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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688 字 6個月前

想起去年亳州舉事,至今不過一年的功夫。

亳州軍迅速擴大,占了兩縣之地,還與其他四位元帥分了亳州。

柳、韓兩家的風光,似乎還在眼前,卻都是如夢似幻,不真切了。

……

靈堂之上。

徒三與柳彪說起柳元帥營葬之事。

“嶽父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回滁州……上回送殯,曾指了唐將軍福地對麵的坡地說話,不想確實一語成讖……”

徒三唏噓道。

誰能想到,柳元帥當初一句玩笑話,半月就過身。

倒像是預兆,使得柳元帥自己選了福地。

柳彪也很為難。

柳元帥是滁州人氏不假,可在父母那一輩就遷居亳州,父母兄弟的墓地在亳州城外。

要是送回亳州祖地,那先要奪回亳州,否則有個孫元帥在,還不知會如何。

要是葬在滁州,倒是方便許多。

伯父生前確實是也說過,想要葉落歸根的話。

“要不然,問問伯娘那邊?讓伯娘拿主意”

柳彪想了想道。

他與堂兄弟感情不深,卻是常受韓夫人這位伯娘的照顧,對其頗為尊重。

徒三自是沒有異議。

他隻是姑爺,柳元帥的身後事,自然應該是柳家人自己做主。

柳彪不想拿主意,那韓夫人做主也是情理之中。

兩人就直接去內院,打算求見韓夫人。

兩人剛進院子,就見柳三從韓夫人房裡出來。

見了徒三,柳三卻是一哆嗦,招呼也不打,立時轉身進了屋子。

徒三見怪不怪。

不知誰在柳三跟前念叨,將他嚇住,再沒有之前的自打魯莽,反而如同驚弓之鳥。

如此,倒是讓徒三省了許多事,卻也讓人無奈。

不知情的人看到,還以為徒三怎麼欺負他。

柳三並不作偽,是真的怕了,見了屋子就帶了哭腔:“娘……徒三來了……還有柳彪……”後邊半句,卻是咬牙切齒。

他不敢恨徒三,就遷怒柳彪,覺得這個堂兄吃裡扒外。

要不是這個堂兄勾結徒三,也不會逼走自己二哥。

如今陵水翻了天,他這個柳元帥親子就跟前朝太子似的,成了徒三“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得忍辱負重,苟全性命。

韓夫人握著佛珠的手一頓,對兒子擺擺手,讓他進暖閣。

她也怕了。

怕韓家人落井下石,害了幼子。

對於徒三的人品行事,她倒是看在眼中,並不覺得他會容不下魯莽無知的幼子。

可是徒三不生這個心思,徒三的那些手下呢?

柳家有子孫在,這滁州軍就有柳家的印記,不能完完全全屬於徒三。

昨日柳氏不眨眼的盯著丈夫,恨不得將丈夫拴在褲腰上,生怕被人害了去。

韓夫人聽聞,還心中嗤笑。

今日就輪到自己,不敢讓幼子離了眼前,各種滋味兒,實是酸爽。

這會兒功夫,已經有婢子通稟。

“夫人,姑爺來了,侄少爺來了……”

韓夫人點頭:“請他們進來!”

婢子應聲下去,隨後挑了簾子,引徒三、柳彪進來。

“嶽母!”

“伯娘!”

兩人躬身見禮。

韓夫人的視線落在柳彪手中的孝棒上,哽咽道:“幸好……有你,才能讓你大伯身後事沒有丟了體麵……”

柳彪卻是往內室掃了一眼,道:“侄兒不過是代三弟行事……三弟孝順,服侍伯娘,卻也不好不露麵……”

韓夫人神色一僵,望向徒三。

徒三亦點頭道:“嶽父有子,就沒有一直彪兄弟出麵的道理……彆的時候還可,起靈那日,總要小舅子出來……”

要不然的話,滁州軍舊人眼中,他就有嫌疑。

彆說是柳三,就是柳二不走,他都會留著,還會容不下一個不知事的柳三?

柳二拉走七千人馬,可亳州軍還有好幾千人在陵水。

韓夫人緩緩點頭:“那是自然,老身也會送老爺這最後一程。”

“嶽母,前些日子去滁州,嶽父曾有葉落歸根之意……是不是圓了嶽父心願,在滁山為嶽父選福地?”

徒三道。

“滁山……”

韓夫人點點頭,道:“姑爺有心了,就隨了老爺的心意吧……老爺是念叨了幾回……”

她在內宅,卻也不是耳目閉塞,頓了頓道:“滁州來人奔喪了?”

“嗯,下午到的,因嶽母在養病,沒有讓他們過來……”徒三道。

“霍寶也來了?”

韓夫人心情十分複雜。

上回見霍寶,她還生出讓柳氏收為養子的念頭,實際上是想要留為質子,牽製滁州軍。

誰會想到,滁州軍竟是勢不可擋,拿下淮南道三州府不說,還過江得了金陵。

就是丈夫生前念念不忘淮南策,也不敢做如此想。

看走眼了,霍五一個屠夫,竟是真正的亂世梟雄。

霍寶好好的滁州軍少主當著,哪裡會喜歡做什麼養子?

