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1 / 1)

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355 字 6個月前

詹興朝,本官收到狀子,告你侵吞田地,略賣人口,”劉沛整了整官帽,站去婁詔身旁,“還有證據,指你參與辛城亂民一案。”

“什麼?一派胡言!”詹興朝就算再蠢,也不會認下這罪名。

前兩項,侵吞田地,略賣人口,不少達官貴人都做過,要查那就捆一塊兒,晏帝不可能將所有人嚴辦;但是亂民一案,那是真真的死罪。

亂民,說不好聽那便是造.反,更不說將運河毀掉,那就是在反抗晏帝。

罪名定下,絕不會活,還會連帶九族。

詹興朝開始慌張,聲音狠戾:“婁詔,你敢動我,我父王覺饒不了你!”

“好。”婁詔掃了一眼詹興朝,臉上毫無情緒,隨後輕抬起右手過肩。

外麵衙差瞬間湧入,將詹興朝圍住。

所有人愣住,沒想到婁詔真的帶人來抓詹興朝,卻也有理有據,劉沛手中的一遝子狀紙明明白白。

林家人更是心知肚明,若是辛城亂民的案子真牽扯上詹興朝,那這位世子怕是要栽了。

孔深往後一退,這番情形上前,那些衙役的刀可不長眼。他不過王府一個門客,犯不著真的上前拚命。

可誰知,詹興朝竟是發起狂來,猛然衝到一個衙役前,抽出人腰間佩刀。

“誰敢動我!就憑你們?”

婁詔早料到詹興朝不會乖乖就擒,相反詹興朝若是鬨起來,那就更好。

伸手接過劉沛手裡狀子,婁詔低頭看幾眼,視線停在一個名字上:“李貞娘?這位也是詹世子的妾?”

詹興朝滿臉殺氣,拿刀對準那群衙役:“婁詔,撤離你的人,本世子就當什麼事情沒有。”

婁詔卷起狀紙,輕敲著掌心,眸如深井:“詹興朝膽大妄為,在定國公府對朝廷官員公然亮刀,拿下!”

一聲令下,那些衙役還有什麼顧慮,紛紛撲上去,將那繡花枕頭一樣的詹興朝幾下製服,一腳下去,軟趴趴倒在地上。

詹興朝還想反抗,一名衙差直接摁上他的頭顱,壓製在硬地上,那張還算俊俏的臉徹底變了形。

“婁詔,你敢……”詹興朝動不能動,身上壓製幾乎讓他喘不動氣。

婁詔往前兩步,居高臨下看著,詹興朝此刻就像一條爛魚,隻剩眼珠子能動。

“帶回順天府,關起來。”婁詔一聲令下。

劉沛哪敢怠慢,一邊臉上還掛著五指印,很不得上去踹詹興朝兩腳:“來人,給詹犯堵住嘴,在場有老太君、夫人和小姐,彆給驚著。”

有人塞了塊破爛布進詹興朝嘴裡,後者隻能徒勞的嗚嗚。

婁詔看去孔深,很容易就看出他眼中的慌張。

今日之事,十有八九就是出自孔深的主意,不然詹興朝這種人不會盯上馮依依。

孔深見婁詔一直盯著,心中不免發虛:“婁大人,草民可沒犯過什麼錯事,更不知道辛城的什麼亂民。”

“自然,”婁詔收回視線,“孔先生不過就是去南麵幫著買些美人,小童,僅此而已。”

婁詔不禁咬了牙根,就是因為這些享樂的權貴,多少好人家的孩子遭難?

“冤枉,”孔深大喊一聲,“草民昔年到底與大人同窗,可知我孔家是清白人家。”

孔深的反應在婁詔意料之中,平時做事,孔深的確小心,隻是他忘了,當初關語堂陰差陽錯救了李貞娘,徐玨帶回其中一個人,一直關在順天府。

“孔先生如此在意清白,那便跟著回一趟順天府查清楚,在林公爺府上咱就彆打攪了。”劉沛開口,看似勸說,實則就是抓人。

他現在是徹底跟著婁詔,反正永王那邊饒不了他,倒是婁詔不日就成左相,誰能動得?

