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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34 字 6個月前

家乃故交,或許家兄真的另有謀劃!”

霍五:“……”

這說的是真心話?

那這是什麼意思?容忍呢,還是不容忍呢?

馮和尚道:“隻是不管什麼謀劃,眼下也當有了決斷。五爺放心,家兄最是識時務!”

霍五苦笑道:“再沒想到,會是如此!”

他是想要善待馮家,與這位“天下首富”好好打交道,卻沒想到想到從頭到尾,馮家人親近的就是另一方。

這般,竟然全然不顧及親兄弟在滁州軍?

霍五頗為驚奇。

若說兄弟不合、兄弟爭產什麼的,也不像。

馮和尚在亳州時的人馬,都是馮照陽這個長兄給裝備的。

兩人雖為兄弟,可年歲差了兩輪,馮照陽接手家業、揚名天下的時候,馮和尚還是稚齡,因身體不好在寺裡修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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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和尚垂著眼簾道:“馮家這一輩行‘照’字……某原名馮照郎,十三年前摘字出族,自此馮家不與某相乾……五爺行事,亦不必顧忌某……”

霍五心中,十分驚詫。

摘字除族,這得是多大的動靜?

可霍五之前派去揚州人,卻沒有打聽到這個。

隻能說此事被人掩下,不為外人所知。

能做到這個的,隻有一人,馮家家主馮百萬。

十三年前馮家有什麼大事?

馮太夫人去世!

莫非喪期有什麼不當之處?

可是馮和尚行事人品,並無不堪之處。

這樣性子,就算少年輕狂,也情況不到哪裡去。

霍五一時想不出,就不想了,朗聲笑道:“令兄與滁州軍本不是敵人,之前就算有偏好,也是立場不同的緣故……這次出揚州,選擇來金陵,而不是往泰州去,就是有了取舍,我隻有歡喜的!”

人人都有遠近親疏。

馮百萬因與張家故交的緣故,偏著張家,這就是做了取舍。

不是在淮安軍與滁州軍之間的取舍,是張家與胞弟之間的取舍。

馮家兄弟的感情,沒有想象中的親近。

馮和尚從亳州出奔時,選擇去滁州,而不是回揚州,也就情有可原。

這些都是馮和尚家事,霍五無意打探。

他與馮和尚相處時間不多,攏共加起來不足兩月,可馮和尚行事人品都在他眼中,他自然是站在馮和尚這邊的。

對於馮百萬,既是馮和尚不親近,霍五就少了幾分顧忌。

就看明日馮百萬怎麼個識時務法……

*

京味樓,雅間。

一知天命年歲的老者穿著細布儒衫,居中而坐,袖口都有些磨白,左右兩側,坐了一圈人,卻是裝扮不同,各顯富貴。

老者端著茶杯,輕嗅一口,頷首道:“不怪這館子能後來居上,確有不俗之處,這‘顧渚紫筍’是極品,就是揚州老字號的茶鋪裡也買不到這個……”

他下首一人吃了一口茶,顧不得品香,急切道:“會長……太尉府已經傳話,叫咱們明日拜會,那四爺那邊……是不是也該去得了?”

這“四爺”就是馮和尚的排行。

如今誰不曉得,滁州軍中,霍太尉之下,有五大元帥。

馮和尚號“江南大元帥”,位次在江北大元帥鄧健、江中大元帥杜肥之後,江西大元帥水進、江東大元帥馬駒之前。

揚州戰敗,他們這些士紳商賈上金陵賠罪,正需要倚仗的時候。

馮和尚這個揚州子弟,江南大元帥,就是他們最大的倚仗。

老者,也就是揚州商會會長馮百萬卻是吃了口茶道:“不急,不急,先公後私,過後再去瞧老四就行……”

放回茶盞的時候,他不小心碰到桌角的乾果盤,一顆紅棗掉了,從桌子上落到地上。

馮百萬見了,立時彎腰撿起,在袖口擦了擦,直接放進嘴裡:“今年雨水不足,棗子倒是甘甜!”

