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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411 字 6個月前

“滾!”

那下人趕緊低下頭,腳步飛快的溜走。

馮依依掐著自己的手心,極力想冷靜下來,聲音儘量像以前那樣輕柔:“你不舒服?”

婁詔一怔,繼而點點頭。

“回房去,我給你泡碗熱茶,喝下就會舒服。”馮依依手指動了動,最後落在緊箍著自己腰的手上,勾他的手指。

婁詔手鬆了,任由那隻小手握著他的手。

馮依依鬆了口氣,帶著人回到安臨院。不長的一段路,婁詔隻是跟著,再沒說一句話。

回到正房,婁詔坐去榻上,接過馮依依送上的熱茶,目光有些複雜。

“去躺會兒,會舒服些。”馮依依見婁詔安定下來,心中一鬆,方才的他實在讓她害怕。

婁詔握著茶盞,冰涼手心感受到溫暖:“書房抽屜裡有解酒丸。”

“好。”馮依依轉身走去西間。

她隻來過西間一回,四下看看,牆角有一張五鬥櫃,想是解酒藥就放在那裡。

抽開上頭兩個,並沒有找到,抽出第三個,就看見一個青色藥盒。

馮依依抓起藥盒,不經意看見下麵壓著一封信,字跡竟是馮宏達的。

猶豫的推回抽屜,馮依依走去正間,把解酒丸給了婁詔,可心裡一直惦記著那封信。難道是父親又來了信,婁詔忘記給她?

晚上,兩人簡單用了膳食。

馮依依並沒有早睡,而是拿著未完成的繡棚子,坐在榻上繡花。

婁詔酒意消散幾許,在書案上寫了幾封信,後麵清順接過送了出去。

“不睡?”婁詔走到塌邊。

馮依依抬頭,麵色如常:“繡完這片葉子。”

婁詔探頭過去,眉頭微不可覺皺了下:“荷花?”

“是菊花。”馮依依回,然後舉起棚子對著燈燭仔細看著。

“哦,”婁詔站直身子,往浴間走去,“挺像的。”

馮依依也知道自己繡的不行,不過在這兒靠時辰而已。

等到浴間響起水聲,馮依依扔下繡棚子,快步進了西間,直接拉開五鬥櫃的第三個抽屜。拿信的時候,才發現不止一封。

她抽出最上麵那封,從裡麵拿出信紙展開,湊近在燭火下,心怦怦跳著。

因為著急,馮依依直接略過信首的名諱,看起正文,看過幾行字,整個人怔住在那兒,眼中全是不敢置信。

信是馮宏達寫給□□書院院長的,內容居然是禁止婁詔入院讀書。

她抖著手,抽出另一封,那是為婁詔擔保舉薦的老舉人……

馮依依如遭雷擊,身形微晃兩下,手中信紙輕輕落於地上:“怎麼會?”

信上馮宏達落款的時間清清楚楚,半年多前,正是婁詔答應入贅前的一個月。

馮依依記起來了,那時為何婁詔突然從家中搬走,不留隻字片語。方才在側門,他也說是馮宏達逼他入贅。

這些話,扶安有人傳,以前她隻當是彆人嘴碎,馮宏達也一再說過,婁詔是自己願意的。

原來不是,是馮家強扭著婁詔與她成親,錯的是馮家。

馮依依突然就想通,婁詔為何對她冷淡,不是他性子本這樣,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她,一直是她一廂情願。

到頭來,真是他們馮家對不住婁詔。

馮依依歎聲氣,正間此時正好傳來動靜,是婁詔從浴間裡出來。

“你在做什麼?”婁詔見榻上無人,書房裡卻嘩啦一聲響。

說著,他兩步便進了西間,看見蹲在角落的女子。

“我想找張紙畫個圖樣,不小心把你的紙弄到地上。”馮依依蹲在地上,收拾著散了一地的紙張,軟軟聲音裡是滿滿的抱歉,像是要哭出來,“對不起!”

婁詔走過去蹲下,幾下就收拾好:“幾張紙而已。”

馮依依%e8%83%b8口堵得厲害,難怪總也覺得無法靠近婁詔,今日,她終於知道了原因。

書房熄了燈,那幾封信重新躺回黑暗的抽屜中。

夜靜風大,窗扇上晃著外頭的樹影,搖搖曳曳。

幔帳輕搖,春意暖融。

事情有些不受控製,不管是她,還是婁詔,這個夜晚都變得不正常。

婁詔的手指撫上馮依依眼角,聲音染著黑夜的低沉,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馮依依生出逃走的想法,跳出去,跑進無邊冷夜。

最後,婁詔伏在馮依依耳邊,輕聲:“我要出去兩日,你留在這兒。”

馮依依應了聲,嗓子乾啞得厲害。

累極,馮依依身子一翻,躲開身後的人,麵對著裡麵,想甩掉腦海裡翻滾的亂麻,閉上眼睛。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聽見婁詔在說什麼,她的一縷頭發也被他抓在手裡。隻是她太累,根本沒聽清,便睡了過去。

翌日,馮依依很晚才起。

秀竹一進來就瞅見馮依依脖頸的紅色印記,捂嘴一笑,隻拿打趣的眼神看著。

馮依依坐在床邊發呆。婁詔走後,她又去過一趟西間書房,五鬥櫃裡的信全沒了。

看來事後婁詔也想到了,所以收拾走。要不是她記得清楚,真會以為昨日的一切是錯覺。

“秀竹,去客棧幫我送封信給徐玨。”馮依依從身邊床上拿起一封信,交出去之前叮囑道,“不要跟任何人說。”

秀竹接過,點頭應下。

又過了一日,徐玨來到婁家。婁夫人和馮依依在前廳接待了他。

“要回去?”婁夫人問,看向廳中男子的目光柔和,“才來兩日,不多待幾天?”

