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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56 字 6個月前

手段收攏部下。

後頭的散財,更多的是前頭散習慣了。

說話的功夫,兩人到了霍宅。

水進翻身下馬,將四色禮提了。

跟著的親兵上前叩門。

開門的是十來歲的少年,好奇的看了水進一眼,對著霍寶躬身,如對大賓:“見過族兄!”

規規矩矩的小少年,不是彆人,正是霍寶的小族弟霍瑞。

“叔父不在?”霍寶問道。

要是霍柏在,不會隻打發年幼的侄兒出來迎客。

“二叔臨時被同窗叫出去了,說吃飯前回來!”

霍瑞乖乖回道。

霍宅兩進小院,庭院裡載著一叢翠竹,看著十分清幽。

霍洪穿著半新不舊的儒服,已經在廊下等著。

看著霍寶,霍洪點頭為禮,望向水進時,神色還算和藹。

霍寶上前兩步,道:“見過族叔祖……這位就是我爹麾下水進水將軍……”

水進跟著抱拳道:“小子水進,見過太爺!”

這樣的院子,這樣的人物,叫人不由自主就放下了音量。

霍洪神色一僵,顯然不習慣這輩分,摸著胡子訕笑兩聲:“水將軍客氣,不知有字了沒有?”

水進帶了幾分靦腆道:“小子家貧,鄉下浪蕩著長大,及冠也沒有字。還是五月裡,五爺請林先生給取了字,叫‘伯揚’。”

霍洪摸著胡子的手頓了頓。

霍寶在旁,心中暗叫糟糕。

出身農耕人家不怕,隻要老實勤勉就好,可這浪蕩著長大叫什麼話?

村裡的浪蕩兒,那都是偷雞摸狗的小混混。

霍洪是從濱江縣城外搬到金陵的,熟知鄉下事。

果不其然,接下來霍洪探問的都是水進之前事。

畢竟鄉下人家,隻要過得去的,也沒有拖到這個年歲才說親的。

水進倒是坦蕩:“爹娘走得早,十來歲就被兄嫂分了出來……東家一口、西家一口對付著長大了,十二、三做了地主家的長工……胡混到今年春天,才入了白衫軍……”

之所以與徒三感情最深,是因為在七年前徒三沒有出家當和尚前,水進做了徒三半年的小跟班。

雖然那時混吃混喝,有的時候是半塊雜糧餅子,有的時候是兩隻燒麻雀,可水進都記在心上。

霍洪的嘴角都耷拉下來。

水進垂下臉,倒是少了幾分拘謹。

霍寶心中不由後悔,對霍洪也有些埋怨,想想又沒有道理。

這門親事,是霍五起意,又不是霍洪家主動的。

既是給了霍洪家挑選的餘地,就沒有到底勉強人家好惡。

人家好好養大的老來女,想要尋一門合適親事也是情理之中。

霍寶想明白了,就神色如常,與霍洪閒話家常來:“聽說知府衙門那邊報名的人已經過千人,族叔準備的如何?”

“他們書院同窗不少都忙著這個,剛才拉了你族叔過去,就是因為有一個在和州考過的士子到了,他們湊過去詢問經驗了!”霍洪道。

霍寶心中有數。

想必在霍柏心中,也不大滿意霍五這邊給提供的妹夫候選人。

否則隻是詢問經驗,哪裡就非要在眼下過去不可。

強扭的瓜不甜,霍寶倒是歇了這個心思。

估摸到了午初,霍柏才回來,見了水進,打量兩眼,亦是不冷不熱。

酒席擺上來,卻是無人說話,十分冷清。

霍寶看著,覺得沒意思起來。

若是真不樂意,作甚還同意相看?

同意相看了,就算心中不滿意,麵上也當過得去,過後尋個理由回絕就是。

水進是什麼身份?

滁州軍的掌軍將領!

就算霍洪父子是霍五族人,也沒有資格給水進這個滁州軍功臣臉色!

霍寶的神色也淡了下來。

他心中的遠近親疏,自然不是因這個霍字。

在他心中,水進親如同胞,霍家與陌生人差不多。

霍洪父子清高也好,無欲無求也好,霍寶都不願意慣這脾氣。

他站起身來,道:“太尉府事情多,族叔也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水進露出驚詫之色,卻是跟著起身。

霍洪父子漲紅了臉,跟著起身,卻是說不出話。

霍寶直接就往外走。

“小寶留步!”

門口,少女的神情溫柔平和。

是霍椿來了。

身上穿著月白衫子,身下是藍色百褶裙,頭上插著珠釵,手中端著一個食盤,上麵是一碟白白嫩嫩的桂花糕。

這樣一個嬌嫩美貌的少女,與黑壯的水進確實不大匹配。

霍洪父子作為父兄,不滿挑剔也情有可原。

霍寶倒是將心火去了,訕訕道:“姑母來了……太尉府事多,我與水將軍就不留了……”

霍椿抬起頭,望向霍寶身後的水進,輕輕福了福:“小女見過水將軍!”

水進直了眼,目光落在少女白嫩嫩的臉上,隻覺得少女的睫毛忽閃忽閃,像小羽毛在自己心上撥愣,心裡直癢癢。

第212章 靈秀之人

“小寶……”

水進小聲叫著,可憐巴巴的望向霍寶,要是身後有尾巴,都要搖起來。

霍寶很是無語。

方才主動提起“浪蕩兒”那一茬的是哪個?

