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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 退戈 4318 字 6個月前

自己是袁靈芸校友,爆料後者是自願行為,文章內容不客觀,未經考證的。

有部分言論邵知新一眼就能看出是造謠,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這些網友那麼喜歡嘩眾取寵,順手點了舉報,淨化網絡環境。

邵知新的大腦在正常運轉的時候還是挺好用的。他很快明白過來,這個賬號的作者很可能是聯係到了袁靈芸,並從她那裡獲取到了許多關鍵信息。

而知道袁靈芸跟陶先勇關係的人寥寥無幾,他能想到的最有可能的,就是當初跟蹤陶先勇的神秘記者。

邵知新抬起頭,緊張詢問:“袁靈芸會不會有危險啊?光逸因為她的爆料損失很大。”

黃哥想了想,說:“這個應該不會。”

走訪的時候他們就確定,陶先勇身邊沒人知道袁靈芸的存在,文章裡也沒有暴露她的真實身份信息。加上她跟劉光昱之間外人近乎斷絕的親屬關係。隻要她不主動發聲,外人根本發現不了她跟案件的關係。

陶先勇的謹小慎微在這種時候反而保護了袁靈芸,真可謂是天理昭昭了。

邵知新放下心,又去翻看上一篇關於民警何某的續集。

在更新的第二章內容裡,作者采訪了紫陽小區的本地居民,詢問他們對民警何某的印象。得到的反饋基本上都是正麵相關。

他又采訪了何某曾經幫助過的孩子。一些青春期的女生表示,民警何某會主動避免跟她們進行私下單獨的會麵,如果實在需要幫助,他會給她們介紹另外一名女警進行交接。執法過程也都有另外的同事陪同,且是在公開場合。平時會對她們家屬進行思想開導,教她們如何尋求公益組織的幫助,如有需要,還會幫她們進行社區捐款。

作者又說,當然這並不能表明何某肯定是清白的,衣冠楚楚的罪犯從不少見,因為外在的評價而否決受害人的證詞並不可取。

當時主張何某有罪的,除卻受害者家屬以外,就是記者韓某。

該記者在各大渠道發表了不少偏向性極強的文章,並爆出了何某許多私人信息,還帶頭舉牌抗議,要求公安機關徹查何某。

作者無法跟韓某取得聯係,對方拒絕提供交談,所以轉而詢問了韓某當時的同事。

邵知新手指往下滑動,發現網頁又到底了。正看到興致盎然,陡然被斬斷,出離憤怒道:“搞什麼啊這個作者!陶先勇的案子他明明一次性就講完了,民警何某那麼多年前的舊案,他還玩長期連載?他這樣的肯定要涼!”

黃哥迅速瞥了眼何川舟所在的方向,按住想敲打邵知新腦袋的衝動,說:“小新啊,該工作了。上次我讓你去下麵縣城問的證詞怎麼樣了?”

邵知新連忙放下手機,應道:“我問完了。徐鈺姐沒給你說嗎?”

何川舟聽見邵知新提舊事,奇異的是這次並沒有先前那種強烈的波動。她甚至能很冷靜地點開鏈接,也看了一遍全文。

這篇報道應該是她迄今為止見過的最中正的敘述。她還在裡麵看到了不少曾經眼熟後來因忙碌而斷交的人,對方激動地為何旭說了好話,平白的文字卻讓何川舟回憶起當年被她忽視的許多畫麵。

何旭的葬禮上,那些記不清臉的人低垂著眉目,眼神悲憫地注視著她。當時她顧及不到那些人的好意,冷漠地站著旁觀,試圖都全世界的喧囂都排除在外。

何川舟突然發現,她還是第一次在回憶何旭的時候,有其它的情緒能壓過憤慨跟悲痛。

仿佛困擾她的諸般幻象在逐漸理清,迷霧退散後,顯現出她真實的過去來。

·

傍晚時分,周拓行給她發來了兩條私信。

周拓行:我忙完了,你幾點下班?

後麵又跟一句很有誠意同時顯得無賴的話。

周拓行:我都有空。

第28章 歧路28 你很難對一個打真誠牌的人產生太大的惡意。

何川舟接連打了幾行字。先是“不需要”,再是“不確定”,想想都不能算作態度明確的回複,能直接猜到周拓行的下一句回話,於是又都刪掉了。

她一時想不好要說什麼,暫時將手機放到一旁。

已經快下班了,黃哥等人的聊天話題不知怎麼轉移到了團建上,正在討論要如何以儘量少的錢,或者乾脆不需要資金,最大限度地促進他們隊伍之間的和諧關係。

黃哥唯恐天下不亂,想讓邵知新再感受一下何隊的溫柔,慫恿他過來詢問何川舟。

混了一段時間,可能是發現何川舟其實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恐怖,邵知新意思性地推拒了兩下,還是扭扭捏捏地靠近,豎著耳朵打聽,同時身體是傾斜著的,做好了逃離的準備。

“何隊,你喜歡吃燒烤不?”

何川舟語氣慵懶地回:“不。”

“嗯……”邵知新又問,“那你喜歡看電影不?”

何川舟視線都沒從屏幕上挪開:“不喜歡。”

邵知新“哦”了聲,虛壯起來的膽子差不多顯形了,轉身往自己的工位走去,走到一半又實在好奇,折了回來,續問道:“我不是說您低級趣味的意思……您喜歡打牌不?”

何川舟終於抬頭,正麵看了他一眼,字正腔圓地答道:“不。”

見邵知新還想說話,語氣略帶不耐地說:“我的閒暇生活乏味無趣,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邵知新全身雞皮疙瘩立了起來,求生欲控製住他的身體,腦袋飛速搖動。

何川舟唇齒間乾脆利落地蹦出一個字:“去。”

“誒!”邵知新靈敏跳回自己座位。

黃哥神神在在地道:“哎呀何川舟同誌,年輕人嘛,偶爾也要放鬆放鬆的。你怎麼忍心你的朋友孤苦寂寞?”