在座眾人,見怪不怪。

誰都曉得這位天下首富行事吝嗇得令人發指。

不說彆的,就是他這件袖口都磨毛的衣裳,已經是他最體麵的見客衣裳。

之前在揚州日常穿的,比這個還破舊,都是帶了補丁的。

馮百萬不僅待自己吝嗇,待家人也極小氣。

巨賈之家,誰家不是奴仆成群,馮家就隻有幾戶世仆,平日裡家事,大多是女眷親自操持。

隻有一人例外。

那就是馮百萬的胞弟馮四爺。

不管是早年在寺廟休養時的供奉,還是馮和尚在亳州時的開銷,馮百萬都是極大方。

這般對比,不僅引得外人側目,也引得兄弟兒孫不滿。

馮和尚與其他兄弟侄兒都不親近,未嘗沒有被人嫉妒的緣故。

第250章 傳話

京味樓,雅間。

馮百萬“婉拒”了大家勸他去馮帥府的建議,叫人招呼小二進來:“老掌櫃在不在?若是在此,還請郭老爺一見,就說老友馮照陽來了!”

小二應聲下去傳話。

酒樓生意,招待四方賓朋,自是交友廣泛。

這位馮老爺穿的簡樸,可坐在主位,其他人眾星捧月似的,身份不同,小二自也不敢怠慢。

郭老爺早得了消息,知曉雅間來了揚州“貴客”。

至於出不出麵招呼,他沒有猶豫。

揚州如今可是燙手山藥,不好沾。

等小二過來傳話,郭老爺不由皺眉。

馮家在揚州招待客人的私房館子,裡頭就有郭老爺的師兄弟。

都在淮南,早年他是與淮南商會會長馮百萬打過照麵,可不過是點頭之交,實算不得“老友”。

到底是天下巨富,對方到了京味樓,還主動相請,郭老爺這個東家就不好不出麵了。

郭老爺也沒有耽擱,立時叫小二去開了一壇九蒸九釀的“神仙醉”跟著,去了雅間。

“怪不得今早喜鵲叫,竟是貴客下降,小店蓬蓽生輝!”

郭老爺進了雅間,就帶了幾分殷切,抱拳對眾人道:“見過馮會長,見過諸位老爺……”

馮百萬起身回禮道:“八年不見,郭老哥依舊精神矍鑠!”

郭老爺笑道:“馮會長也風采依舊,不減當年!”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瞄了馮百萬的儒衫一眼。

要是沒有記錯,八年前那次淮南商會的中秋團拜宴,馮百萬穿的就是這身儒服。

馮百萬“節儉”之名,還真是名不虛傳。

馮百萬既起身,其他士紳商賈就沒有坐著的。

雖不知曉馮百萬作甚抬舉這郭老爺,可大家也都沒有不開眼拆台。

坐在馮百萬下首那人,很是自覺的讓出位置,請郭老爺入座。

馮百萬亦拉著郭老爺胳膊熱絡道:“難得你我再見,今日可要好好喝幾盅!”

郭老爺麵上受寵若驚,心中卻是越發警醒,忙道:“早先不知會長在此,來的遲了,老朽敬會長與諸位貴客一杯!”說罷,親自把盞,給眾人滿上。

馮百萬端著酒盅,動了動鼻子,麵上帶了陶醉:“這就是‘薛記’獨家釀造的‘神仙醉’?果然名不虛傳!”

