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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346 字 6個月前

怪招人疼的。”

老太君腳步一慢,臉上有些憂慮:“我就怕對於她娘的事,這孩子心中有芥蒂。總歸當年,你父親他太看重規矩。”

“我是說留她過完仲秋節,或許心疼孩子,她會留下來。”林菀玉道,“母親這些年一直尋找她娘倆,也是儘力了。”

提起林菀書,老太君眼眶已濕,深歎一氣:“以後待她好些,不管要走要留。”

梅媽媽拉開珠簾,林菀玉扶著老太君進到屋裡。

隔絕了花廳的熱鬨,清淨下來,老太君真的起了困乏:“都查清楚了,那孩子是撿的,與那男人也是假夫妻?”

“千真萬確,絕無半點兒假。”林菀玉信誓旦旦。

“那便好,她也可安心住下。”老太君座上軟塌,身子沉沉落下,“我就是覺得婁詔這事,有些難辦。”

林菀玉倒了茶,轉身給老太君送去手裡:“兩人卻以和離,彼此不相乾。”

老太君接過茶,看了林菀玉一眼:“要斷乾淨才行。依依還小,總歸是還要嫁人。”

“這倒也是,”林菀玉點頭,想了想道,“女子守孝半年,倒也不用太急,讓她在您身邊陪著。”

聞言,老太君臉色軟下來,不自覺舒了口氣:“這孩子真不錯,乖巧懂事,臉上總笑嘻嘻的,一點不認生。”

林菀玉跟著笑:“今年咱國公府好事不斷,用不了幾日,世子也要與宋家姑娘議親。卻不知那姑娘是何模樣?”

“你大哥曾去將軍府走了一趟,彼時大郎去扶安接你們。”老太君抿了口茶,隨後茶盞托在掌心,“姑娘沒見著,說是進京就病了,一直養著。”

“原是這樣?”林菀玉點頭,心裡有了主意,“倒是可以借著咱家依依的事,把那姑娘叫過來,咱也相看一下。”

老太君臉一沉:“看什麼,禦賜的婚事還能退咯?”

林昊焱與宋家女兒的親事,彆說林家想不通,就連外麵百姓也覺得離譜。

林家規矩重,雖不如老國公時嚴厲,但是門第擺在那兒;反觀宋家,武將,不拘小節,宋將軍更是認為女兒家不弱於男子。

這番言論,再加上對宋家女的傳言,林家這邊實在是擔憂不小。

這邊,幾位夫人留下來一起說話。姑娘們覺得無趣,一起結伴到了院中遊玩。

林大姑娘家裡留著孩子,說了幾句便離去,剩下四人。

“晚上,老太君應當會讓你見其他的兄弟姐妹。”林苑道。

因為年紀小,她在家中很是得寵。可也到了議親年紀,最近喬氏就收到不少人家的帖子。

馮依依知道林苑的意思。林家規矩重,老太君看重嫡出,是以,一般情況下,林家妾侍的孩子不會露麵。

想想看,偌大的國公府看著風光,裡頭的女人個個過得辛苦。

相比,林菀書一生的確過得舒坦。

“咦,那不是大哥?”林二姑娘眼尖,指著穿過遊廊的林昊焱。

林苑看過去:“看方向,是去找老太君。”

馮依依卻是看著轉過拐角去的人,青色衣袍,身姿傲然。

是婁詔。

“依依,咱們去你院子看看,好不好?”林三姑娘開口,半天了,終於也算熟識。

“好。”馮依依應下,視線收了回來。

幾個姑娘朝後院走,一路上歡快說著話。

國公府和彆的世家宅子一樣,每座院子都有一個好聽的名字。

比如馮依依現在的這個,垂花門上一塊豎匾,上頭僅僅兩個字:淑園。

淑同書,想來也有懷念林菀書的意思。

這裡是當初林菀書的院子,知道馮依依要回來,老太君特意著人好好修整一番,換了不少新物什,以求馮依依住的舒坦。

一座二層的繡樓,專門給未出閣女兒所建,院中一草一木打理的極好。

牆邊一叢翠竹,三麵回廊,偏左一方有一處花魚池,池水清澈,底下鋪了一層五彩石子,幾尾錦鯉悠閒遊弋,或躲避在蓮葉下休憩。

由此,也看得出當初林菀書很受家中寵愛。

隻是再多寵愛,世家終究看重的還是權勢,注重的是顏麵。這在逼著林菀書嫁給未婚夫的事上,就能看得出。

馮依依從不覺得母親跟父親私奔是錯的,更不覺得那有何丟人。他們隻是彼此喜歡,想在一起。

“依依在想什麼?”林二姑娘問,“現在你回來,老三的排行可歸你了。”

林苑接話來得快,湊到幾個姐姐跟前:“那以後你是三姐姐,三姐姐成四姐姐咯。”

“不用麻煩,就叫我依依好了。”馮依依笑,眼兒彎彎。

不管林家長輩如何,這些姑娘沒有錯。再說,她並不會長久留在林家。

幾個姑娘笑,對於怎樣稱呼並不在意。沒有出嫁,總還算是過得舒心。等到出閣去了夫家,麵對的是什麼,誰都沒辦法說。

“等大哥定下親事,就該二姐姐了。”林苑不知愁,一個個的算著,絲毫沒見到另外兩位林家姑娘提醒的眼色。

她們都知道馮依依嫁過人,前夫君還是那位了不得婁中書侍郎,很快就是左相大人。

“這樣吧,咱們是湖上劃舟去?”林三姑娘話少,也忍不住開口堵住林苑,生怕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

