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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370 字 6個月前

,張嘴咬上她手裡糖球,從那竹串上吃了一顆。

馮依依反應上來,那顆糖球已經被婁詔吃進嘴中。

“依依說的對,真的好吃。”婁詔笑著,細長眼睛染著笑意。

馮依依收回手,下頜微揚:“你以前沒吃過?”

“吃過,很久之前。”婁詔道,攥著馮依依的手繼續往前。

孩童時候自然會吃,後來大了,對這些零嘴之類沒了興趣。

猶記得,母親領著他,抱著弟弟,這樣在京城看燈,父親跟在一旁,一家人歡和。

全是燈,簷下,樹梢,橋頭,船尾,各色花樣,造型各異。

“那是什麼?”婁詔指著一處攤位,正見一位郎君給女伴買了一碗。

馮依依看過去,是一處設攤賣食的,裝飾精美的車架裝載食物,攤主笑臉迎客。

“冰雪冷元子。”馮依依往前去看了一眼。

那是用黃豆和糖做成的小團子,後麵放進冰水中,夏天吃著尤為解暑。現在已是秋日,不想還有人賣。

婁詔點頭,隨後走去攤前,回來時手裡端著一個小瓷碗。

兩人站在路邊,避開彆的行人。

“嘗嘗?”婁詔小勺舀了兩顆元子,送去馮依依嘴邊。

元子如其名,冰雪一樣白,軟軟的,看著就讓人有食欲。

“給你多加了蜂蜜的。”婁詔又往前送送,“你吃不了,剩下的我包,成了吧?”

馮依依抿抿嘴,攥著糖球不好接碗,腦袋微微往前,張口含住青瓷小勺。

甜軟在嘴裡化開,貝齒輕咬,試著那元子獨特的軟彈,果然湯水是槐花蜜的味道。

馮依依不覺眯了眼睛,好吃的總能讓她無比滿足。她愛吃甜,酸,辣,隻要不是苦的,她都愛。

婁詔一顆心軟下,看著馮依依吃他送上的東西,他比她更滿足。便想,以後養著她,是多有趣的一件事。

吃完冰雪冷元子,婁詔回去給攤主還碗,像許多普通人家男子那般,付上幾個銅板。

馮依依看著,分明還是婁詔,卻又不一樣。

前麵還有一個食攤,車架掛滿燈籠,攤主麵前的鍋裡冒著熱氣,板上是熱乎的鵝鴨雞兔肚肺。

馮依依走過去,肚肺煮得軟爛,湯汁的味道早已滲進去。

婁詔走過來,見著馮依依手裡托著一個荷葉,上麵就是各式肚肺。

“這些可以吃?”婁詔皺眉,看著絲絲熱氣,胃中開始翻滾。

“自然能。 ”馮依依竹簽挑了一塊送進嘴裡,肉香四溢。

有些東西不能隻看表麵,其實吃到嘴裡很香。原先她也和婁詔一樣的表情,是秀竹親自示範,後來便也喜歡上這味道。

婁詔點頭,站在馮依依身旁,為她擋著往來人流,留出一片小天地,讓她安靜吃東西。

“你要不要嘗嘗?”馮依依插起一顆鴨心,往婁詔麵前一送。

“我,”婁詔袖下指尖動了動,嘴角漾開好看弧度,“好。”

他俯下頭去,牙齒一對,咬上那顆鹵味,隻覺一股血腥味鑽進口腔,胃中不適更甚。

馮依依收回竹簽,有些期待的看著婁詔,燈火下一雙眼睛明亮。

“好吃。”婁詔對上馮依依的眼睛,表情愉悅的咽下口中之物。

心道,她喜歡就好,自己若是不吃,豈不是掃她的興?難得她願意回應,他自該做好,換她徹底回來。

馮依依腦袋一歪,嘴角甜甜翹起,有那麼一絲得意:“是吧?好吃的。”

