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恭敬些。”
“嗯,嗯!”
霍寶應了,想起一件事道:“清大哥明日去牛大哥那邊吧?回來記得帶小凳子回來,六嬸念叨好幾回了。”
兩家的關係,牛家三口本該初一就主動來拜年,可是因為初一是滁州軍大宴,太尉府沒有私宴,牛家幾個人都沒來。
如今牛大是賈源麾下千戶,牛二是在馬寨主那邊打雜,兩人再頻繁出入太尉府就像抱大腿。
可是南山村經過天災人禍,就剩下這麼幾個人,總不好真的就疏遠。
不好直接提拔牛氏兄弟,對小凳子多些關注,也是讓外頭看看,兄弟兩個還是有靠山的。
牛清哪裡會想到還有這個用意,笑道:“前幾日過去,小凳子還在念叨妞妞。”
六、七歲的孩子,自然沒有男女之情,不過是想念小夥伴。
之前大家一起從南山村出來,又是在金陵一個院子裡生活了一兩個月,兩個孩子“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好得不得了。
就算後來有了薛金,兩個孩子的感情也沒有影響。
同安靜溫順、富貴小姐出身的薛金相比,兩個南山村的頑童在心裡更是將自己劃成是一撥的。
畢竟薛金輩分還在這裡,論起來比二小高一輩分。
可等到幾個月後在金陵重逢,就不一樣了!
妞妞又有新夥伴了。
穆英!
小凳子心中難受的不行。
關鍵是穆英沒多久又成了霍六嬸的嗣孫,改了霍姓,成了霍英,妞妞隔房的從堂兄。
小凳子都蔫了。
他自是明白堂親與表親的區彆。
霍家與牛家相鄰而居,世為婚姻,論起來是幾重的表親。
聽著很近,實際上很遠。
小凳子就有些不樂意來了。
霍寶並不知稚子心事,隻當是牛大、牛二約束,才特意跟牛清提了一句。
牛清應了,與霍寶分開。
遠遠地傳來梆子聲,二更了。
霍寶估摸著老爹平日休息時間,還不到安置的時候,就去了霍五的院子。
門口侍立的還是之前的童兒,見到霍寶,立時殷勤道:“寶爺。”
隨即屋子裡傳來動靜:“小寶來了,快進來!”
霍寶應了一聲,進去。
霍五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正在泡腳。
屋子裡都是中藥的味道。
“爹受涼了?”
“沒有,這兩天吃多了酒,有些睡不安穩,就讓老鮑開了個方子。”
霍五帶了幾分疲勞道。
霍寶莫名想到一個泡腳方子。
陽起石、菟絲子、肉桂、蛇床子、小茴香、熟地、芡實……
這是上輩子一個紈絝朋友念叨了幾次的,作用是……溫腎壯暘……
霍寶看著老爹腰間一眼,輕咳道:“眼看就立春了,季節變幻……爹也早睡早起……”
霍五低頭看了兩眼,落到緙絲腰帶上:“小寶看這個?叫人給你留了兩條,過兩年帶正好。”
緙絲精致,卻是帶了紋的,色彩也綺麗。
霍五能用,霍寶卻是母孝中,用不得。要不然落下世人眼中,難免會有質疑,是不孝還是不知禮。
霍寶搖搖頭:“兒不愛用這些,六叔素來喜歡,爹這三套色的六叔怕是會覺得素了,五彩七彩的更愛。”
馬寨主長得醜,卻格外愛打扮,之前在山寨時衣服也是格外齊整潔淨。
到了金陵後,他囤了半屋的衣服料子,一季幾十套衣服。
霍五笑道:“你倒是曉得你六叔,以經叫人織著了。”
“爹,六叔送人是怎麼回事?外人會不會誤會?”
