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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333 字 6個月前

臨死前說出。隻要找到,永王便是死罪,曝屍城牆之上。

辦完了公務,婁詔在天黑時歸家。

大門上掛著兩盞燈籠,溫暖的光在指引著回家的人。

曾經的晉安候府,如今改成婁府。婁詔相信,父母的牌位很快可以光明正大進祠堂,而不是留在陰冷的地下。

進去大門,前廳中,婁夫人正在吩咐家仆擺飯。

“娘。”婁詔恭敬的彎腰。

婁夫人指指旁邊桌子,兩人一同坐下:“你可算回來了,事情都妥了?”

婁詔點頭,視線四下找尋著。

“桃桃濕了濕了衣裳,依依帶她回去換了。”婁夫人道,“趁她倆還未過來,我這邊有件事問你的意見。”

“娘請說。”婁詔點頭。

婁夫人抬手搭上桌沿,腕子上一枚通透的青玉鐲子:“娘是覺得,彆再讓女兒家等了,我這邊已經備好了禮品,去跟馮先生提親。你找了她兩年,她心裡也有你,年前把事辦下來,可行?”

婁詔抓上腰間的鯉魚腰佩,指尖摩挲著溫潤魚鱗:“這也正是我想跟娘商量的。”

第九十三章 [最新] 正文完

初冬清冷, 淡淡陽光灑滿將軍府。

晏帝一身便裝,慢慢踱步往校場的主台上去。

不同於文官府邸,宋府到處透著一股剛毅氣息。偌大的校場, 前方支著幾方箭靶, 各種鍛煉的器具整齊堆放在主台旁邊。

校場中央, 站著一個少年, 身姿筆直,正在拉弓對著箭靶練習。隻見他右手持弓, 左手搭箭,聚精會神瞄準後,手指一鬆。

羽箭破風而出,嗖得飛向箭靶,直釘紅心。

“好箭法。”晏帝滿意點頭,目露欣賞,“英雄出少年, 不錯,將來可成棟梁。”

“那小子聽見了, 尾巴定會翹到天上去。”宋衡一身合體勁裝, 高大的個頭肩寬腰窄:“陛下想不想射箭?”

說著, 宋衡雙手送上一把長弓。

晏帝笑笑,伸手接過,手指勾了下弓弦,發出一聲低沉的“嗡”聲。

“整個京城,也就阿衡府中有這個。”晏帝拉開空弓, 雙臂用力,對準校場對麵的箭靶,“倒是讓朕想起少年時。”

宋衡站在後麵, 聞言笑笑:“是,年輕時候總想著馳騁疆場,拉弓搭箭。”

“現在不成了,”晏帝些許遺憾道,“晉安候府的案子也快結了,傅家沉冤得雪。隻可惜,他們背了這麼多年的罪名。”

“幸得陛下明君,一心為天下百姓,是我大盛的幸事。”宋衡由衷道。

晏帝將長弓放下,笑著看宋衡:“你不像是會拍馬屁的人,這話是夫人教你的?”

宋衡也不辯解,又問:“陛下覺得傅家是功臣嗎?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自然,那幫子無用的賊臣,一個個也該修剪去。”晏帝讚成的點頭,視線落在那回頭的少年郎身上:“這孩子是誰?”

“梅桓。”宋衡往前走了兩步,朝著梅桓招手。

“梅桓?”晏帝皺皺眉,眼看著那少年已經跑來台子這邊,“就是你養大的傅家小兒子?”

宋衡眼中難掩得意,頗有幾分誇讚的語氣:“陛下彆看他小,鬼得像小狐狸。和他那會念書的哥哥不同,這小子擅長潛伏,箭法。”

晏帝笑了兩聲:“將軍和婁中書可是給朕出難題了,這兄弟倆將來打算怎麼辦?”

說話的功夫,梅桓已經走到台下,身子前傾,雙手拱起行大禮:“傅承肅參見皇上。”

晏帝居高臨下打量著少年,手輕輕一抬:“免禮。如此自稱,是打算做回傅家兒郎?”