說完發現邵知新一臉幽怨地盯著自己,眼神裡寫滿了委屈,批評說:“你剛剛問的幾個選項也有點問題。”

邵知新覺得人類通俗的喜歡不就是那麼幾個嗎?頂多加一個遊戲,問題是何川舟看著也不像是有這種興趣的人,虛心請教:“請大哥明示。”

黃哥指了指何川舟,又指了指他,委婉地道:“你去問的,都是多人項目。”

他重音咬在了第一個字上,邵知新一時沒意會過來,還是徐鈺這姑娘反應快,語氣悲愴地接了句:“我不配!”

何川舟安靜旁觀他們表演,聽到幾人假哭,輕笑了聲,說:“我下班後有事。”

黃哥伸長了脖子問:“那明天呢?”

何川舟想了下,給周拓行編輯回複。

何川舟:下班後再告訴你。

她單手扶著手機,說:“明天沒有意外情況的話,可以。”

黃哥自己都沒想到有這麼順利,畢竟何川舟很少參加他們私下的聚會活動,總是跟擰著發條的機器一樣奮戰,當下帶頭鼓掌,興奮道:“兄弟們!請到何隊給團建買單了!”

徐鈺帶頭歡呼。

安靜下來沒多久,桌上的手機又開始震動。周拓行跟陳蔚然的信息前後腳地進來。

周拓行言簡意賅地回了個“好”,陳蔚然則給她發了張照片,畫麵裡是一群人圍聚在餐桌旁舉杯慶賀,觥籌交錯間,寫滿了現場的喧囂。

陳蔚然:我們團隊今晚慶功,因為新型號的產品測試結果非常漂亮。【哈哈哈】

陳蔚然:阿拓不合群,一下班就跑了,說想一個人放鬆一下,我猜他在你那裡。【憨笑】

小陳司機真可謂是僚機中的王者,無論在與不在,都能給周拓行打輔助。

時間一到點,邵知新等人立即拿上東西,樂顛顛地往外跑。

何川舟給周拓行打了電話,才知道他已經過來了,就停在分局不遠處的一個停車場裡。如果何川舟今晚加班的話,估計他也會就這樣乾等著。

何川舟到的時候,他正半靠在車門邊刷平板。眼神專注,目光沉靜。見到何川舟,平淡地一撩眼皮,收起東西,側身為她拉開車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沒馬上開車,慢條斯理地給自己係上安全帶後,自然而然地問:“我前段時間有點忙,不過有兩件事情暫時結束了。你想吃什麼?我請客。”

何川舟說:“聽陳蔚然說你們公司今天慶功。”

周拓行點頭:“很順利。”

何川舟說:“恭喜。”

周拓行沉默了會兒,搭在方向盤上的手指微微收緊,認真地說:“也不一定就能成功。不是有產品就能賺到錢。這個行業競爭很激勵,資金跟不上就可能會破產。”

何川舟轉頭看他。

陳蔚然如果聽到這話,估計能被氣得當場吐血。好兄弟的這份祝福,他一個字都不想接受。

周拓行也側過臉,無聲而專注地與她對視,如果不是喉結微微滾動了下,完全看不出他的真實情緒。

何川舟眨了下眼睛,視線被黃昏時的光線遮掩得有些模糊。她莫名覺得好笑,所以也確實笑了出來,說:“怎麼?想來我家蹭飯嗎?”

當一位成年男性沒有任何正當理由,或者乾脆連理由都不找,隻是純粹表示自己想要陪同的意願,創造跟你的見麵機會時,他肯定不是單純拿你當家人。

這一點,何川舟不需要任何生活經驗,單憑黃哥講過的那些情感八卦故事就可以做出判斷。

隻不過,周拓行的這種直白顯得極為赤誠,同時又不是那麼的肆無忌憚,夾雜了一點他特有的委婉,將自己包裝成一個笨拙的可憐模樣。形象完美得甚至讓何川舟懷疑,裡麵是不是有一點她沒察覺的刻意成分。

你很難對一個打真誠牌的人產生太大的惡意。

尤其當這個人叫周拓行的時候。

周拓行猶豫了下,沒有應聲,何川舟也沒繼續說下去,隻是轉了個天南地北的話題,說:“想吃炒菜。”

於是周拓行帶她去了一家中餐館。

天色黑得很快,周拓行不好意思拉著何川舟亂逛,吃完飯直接將她送了回去。

進小區的路口被兩輛橫停的車給擋住了,周拓行敲著方向盤,臉色黑了下來,語氣幽沉道:“叫拖車。”

何川舟發現這人還挺小心眼的,笑了下,說:“雙閃打著,應該是臨時有事。我在這裡下車走進去就行了,你回去吧。”

她拉開車門徑直從縫隙裡穿過去,回頭的時候周拓行的車已經開走了。

小區內的路燈有一盞沒一盞地亮著,何川舟抬起頭,發現有一盞燈泡又壞了。

樹影輕晃,風的聲與枝葉的聲交錯在安靜的夜裡,夾雜著一些鬼祟的響動。

何川舟直覺中生出一絲警惕,腳步緩了緩,沒有回頭,從兜裡摸出手機,熟練地撥通緊急電話,迅速報了一串地址。“紫陽街道白雲小區13棟……”

話音未落,身後一陣腳步聲忽然加速,朝她衝了過來。

何川舟咬字用力地說出後半句:“有人打架鬥毆。”

回身的同時,直接抬起一腳後踢過去。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