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很明顯地心不在焉,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不知道在找什麼。
陸野注意到他的動作,心裡瞬間就舒服了。
他家小孩兒在找他。
他的唇角向上浮了幾分,定定地看著他家小孩兒。
他這兒位置顯眼,沒一會兒沈延就看到了他,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陸野微微向著他笑了笑。
沈延顯然踏實了許多,直直地注視了他好一會兒才跟在隊伍最後麵進了場。
沈延的狀態十分對得起他這些天刷的題,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時候還能在他臉上找出幾分懼意,但是一看到題就鎮靜了下來。
他算得上是全場第一個進入狀態的。
而且他的速度很快,做題的時候中間基本沒有大的停頓,讀了題就動手開始做,接著就下一道,快得根本不像是在做競賽題。
但他做到一半的時候,出了個意外。
他驀的停了下來,臉色刷得一下更加蒼白,背脊繃得筆直,甚至他握著筆的手都在微微顫唞。
陸野猛地皺眉。
怎麼回事?!
然後他驀的想到了什麼,往競賽場地的邊緣仔細地看去,倏地瞳孔一震。
——一個穿著黑色工作服的男人,正舉著相機在拍攝!
沈延怕鏡頭!!
這邊沒什麼人,他乾脆一手撐著欄杆從走廊上跳了下來,三步並兩步地往競賽場上跑。
路上他還不忘掏出了手機給負責人打電話,還不等負責人說話,他就厲聲問:“哪裡來的攝影師?!不是說不拍照不錄像?!!”
負責人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不對勁,冷汗都下來了:“那個……”
“大少爺,這不是我們安排的攝像啊,這是上頭安排下來的,今年上頭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格外的關注這次比賽……”
陸野隻覺得腦海裡“嗡”地一聲空白了一瞬。
要是攝影師是主辦比賽這邊的學校安排的,陸家有贊助,他還能以權謀私不讓錄像,但是要是上麵的……
操!
沈延!
“陸大少爺,我們這也是沒辦法……”
陸野沒空去聽他嘮叨,掛了電話,跑到賽場邊沿就被人攔了下來。
現在還在比賽,不能硬闖!
陸野皺緊了眉頭,凝神看向了僵硬地坐在位置上的沈延。
他家小孩兒緊緊地抿著唇,要是他沒看錯,小孩兒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操!
他下意識地就想跑過去,工作人員又攔住了他:“誒誒誒同學同學,裡麵比賽呢,現在不能進去!!”
陸野額角的青筋都跳了跳,壓著嗓子吼:“他的狀態不對勁你沒看到嗎?!他出了事你負責嗎?!!”
工作人員聞言,遲疑地往那邊看了一眼,但還是說:“真不能進去……同學你別擔心,我們現場是有醫護人員的……”
陸野心裡一股氣簡直不知道哪裡發,又顧及到別人也在比賽,隻好盡力壓低了聲音:“要等到出了事你那個醫護人員有個屁用!”
工作人員也麵露難色:“同學真的不能進,你別為難我了,這是我們的規定……”
陸野的呼吸急促了幾分,但這一來二去的讓他略微鎮定了些,沉聲道:“這樣,我不進去,你讓醫生去看看他。”他指了指沈延的方向。
“這……”工作人員沒有動。
陸野隻覺得自己身體裡的氣血上湧,深吸了一口氣再次撥通了負責人的電話,電話還沒響就聽到他的身後傳來了負責人的聲音:“你他媽的……醫護人員呢?去看看!”
說完,他狠狠地瞪了一眼工作人員。
這傻逼是專門來坑他的吧?!
陸野沒有理他,視線追著醫護人員看向了沈延。
醫護人員輕聲問他有沒有事,他家小孩兒看起來神色都有些恍惚了,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才勉強回過了神。
但是沈延沒有馬上回答他,而是下意識地往他之前站的位置看了一眼。
陸野心臟都被狠狠地揪了起來,疼得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啞著嗓子跟拿著對講機的負責人說:“跟他講,我在……這邊。”
負責人自然照做。
醫生重複了之後,他家小孩兒立刻就看向了他這邊,而看到他的下一瞬,小孩兒的眼眶就紅了,泛著水霧的柳葉眼裡浮現出了一絲脆弱的委屈。
他的小孩兒……
陸野跟他對視著,喊了一聲負責人,“跟他說,老公在這兒看著他,不用怕。”
在比賽,他不能直接跟沈延對話,隻能讓別人跟他說。
負責人:“……”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嘴裡吃的是什麼?
