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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老師,”沈初畫接過了話頭,“陸野同學,是這樣的,剛才我們在醫院裡,半夢情緒穩定了之後,又仔細回想了一下她剛才被燙到的情形,發現是誤會。”

她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為難:“我們很抱歉誤會了沈延同學,我們也願意向沈延同學道歉,對不起。”

這話說完,她就工工整整地向陸野鞠了個躬,紅著眼睛的樣子像極了陸野在逼她一樣。

然後她又拉了拉申半夢的袖子,看向申半夢的時候眼裡帶了幾分祈求。

申半夢哼了一聲,終於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也不看陸野,偏著頭看著窗外就這麼不鹹不淡地跟著說:“對不起。”

陸野眼睛裡多了幾分譏諷。

這就是沈初畫。

明明全都是她的錯,卻能永遠在別人麵前表現出無辜。

上輩子的沈延,不知道在他這兒吃了多少虧。

他毫無感情地牽了牽唇角,勉強壓下了心裡翻湧的恨意,輕聲問:“跟我道歉?”

沈初畫眼裡的水氣更濃,慌忙解釋道:“當然不是,就是,”她頓了頓,咬了咬下唇,“沈延同學不在這裡……”

陸野眼裡的惡意幾乎就要溢出來,輕笑了一聲:“是啊,那就等他再來學校的時候再道歉吧。”

“他下週一來學校,剛好,你們在這麼多人麵前冤枉他,那就。”

他的聲音更輕了:“等著週一早晨開校會的時候,給他道歉吧。”

話音一落,辦公室裡就陷入了一片寂靜。

陸野眼裡的譏諷更甚。

半晌後,申半夢猛地一拍桌子,眼眶通紅地帶著哭腔吼:“我都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怎麼樣?”

責罰高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為她說話。

陸野臉色不變,輕輕地嗤笑了一聲:“這就叫道歉?”

“哭什麼?”

“你,”他頓了頓,改口,“你們,冤枉的是我?”

“應該收到道歉的人是我?”

他輕聲笑了一聲:“還是說,做錯了的是我們?是沈延冤枉你?你受委屈了?”

他聲音重了一些,揚了揚下巴:“你受委屈了?”

申半夢情緒逐漸激動了起來:“我又沒有說我沒有錯!我已經道歉了,你還要我怎麼樣啊?!”

她身體顫唞著:“要我給沈延磕個頭嗎?!明明疼得是我,他又沒有受到什麼傷害!”

“磕頭就算了,”陸野眼裡的墨色漸漸濃厚,可聲音卻依舊很輕:“但是當眾道歉是必須要有的。”

他眼前彷彿又浮現出了沈延在那些人圍過來的時候蒼白的臉色。

……這算沒受什麼傷害?

他繼續說:“是沒受什麼傷害,那我讓你們當眾道歉就傷害你們了?”

沈初畫已經沒有吭聲了,她想就這麼小事化了,還想在這中間攪混水鞏固她善解人意的形象。

可以啊。

陸野的唇角彎了彎。

既然她自己要攪進這叫事裡來,那很好啊,一起道歉就行了。

畢竟。

她沈初畫的道歉又不嫌多。

申半夢氣得臉都紅了,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過這麼斤斤計較的男生。

一聽這話,她連忙就下意識地反駁:“憑什麼還要初畫給沈延道歉?她有沒有做錯……”

沈初畫臉色有些難看地再次扯了扯她的衣袖。

這人怎麼這麼蠢?!!還要把她拉進來!!

陸野把她的動作看在眼裡,不急不緩地說:“陸野同學,我和半夢也不是認識了一天兩天了,我相信半夢,她是不會撒謊的。”

沈初畫的臉色驟變。

“可能……沈延同學腿腳不好嘛,我們都知道,會不會是不小心碰到了。”

“雖然學校裡的開水沒有那麼燙,可是半夢她都燙起泡了,就算不是故意的,也應該道個歉吧?”

沈初畫的臉色徹底蒼白了。

這是她說的話。

——一字不變!

申半夢這個蠢貨!!

不知道學校裡到處都是監控嗎?!

他回想著沈初畫以前的“出色表現”,學著她的樣子微微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這不是她說的?”

申半夢難堪地咬著下唇,好一會兒,她自覺情緒穩定了一點,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我跟沈延道歉,對……”

她咬著牙,逼著自己一字一頓地說出來:“對,不,起!”

她手指狠狠地揪著自己的衣角,心裡的怒氣幾乎要融進自己的四肢骨血。

沈延!

沈延這賤人!他怎麼配!!

陸野臉上的笑漸漸地消失了,他神色冷淡地看著宛如小醜的女生,輕輕吐出了一句話:“他不接受。”

申半夢的表情都扭曲了,眼淚一下滴了下來,大喊:“又不是跟你道歉,你憑什麼代替他說不接受?!”

陸野輕笑了一下回問她:“你又不是跟他道歉,他怎麼接受?!”