霍寶直接相問道。
父子之間,有什麼不能直接說的,遮遮掩掩的不坦蕩。
“這幾日忙,還沒顧上同你說。……對外身份是清倌,實際上是你九叔悄悄送來的……”
說到這裡,霍五莫明心虛,小新那晚喝多了酒,那婢子近身服侍,就直接收用了。
他也是旱的久了,接連幾日鬨的狠了汗出多了招了風,身上沉得慌,才尋了鮑太醫開了泡腳方子,連著泡幾日才好些。
今天看到兒子,他巳經後悔了。
何至於此如此?
不過有了一個,霍五就不再排斥第二個,否則後院就一人,不管是婢是妾,身份就不同了。
性子老實的還好,性子輕浮的難免又生出貪念來。
兩人互相盯著,就不用有人留心小寶。
“是林先生的意思……金陵城你表叔進城後掃了一遍,宋林隨後也糾出不少各方勢力。弄得太乾淨了,如今想傳點兒消息回去也不方便。”
霍五道。
間人用好了,自有妙處。
如今開了太尉後院先河,有野心的人家少不開始送人。
有謀富貴的,也有想要用“美人技的。
這一靜一動,說不得有大魚。
霍寶無語,這是釣魚那啥。
“那六叔與兒子,這……”
霍寶遲疑。
霍五道:“也是讓人看的,小寶也留意些心,看有誰私下說一。”
“蘄春那邊,爹想主動出擊?”
“嗯,出了正月就讓水進去廬州備戰。”
“什麼……駒子姐呢?”
按照之前的說法,是馬駒子做主將,年後往盧州庫去。
這就換了水進,那馬駒子……
霍寶並不同情。
馬駒子跟親爹怎麼鬨騰,是馬家事。
可連霍家祭祖都不出來,就過了。
從老爹這出來,將近三更,霍寶就回房了。
小聲請假一天
跟領導在內蒙,昨天上一晩上火車,睡不安,今天又一天路上,現在才到酒店,實在太困了,對著筆記本睜不開眼,回京後,低頭認罪。
第287章 懲戒
次日早飯後,霍寶就去了馬寨主處。
關於馬駒子的安置,霍五的意思是全憑馬寨主,這自然是最好的法子。
畢竟骨肉至今,沒有隔夜仇,換了旁人,說不得就要被記恨。
馬駒子的性子,可不是寬厚的。
可是霍寶還是隱隱有些擔心。
馬駒子的脾氣,不是能服軟的。
要是換做之前,馬寨主這樣改了主意,攔下馬駒子的征伐,馬駒子惱歸惱,卻不會因此生嫌隙;可隨著馬寨主定親,父女之間僵持下來,就不好說了。
馬寨主正在用早飯,見霍寶進來,忙招呼他坐下,又叫人添碗筷,上熱粥、烙兩張肉餅。
霍寶剛吃完,肚子裡還飽著,就想要婉拒,隨即看了眼餐桌上,又改了主意,就道:“侄兒方才吃了,不要肉餅,來碗熱粥就好。”
餐桌上,馬寨主麵前擺的就是紅豆稻米粥,四碟小菜,一盤餅。
不管是粥,還是肉餅,都沒了熱乎氣兒。
廚房肯定不會送涼的過來,那就是晾涼的。
霍寶再仔細看馬寨主,才發現馬寨主的不同。
他眼下青黑,眼角的皺眉都深了。
一張長臉,也是兩腮無肉,顯得顴骨更高了。
霍寶心下一顫,想著馬寨主的內宅,不由帶了擔憂。
這是犯了與老爹一樣的毛病?
