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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你看,現在你跟沈家沒有關係,咱媽還在,還好好地活著,你的眼睛也還看得到,就連……”

他的語氣冷了一瞬,“就連沈初畫,她也才十七歲。”

他嘆了口氣,語氣恢復了輕柔:“延延,所有的事我們都還能改變。”

“再說,”他頓了頓,一字一句道:“延延,沈延,我愛你。”

“我愛你,你在我這裡,一直都是乾淨的,我怎麼可能會嫌棄你?”

他再次頓住,過了許久,才有些艱澀地說:“而且我向你保證,老公,絕對,不會再離開你了。”

上輩子那種事,發生一次就已經夠了。

沈延怔了怔,猛地撲進了他的懷裡。

陸野心裡又酸又軟,把小孩兒緊緊地摟在懷裡。

他鄭重得像是在發誓:“我保證,絕對,不會再丟下你了。”

“相信老公,可以嗎?”

出乎他預料地,他懷裡的小孩兒哭著開口,“老公,對不起……”

“我沒有把你接回來……”

陸野愣住。

他想過小孩兒會哭,但確實沒有想過他家小孩兒會因為這個哭。

當初他在江底徹底閉上眼睛的時候,滿心隻有沈延知道之後會怎麼樣,從沒想過他的屍體後來的去處。

在他心裡,他人已經死了,重要的就隻有活下來的人。

他沒想到,他家小孩兒會因為這個感到愧疚。

沈延的聲音裡帶著化不開的潮氣:“老公……江底冷不冷啊……”

陸野喉嚨裡像是被堵了一團沾了水的棉花,用了全身的力氣才從喉嚨裡擠出了些許嘶啞的聲音:“不,冷。”

他重複了一遍:“不冷。”

他緊緊地把小孩兒按在了自己的懷裡,恍恍惚惚地感受到了小孩兒撒在他皮膚上的淺淺的呼吸,他才隱約覺得自己還活著。

他沒有死。

他還活著。

他還能繼續跟沈延在一起,繼續守著他。

陸野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吐出來,重新撿起了之前的話題:“延延,你不用怕老公離開了,我們已經回到了七年前,不會再……”

“重蹈覆轍了。”

小孩兒死死地抱著他,隔了好一會兒才啞著嗓子應聲:“……嗯。”

然後他像是急於確定一樣,從他的懷裡直起身體,直直地跟他對視,黑白過於分明而顯得格外澄澈的柳葉眼裡含著幾絲害怕。

但他一反常態地顯出了些許霸道,“陸野,你是我的。”他堅定地小聲說道。

陸野心軟得像是要塌下去一塊,這才勾了勾唇,配合道:“嗯,是你的。”

……

“怎麼?還想像上次那樣,等我講到一半你就跑啊?嗯?!”

陸野站在責罰高的辦公桌旁邊,裝沒聽到。

其實他本來也是不想來學校的,但怎麼說他現在也是個學生,雖然成績不好聽課也聽不懂,但是成天待在家裡也不行。再說,他媽現在才知道沈延的存在,可不能讓她覺得是沈延讓他整天就知道玩兒。

而且自從他上次跟沈延仔細講過了之後,小孩兒的狀態好像肉眼可見地好了一點,雖然還是不太想他出門,但也覺得他天天在家裡玩兒也不行,所以他今天出門說要來學校的時候,小孩兒都沒有留過他。

見他走神,責罰高越發地冒火:“早戀了?喲,陸大少,你女朋友這麼重要啊?看你那天慌的那樣子,女朋友等你吃飯?我看要是你媽在家裡等你也不見得你慌成這樣!”

那是。

陸野在心裡回他。

他媳婦兒就一寶貝疙瘩,而他媽忙得都不見得一年能和他吃一頓飯。

責罰高還在恨鐵不成鋼地繼續吼:“你看看你自己這副樣子!!陸野啊陸野,你現在都已經高三了,你還要我怎麼說啊?你怎麼不像13班的沈延學一學?!”

“你說說你錯了沒有錯了沒有?!!”

陸野立馬回神上線,說得特別地誠懇:“錯了,真錯了。”

“……”

責罰高看著他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都不想說話了,隻向他擺了擺手:“算了算了,懶得跟你說。”

“寫個一萬字的檢討交上來吧,給老子滾回你自己班上上課。”

聽到這話,陸野鬆了口氣,往門外走。

還沒等他走出門去,責罰高又喊住了他:“對了,陸野。”

“你這次是為了沈延和方瑤打架?你們關係應該還可以吧?”

陸野停了腳步,轉過頭來看他:“和誰?”

“沈延,”責罰高翻了個白眼,“你幫我給他帶句話,就他們班主任說的,沈延參加的那個物理競賽挺重要的,級別也高,要是成績好還有高考加分。”

“雖然他現在請假了,但是你還是跟他說一句,讓他準備著吧。”

陸野應了一聲:“行。”

然後他中午吃飯的時候就跟沈延提起了這件事。

沈延動作頓了頓,垂下了眸,沒說話。

陸野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心疼,哄他:“不想去我們就不去了,延延?”