申半夢氣得發抖:“你……”

她忽然看到了陸野耳朵裡塞得耳麥,“你不是在跟他打電話嗎?!他聽得到?!”

陸野挑了挑眉,下意識地伸手按了按耳朵裡的耳麥,臉上的笑意濃了些許:“是啊,他聽得到。”

然後,他的聲音輕得如同惡魔低語:“他不接受。”

沈延聽是聽得到,但以他的性格絕對是對著一個哭著道歉的女生說出“不接受”這種話的。

這是陸野加的。

不為什麼。

申半夢她配得上。

上輩子,申半夢和沈初畫的關係就很好,上輩子沈初畫在學校裡針對沈延的動作。

其中必定,一定,肯定。

會有她申半夢的手筆。

申半夢眼睛裡的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不停地往下麵滴,她被氣得大口地喘著粗氣,猛地抬手,用身上校服的袖子抹了一把臉上的淚。

她盯著好整以暇看著她的陸野,一字一句地吼:“對!不!起!”

陸野輕聲回:“不接受。”

申半夢顫唞著:“對!不!起!”

“不接受。”

“對!不!起!!”

“不接受。”

“對!不!起!!!”

“不接受。”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陸野淡淡地看著她:“不接受。”

旁邊的沈初畫捏緊了自己的手指,狀若看不下去了,擋在了崩潰得大哭的申半夢身前:“陸野同學,你也太過分了,半夢,半夢也是無辜的。”

責罰高看著申半夢哭得這麼慘,都想為她說話了,被沈初畫這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無辜?

誰無辜?

本來因為身體原因請了假,偶爾來學校上一次課就被追著碰瓷的沈延才是無辜。

申半夢先汙衊別人,現在讓她真情實意道個歉就是過分了?

責罰高搖了搖頭。

本來覺得這孩子成績挺好,挺聽話的,沒想到這麼拎不清。

而且最開始陸野隻是讓她們道歉吧,讓公開道歉也是合理要求啊。

責罰高又搖了搖頭。-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還有沈初畫……

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沈初畫。

之前也覺得這孩子性格挺好,沒想到也是這樣,瞧瞧這說的是什麼話。

而且,他記得這事兒本來是跟她沒關係的吧?

沈初畫注意到了他的動作,一股涼意從腳底升了起來,這才注意到了自己剛才那句話的不合適。

她薄薄咬牙,連忙微微皺著清秀的眉,溫聲細語地改口:“我不是這個意思……”

“對了,”陸野直接打斷她,又學著她的疑惑表情輕聲問:“汙衊沈延的不是你們兩個人嗎?為什麼道歉的隻有申半夢呢?”

沈初畫這種人,就不能給她展示她顛倒黑白能力的機會。

沈初畫到了嘴裡的話一下子就吞了回去,對上陸野含著淡淡疑惑的表情,隻覺得自己一口老血到了喉嚨。

她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陸野這混混這麼茶?!!

她勉強維持住了自己臉上的表情,垂著眉做出了一幅像是在掩飾眼睛裡淚水的樣子,輕聲說:“對不起。”

這種細看之下含著一絲委屈,乍一看又什麼都沒有的表情,她向來信手捏來。

但下一秒,她的手指就瞬間捏緊。

陸野的眼睛裡浮現出了一絲不明顯的快意:“不接受。”

“……”

沈初畫咬緊了牙關。

倒是申半夢受不了這個氣,猛地一下推開了她:“陸野!!”

她的語速不受控製地加快:“是,是我的錯,是我要不惜故意把開水灑到自己手上來……”

“半夢!”沈初畫猛地拉了一下申半夢。

但申半夢說的上頭,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都說了些什麼,也忽略掉了責罰高震驚的目光。

“是我的錯,我已經說了對不起了,你還要我怎麼樣,你還要我怎麼樣,你要我給沈延磕個頭嗎?!”

“還是要我自殺要我上個吊跳個樓?!是,我的錯,我是賤人我應該死……”

陸野臉色驀的冷了下來。

“我就是要陷害他,就是要這麼做,沈延他也配得上來學校?!也配得上代替學校參加比賽……”

“半夢!”沈初畫倏地加大了音量。

申半夢被她吼得一愣,驟然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臉色難看地低下了頭。

陸野帶著嘲諷勾了勾唇。

這下,都不用他說了。

責罰高臉色冷了下來,“這是真的?”

他盯著申半夢。

申半夢垂著頭不吭聲。

“沈初畫,你說。”責罰高轉頭看向了沈初畫。

後者抿了抿唇,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了一個笑,可還沒說話就被責罰高又堵了回去。

“行了,不用說了。”

責罰高站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們小姑娘這是怎麼想的,沈初畫,你就算了,申半夢,你給我說說!”

“不痛嗎?!一杯子的開水,澆在自己身上,一個弄不好就得留疤,不痛嗎?!還是為了陷害別人。”

責罰高越想越氣:“怎麼?沈延是你爹嗎?他就這麼值得你為了陷害他傷害自己?!!”

“太過分了!!附中怎麼教出了你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