徐玨客氣笑笑,也是禮數周到:“這回年節探親本就是給我開了特例,就要出正月,我得回軍營。”

婁夫人點頭,眼神帶著讚賞:“應該的,總是要做事情。”

徐玨喝了一口茶,看去婁夫人身邊的馮依依:“我娘說這兩日回扶安,你何時回去?”

“嬸嬸自己回去?”馮依依問。

“她說不能空著座宅子,要過去看著。”徐玨臉上掛著爽朗的笑。

馮依依思忖片刻,轉而對婁夫人道:“婆母,我想回扶安,正好徐家嬸嬸也回去,有人陪我。”

“你要回去?”婁夫人顯然沒料到,又道,“可詔兒他不知道。”

馮依依抿抿嘴唇,想了想:“夫君這些日子太忙,而且很快要進京趕考,我留一封信,與他說清。”

“這樣啊?”婁夫人沉%e5%90%9f著,看上去不太放心。

“婆母和家裡人都對我很好,我隻是太想家了。”馮依依道。

婁夫人也就仔細瞧了馮依依兩眼,見著這個媳婦兒乖乖巧巧,離家日子久了可不是會想?

一個人上路讓人不放心,但是她家這位哥哥護送,倒也穩妥。

“成,你收拾下,”婁夫人開口,“詔兒回來,也不過比你晚兩日去扶安,你且先走他前麵。”

馮依依點頭。

婁詔不在的這兩日,她正好趁著離開。至於扶安城,婁詔應當不會去,那裡更像是困住他的籠子。

既然已經定下,就趕緊準備。

馮依依不想耽擱,回到安臨院就開始收拾。

秀竹不明就裡,往箱裡裝衣裳,一邊叨叨。

馮依依沒管,坐在西間書案後,提筆在紙上一字一句寫著。本以為會很簡單,可一提筆,又實在寫不出。

想著馮宏達對婁詔所做之事,她心中五味雜陳;而婁詔,也在暗中記著馮家的這筆賬。

馮依依想,回去後同馮宏達商議,總能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第一步,就是放婁詔離開。

天氣陰沉,春寒料峭,路旁柳樹死氣沉沉的晃著條子。

婁家的馬車一路將馮依依送到很遠外的運河渡頭,

水裡靠著兩艘大船,一條往南,一條往北。馮依依要上的是往北的船,回扶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下了馬車,馮依依腦海裡還是婁家人的不舍。婁夫人的叮嚀,婁明湘微紅的眼眶。

她其實很喜歡這家人的,可惜沒有緣分罷。

徐玨走過來,雙手叉腰,看著奔騰的運河:“想回家,還讓我配合你扯謊?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

“沒有,”馮依依不承認,鼓著腮幫子瞪了一眼徐玨,“從了軍,變得這麼囉嗦?”

徐玨不在意的笑笑:“沒事便罷,有事你一定告訴我。”

“知道,上船。”馮依依丟下徐玨,自己提著裙子往河邊走。

徐玨走到馬車旁,指揮著夥計往下卸箱子。

船沒那麼快開,要等貨物上下搬卸完畢才行。

馮依依想儘早離開這兒,踩著跳板上船。

“馮依依,你站住!”

身後有人喊著,聲音不小,帶著令人心寒的淡漠。

第二十章 馮依依踩出一半的步子頓……

馮依依踩出一半的步子頓住,還未轉身,手臂就被人扯住,用力拉著往回走。

“我要回扶安。”馮依依出奇的冷靜,即便步子淩亂,還是清楚的說出。

她看見他的臉色很不好看,鬢間帶著奔忙的風塵。說兩日還真是兩日,這麼快救回來了。

婁詔抓著馮依依手腕不放:“先回魏州。”

“不了,我要回家。”馮依依盯著婁詔的眼睛,明白且清晰。

這張臉她覺得那樣好看,沒有人會比他更好看。如果不是和他做了夫妻,路上見到,她一定會心裡讚歎聲郎君如玉。

徐玨幾步跑過來,一把推開婁詔,眼中濃濃的警告:“彆動她!”

婁詔穩住身形,抬頭看著徐玨,眼尾付出一抹陰戾:“徐玨!”

徐玨此時自也猜出了對方身份,兩個男兒對峙的站立在岸邊。

“馮依依,你過來!”婁詔一字一字從唇齒間送出,冷得像此時的江風。

徐玨擋在馮依依麵前,寸步不讓:“依依,上船去。”

“哈哈,”婁詔笑了兩聲,一張臉瞬間變得璀璨,“徐玨,她是我婁詔的妻,你憑什麼擋?”

一句話,徐玨僵在當場,他沒有立場去摻和人家夫妻事。

婁詔徑直過了徐玨,伸手攥上馮依依的手腕:“既要回去,且把話說清楚。”

“好,”馮依依算算還有些功夫,當麵說清楚也罷。轉而對徐玨道,“你先收拾著,我說兩句話就過來。”

此時的碼頭有些亂,人來人往。

馮依依跟著婁詔走上一旁的小道,邊上就是水,嫩嫩的野芹菜生長著。

“要春闈了,先預祝詔表哥金榜題名。”馮依依低著頭,看著前麵人的袍擺輕微擺動。

“表哥?”婁詔鼻間送出一聲冷哼,“你說清楚。”

馮依依抬頭,與婁詔四目相對,眼神清亮:“之前是我馮家牽絆著你,從今後,表哥不必再有顧慮。你我之事,打從開始便是錯的,回去後,我同我爹講清楚,不會再為難你。”

涼風吹來,將女子甜軟的聲音帶上幾分微抖。

婁詔看進馮依依眼中,薄唇微動:“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