馬寨主也是四十好幾的人,這俗話說得好,“酒是穿腸藥、色是刮骨刀”,也到了養生的年歲。
隻是霍寶是晚輩,卻不好提這個,隻道:“六叔,侄兒得了個泡腳的方子,回頭抄一份給六叔。”
馬寨主擺擺手道:“滿屋子的藥湯子味道,我不耐煩那個,讓你爹自己個兒泡去,六叔有人給暖被窩……”
霍寶:“……”
算了,回頭讓老爹給他。
男人嘛,有幾個不想不行的。
曆朝曆代,隻要是涉及壯暘的方子,就沒有男人能拒絕。┅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少一時,熱粥與肉餅送了上來。
馬寨主招呼著霍寶吃,自己也提起筷子。
霍寶先他一步將粥挪開,吩咐旁邊婢子:“再盛一碗熱粥,加上兩勺蜂蜜。”
馬寨主是個甜食控,那盤涼了的麵餅,不是椒鹽的,也不是肉餡,而是紅糖的。
婢子應聲下去,馬寨主撂下筷子,看著霍寶。
霍寶勸道:“六叔再忙,飯菜還是當吃熱乎的,要不然傷了胃也是遭罪。”
馬寨主苦笑道:“都說閨女是小棉襖,我那小棉襖隻會氣我,還不如小寶貼心。”
疏不間親,霍寶自然不肯說馬駒子的不是,隻勸道:“駒子姐想通就好了……駒子姐與六叔父女情深,自不樂意旁人摻和。”
“父女情深?你爹為你不想續弦,你擔心你爹身邊沒人服侍主動勸過,我這個卻是生怕我真的續弦了……”
馬寨主臉上帶了怒氣。
霍寶沒有說話,卻也能理解馬駒子。
之前馬寨主十幾年都沒有續娶,也沒有提生子之事。
不管是馬駒子,還是旁人,都是將她當成是馬寨主的接班人。
如今這想法說變就變了,馬駒子一直不樂意也正常。
似看出霍寶所想,馬寨主的臉帶了幾分陰鬱:“不是想不想開的問題……前幾日史家二姑娘出門,驚了馬!”
霍寶聞言一驚:“這……這……人沒事吧?”
馬寨主揉了臉一把:“撞了額頭,讓鮑老大夫過去看了,其他還好。”
霍寶鬆了一口氣。
賈二姑娘不重要,可是背後還有個史家,還有馬寨主這個已經定親的未婚夫。
要是真的有個萬一,就此沒了,那史家人怎麼想?
會不會遷怒生恨?
還有馬寨主的名聲,死了一個老婆已經是命硬,又克死一個,旁人會怎麼看?
隻是,這是馬駒子叫人乾的?
霍寶有些無法理解。
既是馬駒子想要向男人那樣頂天立地、建功立業,為什麼就不能堂堂正正反對馬寨主再婚,而是暗搓搓對無辜者下手?
“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霍寶不死心的問道:“不是說各方勢力都有探子在金陵?會不會有人渾水摸魚?還是仔細看看!”
馬寨主寒著臉:“我倒是也盼著誤會,可是人證、物證確鑿。我與她對峙,她也親口承認了。”
霍寶歎氣,終於明白老爹為什麼會同意讓水進代替馬駒子往廬州駐紮。
馬駒子這一動手,不僅寒了馬寨主的心,也犯了霍五的忌諱。
這樣動輒要人性命的手段,實讓人心生防備。
霍五心中明白,馬駒子心中對杜老八、林師爺爺孫有芥蒂,對霍寶也有妒忌。就是與霍豹那個小叔子,也是隻是麵上情,私下裡不無怨言。
如今馬駒子沒有對大家動手,以後呢?
馬寨主這邊,之前隻是擔心女兒任性,帶兵出去損傷兵卒,眼下卻是怕她這性子害人害己,是打定主要要拘著她,好好管教。
……
霍寶從馬寨主這邊出來,正好看到霍虎、霍豹兄弟從隔壁大門出來。
“寶叔!”
“寶叔!”
兄弟兩個見了霍寶,快走幾步過來。
霍寶點點頭,道:“這一大早的,你們兄弟作甚去?”
“五爺爺找!”
“是五爺爺打發侄兒過來傳話叫人。”
既是如此,便叔侄三人一起回了太尉府。
剛知曉馬駒子的陰毒,霍寶好奇老爹叫老虎過來做什麼,便跟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