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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如此多嬌 望煙 4362 字 6個月前

,你憋在房裡兩日,今兒天好,出去走走?”秀竹試探問,“前天受了涼,你往外跑,這兩日好起來,反倒賴在屋裡不出去。”

馮依依懶懶坐去榻上,腰肢軟軟,看著小幾上的零嘴,嘴邊浮出笑意:“嬸嬸送來的?”

“可不?”秀竹遞了帕子過來,“徐夫人來時,你還睡著。”

“兩日沒出去了嗎?”馮依依盯著房門的棉簾,原來不見婁詔是可以的。

秀竹往邊上一站:“咱宅子的梅花也開了,去折兩枝?”

馮依依想了想,點頭道:“好,折兩枝給爹爹,把這兩碟吃食也帶上。”

馮依依知道,她睡著的時候,馮宏達會不時過來看她,然後在外間坐一會兒守著,好像怕她再出什麼事。

在家裡,怎麼可能出事?

冬陽高照,馮依依踏出房門,被晃得眯了眼睛。

她看著光禿的梨樹枝丫,那兩隻活潑的雀兒又在那鬥嘴。

這個時候婁詔不在,應該又去了衙門,馮依依並不會碰上他。想著,就領著秀竹出了院子。

秀竹端著托盤先送去馮宏達的書房,馮依依則走上岔道,去側門邊的那株老梅樹。

離著還有點兒距離,已經嗅到清雅梅花香。走下回廊,就看到那一樹繁花,嫩黃花朵不懼嚴寒,枝頭俏麗綻放。

馮依依走到樹下,雙手攏在袖中,抬頭選著梅枝。長頸瓶,配兩枝足夠。

想著,她搓搓雙手,踮起腳尖去折花枝。

一手扶著粗枝,一手想去攥上開得最好那枝。

突然,一隻手從頭頂穿過,握上馮依依原本要折的花枝,“哢嚓”一聲脆響,便被折了下來。

“我幫你。”頭頂的聲音熟悉,是深入骨子裡的淡漠。

馮依依整個人一僵,隨後下意識躲開,不想太急,碰落了一樹繁花。

花瓣飄揚似雪,團團飛舞縈繞在兩人周身。

婁詔手裡攥著花枝,似是沒想到馮依依會如此激烈躲閃:“是我嚇到你了?”

馮依依掐著手心,麵對眼前人,已不知還能說什麼?至今他都不曾回答她的問題。

“給。”婁詔將梅枝送去給那被花包裹住的女子。

“這不是我要的。”馮依依開口,回神過來,從樹下走出,“算了,不折了。”

婁詔低頭看著花枝,隻是想幫她,還幫錯了?

馮依依沒想再留下來,既然他心中無她,又何必徒增煩惱的糾纏?還是儘早同父親說清,人若不願,便放了罷!

想著,便轉身朝遊廊走去。

婁詔站在原地,轉眼看,馮依依已經消失在廊下,隻是鼻間好像還留著她身上的梅香。

這廂馮依依空手而回,走了一路也理好了情緒,同一屋簷總要麵對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書房,馮宏達正站在門外等著。

“爹,秀竹送來的,你是不是全吃了?”馮依依笑著跑過去。

很想像小時候一樣黏在馮宏達身上,可是馮依依知道現在大了,已經改變。

馮宏達伸手摸著女兒頭頂,疼愛的眼神中染上一分憂愁:“爹敢吃嗎?”

天氣難得好,父女倆乾脆曬著太陽說話。

“依依,爹有件事要同你講,”馮宏達身著灰色棉袍,自帶一份儒雅,“我要去京城一趟,年前就走。”

“年前?”馮依依一愣,這樣年節是鐵定回不來。

馮宏達雙手背後,盯著前方的凍湖:“我不放心你,正好婁詔原本要回魏州,你且跟著他去那邊。路上順暢,年節前就會到。”

“魏州?可我不打算去了。”馮依依道,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馮宏達為何突然去京城?他在京城並無買賣。

馮宏達笑笑:“孩子氣,前幾日說去的也是你。我已經給你婆母寄了信,明日你們就走。”

馮依依抓上馮宏達的手臂,臉上生出不安:“爹,你是不是有事?”

正說著,婁詔也走了來。

第十三章 “沒有事,”馮宏達道,……

“沒有事,”馮宏達道,又接著解釋,“是一個友人約爹過去,商議一起在京城做買賣。”

馮依依不信:“那你以前為何不去?”

“那位叔伯有些門路,不怕吃虧,我很快就回來。”馮宏達看著越來越近的婁詔,“你徐叔他們也要回老家。你就去魏州過些日子,等爹去接你。”

馮依依還想說什麼,婁詔已經到了跟前,對著馮宏達叫了聲“爹”,肩上還殘留兩片嫩黃花瓣。

“來了?”馮宏達應了聲,轉而對馮依依說,“爹和婁詔說幾句話,你去屋裡把那兩碟零嘴兒吃了。”

馮依依緊抓的手鬆開,在馮宏達衣袖上留下幾條褶皺:“好。”

女兒家嗓音乖巧甜軟,馮宏達內心一陣發酸,要不是不得已,他怎麼會把女兒送去魏州?