郭老爺點頭道:“就是此酒了……外頭不多,老朽也是厚著麵皮,才搶了兩壇,以待貴客,今日還是才開壇……”

這個酒,還是牛清受傷後,霍寶折騰出來的,讓薛彪看上,成了“薛記”獨家出售。

因如今糧食金貴,城中酒坊沒有禁令,可也不能肆意釀造,都要經過批條。

就是“薛記”酒坊,也不例外。

這九蒸九釀的“神仙醉”,是有市無價的極品酒水。

說是一壇,也不過是比成人拳頭大一圈,一壇一斤。

馮百萬笑道:“郭老哥是滁州人,與霍太尉有鄉誼,想來薛七爺也會給郭老哥幾分麵子。”*思*兔*網*

郭老爺忙擺手道:“不敢不敢,老朽就是一廚子,哪裡敢與太尉府攀親?”

馮百萬搖頭道:“郭老哥太客氣了……誰不曉得,郭家已今非昔比,換了門庭,隻老哥還自謙……不說兩位侄兒有文有武,一個是縣丞,一個是副將,個個成才,就是孫輩,也有兩人為太尉公子伴讀,前程無限!”

一席話,聽得桌子眾人都望向郭老爺。

怪不得馮百萬另眼相待,原來是“新貴”。

兒子在滁州軍任文職武職這個不說,孫輩兩個伴讀就牛氣了。

隻是一個開酒樓的,作甚得太尉府如此另眼相待?

郭老爺心中越發警醒,隻道:“犬子不過是湊數罷了,哪裡當馮會長的誇?滁州軍的規矩如此,滁州城裡士紳子弟不是征召入武,就是下場考吏員試……至於那兩個孫兒,算不得伴讀,不過是六月裡太尉剛進滁州時,小公子沒有伴當,尋了幾個地方子弟為伴當,不到兩月就都打發了……”

馮百萬既之前留心郭家,自是打聽的清清楚楚,曉得他沒有說謊,卻也道:“就算是兩月,也是難得福氣,聽說如今巢湖水師於家的孩子也在那位小公子身邊……於都統好福氣,能與太尉府結親!”

其他人聽得耳中,卻是不由心動。

子弟入滁州軍為官,似乎是不錯的出路。

滁州軍的吏員試,早已傳出去。

不僅士紳關注,商賈也留心。

商家子弟,不通四書五經,卻沒有不通術數的。

滁州軍的吏員試,對於儒生是要求童生以上報名,對於商賈子弟卻是可以通過預試獲得資格。

等到正式考試時,文試與術試也是分開考試。

儒生與商賈子弟的比例是八比二。

看似比例不高,可對於商賈子弟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登雲梯。

還有那太尉小公子的伴當。

也是兒孫的出路。

隻是大家都曉得,這出路不是想有就有的。

尤其是之前揚州流傳出去二十尊火炮,在滁山轟炸,犯了大忌。

又有副將帶了兩萬兵卒出奔泰州,也使得滁州軍懷疑揚州上下的立場。

再看滁州軍早先做派,在滁州十幾戶士紳商賈中,重用的有四戶,士紳宋家、士紳鄔家,商賈郭家,醫家鮑家。

宋家有宋林老爺子,鄔家是前朝將門之後,與霍太尉有淵源,鮑家有一技之長,郭家有什麼?

隻有一個可能,郭家捐的銀子最多!

郭家也得了豐厚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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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如今已經是副將,長子是縣丞,孫輩也開始嶄露頭角。

大家看在郭老爺,想著自家的將來,不是不心動。

……

郭老爺敬了兩圈酒,一壇“神仙醉”見底,就借口不勝酒力避了出去。

回到茶室,他有些著惱。

馮百萬既將他推到台前,想來一時半會兒得不了安靜。

那些揚州商賈正愁在金陵找不到門路,知曉郭家如今體麵可不是死馬當活馬醫?

郭老爺暗暗磨牙,並不為大家的親近巴結欣喜,反而低聲咒罵。

旁人找不到門路,馮百萬還找不到門路?

馮和尚雖投滁州軍晚,不是幾位元勳之一,可位次可不低。

馮百萬舍近求遠,不過是讓郭老爺給太尉府傳話,欲效仿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