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歧路 退戈 4352 字 6個月前

,忍著一字一句地道:“我現在隻是希望你能回答,你為什麼要給劉光昱打這筆錢?你自己轉的賬,回憶不起來了嗎?”

邵知新說:“我相信,如果你想殺陶先勇的話,不會隱忍到現在。如果有什麼隱情,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們。”

袁靈芸平靜看著他們,忽然開口:“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你們說的那個陶先勇,有異常關係?”

邵知新愣住了。

袁靈芸說:“我根本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跟陶先勇有什麼問題嗎?我們之間很清白,隻是合作關係,他幫助我非常多,我為什麼要殺他?”

邵知新好言勸道:“你這樣否認也沒用啊,A市的天網係統比你想象得更厲害一點。我們能找到你,就已經很說明問題了。更何況,廣源小區的房間裡,還留著你的指紋。”

袁靈芸閉上眼睛,像是魂遊天外,對他的話毫無反應。

黃哥饒有興趣地道:“你這麼維護劉光昱啊?”

“我不是維護他。”袁靈芸聲線平緩,“他跟我沒關係。”

黃哥問:“你知道他犯了什麼事兒嗎?”

也不期待袁靈芸能夠回答,他自顧著往下說:“他幫你殺了陶先勇。”

袁靈芸的眸光不易察覺地閃動了下,可能是因為驚訝,飛速眨了兩下眼睛。不過很快掩飾下來,想到什麼,冷漠搖頭:“他不會幫我殺人的。我也沒有要殺人。”

黃哥問:“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袁靈芸答非所問,提醒著對方:“我每天的行蹤都很明確,我不可能是凶手。我給劉光昱打錢是私人原因,不想告訴你們原因。劉光昱做了什麼,和我沒有關係。兩者之間無法成為證據鏈。”

說完之後,袁靈芸開始保持緘默。

黃哥旁敲側擊,半哄半嚇,愣是沒從她嘴裡撬出一點有關於劉光昱的信息。邵知新打感情牌也不行。這讓黃哥深刻懷疑,是不是這次的人設沒找對。

一般的大學畢業生,沒有幾進宮的經驗,哪能這麼淡定?

問話過程中,他挖了不少語言陷阱,普通人再怎麼意誌堅定也會忍不住插一句嘴,偏偏袁靈芸無動於衷。

這人的心理素質未免太過硬了點。

黃哥說得口乾舌燥,邵知新的臉也已經笑僵了。折騰了將近一個來小時,黃哥累了,最後決定照著何川舟的思路,將那不算靠譜的猜測問了出來:“劉光昱該不會是你親哥吧?”

袁靈芸安靜坐著,緊閉雙目,表情中仍舊看不出多餘的波動。如果不是偶爾會換個姿勢,黃哥都要以為她是睡著了。

黃哥暗惱,何隊這次怎麼不靈了?

他自己也動搖了。從態度上來看,袁靈芸對劉光昱似乎真的沒有任何感情。

除了得知劉光昱是凶案嫌疑人時有過輕微的觸動,之後再沒表現過對他的擔心。

這種情況下,黃哥覺得還是女神跟%e8%88%94狗的關係更貼切一點。

黃哥托著下巴,又開始打起親和牌:“你覺得我們說的不對,你也可以反駁的嘛。給彼此一個交流的機會,年輕人的心那麼閉鎖乾什麼?我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傾訴欲很強的。”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態度的軟化,袁靈芸很給而子地開了口,說:“我想走了。”

“我還想走呢!”黃哥說,“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行不行?你跟劉光昱是什麼關係?”

袁靈芸再次轉頭,看向一側不知讀了多少遍的公示牆。

黃哥拍了拍桌,試圖讓她關注一下自己:“喂,我還沒進展到下一個問題,小姑娘防備心彆那麼重好嗎?”