丈夫之死,對外說是舊疾複發猝死,可是親近的人都曉得,是聽了滁州軍得金陵的消息,嫉妒欲狂,氣死的。

丈夫亦是顯赫一時的人傑,竟是這樣死法,可悲可笑。

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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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夫人認命了。

她不想在掙紮,隻想要護住幼子幼女還有孫女,至於出奔的次子,沒有孝悌的東西,隨他去吧:“是個好孩子,難得他過來,讓柳氏好好看顧,莫要虧待了……”

徒三點頭應了,又問了兩句韓夫人起居飲食,才與柳彪下去。

曲陽縣到滁山,七、八十裡。

即定下那邊選址,徒三就沒有耽擱,就要安排人往滁山去。

柳彪本要親自帶人前往,被徒三勸阻。

發喪是大日子,要是到時候柳三不妥當,還需柳彪這個親侄後備。

柳彪無奈,隻能請了一位族叔出麵,將選址點%e7%a9%b4之事托付。

徒三則是在陳翼與江平之間猶豫了一下。

想起了今日過來的霍寶、水進等人,他還是叫了江平過來。

“如此大事,本當我親自前往……可陵水情況複雜,我不好輕動,就隻能托付給你了!”

“三爺放心,我定辦得妥妥當當,圓圓滿滿。”

江平痛快應道。

這樣代表徒三的差事,難道他不去,還讓陳翼去麼?

至於滁州軍奔喪的幾位,昔日恩怨,江平眼下已經顧不上了。

他隻曉得,徒三越來越重用陳翼叔侄。

要是他再不露臉,就要被陳翼取而代之。

如今厚葬成風,死了之後停靈日子多久的都有。

三天、七天常見,停三七、五七、乃至七七發喪的也大有人在。

隻是亳州軍還要北上,不可能耽擱一個半月為柳元帥治喪。

就按照七日之例發喪。

今日是九月初四,發喪日在初七。

時間不多了。

江平與那柳家族親,就帶了風水先生與五百兵卒,連夜出發,過去滁州點%e7%a9%b4。

第221章 為難的請托

日暮,陵水縣衙。

偏廳裡準備了素席,徒三為馬寨主等人接風洗塵。

陪客的除了柳彪,還有濱江人氏陳翼,以及韓將軍的弟弟韓喜山與次子韓城。

不用徒三特意介紹,霍寶等人就明白這些座上客都是如今亳州軍中說得上話的人物。

徒三、陳翼不用說,是主賓,一夥的。

柳彪,代表的是柳氏族人的利益。

韓喜山與韓城則是代表韓家人利益。

亳州軍勢力三分,可因整個楚州都是徒三打下的,柳、韓兩家困守陵水縣,勢頭已弱。

柳二出奔,帶走了七千人馬,剩下的人馬更是無法與徒三勢力抗衡。

馬寨主看著眼中,倒不知該可惜沒看成亳州軍內訌熱鬨,還是該佩服徒三運氣好。

柳二之前占了名分大義,怎麼說出奔就出奔,這其中要是沒有蹊蹺才怪。

隻是這樣沒有破綻的手段,是徒三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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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寶則是與注意力在韓家身上。

之前在曲陽縣禍害霍家女的就是韓家人。

霍順潛入陵水,複仇殺死的人也是韓家人。

霍五許諾為霍順報仇,坑的卒中的也是韓家人。

還有霍滿那一房之前的折騰,後頭也有韓家人使勁。

韓家人沒有他們顯示出來的這麼無害。

霍、韓兩家恩怨,韓家人都沒有自己知道的全乎的,更不要說徒三那裡。

隻不是徒三會怎麼用韓家人。

至於柳彪,性子爽直,為人行事倒不類柳盛父子。

這是紅樓世界的八公之一,名副其實的戰將。

韓家叔侄也在看霍寶。

他們心中即便不大服徒三,可卻不能不服滁州軍與霍五爺。

這個世道,誰的拳頭大誰說了算。

滁州軍已經是他們拍馬不能及。

他們也明白韓將軍與徒三結盟的苦心。

徒三不僅兵強馬壯,坐擁楚州一州之地,背後還有滁州軍為靠山。

韓家人幾千兵卒,一縣之地,壓根就沒有與徒三爭強的餘地。

徒三看著陪客的幾個人,心中苦笑。

半月前在滁州座次上,滁州軍人才濟濟還在眼前。

亳州軍這裡,半年過去,卻還是這三瓜兩棗。

差距之大,讓人裝不得糊塗。

還有這陵水縣市麵的蕭條,陳翼也提醒過他。

不能隻打地盤,該選人文治了。

可效仿滁州軍,舉行吏員試。

效仿……滁州軍啊……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沒滋沒味。

倒是正應了景兒,到底是治喪期,要是歡歡喜喜的,倒是讓人著惱。

當夜,霍寶就隨著馬寨主、水進都在縣衙的客院安置。

朱剛帶了二十親衛,隨之留宿在這裡。

還有水進選的三十勇士,也衝做親衛,留在這裡。

……

一夜無話。

……

次日一早,霍寶等人熟悉完畢,一起用著早飯。

白菜餡的素包子,紅糖饅頭,還有四盤小菜,沒有葷腥,可勝在清爽。

正吃著,就有一婢女過來傳話,韓夫人要見霍寶,請霍寶過去。

霍寶是晚輩,本就該昨日去給韓夫人請安,即是相召,沒有不去的道理,起身就要跟著婢子過去。

水進卻是拉著霍寶一下,對那婢子道:“你先回去,回稟韓夫人,寶少爺正用飯,稍後就過去!”

婢子應聲出去。

霍寶疑惑地看著水進:“水大哥,怎麼了?”

馬寨主也帶了鄭重:“可是有什麼不對?”

幾千隨行的滁州軍都在陵水大營駐紮,縣衙這裡隻有霍寶的二十親兵與水進麾下三十勇士。

真要是這邊有不對,後果如何都不說好。

水進壓低了音量道:“今早校場,我見了鄭季,知曉一個消息……這幾日影影綽綽有個說法,柳元帥並不是急病死的,是八月三十那日收了滁州軍的請帖,知曉滁州軍占了金陵後嘔血昏厥……醒來後交代後事就死了……”

馬寨主“騰”的站起來。

霍寶也麵色凝重。

要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