人出去打斷了她們。

“大膽!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這議論主子!”

她們站在亭外,紗幔被掀開,之前說著閒話的宮女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裡頭的路瑤,頓時被嚇得跪了下來,路瑤隔著幾米遠,都聽得到膝蓋與地麵的碰撞聲。

嘶,聽著就疼。

她真心為那兩宮女的膝蓋感到擔心。

宮女們跪下後就一直在求饒,春桃與夏花瞪著眼,在邊上虎視眈眈,一等路瑤發話,就立馬把這兩人扭送到掌刑姑姑那受罰。

但路瑤卻沒有處罰這兩人的想法,太後舉行這個賞花宴確實是為了選妃,她們說得沒錯,至於後麵有關於她的那些內容,她都直接忽略了,不過是謠言,算不得什麼,她並沒有被冒犯的感覺。

她看了眼春桃和夏花,示意她們回來。

春桃與夏花再不情願,也還是聽從了命令,她們放開了這兩名宮女。

發生了這種事,路瑤也不好再繼續留在這,她帶著人往彆處去。

路上,春桃和夏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時不時還飄來個眼神落到她身上,那眼中的擔憂太過明顯,路瑤想裝不知道都沒辦法。

她歎了口氣,尋了個安靜地方,讓除去春桃和夏花的其他人退下,她才透底:“我早就知道了這事。”

夏花跟路瑤去的永寧殿,所以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春桃聽到這話,立馬慌了,嘴巴張張合合幾次,最後隻敢嘟囔抱怨了句:“太後怎麼這樣?主子你可是她親侄女。”

路瑤暗暗鬱悶,這邊剛出宮女說閒話被抓,這春桃又犯,她算是明白了,她那幾個大宮女可不可靠不清楚,但確實性格鮮明。夏花心思通透,人還算穩妥,可其他三人就不好說了,春桃是個藏不住事的性子,一眼就能看透,至於秋蘭,愛掐尖,爭強好勝,剩下的冬雪,話少,就是個悶頭做事的悶葫蘆。

見路瑤和夏花都不搭話,春桃自己也反應過來,她忙低頭,閉上嘴,臉上的懊悔一閃而過。

路瑤看著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反正太陽也大了起來,她索性帶著人回了寢宮。

剛休息沒多久,就來了宮女傳信,說是榮安縣主求見。

路瑤聽到榮安縣主愣神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