還不待他徐徐漸進,外而有人敲門。

徐鈺探頭進來,笑著問道:“需要休息一下嗎?各位。水,或者宵夜?”

邵知新弱弱舉手:“我需要上個廁所。”

徐鈺慈愛道:“去吧。”

黃哥困惑地挑了挑眉,何川舟手裡端著一盒包子走過來,朝他點頭示意。

黃哥站起身,兩邊人交換崗位。

第17章 歧路17 “我很樂意聽你傾訴。”

何川舟挑了個包子遞過去,嗓音低沉,帶著點沙啞,問:“吃嗎?”

袁靈芸沒動,隻是狐疑地抬頭看她一眼。

“吃吧,都這麼晚了,警察也沒那麼不近人情,餓著自己乾什麼?”何川舟給她換了一個,“或者你喜歡吃素的?”

袁靈芸晚上一般不吃東西。可何川舟的手一直懸在她麵前,她鬼使神差地接了過來。

何川舟繞到桌子後麵,瞥見電腦屏幕中反光的自己,用手在耳朵邊壓了壓,說:“剛剛睡了一會兒,頭發歪了,彆介意。每次出命案,我們基本上都不怎麼睡覺。”

袁靈芸小口咬開包子。

食物剛剛加熱過,裡麵還藏著熱氣。由於太過滾燙,一時嘗不出什麼味道。

黃哥一離開,訊問室驟然變得冷清,短時間內都隻有她吹氣跟咀嚼的聲音。

何川舟懶散地坐到椅子上,找了個儘量舒服的姿勢,埋頭玩起手機。貌似並不在乎對麵是不是還坐著一位嫌疑人。

徐鈺則趴在一旁困得打哈欠。

袁靈芸吃得慢條斯理,可等她拖延著結束了這頓夜宵,對麵兩人也沒有要開工的征兆。

隻有徐鈺在看之前的審問記錄。

片刻後,何川舟甩甩手腕,問:“她說什麼了嗎?”

徐鈺淡淡地憂傷:“她什麼也沒說。”

何川舟點頭。她聽了前半場,大概都知道。

對一般的年輕人,態度強硬一些很好用。頂著黃哥的臉,曉以利弊,再稍加威嚇,嫌疑人很輕易就會破防。

袁靈芸很遺憾不屬於這一類型。

她年輕、內向、受過良好教育、遵守社會規則,看起來分明是最好對付的那一類人。不知道怎麼,何川舟覺得她像一團燒過的死灰,點不起火來。有種任其自流、得過且過的衰頹消極。

何川舟的眼睛仍舊盯著屏幕,翻完群裡的聊天記錄後,切換到主界麵。

前排有一個未讀標誌,是周拓行發消息問她:下班了嗎?

何川舟手指點了點,回複完“在加班”,才抽空瞄向袁靈芸,用不算熟稔,也不算冷淡的態度與她閒聊:“我以為你跟劉光昱應該是相依為命的,但是當你聽到劉光昱為了你殺人的時候,你好像並不覺得感動。你看,你跟他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解?我覺得他其實挺關心你的。”

袁靈芸覺得這個問題十分微妙,不管是什麼風格的刑警,也不應該在訊問的時候說:“你跟凶手要不要促進一下對彼此的了解?”

這次沒有回答,是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何川舟不介意她的沉默,掛出禮貌的輕笑,像是真的在百無聊賴地打發時間:“你可以休息一下,我在等人。”

袁靈芸問:“你在等誰?”

何川舟把手機屏幕轉給她看,裡麵是一張公安分局大門的照片。門衛大叔比著“耶”,笑容可掬。

袁靈芸不解問:“什麼意思?”

“你們書店的公眾號啊。”何川舟說,“我讓你的店員幫忙發布了一下照片。還有彆的社交賬號上麵,也貼了這張圖。”

袁靈芸嗤笑一聲:“有什麼用嗎?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被抓了?”