小孩兒搖了搖頭,小聲說:“去。”

這種時候,陸野就像極了一個溺愛孩子的家長,“比賽的時候人多嗎?延延……”

“老公,”小孩兒輕聲打斷了他,錯開了話題向他笑了笑:“幸好我們倆沒有孩子。”

陸野:“……?”

沈延勾著唇笑的時候,那雙微微彎了些弧度的柳葉眼就顯得格外的溫柔:“不然不知道你會把小孩兒慣成什麼樣子。”

陸野定定地看著他,而後不太自在地移開了視線,“勾我做什麼?”

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話,不太好意思,立刻轉移話題:“如果你不喜歡……”

他頓了頓,繼續說:“不要勉強自己。”

他的沈延,不應該為了任何人勉強自己。

這個任何人裡麵,自然也包括他。

沈延又笑了笑,向他點了點頭。

他家小孩兒做事認真,說要準備那個勞什子的物理競賽就真的開始認真準備了。

這種時候,陸野就深刻地體驗到了學神這種生物到底是有可怕。他和沈延,都已經高中畢業了七年了,沈延練習題上麵的題目他看都看不懂,他家小孩兒還能麵不改色地做得精精有味。

關鍵是他媳婦兒自己學就算了,還要拉著他一起!

天知道未來陸總被這些高中題目折磨得多痛苦,但每次他媳婦兒往他這邊一看,就算是不怎麼情願他也隻能壓著自己繼續學下去了。

但是!!

未來陸總崩潰地想。

這些拋物線圓錐曲線什麼的,他之前在陸氏掌權的時候,也沒見得有用啊!!

連著認真刻苦地學了幾天之後,未來陸總忍無可忍,乾脆借了“重生之後他還沒回過陸家”的藉口光明正大地摸了個魚,逃回了陸家。

第22章 延延,我爺爺

陸野之前跟他媽打電話,他媽說在家等著他回去,他沒想到,這還真不是說說而已,他回去的時候,他媽真的在。

在外麵雷厲風行的徐皎女士脫下了一身常穿得黑色職業套裝,換上了一身暖色調的長裙,看起來多了幾絲平時在她身上難得一見的柔和。-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陸野到的時候她正坐在一樓的客廳裡閒適地看著電視,看見陸野來,挑了挑眉,笑了:“我都等了好幾天了,臭小子,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她轉頭過來的那一瞬間,陸野從她眼角窺見的那一分柔情,驀的讓他想起了多年前他爸還沒走時他媽的樣子。

那時候的徐皎是真正的嬌嬌女,一身的書香氣,整個人都柔和得像是江南潺潺的溪水。

他回過神來笑了笑,輕舟熟路地走過去坐在她旁邊:“怎麼會?”

徐皎沒心情跟他貧,拍了一下他的背:“老爺子今天在家裡的,現在在書房,你怎麼想的自己去跟他說清楚。”

陸野挑了挑眉,嘆了口氣站起身來,還沒等他邁開腳離開,就聽他媽又說:“對了,我那兒媳婦兒是你們學校的?”

陸野心知瞞不住她,乾脆直接明了地承認:“是。”

他勾唇笑:“他成績很好。”

徐皎將信未信地看著他。

陸野失笑:“媽,你不信啊?”

徐皎嗬嗬一笑,懶懶地拿起了茶幾上的遙控板調台:“沒多信,主要是要是人家成績好,也看不上你。”

陸野:“……”

徐皎還在繼續插刀:“你看看你自己那樣子,除了那張臉,還有哪點兒是看的過去的?”

她話音一轉:“臭小子,別是你騙了人家吧?”

陸野:“…………”

“真沒有。”他挑著眉笑,一幅“我媳婦兒怎麼可能還用得著騙”的樣子。

徐皎不想跟他扯,一腳踹在了他的身上:“趕快滾,杵在這兒礙眼睛。”

陸野:“。”

他是撿的吧,肯定是。

他到書房的時候陸爺爺正在練字。

宣紙上的行楷看著規矩沉靜,實則仔細一看,便能發現其中暗暗流躺著的鋒芒。

他靜靜地在旁邊看著沒有上前,老爺子緩緩收了筆,像是絲毫不驚訝他在,向他揚了揚下巴,“你過來寫兩個。”

陸野也不推遲,走過來提筆寫。

他的字是從小就在陸爺爺的眼皮子底下練的,起勢落筆都有些老爺子帶來的習慣,看著倒是像模像樣的。

陸爺爺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的字,神色莫名地輕笑了一聲:“這是我那還沒見過麵的孫媳婦兒?”

他剛才提筆寫的字是“沈延”。

陸野笑了笑,大方地點頭:“是,什麼時候帶回來給您見見。”

上一世陸爺爺是見過沉延的,不過後來老爺子病重走了,和沈延也沒多熟悉。

老爺子帶了點兒驚訝地抬頭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老頭子還沒老糊塗,你小子少套路我。”

陸爺爺六十多歲了,不算年輕,但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還帶著當初讓人聞風喪膽的陸家掌權人的威壓。

“孫媳婦兒不急,你小子才多大,嘖,”老頭子仔細地打量著他寫的那兩個字,帶了點兒感慨說,“這字不錯,跟你上次來寫的那一幅不太一樣。”

陸野靜靜地聽著他說。

“上次那一幅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