說完,馮依依轉身,手裡抱著荷葉,低頭吃著剩下的。

婁詔捂住嘴,眉頭緊皺,死死壓下腹內不適,轉身問那攤主要了一碗清水喝下。

這種東西他不曾吃過,世家認為這些隻是窮苦人的吃食,無法端上他們的飯桌。

“你說要去哪兒?”馮依依問。

身後是一座花燈架,掛滿了各色燈籠,將她一身水色衣裙映成紅色。

婁詔呼出一口氣,上前接過馮依依手中荷葉,然後下頜一抬,示意前方。

馮依依順著看過去,就見到一座夫子廟,不少人進出。

“夫子廟?”馮依依看著圓圓的廟門,不太明白。

婁詔即將官拜一品,早不是當年學子,為何要來夫子廟?

順著也就想起在魏州,那年上元節,婁詔也去過夫子廟,說要她一起跟著。可她那時一顆心傷透,並不想與他同行。

廟門外,一位廟祝支了桌案,上頭擺著各種東西。

婁詔過去,同廟祝說了什麼。廟祝點頭,笑著往馮依依這邊看了看。

然後,婁詔彎腰在那邊寫著什麼。

“我們進去。”婁詔回來,拉著馮依依的手,帶她進了廟門。

馮依依歪過頭,方才分明看得清楚,婁詔將什麼東西塞去袖中。

廟裡比外麵幽靜,前方廟殿中倒也有拜夫子的學子,但更多的是結伴男女。

婁詔不說話,帶著馮依依繞過前殿,直接去了夫子廟後院。

燈火悠悠,兩人站在月亮門下,看著前麵院中的一棵參天古槐。

樹乾粗壯,足足要三人合抱才行,巨大的蓋頂撐開,枝葉繁茂,幾乎將整個院子遮擋。

條條紅綢係在樹枝上,風一過便輕擺飄揚。

“魏州的夫子廟也有千年古樹,雌雄合抱同體的銀杏,像一對不離不棄的夫妻。那邊的人稱之為姻緣樹,每逢過節,不少人會前去祈願祭拜,係上紅綢。”

婁詔眼望古樹,淡淡說道。

馮依依仰臉看婁詔,又看去古槐:“哦。”

“你是覺得我不會說這種話吧?”婁詔一笑,視線鎖上馮依依眉眼,“認為我像一塊冰?”

馮依依不語,心裡並不否認。婁詔的確冷清淡漠,似乎任何人都不會讓他心起波瀾。

“給。”婁詔抬起馮依依的手,輕輕在她掌心放下什麼。

馮依依低頭,看見手中的是一條紅綢帶,和古槐上的那些一模一樣。

所不同的是,這條紅綢上,寫著她馮依依的生辰,還有婁詔的。

“我知道,五梅庵也有一顆姻緣樹,是梅樹。”婁詔垂手而立,語氣微微酸澀。

他知道,當初馮依依約他去五梅庵,其實隻想係上一條姻緣帶,像彆的姑娘那樣。所以她幾次囑咐他一定要去,不過是想和他一起係上。

往事同樣被馮依依想起,就如昨日一般曆曆在目。

少女心事,總是希望自己同喜歡的人留下些美好回憶;亦或是想證明,她一直喊著夫君的人,會一直是她的。

她那樣喜歡他,想拉著他讓所有人看,讓他們知道婁詔是她馮依依的夫君。

“你知道?”馮依依垂首,手心攥起。

“知道。”婁詔唇間送出兩個字。

他怎能不知道?馮依依在他麵前,心思向來淺顯。或許,那日沒有事情的話,他會去吧?

婁詔嘴角一抹譏笑,那是對他自己的。他明白,兩年多的煎熬,是他活該,最開始就是他不珍惜。

“魏州的夫子廟,其實我有準備姻緣帶。”婁詔抬臉,細長眼睛微眯,“可是,你已經不想去了。是我死端著自己的高傲,還以為你根本不會離去。”

馮依依輕歎一聲,若是當年婁詔能將心裡話說出,兩人又是怎樣一種局麵?