“是。”梅桓回道。

“你和婁中書不同,”晏帝一撩衣袍坐去椅子上,“他願意保留婁姓,報答婁家養育之恩。”

“梅桓同樣感激宋家爹娘的養育之恩,並且餘生銘刻不忘,”梅桓道,“我做回傅姓,是想帶著傅家的族人,重新建設傅家。而大哥,他身為中書令,要做的是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謀福祉。”

“好。”晏帝讚賞一聲,“好一對有情有義的兄弟,一個為民,一個為家。那說說,你要怎麼做?”

梅桓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想把傅家零散掉的那些技藝重新修攏,讓傅家的孩子學習祖上的土木建設之術。”

晏帝點頭,往身旁宋衡看了眼:“你教的孩子不錯。朕有時候是真羨慕,旁人家的孩子總是兄友弟恭,互相扶持,偏得皇家孩子非要殺個你死我活。”

這話不假,宋衡也明白晏帝是想到了永王之事,心中殘留的最後一絲手足情罷。竟也從簡單話中,聽出了羨慕之意。

相對於晏帝同永王,婁詔和梅桓的兄弟情實在難得。婁詔雖然外表冰冷,但是內心恩怨分明,對婁家的救命養育之恩,他願意繼續婁姓,同時供奉傅家、婁家兩方父母。

梅桓則會繼承傅家,修習土木技藝,成為傅家家主。

轉眼間已入冬。

院中的樹木落了個光禿禿,僅餘著牆邊的幾棵槲寄還一身綠色,被花匠修剪成圓滾滾的樣子。

北方的冬日來得快,這讓馮依依初時很是受不了,身上裹得嚴嚴實實,幾番想推門出去,都被大風刮了回來。

同樣,小桃桃也穿得不少,厚厚的小襖子,外麵再披上棉坎肩,脖子上是軟絨絨的毛圍脖。靈活挪動著兩條小短腿跑著,活像一個圓滾滾的球兒。

孩子正是最好動的時候,幾次試探著想去開門,皆被馮依依攔住。

後麵,%e4%b9%b3母乾脆抱著孩子去了隔間,把她放在暖炕上,任她折騰玩兒。

這院子是徐玨的,從婁家搬出來後,馮依依同馮宏達先暫時住在這邊。

因為與婁詔的婚期將近,按理說,馮依依是該在娘家的。不想去林家,徐玨算是馮依依的娘家人,住在這邊也算合適。

此時,馮依依正同徐玨在正廳喝茶。正中生了火爐,厚實棉布簾擋住外麵的寒風,裡麵暖意融融。

“我前日瞧見那沈家姑娘了,人可是真的標致。”馮依依端著茶盞,看看桌對麵的徐玨,“你就抽空去見一見?”

徐玨挑挑眉,想也不想:“沒有空,現在我非常忙。”

眼看著馮依依一臉不信,徐玨頭微抬解釋著:“真的忙,永王倒下之後,跟著他的那批人都得細查。偏巧守備營現在和順天府綁在一塊兒,要給他們跑腿兒。”

這些,馮依依自然知道。永王倒下,藏在底下的無數案子浮出水麵,大的小的,怕是真要查上一年才行。

但是晏帝顯然不會真的等上一年,他想讓天下看看,大盛朝是在誰手中,那些想謀逆之人的下場。

一杯鴆酒便是最後的體麵,既是這樣,死後也還要被曝屍城牆,滿族全抄。

“既然如此,我就寫信讓嬸嬸來京城。”馮依依乾脆半是威脅道。

徐玨不為所動,低頭悠閒喝著茶水:“小丫頭心事真多。”

正說著,外麵有了動靜,一隻大手掀開門簾,從外頭進來。來人身材高大,披著厚實的灰布棉襖,頭上扣這個棉氈帽。

正是關語堂,腋下夾了一個箱子,雙手不停搓著:“京城的冬天真冷。”

