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重視這個兒子,也不會養在外頭,寄名在已故族人名下。
馬寨主挑眉道:“說不得到時候有大用!”
因立太子之事,帝後不和。
皇帝想要立貴妃所出二皇子,皇後卻是想要立記在名下的四皇子。
如今朝廷遲遲不出大軍平叛,就是因為軍權掌握在金國公手中。
皇帝不想要他再立功勳。
要是皇帝知曉金國公的兒子在滁州軍受到重用,那會如何?
“平叛大軍拖不了多久了!”
林師爺道。
即便帝後再相爭,也知曉輕重緩急。
之前杭州大勝調回金國舅時,江淮的局麵還沒有敗壞的這麼厲害。
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霍五才會留著泰州,而不是順著鄧健的意思攻打泰州。
已經快三更了,大家就各自散去。
……
馬寨主家裡
馬駒子已經等得不耐煩。
她怒氣衝衝而來,等了兩個時辰,怒氣消散,剩下了幾分迷茫。
臨時籌建的軍校,今日一看,已經很有樣子。
不管最後結果如何,拉近諸將關係是肯定的。
隻是人人各安其所,卻似沒有她的所在。
馬駒子開始時恨得磨牙,要不是克製著,真要立時到馬寨主跟前問一句。
可是兩個時辰過去,她隻剩下惶惶。
知父莫若女。
要說是霍五做主故意略過她不安排,馬駒子不信。
能真正為她做主的,隻有親爹馬寨主。
連不在金陵的鄧健都掛個副山長,名頭最不響的杜老八都掛個總務,她也是一部之帥,卻是提也沒有人提。
馬駒子很是委屈。
等馬寨主回來,就看到這樣的閨女。
“爹?為什麼不讓我插手軍校之事,可是那些腐儒又念叨了?”馬駒子瞪眼道。
這世道,女子不易,可馬駒子也不想為了旁人眼中的賢良就成為一個內宅女子。
她做不了,也做不到。
馬寨主道:“好好操練兵卒,年後你去廬州備戰!”
“啊?”
馬駒子眼睛閃亮:“要打仗了?我為先鋒?”
馬寨主點點頭:“是,這回爹給你搶個先鋒,也不能總讓鄧爺與水小子在前頭。”
馬駒子眼珠子轉了轉,自以為明白過來。
是了,如今滁州軍軍功的大頭都是鄧健、水進、馮和尚幾個,長久以往可不是好事。
鄧健駐守揚州不說,用軍校的名義將水進、馮和尚牽絆在金陵,可不就剩下自己能率兵了。
哈哈,這回該輪到她出頭了……
第276章 吃虧與期待
各班的班長與隊長爭奪的熱鬨,霍寶原本還擔心寢室這邊的組長也會爭一次。反正他是不會爭的,未來兩月他要在每個班輪半月助教。
實際上,等到四人梳洗完畢回到寢室,說起寢室組長的事,局麵很是詭異。
“張都尉吧,張都尉勇武,真要大家跟戰將一班、戰將二班那樣校場上論短長,也差不多是張都尉。”鹿千戶道。
雖說論起來,鹿千戶是黑蟒山出身,張都尉是鄧健麾下,可是要是跟後來的各部相比,這兩部也都是元老,彼此更熟悉親近些。
眼見著張都尉愛爭強,花花轎子人人抬,同不大相熟的銀將軍相比,他樂意給張都尉長臉。
至於霍寶,身份再高,年歲在這裡,要是推薦霍寶就顯得諂%e5%aa%9a。
再說以他與霍寶的關係,也無需諂%e5%aa%9a。
張都尉卻是望向銀將軍。
他好強是好強,卻是有自知之明。
方才戰將二班結果出來的早,使得張都尉有機會圍觀戰將一班的擂台賽。
銀將軍是中途惜敗,可前麵輪了七、八人,不是敗在身手功夫,而是敗在“車輪戰”後力竭。
而且銀將軍的功夫,與他們這些野路子還不同。
真要一對一比起來,他與銀將軍到底誰勝還說不好。
“我在班裡擔了職位,沒有時間操心寢室這邊,要不然就銀將軍……”張都尉道。
銀將軍道:“阿彌陀佛,我每日也要做功課,無暇他顧……鹿兄年長,要不然就勞煩鹿兄一回……”後一句是對著鹿千戶說的。
鹿千戶見狀眨了眨眼,有些不明白為什麼轉了一圈回到自己頭上,連忙擺手道:“還是彆了,白長了幾歲,有什麼好得意的?要是憑著這個當上組長,怕是其他寢室笑話……”說到這裡,生怕張都尉、銀將軍再說什麼,拉著霍寶道:“小寶爺,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寶搖頭道:“長者為先,也是正合適!我也覺得鹿叔當組長挺好的。”
“啊?”
