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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398 字 6個月前

,想了一個萬全之策。

馮宏達在婁詔手裡,一般人便動不得,換句話說,馮宏達性命無憂。

馮依依微微欠身,走去街上,莫師傅趕緊走上來,打聽裡麵情況。

兩人往馬車走,馮依依小聲詢問:“咱家裡可還有火.藥?”

莫師傅一怔,隨後點頭道:“有,剩了一些,我擱著呢。”

“那就好。”馮依依回頭看看衙門院牆,至少借著火.藥這個由頭,馮宏達不必被人帶走。

大牢中倒是最安全的地方。

馮依依走後,婁詔去了牢房。

馮宏達並不意外,情緒已經平靜下來。多年秘密說出,身上莫名輕鬆不少。

“聽說今日桃桃生辰?”婁詔問,一身便裝也不能減去他身上氣勢。

馮宏達嗯了聲,低頭看著肮臟地麵:“我們並不知道她哪一天生的,就用抱她回去那日做了生辰。”

婁詔能感受到馮宏達的遺憾,誰不想跟家人在一起?

“你不想拋下依依吧?”婁詔問,然後又道,“或許,你為她再拚一把?”

馮宏達抬頭看出去,牢房外男子芝蘭玉樹,想比兩年前,變了太多,再不是那個忍氣吞聲、隱忍不語的贅婿。

婁詔慢慢往前踱了一步,抬頭看著石牆,眼睛微眯:“將真相揭露出來。”

掲出來?馮宏達不是沒想過,可是誰會信他,幫他?

“婁詔,你到底要做什麼?”馮宏達問,渾濁眼中帶著疑問。

或許,從一開始馮宏達就沒看清楚這個女婿。

婁詔麵牆而立,嘴角微勾,聲音冷冽如冰:“現在是馮老爺你要做什麼?”

兩人相視,久久。

馮宏達手抓著地上碎草,指節用力:“你願意幫我?”

至今,馮宏達仍記得當初對婁詔的所為。他妄圖圈住這有宏圖大誌的女婿,曾經用藤鞭抽進婁詔的皮肉,讓他認錯。

婁詔不動,薄唇微啟:“不算幫你,本官隻想要事實。”

最後“事實”二字,婁詔咬的極重。

不管是他自己查到的,還是梅桓給他送來的,所有的都指向一個人,永王,晏帝的皇兄。

既然要翻,那便翻個徹底。

接下來幾日,衙差來家中真的搜出火.藥,愣是定下馮宏達私藏火.藥罪名。

而宋越澤也開始行動,有一天半夜,將聚集在破廟中的亂民首領抓獲。

工部的人開始正常上工,官員和百工各司其職,致力於運河南擴。

辛城安穩,晏帝來旨,宣中書侍郎回京。

關語堂已經回來,為著各種事奔忙。家裡的,馮宏達的。

馮依依沒再回去關宅,一直留在城南,帶著桃桃。

林菀玉亦暫緩了行程,留在辛城,每日過來看看馮依依,安慰幾聲。到底不忍心獨自撇下這孩子。

最熱的天即將過去,陽光依舊猛烈。

婁詔站在小竹園的六角亭中,不時有搬運箱子的下人走過。

今日是留在新城的最後一天。

他看見從遊廊走來的馮依依,輕柔夏衣,嬌%e5%aa%9a明豔,讓人移不開眼。

馮依依走到六角亭外,對婁詔做了一禮,稱了聲安好。

“聽說蚌池到入秋采珠?”婁詔開口。

馮依依邁步進了亭中,瞧見桌上的各色點心,竟都是以前她愛吃的:“在九月,不冷不熱,離著年節也有段日子,可以製成各種東西。”

“你給的那些,我會帶給明湘,”婁詔道。

他從來都覺得馮依依的聲音好聽,好像春日破冰山泉,叮咚脆響。

“大人今日動身?”馮依依問。

遠處,清順的吆喝聲傳來,指揮著仆從搬搬抬抬。眼看著小竹園又要安靜下來。

風過,身旁叢竹沙沙作響,帶來微微清涼。

馮依依沒等到回答,仰起臉,正好與婁詔目光相對。

“嗯,”婁詔嘴角微一動,“辛城已經安定,剩下的是彆人會處理。”

若同彆人,婁詔實在沒有多少話說,甚至嘴角都懶得動彈。

可是馬上要回京,就是要和馮依依道彆,要說再見到她,也不知會在何時?

馮依依指尖捏著自己的衣角,話語間帶著躊躇。

“不會有事。”婁詔抬手,落在馮依依發間。

馮依依微詫,瞪眼看著對方,遂見婁詔手指捏下一片竹葉。

“落在發上了。”婁詔垂下手,記起馮家那株老梅樹下,少女明朗,臉上帶笑,花瓣如雪。

可會再回去?可會再被她拖著去街上,去賞梅?

馮依依往後稍退一步,嘴角淺淺彎起,尤帶那份純真:“代我向婁夫人,婁泉和明湘問好。”

“好,”婁詔應下,沒有以往的清淡臉色,“京城的事,你放心。”

馮依依點頭,心中的忐忑印在嘴角:“我知道。”

婁詔袖下手指微勾,這一次他一定會做到,給她真正的安穩,不再躲藏,提心吊膽。

她想要自由的生活,他亦會給她建一方錦繡桃園,隻是桃園並不就一定是在辛城。

喜歡她,到底還是心裡最原始的想法,得到,留在身邊。看她笑,陪她鬨,她若累了,他便背她。

終是,他不會把她讓給彆人。

馮依依心中稍定,婁詔輕易不會出口保證什麼,如今說出,那他定然就會去做。

“這個,你帶回去。”婁詔指著身旁桌麵。

馮依依看過去,是一個一尺見方的紅木盒子,四下雕著梅花紋路。

“是什麼?”