何川舟有種從容不迫的鎮定,心平氣和地道:“彆緊張嘛。被抓的人哪有時間發照片。普通人看見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會以為你是路過,拍了張照。”

袁靈芸喉嚨滾動,似是渴得嘴唇發乾,以致於聲音也是緊的:“你不會是在等劉光昱吧?那就更好笑了。他不一定關注我的賬號,即便看到了,也不可能為了我來自首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何川舟不以為然:“徐鈺,讓人給袁女士倒杯水。夜還早著呢,我們慢慢來。”

外麵有人端來個一次性水杯。袁靈芸動作很慢,但喝得很急。

今年的3月尤其得冷,冰涼的水順著食道一路澆進胃裡,有種從裡到外被淋了一道的錯覺。

袁靈芸覺得自己的情緒如同被層層的石頭壓著,無比的平靜,所以每一個想法都維持著理智。

於是在如同局外人的旁觀角度看,她覺得這些刑警的所作所為帶著點兒小醜的滑稽。

“我都不抱這種希望,我建議你們也彆做這種徒勞無功的等待。與其在這裡看著我,不如趕緊出去找人。”

“不然我們打個賭,看看劉光昱會不會來。”何川舟第一次認認真真地與她對視,嘴角噙著抹淺笑,說話的神態帶著一分玩世不恭的隨意,“你贏了不賺,但輸了也不虧。怎麼樣?”

袁靈芸問:“賭什麼?”

“不賭什麼,閒著無聊。”何川舟古怪地投去一眼,“朋友,這裡可是訊問室啊。”

何川舟也不管這個話題的後續。袁靈芸不接腔,她就繼續做自己的事。

一個能玩手機,一個隻能乾坐著,總歸後是後麵的人比較難熬。

徐鈺不敢那麼明目張膽地摸魚,她兩手捧著臉,對著袁靈芸的方向發呆,眼神沒有焦距,不知在亂瞟些什麼。

何川舟時不時朝她搭句話:“我看資料你也才22歲,平時打遊戲嗎?年輕人的娛樂生活應該很豐富吧?蹦迪、旅遊、開黑?”

“你們省隊一般工資多少啊?贏一場比賽你能分多少獎金?”

“你幾歲開始練跑步的?每天訓練多長時間?退役後跟以前的同行還有聯係嗎?”

“有男朋友嗎?你長得那麼漂亮,性格又獨立,還在A大上學,追求者應該不少吧?”

袁靈芸的表情逐漸趨向陰沉,掃向何川舟的眼神也是冷冰冰的。

每一句話聽著像是關懷,可字字句句都異常刺耳,像是挑著痛處,特意往她傷口上紮的。

其實也不尖銳,隻是每一個裡頭都藏著巨大的不甘心。

“嘖,這都11點多了?時間過得真夠快的。”何川舟掃了眼時間,遺憾道,“我之前還想劉光昱12點前能來的。那就稍微晚點,賭個淩晨兩點吧。”

“他不會來的。”袁靈芸冷淡地道,“你知道他上次來找我是為了什麼嗎?”

何川舟放下手機,身體前傾,半趴在桌子上,笑容和煦溫柔地道:“我很樂意聽你傾訴。”

袁靈芸說:“你把錄像關了。”

何川舟朝徐鈺點點頭,後者猶豫著將設備關了。何川舟抬手做了個手勢,示意她請講。

袁靈芸在回憶裡沉思,半晌沒有開口。

這對她來說,或許是一段過於混亂的經曆。各種各樣糟糕的事摻雜在一起,讓她分不清自己那些多得爆炸的負麵情緒分彆是來自於哪一塊。

反正每個人都是一樣的麵目可憎。

大約過了有三分鐘,也可能是五分鐘,在徐鈺以為她是在戲耍二人的時候,袁靈芸%e8%88%94了%e8%88%94嘴唇,說出這段久彆重逢的開場白:“上個月,就是元宵節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