現在他也明白,當日婁詔所說是真的。五梅庵,的確是人的警告,隻是下一次恐怕就會來真的。

眼看著馮依依走進書房,兩個男人收回視線。

馮宏達指著前路:“邊走邊說。倉促準備,回到魏州,帶我像你母親問好。”

“是。”婁詔頷首,身子落後馮宏達一個身位。

“船,我找好了,帶的東西,你今日費心送上船。剩下的,你一定把她給我照顧好。”馮宏達能試到自己在咬牙根,心中某處抽疼。

“我明白。”婁詔回。

翌日,馮依依被馮宏達送上船,幾番叮嚀後才轉身離開。

不到十日便是年節,這個時候運河上幾乎沒有往來貨船,馮家的船倒算行駛順利。

大船舒適,馮宏達早就讓人安排好,什麼也無需操心。走水路相較安全,也更省路。

如此,一條船啟程往魏州走。

馮依依沒想到是這樣,還沒來得及同馮宏達說放婁詔走,反倒讓馮宏達把她交到了婁詔手裡。

後麵為了安父親的心,她也就同意下,左右早早答應過婁母會去探望,或許可以從婁詔那裡得到答案。

船上,兩人交集不多。河上風大,馮依依總是躲在倉房中,同一班婢子婆子玩牌,說話;婁詔則利用時間,抓緊溫書。

隻有晚膳時,兩人才會碰頭。

船身吱嘎想,馮依依吃了幾口便放了筷子,起身離開。

“表妹。”婁詔喚了一聲,這幾日如何看不出馮依依表現不對?

她向來性子簡單,什麼事情都掛在臉上。如今不想同他說話,定還是因為五梅庵之事。

馮依依走出兩步回頭,看著婁詔也不說話。

“那日我有事,誤了去五梅庵找你。”婁詔開口。

不知是不是快要到魏州,他說的話少了之前的那種淡漠。

馮依依一怔,眼睫輕扇兩下。他這是算解釋?許多天後的解釋?

“知道了。”馮依依點頭,聲音想船底流淌的水聲,“我有些暈,回房了。”

馮依依走了,婁詔也放了筷子。

清順正好走進來,聽到兩人的說話,搖搖頭走到婁詔身後:“公子,少夫人還生氣呢?那這果酒怎麼辦?”

“放下。”婁詔連看不看。

清順手裡拎著一個小酒瓶,這是在前一個碼頭停靠時,下船買的。船上冷,可以喝了暖身,適合女子。

“公子,小的鬥膽說一句,你有時候也稍微放放你的架子……”

話未說完,一個冷冷的眼刀過來,清順立馬抽了自己一嘴巴:“瞧我,真該抽,怎就不記苦?”

說完,離了船廳。@思@兔@在@線@閱@讀@

婁詔盯著桌上的小酒壺,裡麵的酒液估計也就三四兩。

他覺得或許清順說得有些道理,兩人回婁家時,總不能跟一對生人似的。

行了幾日,船停在魏州城外的渡頭,婁家派來接的馬車早已等候。

一陣忙活後,馮依依上了馬車,與婁詔同乘。

魏州在扶安的東南方向,氣候溼潤,水泊河流也多,一方富庶之地。

馮依依蔫蔫兒的,搖晃的馬車讓她暈得厲害,就連一旁的酸梅也沒了興趣。即將進魏州見到婁家人,她隻能強撐坐著,不想彆人覺得她馮家沒規矩。

另邊,婁詔拿著一冊書卷坐在那兒看著。不知是不是看的時候太長,書上的字有些看不進去,餘光中是無精打采的馮依依。

他看見馮依依兩根蔥白手指,正捏著她自己的袖角玩兒,臉色略顯蒼白,完全沒有往日的活力。

畢竟沒出過遠門,這一趟下來也不容易。

“頭暈?”婁詔問。

“沒有。”馮依依開口,軟軟的聲音如暖風,摻雜著微許的倦意。

婁詔視線重新落回書頁,淡淡開口:“半個時辰就會到。”

馮依依沒做聲,車廂裡安靜下來,隻有車軲轆的輕微吱呀聲。一路上,婁詔沒給過她祠堂那日的答複,就好像沒發生過一樣。

想著,馮依依的視線落在婁詔身側。

婁詔感受到目光,手垂下試到一處鬆軟,那是軟枕。不知怎麼,他就抓了起來給去馮依依麵前。

“給我?”馮依依問。

“躺一會兒吧。”婁詔一如既往言簡意賅。

馮依依接過:“謝謝。”

說完,馮依依抱著軟枕靠著車壁躺下,鬆緩著勞累的身子,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婁詔看著車壁邊纖瘦的人,總是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想要什麼,那樣簡單。可方才,她客氣的跟他道謝,總有那麼一股疏離感。

“咚”一聲響,打回婁詔思緒,他看見馮依依的腳踢在車壁上。

“公子,你有什麼吩咐?”外麵,清順聽見動靜,跑到車邊問。

婁詔收回視線,那頁書擋住他半邊臉,嘴角抽了下:“沒事。”

外麵,清順好像是愣了愣,隨後就走開了。

婁家祖上是士族,隻是後來開始凋零,回到了祖地魏州,現在婁家人基本靠著所剩不多的家底過活。

雖然這樣,但是婁家的祖宅還是很有氣魄,一踏進去就能感覺到深沉的底蘊,每一株古樹都顯示出一份深沉。

馮依依第一次來婁家,相比於扶安,這裡並不那麼嚴寒。

也知道,當年婁家差點失去這祖宅,是馮宏達出手相幫。所謂後來婁詔同意入贅,她覺得大抵是因為這個。

正堂中,婁夫人坐於正座,一身棗紅色襖裙,梳了利索的發髻,歲月在這位美人的臉上留下點點痕跡:“走了許多天,路上很辛苦吧?”

在場的不少人,眼睛都落在馮依依身上,讓她不由手心中出了一層汗:“不辛苦,船上挺有趣。”

算起來,婁夫人是馮宏達的一個遠房親戚,馮依依該叫一聲表姑。婁詔同她成親時,也曾去過扶安城,對她是很好的。

婁夫人笑笑,身上一股油然的端莊:“都是自家人,莫要拘束。知道你要來,明湘天天的跟著念叨。”

“娘!”婁夫人身旁的少女嬌嗔一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