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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揚了揚唇又立即抿成了一條直線,“延延,寶貝兒,我沒……”

“笑,”沈延打斷他。

“……哈哈哈哈!”

陸野笑得給他穿衣服的手都在抖,笑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收住了,結果一抬眸對上了他麵無表情的表情又止不住了笑出了聲。

陸野手欠地伸手戳了戳這小孩兒的臉頰:“媳婦兒,你怎麼就這麼好玩兒呢。”

沈延本來不想理他的,但是在他的手又捏了捏他的耳垂之後,忍不住抬頭瞪了他一眼:“陸野!”

“噯,”陸野不要臉地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親,“老公在。”

“……”

沈延再次瞪了他一眼。

他本來是想發火的,但……

他想了想剛才睜開眼時看見陸野手裡拿著的那杯水,抿了抿唇。

怎麼說這事兒算起來也是他的錯,吃了虧也隻能說是他活該。

而且他臉皮也沒陸野厚,拿他沒辦法,隻好又氣鼓鼓地垂下了頭。

陸野好不容易笑夠了,才又重新拾起了作為家裡大家長的威嚴,伸手習慣性的敲了敲沈延坐著的洗漱台:“崽兒,你來給我解釋解釋,床頭櫃上那杯水怎麼弄得又鹹又甜的?”

說到後麵,他沒忍得住又帶了點兒笑意。

他這一問,這小孩兒就像是被戳中了要害,氣鼓鼓的表情瞬間就不見了,怯生生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一觸碰到他的視線又像是被燙到了一樣,飛快地低下了頭。

陸野看著他小心翼翼握住了衣角的手指,差點兒沒又笑出來。

他媳婦兒怎麼這麼軟啊。

其實是怎麼回事他大概也能猜的到點兒,放冰糖那櫃子之前被他不小心鎖過,是拿扳手硬生生地撬開的,撬的時候沈延就在旁邊看著的,沒準兒這小孩兒也是這麼弄開的櫃門。

不過——

他實在是想不出來,糖放多了也就是太甜了吧,那杯水又是怎麼弄得又甜又鹹的?

陸野暗暗失笑著搖了搖頭,也先不忙著“審問”這祖宗了,抓著他的手細細地看了看,確認沒弄出什麼傷來才放心了下來。

那扳手撬鎖沒撬過還真有點兒不好弄,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會弄傷自己。

要是這小孩兒把自己弄出點兒傷來,他才是真的要發火了。

不過,生氣是不生氣,還是得讓這小孩兒長點兒記性。

糖吃多了畢竟不好。

思及此,陸野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裡單手給他暖著,一隻手敲了敲這祖宗的額頭,挑了挑眉說:“還敢撬鎖了,誰慣的啊膽子這麼大?要把手弄傷了我才來收拾你。”

這小孩兒又抬眸偷偷地看了他一眼,小聲說:“沒有撬鎖……”

“嗯?”陸野以為自己聽錯了,“那怎麼弄開的?”

沈延的手指抓上了他的衣角,聲音又小了一些:“有備用鑰匙。”

“……?”

陸野:“哪兒來的備用鑰匙?”

沈延小小地咽了一口口水:“上次你把鎖撬了,換過了鎖,就有了備用鑰匙……”

陸野給氣笑了,抬手就照著這小孩兒的%e8%87%80部拍了一下:“沈哥,我這櫃子鎖了跟沒鎖一樣啊?”

沈延抿了抿唇,沒吭聲了。

看他這可憐兮兮的樣子,陸野又打不下去了,無奈地用了點兒力揉了揉他的腦袋:“沈哥,知不知道糖吃多了會長蛀牙的?”

他頓了頓,又轉手捏了捏小孩兒的臉頰:“延延,寶貝兒,你想以後當教授了,頂著一口蛀牙給學生講課啊?”

小孩兒動作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小聲地回他:“所以,我還放了鹽的。”

陸野險些沒轉過彎來:“嗯?”

沈延的手指動了動:“我放了很多糖,還是不甜……”他又小心翼翼地抬眸看了陸野一眼,斟酌著說,“後來糖化了,太甜了……就,又放了兩勺鹽。”

他一本正經地繼續:“又甜又鹹,喝著就沒那麼甜了,不會長蛀牙。”

陸野還差點兒真的被他繞進去了,瞪著眼睛理清楚了之後直接又氣笑了,抬手再次敲了敲他的額頭,“沈哥,你騙我呢還是騙你自己呢?”

小孩兒垂著眸不敢看他,卻還是小聲回:“騙自己。”

陸野:“……”

明明這麼軟,怎麼這麼能造呢?

見他沒反應,小孩兒大著膽子抬頭看他,須臾之後,低著聲音跟他道歉:“對,對不起。”

陸野又挑了挑眉:“嗯?”

小孩兒的手指捲著他的衣角,聲音裡慢慢地帶了些許鼻音:“我……不應該偷偷吃糖,老公,你別兇我。”

陸野差點兒脫口而出:這是凶?

但是看著小孩兒這副樣子,他又隻好無奈地軟點兒了語氣:“還沒兇呢,沈哥……”

“不,”小孩兒軟軟糯糯地把自己往他的懷裡塞,“不許說了。”

“……”

陸野真的是沒脾氣了,手指下意識地又敲了敲洗漱台,察覺到上麵有些涼微微皺了皺眉,把小孩兒抱了起來:“上麵冰不冰?”