但下一秒,他接觸到陸野冰冷的視線猛地打了個哆嗦,連忙把這句肉麻得他都說不出口的話重複了一遍。
沈延聽了之後,遲疑了一瞬,又看向了他,跟他對視了一會兒之後,才勉強點了點頭。
醫生不知道又問了他什麼,小孩兒搖了搖頭,緊緊地抿著唇,微微向陸野彎了彎唇。
然後他又低下了頭,竭力把注意力放在了競賽題上麵,僵硬著顫唞著繼續做題。
醫生開始退出來,負責人鬆了口氣,心想這事兒終於完了,就又聽到了旁邊的這位陸姓的祖宗又說:“讓人去跟攝影師說一聲,沈延狀態不好,不要把鏡頭對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陸學渣野:是我不配
另外說一句,本文架空,懂吧(狗頭)
第25章 延延,你很厲害
攝影師聽了之後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後麵就很明顯地移開了攝像頭。
他還有一點點遺憾,這位同學雖然很明顯地身體不太舒服,但是是真的厲害,結果不讓拍……
真的可惜了。
但出乎他預料的,這位看起來身體不太舒服的同學居然是第一個做完了題目的。
陸野在這邊關注著他,沈延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沈延是真的不舒服,他放下了筆站起來的時候身體都晃了晃,向陸野看了一眼之後,才慢慢地把試題拿上去交了。
他走到陸野麵前的時候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腳下一個踉蹌就向陸野跌了過來。
陸野連忙接住他,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色隻覺得心疼,直接把他打橫抱著回了之前他們待的那個休息室。
陸野把他放到了沙發上坐著,轉身去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小心翼翼地遞到了他的嘴邊。
小孩兒瞳孔泛空,還沒還沒回過神來。
陸野心疼得不得了,低聲哄他:“延延乖,來,喝口水。”
沈延這才愣愣地抬眸看他,滿身都是對他的無意識地依賴。
還沒等陸野開口,就聽到他小聲地,小心翼翼地問:“老公,我是不是很棒?”
棒,當然很棒。
但陸野聽得渾身難受。
這是沈延。
當初的沈延怎麼可能會在意這個?怎麼可能會這麼小心翼翼?
他又想起了不久前王晴說的話。
“你在他心裡的地位太重了,他怕你生他的氣,會不要他,所以他才會強迫他自己做他不喜歡的事。”
“他在強迫自己用這種方式來寵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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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野呼吸都急促了幾分,他隻覺得呼吸進身體裡的空氣都像是化成了一柄柄數不清的利劍,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淩遲。
太難受了。
但他臉上卻還是一副沉穩的樣子,單膝跪在了沈延麵前讓他先把水喝了,然後才把杯子放到了茶幾上,伸手握住了他家小孩兒冰涼的雙手。
“當然很棒,”他心臟疼得甚至讓他微微顫唞,“我們沈哥哪裡不棒?”
王晴那天之後也跟他聊過,她說沈延信任他卻也不信任他。
他相信陸野愛他,所以才在沈延防備著所以人的時候,允許他一個人靠近;他不相信有人能無底線的包容他,就算是陸野,他也害怕他會因為自己的缺點慢慢變心。
他覺得自己隻有陸野一個人,所以他格外害怕陸野把他丟下。
“你能做的就隻有慢慢地讓他相信你是不會變的,或者說你能夠接受他的所有小缺點,這個需要很長的時間。”
沈延沒看出來他的那些反應,聽到了他的回答直勾勾,抿著唇露出了一點點笑意,像極了一隻偷吃了東西的倉鼠。
陸野心裡又酸又軟,卻也跟著揚了揚唇。
他的小孩兒,要永遠高高興興的。
……
“叔叔,我上次不是說過了,不要再來找我了嗎?”
沈初畫眼裡沒有多少笑意,卻還是揚著唇輕聲細語地說。
裝潢無處不見豪氣的包間裡,看著邋裡邋遢的男人沒有上次把自己打整得那麼體麵,也比上次更多了幾分拘謹。
他嘴唇嚅囁了幾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抬頭眼神熱切地說:“畫畫……我沒有,我沒有去找你,我,我……我就隻是……”
他的聲音慢慢地低了:“我就隻是想看看你。”
“看什麼?二十萬還不夠嗎?!”
話音剛落,沈初畫就從男人震驚的目光裡猛地回過神,又勉強撿起了自己的從容淡定,“叔叔,你知不知道你來找我這件事,如果傳到了我爸的耳朵裡會怎麼樣?”
她的眼裡浮現出了一絲水光,“叔叔,我現在的家庭很美滿,我父母都很愛我……你,我可以請您不要破壞它可以嗎?”
男人沉默著過了好久,低聲說:“我就想……”
他垂著頭沒看見,坐在他對麵,聲音甚至有了一絲哽咽的少女滿臉的冷漠。
沈初畫將他的神情看在眼裡,慢慢地,心裡麵竟升起了一絲嘲諷。
假的。
太假了吧。
這個男人說他找了她十多年,沈家並沒有隱藏過她的信息,怎麼可能現在才找到?
多好笑啊。
這種虛偽的溫情他居然還演得栩栩如生。
這個男人找到她是因為什麼呢?
她下意識地想到了那二十萬。
所以,他現在再來找她就是因為二十萬不夠?
她的眼睛越發地冷漠,臉上卻還保持著一腔楚楚可憐,這種落差在她臉上顯出了幾絲詭異。
沒有幾秒鐘,她慢慢地鎮定了下來,眼睛裡甚至還恢復了一絲從容的笑意,“我能……”
她的聲音裡夾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