衙差動作利索,可不管孔深辯解什麼,直接給套上繩子。

沒一會兒,人呼啦啦的全出了前廳,詹興朝被連拉帶拖的弄了出去。

林灤忍不住心裡發驚,這一趟鬨下來,國公府怕是以後就要和婁詔綁在一起。

“婁大人請坐,”林灤麵上回複平靜,還想著把自己從中摘出去,“這是查案子呢?”

婁詔看著地上礙眼的兩隻箱子。

“哦,周管事,”林灤叫了聲,指著那兩隻箱子,“找人送回永王府。”

老太君眼看一場鬨劇被婁詔翻手間壓下,竟然直接帶走詹興朝,有理有據,誰也無法辯駁。

再說那詹興朝當眾抽刀是真,滿廳的人看見,這件事永王府怕是壓不下。

“無事,咱們回後院兒。”老太君從椅子上坐起,不悅的看了眼喬氏。

心道,婁詔方才話裡說得明白,這喬氏還在多想,林苑根本就進不了婁府。

老太君手搭上馮依依的小臂,聲音變輕:“沒事,外祖母會替你做主。”

離開前廳,幾個女人走上遊廊。

喬氏往馮依依看了兩眼,笑著問:“婁大人適才說得何意?你倆……”

“你回去忙,我和依依有話說。”老太君眸光一厲,不給喬氏好臉色。

“是。”喬氏訕訕停步,臉上尷尬一笑。

老太君帶著馮依依繼續往前走,支退了其他人,到了安靜地方,兩人一起坐上長椅。

“婁詔方才的話你聽見了?”老太君開口,像是詢問,“你倆到底怎麼回事?”

馮依依垂首,手裡抓上衣帶:“我也不知他會來。”

幾日沒有婁詔的消息,馮依依心中不是沒想過,婁詔對她所說的話是不是真的。

說重新開始,說他喜歡她,會照顧她。他離開的日子,馮依依是有想他的。

原來,她在意他。

老太君搖搖頭,看起來有些疲倦:“不管怎樣,他今日的話可都被人聽見了,他說你是他的夫人。”

那副場景,看似是在警告詹興朝,實則就是想讓人知道,馮依依是他婁詔的妻子。

“今日之事也虧他,不然詹興朝不會罷休,那人心眼不正,想要什麼不擇手段。”老太君道,“你想怎麼做?”

馮依依仰臉,入目是廊簷垂下的絢爛藤花:“我想去見他。”

老太君拍拍馮依依肩膀,臉色柔和:“去吧。”

“嗯。”馮依依站起,轉身往回走,靚麗衣裙襯著一把細腰,婀娜柔軟。

老太君看著身影遠離,歎了一聲。

到底是人開心就好,為何非要逼她們?真到骨肉分離,誰心中又會好受?

水榭,馮依依坐上美人靠,看著碧波湖水,荷葉連天。

她已經讓人去前廳叫婁詔,如今就等著他過來。

很快,就聽見了腳步聲,看著水中倒影,就能知道來人是何樣的風姿。

馮依依站起,看去水上棧道的婁詔。他沒了前廳中那副高傲冷然,像一個普通的年輕公子。

郎君翩翩之姿,腰封下垂著一枚圓形配飾,橘色,雕著一尾肥肥的鯉魚,下頭墜了長長青色穗子。

婁詔手裡托著一個箱子,挎在腰間,臉上笑意耀眼。

“依依,知道我給你帶回了什麼?”