鹿千戶目瞪口呆。
張都尉、銀將軍跟著點頭,事情就敲定了。
鹿千戶搓著手,帶了幾分不好意思:“那行吧,我就當個組長,要是有什麼雜事你們隻管說……”
要是張都尉、銀將軍當個組長,鹿千戶會以他們為馬首;換成自己當,卻是不敢托大……
按照軍校的規矩每日卯初起床,一刻鐘後校場集合,操練一個時辰,晨初早飯。
晨正上課,一上午一個大課,下午還是校場集訓。
目前備課的是霍五、馬寨主、林師爺、杜老八、鄧健、水進六人,上的都是百人大課。
隻是上午有課就三日論一人,要是下午也排課,就太可怕了。
想著如今這世道,不管是戰將,還是後勤與參謀官,都少不得臨戰,增加體力,學會自保不是壞事。
就算不臨戰,這身體結實些也不是壞處。
要不然有個著涼傷風,人就熬不住了,那培養出來的人才不是虧了。
除了林師爺之外,其他人都有些發愁。
這閒扯一堂課不難,一個月下來輪好幾次就有些難了。
……
次日一早,等到眾學生吃用早飯,進了大教室,就發現大教室裡的座位上都放了名牌,名牌旁邊有紙筆。
大家帶了幾分新奇,對號入座。
不知是誰排的,都是各班穿插著來的,同寢室的也不在一處。
李遠本來以為與霍寶會同桌,沒想到兩人中間隔了兩排,隻能無奈分開。
等到霍五進來,就給大家講了第一次大課。
一堂課一個時辰,分上下節,中間休息兩刻鐘。
霍五的公眾課,隻有兩堂,一堂是今日,一堂是結業日。
他身份在這裡,太親近眾人隻會讓大家失了敬畏之心。
等到各班小課時,霍五會有選擇的傳授《第五軍略》。
與諸將的師生名分,得靠乾貨才能立得住。
當然教授的這些,比霍五讓霍寶摘抄的那些少的多。
霍五想要打破諸部壁壘,拉近與諸將關係,可並沒有借著弟子名分收心腹的意思。
他不缺心腹,親信也有諸帥,拉扯新人平衡舊人什麼的,就是沒事找事了。
霍五的第一堂說的是滁州軍的軍紀的重要性與滁州軍的野望。
沒有軍紀,滁州軍就走不到今日。
沒有軍紀,滁州軍就是一盤散沙。
誰要無視滁州軍的軍紀,誰就是滁州軍的敵人。◆思◆兔◆在◆線◆閱◆讀◆
至於滁州軍的野望,不用說如今已經占了大半個淮南,也在江南立足,剩下的自然是剩下的淮南三州府與金陵東西各府。
就是這樣,上半節課,大家正襟危坐,聽得直冒冷汗。
提及滁州軍的軍紀,容不得大家輕忽。
要知道滁州軍進金陵,元帥府開府,對地方是告示要吏考,對軍隊就直接監察隊下去,從裡到外清查一遍。
違規嚴重的,直接斬首。
次一等的,罰沒家產入苦役營。
再次一等,一擼到底除名。
再次一等,一擼到底重新小兵做起。
滁州軍中層頭目,來源五花八門,即便早就學過幾次軍規,也財帛動人心,也不乏以身試法之人,結果讓人心顫。
有了前車之鑒,有人引以為戒,也有人背後憤憤不平。
霍五站在台上,說的明白:“咱們滁州軍為什麼湊到一起?對外說是為了保護地方,為了百姓,實際上大家都明白,是為了咱們自己個兒,天災、人禍、苛捐雜稅,肚子沒吃的,實在熬不住,那就造反吧!”