第四十八章

一條長長隊伍離去, 沿著青河岸邊蜿蜒向前,直到在小渡頭上了船。

馮依依站在樹下,手裡抱著盒子, 看著船隊慢慢駛離。

婁詔並沒有說盒子裡是什麼, 隻說原本就是屬於她的東西, 讓她帶回去看。

“你信他?”關語堂站在馮依依身後, 掐腰看著青河。

馮依依沒說話,默默轉身朝院門走, 大黃狗老遠朝著她搖尾巴。

關語堂跟著轉身,兩大步追上馮依依:“我去衙門裡看過,不讓進,硬說老爹是亂民,還私藏火藥。真來氣,當初官府批的公文,家一亂找不到, 倒沒了證據。”

“事情總會清楚,”馮依依腳步一頓, 看看走去前的關語堂, 輕喚了聲, “大哥。”

“何事?”關語堂回頭。

馮依依低頭,視線中是自己抱著的紅木漆盒:“我要離開辛城。”

“離開?”關語堂以為自己聽岔,往回折了兩步到馮依依跟前,“去哪兒?”

“扶安城。”馮依依開口,腦海中是當初那個美好的家。

父母親, 徐家夫妻,徐玨,那個她長大的地方, 也是最無憂無慮的時候。

關語堂看看馮依依,從她的臉上看出是認真的,並不是隨便一說:“小妹,你莫不是要去追那婁大人?”

前段日子辛城動蕩,關語堂知道,婁詔幫了不少忙。想著莫不是馮依依的心又軟了?

“小妹,”關語堂仰起頭,看著青河方向,“我現在就去把他追回來。”

馮依依一愣,隨即拉住想走的關語堂,頗有些哭笑不得:“大哥做什麼?我又不是去找他。”

關語堂抓抓腦袋,有些分不清。方才見馮依依一直張望,還以為是心中殘存著想法,想著要是願意,他這個大哥怎麼著也得把人給劫回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是為何?”關語堂不解,馮依依孤身一個女子,出行在外總是讓人擔憂。

當初京城不就是?

馮依依慢慢往前走,腳下踩著青石小徑:“我家有東西落在扶安,必須去拿回來。”

“什麼東西?我去給你拿回來不就成了?”關語堂跟上。

馮依依搖頭,眼中盛著溫軟的光:“我去拿才行。”

這是馮家的事,其中何等凶險,關語堂對馮家母女已經夠好,要說當年的救命之恩,也算是報答了。

是以,馮依依不想再讓關語堂牽扯進來。

關語堂還是覺得不妥,如何想都不放心:“那桃桃怎麼辦?”

馮依依腳步一頓,記起還在房中睡覺的孩子。才剛一歲,路走得還不穩當,或許很快就能聽她叫一聲“娘”。

“我帶上她。”馮依依抬臉。

關語堂一聽,隻覺更加離譜,連忙擺手:“不行,這事絕對不行。”

馮依依知道關語堂這是擔心她,並不介意他的一味阻攔,相反心中更加溫暖。

壞人多,對她好的人更多。

“小妹,老爹還在牢裡,先等他出來可好?”關語堂乾脆讓了一步,商量著,“桃桃小,跟你去那麼遠?”

馮依依抿唇不語,關語堂的話不是沒有道理,桃桃是太小了。

“大哥出去這一趟可算順利?”馮依依岔開話題。

關語堂笑笑,臉龐被太陽曬成古銅色:“還那樣,從小在運河上混,哪裡有塊石頭我都知道。”

“下次什麼時候出去?”馮依依問。

“說不準,”關語堂臉色凝重下來,“不少夥計家裡都遭了難,也得收拾收拾。”

馮依依點頭,突如其來的亂民誰也沒想到,還有那些瞬間傳開的留言,現在想想也是後怕。

因此,心中對於馮宏達的事就又加了一層擔憂。

“小妹,你記得李貞娘吧?”關語堂道,“我經過一座碼頭時,又見過她,她在那邊賣藝。”

“賣藝?”馮依依自是記得那小巧的女子,一雙三寸腳,“她不是去尋她家表姑嗎?”

關語堂看去前麵,語氣中多了憐憫:“沒找著,後麵為了生計,就跟人在街上賣藝。”

馮依依停步,關語堂不會平白無故提起李貞娘,定是他做了什麼。

“我見她可憐,”關語堂話語頓了頓,聲音略微壓下一些,“就又給了她些銀兩,讓她莫要再拋頭露麵。”

“那她後麵如何了?”馮依依問。

回想李貞娘,那女子話很少,總是呆在一旁靜靜看著彆人,看上去像是膽小謹慎,實則更像是在觀察彆人。

馮依依是不太信什麼賣藝求生。這明擺著就是李貞娘衝著關語堂來的,不然那麼些地方,為何偏選在碼頭?碼頭魚龍混雜,現在倒是不怕被人拐了?

關語堂跑船,不正是要經過碼頭,偏又是個直爽大方的,可定會出手相幫。

“後麵問起你,”關語堂結實的身板站在牆下,肩寬腿長,“說感謝你,要是有你這樣的姐姐就好了。她也算有心,可憐人呐!”

馮依依走到關語堂跟前,耳邊碎發輕掃:“最近天熱,大哥等入秋再出船吧?家中事情多。”

關語堂點點頭,也沒想到出去一趟,回來後辛城幾乎毀掉:“暫時不跑了,先把家裡事處理好。”

聞言,馮依依放下心來。隻要關語堂不出去,那李貞娘必不可能一直等在那碼頭,久之,心思也就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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