可是,光陰不會倒流,有些事情實實在在發生了,隻能麵對。

“依依,今日我們係一次姻緣帶,可好?”婁詔站去馮依依麵前,雙手扶上她的雙肩,“以前我錯,以後絕不會錯。”

他要娶她,讓她做他的夫人,一生一世。

馮依依垂眸不語,嘴唇緊抿。麵對婁詔的坦白,她不知如何回應。

人家說她有主意,碰到事情總會乾脆處理。可是有些事情實在亂,解不開,理不清。↘思↘兔↘在↘線↘閱↘讀↘

“這樣好不好?”婁詔見馮依依不說話,歪下頭去看她的臉,“對你,我還像做贅婿那樣,家裡事全交給你,俸祿全給你,產業全給你。然後我隻有你一個妻子,永不納妾,不去花樓,不看彆的女子一眼。”

馮依依抬臉,秀眉微蹙:“最後一條,你根本就做不到。”

誆人,每日街上多少女子,誰能做到不看一眼。

婁詔鬆了口氣,摸摸馮依依頭頂:“對,桃桃我當然還要看的,咱倆的女兒嘛。”

“才沒有,”馮依依直接拒絕,這人怎麼慣會撿便宜,“桃桃的爹爹是大哥。”

婁詔笑容一僵,隨後語氣軟下來,打著商量:“好,那先把這個係上?”

從馮依依手裡抽過姻緣帶,婁詔走去姻緣樹下,踱步繞著樹身轉了一圈。

“依依,快過來。”婁詔站在一盞燈下,玉色長袍,緩緩抬起自己的手。

馮依依輕步過去,柔色的裙裾從地上擦過。

“係上那裡如何?”婁詔指著一截槐樹枝,問。

仿佛是古槐感應到一樣,枝條微拂兩下。

婁詔擼起袖子,走過去伸手夠下那條樹枝,仰著臉,將寫有兩人生辰八字的姻緣帶係去上麵。

鬆手時,那紅色綢帶便高高飄揚,在夜色中蜿蜒妖嬈。

回頭,婁詔看著馮依依站在原處不動,便快步過去拉了她過來。

“看,就是那條。”婁詔伸手指著,一手搭上馮依依肩頭。

“可,”馮依依瞅了眼婁詔,“祈福帶要自己掛才靈……”

婁詔一根手指摁在馮依依唇間,湊去她耳邊:“彆亂說,趕緊許願。”

見馮依依不動,婁詔乾脆轉到馮依依身後,手臂從後麵將人圈住,然後握上她的雙手抬起,合十。

而他的雙手,則合著馮依依的雙手,包在雙手間。

兩人站在姻緣樹下,心中默念祈福。

風過,樹葉沙沙作響,枝下燈籠晃蕩兩下。

婁詔其實不信這些,但是馮依依在意,所以他願意陪她。

係姻緣帶,吃雞鴨肚肺,乃至去洗那滑溜溜的泥鰍,隻要她喜歡。

“好了,趕緊回去。”婁詔鬆開雙手,薄唇在馮依依發上落了一%e5%90%bb,“不然那幾個婆子真要找去侍郎府了。”

馮依依恍然記起,的確是跟著出來有一會兒了,該是回去找林昊焱。

“你說的地方就是這兒?”馮依依問。

跑這麼多路,就是為了一條姻緣帶。

婁詔回頭看看姻緣樹,然後牽上馮依依的手:“你對外人千萬彆說。”

看著婁詔這幅樣子,馮依依忍不住捂嘴一笑。若是京城傳開,左相大人中元夜穿過半個京城,最後在夫子廟係了一根姻緣帶……

婁詔的臉應該很臭吧?

兩人回到茶樓的時候,正好林昊焱準備出去尋人,見著人回來,一顆心總算放回肚子。

林昊焱一把將婁詔拉去僻靜處,長歎一聲:“婁大人,彆這樣嚇人成不?我家表妹到底與你還沒……”

“還沒什麼?”婁詔皺眉,眼神淡淡冷漠。

林昊焱半張嘴角,被噎了話頭,當即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