“如今有吃的,有穿的,可咱們得想想,怎麼樣讓這好日子長長久久下去!百姓不是莊稼,可以割了一茬又一茬,當初朝廷認命的官員老爺們這樣想,就有了咱們滁州軍,難道咱們不長教訓,要逼出個和州軍、廬州軍、太平軍?”
“要是心裡不滿的,就琢磨琢磨咱們滁州軍的獎賞……好好打仗,堂堂正正拿自己那份該得的多好!你守規矩,規矩就會護著你,要是上頭有人敢貪墨軍功、侵吞戰爭獎賞,那就讓監察隊收拾他。要是人人都不守規矩,就那亂了,你能貪墨下頭的,上麵的也能貪墨你的,你以為占便宜了其實還是吃虧了……”
不管大家是真聽進去還是假聽進去,都是點頭附和。
滁州軍軍規這麼嚴,有人腹誹卻沒有人當麵提出質疑也是因為這個。
規矩束縛大家的手腳,可是也保障了大家的權益。
等到下半節,霍五講了滁州軍的野望,攻打淮南剩下的三州府,立足江南,往東西擴展。
一張大餅,聽的人熱血沸騰。
沒有人懷疑霍五隻是說虛話,畢竟滁州軍之前就擴張的十分迅速。
除去成軍那三個多月,中秋節後出兵和州開始算起來,三個半月的功夫就打下和州、廬州府、太平府、金陵府、揚州府、鎮江府。
等到新年過後,再兵分幾路,打下幾個州府自不在話下。
同提起來就叫人膽戰心驚的軍規督查相比,自然是滁州軍的未來攻略讓人激動興奮。
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童兵幾個湊到一起。
石三眼睛閃亮:“寶爺,這回打仗,是不是該算咱們一部?”
淮南還有三個州府沒有打下來,加起來十多個縣,童兵就算不能單獨攻打一州府,像上次打鎮江那些做個偏軍輔佐,分一、兩個縣城應該不成問題。
仇威也動心:“是啊是啊,上回去鎮江是石三與鄔遠,我與侯哥都沒撈到。”
霍豹沒有說話,卻也有幾分心動,不是想要打仗,是想要試試火器營新升級出來的“雷震子”,不知道威力如何。
可他隨即一想,這樣的秘密武器肯定不能輕易出手。
淮南幾個州府,應該還不至於要用到“雷震子”這樣的厲害武器。
朱強看著兩人,搖頭道:“你們急什麼?如今這世道,還能短了仗打,眼下是要過年了,各方都消停了,等年後的,各方動起來,到時候想不打都不行。”
霍寶望向朱強:“那你覺得先動的會是哪邊?”
真要說起來,滁州軍如今四麵皆敵。
東邊是朝廷軍,東南台州白衫,北麵是泰州白衫,西邊是蘄春軍。
“應該是朝廷軍吧,蘄春與泰州都是白衫,眼下打早了些。”朱強抓了抓後腦勺道。
眾人皆安靜下來。
除了李遠之外,其他人都跟著霍寶援過定遠。
朝廷兵馬的殘暴,屠城,劫掠百姓,他們都是親曆的。
就算到時候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