“大哥,”馮依依起身迎上前,還差著兩步,就試到人身上的那股子涼氣,“生了火,你過去暖暖。”

關語堂同徐玨打了個招呼,便坐去桌前攥上一盞熱茶。

說了一會兒,徐玨還有公務便出了門去。

桃桃已經睡著,關語堂沒撈著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火爐上支著一把銅壺,裡麵的水開了,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兒,頂著蓋子不停跳動。

馮依依將水壺提下,隨後衝了一壺新茶。

“往年這樣冷,大哥跑船怎麼辦?”馮依依問,眼睫微垂,朦朧在一片水汽中。

關語堂放下茶盞,身體裡暖了些:“能怎麼辦,還得乾,大不了多穿點。像他們關外那種狼皮棉襖,套在裡麵擋寒氣很是管用,忙活起來也不算冷。就是怕刮風,北方的冷風,能把你的耳朵凍掉。”

馮依依噗嗤笑了聲,坐回凳子上:“你去哪兒了?”

“去幫著老爹乾點事兒,天冷勸他回來,就是不聽,脾氣犟的厲害。”關語堂道,“不過那些人也怪可憐的,我看有的神智都不清。”

關語堂說的那些人是從王府地宮裡解救出來的人,被安置在官府準備的宅子裡,登記,查詢。

有親人來認領的,剩下的那些沒了去處。

馮宏達想要幫助那些人,想回家的他幫著出盤纏,沒有家的,便想給人也安排一個去處。

二十年前的私礦案子,他從中出了不少力,加之當年是被誆騙去的,因此並沒有收到多大責罰。

經過一個多月,當初轟轟烈烈的三案過去,雖然艱難,但是京城底下的毒瘤被鏟除。避免不了會動蕩兩日,但是後麵就會順當起來,底下的怪風氣再不會有,也不會有人從哪位母親的懷裡搶走幼兒。

百姓拍手稱快,各處的說書先生將婁詔的事跡講遍。當官的好不好?百姓心裡最有數。

“大哥要不要在這邊過完年再回去?”馮依依問。

想著以往兩次年節,都是在辛城關宅過的,今年留關語堂一個人,實在有些孤單。

“不了,”關語堂擺擺手,心裡知道馮依依的意思,“我在這邊等著你嫁人,等著帶些喜餅回去分分。”

說著,把帶來的小箱子往桌中央一推,方方正正的托盤一般大小,上頭扣著一枚鎖扣。

馮依依拍拍箱子,抬頭看關語堂:“這是什麼?”

關語堂長臂一伸,打開箱蓋:“你的蚌池進項,莫先生給你算好了,還想問你要不要再盤幾個池子?”

隻覺眼前一亮,花梨木箱子裡裝了多半箱珍珠,顆顆大粒圓潤,散發著柔柔亮光。

箱子一角疊著厚厚一遝子銀票。

“小妹眼光真不錯,”關語堂頗有一番自豪,“你選的那池子,出來的珠子又大又圓,顆顆精品。”

馮依依瞪大眼睛,把箱子拖到眼前來,拿出那一遝礙眼的銀票,將雙手伸進珍珠裡麵,一直沒到手腕。

滑潤的珠子在指間擦過,那感覺無法言喻。這就是她一直費心打理的蚌池,最後給她的回饋。

這樣想著,倒都像是她的孩子一樣。

“都是蚌池裡出來的?”馮依依問。

關語堂瞅了眼箱子,慢慢喝口茶:“也有後來我幫你尋來的一些,彆人家出的不錯的珠子,我就收了過來,裝著一箱子也好看。”

“大哥,我感覺自己很富有。”馮依依眯著眼睛笑,簡單的沒有雜質,全是滿足。

關語堂被逗樂,笑著道:“小妹一直很富有。”

不管是那些人稱之為俗物的錢財資產,還是馮依依收獲的情意,哪一方麵,這個姑娘都是最富有的。而她也真的很知足,簡單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