小孩兒搖了搖頭,想了想,主動地仰著頭在他的下巴%e5%90%bb了一下:“不生氣了。”

陸野被這美人計哄得團團轉,早就忘了自己說的“讓沈延長點兒記性”這事兒了。

他把沈延抱了出去,又讓他乖乖地在旁邊站著,自己動作利落地收拾了床上也沾上了水的被子,讓小孩兒躺回了床上。

陸野把家裡的祖宗抱在懷裡,關上了燈之後又念叨了一句:“延延,少吃點兒糖,要長蛀牙的。”

這還真不是陸野隨口亂說,沈延本來就喜歡吃糖,他也不怎麼長胖,陸野想著他喜歡就隨他了,結果沒想到這小孩兒到了大三都能長蛀牙,疼得臉都腫了半邊,夜裡也疼得睡不著。

陸野後悔慘了,當場就把家裡的糖都收拾了藏了起來,第二天帶沈延去醫院把蛀牙拔了又重新安過的。

陸野嘆了口氣,“還記不記得之前去醫院裡拔牙的事……”

誰知這祖宗一聽他說這事,也不抬頭,抬手就往他嘴上捂:“不許說了不許說了……”

真的就跟個小孩兒似的。

陸野頭疼:“延延……”

沈姓祖宗打斷他:“不許說了!”

陸野:“……”

行叭。

再讓你摸到糖罐子算我輸。

……

第二天是週末,沈延這幾天的狀態稍微穩定了一點兒,但陸野畢竟不是專業的,乾脆就帶著沈延去了王晴那兒。

可能因為是週末,而且他們也沒有提前跟王晴打招呼,所以他們到的時候王晴那院子裡還有其他的病人。

王晴看見他們的時候遠遠地向他們招了招手,“你們先在院子裡玩兒著,我還有個客人,一會兒再來陪你們玩兒。”

陸野自然沒什麼意見,向她點了點頭。

倒是沈延,已經見過了她一次了,平日裡也在聯繫,見到她反應倒是沒那麼大了,甚至也跟著陸野向她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點了點頭。

王晴眼裡閃過了一絲驚訝,不過半分都沒有表現出來,隻回了他一個笑就轉身進了辦公室。

王晴這院子裡不知道栽的是什麼花,現在已經是秋末了,牆上的爬牆虎葉子都掉了顯得光禿禿的,這種紫意盎然的花卻還是大片大片地開著,像極了一塊漂亮的花地毯。㊣思㊣兔㊣網㊣

陸野見他盯著花看得入神,唇角浮起了兩絲笑意,捏了捏他的手指:“這麼喜歡啊?”

小孩兒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陸野挑眉:“不喜歡?”

沈延搖了搖頭,蹲下來,想伸手碰一碰盛開的花朵,頓了一下卻又縮回了手。

陸野有點兒驚訝,學著他的樣子蹲在了他的身邊:“沈哥,怎麼了?”

小孩兒抿了抿唇,抬起了澄澈溫柔的柳葉眼看他,小聲說:“我太髒了,不能碰。”

他說這話甚至都沒有帶什麼看不起自己的色彩,坦蕩得宛如藍天上墜著的烏雲。

陸野頓時沉默,忍過了心裡麵的那陣酸楚才牽著唇角笑了笑,眼眸裡的溫柔彷彿就要溢出來:“我們延延不髒,是最乾淨的小太陽。”

沈延也沒當他在哄他,抿了抿唇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漂亮又羞澀地樣子能讓人心都軟了。

陸野鬆了口氣,又笑了笑問他:“喜歡這花我就問王晴姐要點種子,喜歡嗎?”

小孩兒這次猶豫了一下,小聲回:“喜歡。”

但他頓了頓,微微皺著眉聲音更低了些:“你不許喜歡。”

他抬頭靜靜地跟陸野對視:“你隻喜歡我。”

你隻能喜歡我。

作者有話要說:

沈延(認真臉):不會長蛀牙

第40章 延延,陸從雪

陸野被他看得心軟,跟著笑了笑,學著他平時的樣子小聲應:“你的。”

沈延臉上的笑更明顯了一點。

沒一會兒,王晴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叫了一聲陸野:“我們單獨聊聊?”

陸野剛要點頭,他旁邊的小孩兒像是瞬間豎起了兔子耳朵,滿身都是警惕地瞪著王晴,手還下意識地抓住了陸野的衣袖。

王晴都無奈了,攤了攤手笑:“小朋友,我都三四十一老女人了,看得上你男朋友這麼一小孩兒?”

但即使是這樣,沈延也還是緊緊地抓著他沒有放手,甚至還微微退了一步。

陸野嘆了口氣,伸手輕輕拍了拍小孩兒的背,低聲哄:“乖,延延,我又不跑,媳婦兒都在這兒呢我跑哪兒去啊,延延乖,老公一會兒就回來了。”

他又哄了好一會兒,沈延才慢慢的鬆開了抓著他的手,眸子又垂了下來看這地麵。

陸野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親,這才放開她跟著王晴走了進去。

“坐,”王晴隨手指了指辦公室裡的椅子,自己坐到了辦公桌後麵。

她這個辦公室也不怎麼像“辦公室”,反而就像是個平時待客喝茶的地方,喝茶的設備挺齊全,窗簾都用的是暖色調的碎花紗布,窗戶外麵就是紫意盎然的院子。

陸野喝了口茶,隨便向外麵看了一眼,頓住了。

這地方剛好可以看到蹲在院子裡看花的沈延。

王晴笑著跟他解釋:“我一般叫‘客人’家長來這兒的時候,‘客人’就在外麵院子裡玩兒,還是讓家長能看見比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