第五十八章

秋空高遠, 朵朵雲兒慵懶。

郎君立於石欄旁,背後是清清湖水,獻寶一樣雙手托起箱子, 紅色漆木趁得那雙手分外白皙、修長。

馮依依看著, 陽光晃得眼睛微微眯起, 淺色衣衫飄逸。

時隔多日, 兩人相見,馮依依看得出婁詔臉上倦意, 眼角的微微紅絲,鬢間的風塵。

“怎麼不說話?”婁詔將箱子放於桌上,手掌拍拍箱蓋,“你猜猜,裡麵是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馮依依搖頭,微仰臉看著婁詔,聲音輕輕:“你去哪了?”

這個問題縈繞在心頭幾日, 婁詔走的時候沒留下一句話,甚至期間不曾讓人送來一個口信兒, 馮依依承認自己有過失落。

“去了西京。”婁詔筆直而站, 完全卸去方才前廳的冷厲, 眼角滲出溫潤,“西番使團就在那兒。”

馮依依知道使團之事,說是仲秋節前要入京,晏帝對此十分在意。

“詹興朝的事,你會不會有麻煩?”馮依依問。

對方並不是一般人物, 婁詔這樣將人拿走,永王絕不會善罷甘休。

而且看這樣子,婁詔是剛回京城, 指不定就是直接帶人來了定國公府,不然不會官袍都不穿。

婁詔微微垂眸,看上馮依依眉眼,輕聲問出幾個字:“你是在擔心我嗎?”

“你就不能好好說?”馮依依皺眉,這樣大的事,他還能笑得出來?

“不怕,我早晚要抓他,不過提前幾天。”婁詔回答,雖說倉促,但不至於手忙腳亂。

證據足夠用,再說,他不過來,難道任由詹興朝欺負她?

馮依依看去湖麵,留了背影給婁詔:“你說的李貞娘,她是何人?”

方才在前廳,婁詔提到這個名字,馮依依覺得並不是隨口說出。

婁詔走去馮依依身旁,與她並排而望:“你若知道這李貞娘下落,便讓人遠離她,她實不是看上去那樣簡單。”

“怎麼回事?”馮依依問,臉微側,一雙眼睛映上水波。

“事情複雜,”婁詔回看一眼,伸手為馮依依理了鬢間碎發:“她是永王府舞姬,有些心思,後來得了永王的寵。這樣的女人太多,永王要把她送人,李貞娘不甘心,勾上了詹興朝。”

馮依依皺眉,明豔的臉龐嚴肅下來:“也就是說,她嘴裡的每句話都是假的?”

“自然,”婁詔指尖收回,仿佛依舊纏著縷縷柔絲,“她肚子裡有個孩子,想要拿這個拚一個名分。你想,永王會允許?”

馮依依聽了,隻覺這其中太過複雜,單看表麵,誰能想到那弱小女子那樣多手段?

“所以,人要抓回去,給那些存有心思的女人看看下場。”婁詔平淡說著,好似這些司空見慣,“結果碰到了關語堂這個好人。”

馮依依手指纏著衣帶,嘴裡嘟噥幾聲:“大哥的確是好人。”

對於李貞娘,馮依依認為她想求生,想要更好,這些都沒有錯,錯就錯在李貞娘想算計關語堂。

既然說當初李貞娘肚子裡已有孩子,那麼也說得通她為何要緊抓住關語堂。因為關語堂,實在是個好說話的,指不定就會收留李貞娘。

“我得給大哥寫封信,萬一李貞娘尋去辛城。”馮依依打定主意。

這個世道是人吃人,李貞娘或許是被害的,可她被害,不是她去害彆人的理由。

婁詔坐上凳子,手指敲著桌麵:“我在路上足足跑了三天三夜,去了西京又折回,馬差點兒被我跑斷腿。”

馮依依這才想起婁詔,也就看去桌上的那個箱子:“你不是去接使團?”

“接使團不歸我管,我是去問他們要一樣東西。”婁詔箱子往前一推,擦著桌麵一聲輕響。

“什麼?”馮依依問。

婁詔捏開箱子的鎖扣,對著馮依依示意一眼:“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