眾人一起說好,說府裡最新做了一條雙棚船,上的漆今日剛好乾透。

幾人硬拉著馮依依出了院子,回頭又吩咐下人去準備魚竿,漁網。

婆子婢子呼啦啦一群,各自去忙活開,為這幫小主子準備。

“我想回去看看桃桃,她這時應該快醒了。”沒走多遠,馮依依停下來。

林苑回頭:“跟著去吧,那蓮葉底下好些的魚。”

林三姑娘拉了林苑一把,笑看著馮依依:“依依是累了,一路回來,讓回去歇歇。”

“對,”林二姑娘接話,“等著晚上,咱們一起玩牌,或者投壺。到時候依依來選。”

馮依依點頭,臉上始終是恬淡的笑:“好,你們去玩兒。”

林家姑娘們見著才離開淑園幾步路,便就放了馮依依回去。

國公府很大,正如當初在渡頭那車夫所說,圍著走一圈那就得半天功夫。

外麵的人沒有進來過,所以不知道裡麵的人過著何等日子?果然,士族拚命守住權勢是有道理的。

與外頭平頭百姓的日夜生計奔忙,高門大牆內,人們錦衣玉食,姑娘們每日想的就是如何玩耍。

耳邊終於安靜下來,馮依依鬆緩了肩膀。

本就想來京城,如此正好借著林家這個由頭,順理成章。

一路走來也是步步謹慎,馮依依知道在暗中可能有人跟著。雖然都知道馮宏達在辛城逝世,可是那些人不會就此輕易放手,總要確保萬無一失。

她這個馮宏達的女兒必然會被盯著,尤其她手裡真的有東西。

想著從五梅庵找到的東西,馮依依藏得仔細,隻待一日能夠用上。不知道能不能為馮宏達脫罪,但是最起碼讓世人知道真相,莫要彆的有才青年再誤入歧途。

站在林家這個高度,她也能更加看清永王那種人。

馮依依走著,剛轉過拐角,手腕驀的被人攥上,還未反應上來,便被一股力氣拉去牆後。

後背貼上冰涼牆麵,還未出口的呼喊壓回喉嚨,明亮清眸閃過微詫:“大人?”

婁詔攥緊馮依依手腕,聞聽這一聲輕喚,不禁俊眉一皺。

大人,還是那樣疏離的稱呼。

“為何突然進國公府?”婁詔問,手中並未鬆開。

他以為她會在辛城等,再或者去扶安,打理她的馮家產業,但是斷沒想到馮依依會來京城,還是大張旗鼓進的林家。

馮依依想抽回手,低頭示意一眼,可婁詔仿若沒看見,一雙深眸盯著她。■思■兔■在■線■閱■讀■

“有些事總要處理。”馮依依回道,至於處理哪些事,她並沒說。

她被逼在牆角,動不得,逃不掉,麵前是婁詔高高的身影,嬌柔身軀全被他籠罩住,莫名有些壓抑的喘不上氣。

婁詔手一緊,薄唇一抿:“回過扶安?”

“回過,”馮依依應著,當初的逃避,現在也能坦然麵對,“謝謝你,留下那一切。”

馮依依一直以為,馮家的一切因為那場大火而泯滅,沒想到是婁詔將所有東西留下,花去許多努力。

而要做到那些,他就必須承認自己是馮家人,是贅婿。

她原以為他是恨她的,恨馮家,馮家破滅就是他的解脫。

“本就是你的,難道便宜彆人?”婁詔話語一軟,手裡亦是一鬆,沒有迫人太緊,遂稍退開半步,但是依舊在他掌控之內。

這樣近,能聞到她身上香氣,淡淡清梅;能看清她每一根卷翹的眼睫,如花嬌顏。

馮依依垂下手,手腕上依舊殘留著握後的感覺:“馮家會重新回來。”

“想知道你爹的事?”婁詔問。

馮依依抬頭,臉上寫得明明白白,她想知道。

婁詔心一軟,眼角冰涼化開:“他很好。隻是你暫時彆去找他,穩妥些好。”

“我知道。”馮依依垂下頭,事情艱難,為了馮宏達的安全,她隻能暫時忍耐。

所幸,知道人很好。

婁詔明白,馮家父女相依為命,彼此心裡記掛。馮依依進京,多半是為馮宏達。

“我的意思,先讓你爹的頭疾好起來,事情一步步來。”婁詔說出自己打算,眼神堅定,“其實你願意走出來,這很好。”

馮宏達之前的躲藏,潛移默化影響著馮依依。兩人總是顧忌對方,所以寧願守著那看似安逸的生活,壓抑住心底的陰影,亦或是逃避。

“是嗎?”馮依依生出過猶疑,不知這一趟離開辛城是對是錯。

她曾經想在辛城重新開始,用林伊的身份過一輩子,陪著馮宏達,帶大桃桃。

但是每晚的噩夢總是提醒她,事情依舊存在,不會因為逃避而消失。

“自然是,”婁詔回以肯定,“當初扶安的馮依依可是十分主動,遇事會迎上前去。”

是,那時候的她明%e5%aa%9a耀眼,會衝出來擋在他身前,為他辯解,為他洗去冤屈。

隻是馮家那一場大火,終究讓她變了許多,身上性情收斂不少。

馮依依雙手握在一起,嘴角淺淺勾起:“會不會很難?”

對方是誰,馮依依心知肚明,因此也會生出不確定。

“當然會難,世事總不會樣樣簡單。”婁詔道,這些他早已經曆,“往前走,你覺得周圍全是黑暗,看不見路,但若停下來,那就是永遠留在黑暗中。”

馮依依能聽明白話中意思,櫻唇一抿:“你這樣幫我……”

剩下的話她羞於出口,辛城時知道婁詔心思,他想與她重修舊好。

“依依,”婁詔手伸出,落上麵前佳人秀肩,一字一句,“我做這件事不是隻為你。”

馮依依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