這才剛了半個時辰,就後悔了?

要剛就剛到底啊!

倒是連累這自己也跟著“啪啪”打臉。

他瞪了水進一眼,卻是明白霍椿出現的用意。

不管霍洪、霍柏如何挑剔嫌棄,霍椿是樂意這門親事的,否則閨閣少女也不會主動來見外客。

閨閣女孩,能如此決斷,也是不容易。

再看水進,明顯是見色起意。

霍寶能說什麼?

他隻能給自己尋了台階,從少女手中接了食盤,道:“今年還沒吃過桂花糕,眼下倒是要嘗嘗姑母的手藝!”

一行人又回到堂上。

水進滿臉漲紅,垂著眼皮,幾分羞澀模樣,卻是有一下沒一下偷瞄給大家重新奉茶的少女。

霍洪、霍柏看在眼中,臉都黑了。

霍寶吃了桂花糕,看在眼中,略一沉%e5%90%9f,對霍椿道:“姑母,方才在院子裡聞到桂花香,這是家中的桂花?”

霍椿點點頭:“是,後院有一棵十幾齡的桂花樹,眼下正是盛期!”

“那可真好,我最愛吃桂花年糕……水大哥,你隨姑姑過去,幫我去摘些……”霍寶隨口道。

水進一愣,隨即立時起身,眼巴巴望向霍椿。

霍椿霞飛雙頰,微微頷首應了,帶了水進出去。

霍洪皺眉望向霍寶,麵上已經帶了怒氣。

霍寶放下茶盞,正色道:“族叔祖不用著急,這門親事,不樂意就罷了!”

霍洪不由一怔。

霍柏在旁道:“我爹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思↙兔↙在↙線↙閱↙讀↙

霍寶直言道:“水大哥出身農門,年歲在這裡,如今又是領兵武將……若你們想要給姑母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士子為女婿,他確實入不得你們的眼!無需勉強,我爹想要聯姻……卻也沒有亂點鴛鴦譜的意思……”

霍洪的麵色稍微轉好,卻依舊板著臉。

“水大哥是滁州軍元勳,與我情同兄弟,我爹視為子侄,無需妻之族妹拉攏!”霍寶輕聲道:“且水大哥軍功顯赫,潔身自好,到了如今這地位,還不納婢妾,親事並不難找……至於今天這一遭,一家女、百家求,叔祖、族叔隻當是尋常相看就是……”

霍洪輕咳兩聲,臉色訕訕。

霍寶說了該說的,心中舒坦了。

霍洪先頭對水進的不假顏色,哪裡是給水進看得,也是給霍寶看的,明顯是對霍五插手兒女親事不滿。

之前他要是之前直接拒絕,那誰還會勉強他不成?

難道他們還指望誰低三下四來求娶?

霍柏心中歎氣道:“我們知曉這門親事,族兄是為了提挈我們,才想著我們,隻是這天下做父兄的,到了這一日,心裡都不痛快,倒是讓寶侄兒受了池魚之殃……”

霍寶看了這年輕的族叔一眼,極會說話了,一句話將前事抹了。

不說彆的,隻老爹那個護短脾氣,要是曉得今天自己跟著水進在這邊受氣,那霍洪父子再好的人品也等滾蛋。

霍五提這門親事,即便不是全因這個緣故,可是也確實有看好霍洪父子人品,提挈霍洪這一房的意思。

隻霍寶還是強調道:“反正無需勉強,隨你們心意選擇就是,你們是姑母至親,無論如何,總是為了姑母好的!”

至於水進似乎看上霍椿,霍寶看在眼中,卻不覺得這是婚姻的絕對因素。

世上哪裡有那麼多“一見鐘情”?

更多的是“見色起意”。

這次見了霍椿如此,下次有了彆的美貌女子,說不得也是如此。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水進回來,這次身邊沒有霍椿,跟著的是之前消失不見的霍瑞。

霍寶瞧了一眼,明白方才霍椿為什麼來的及時了,這是個“小耳報神”。

水進手中提了一個竹籃子,裡麵是的滿滿一籃子鮮桂花,聲音也帶了蜜:“童兵的研修班初一就開了,瑞哥今兒怎麼沒去,以後跟老虎、豹子多來太尉府耍……”

霍瑞走著小方步,小大人似的道:“嗯,我會常去給族伯請安!”

“好,好,五爺最歡喜晚輩了……太尉府的滁州禦廚郭家的旁支,會一手宮廷菜,還會做京裡的點心,有道紅糖三角,是我最愛吃的,回頭你去吃……”

霍寶看著,隻覺得辣眼睛。

水進還在那裡絮叨:“多讀書好,讀書識禮,這些日子我也隨著林先生讀書,還跟著五爺學兵法……我們帶兵領將,兵書總要通,可不好做個白字將軍,那不是讓人笑話?”

霍瑞點頭道:“大善,正是這個道理!”

霍寶翻了個白眼。

這哪裡是說給霍瑞聽,這明顯是說給霍洪父子聽的。

一是表明是霍家父子的親近,在太尉府能說上話。

二是有向學之心,不能說文武雙全,也是知曉兵書。

現在這樣了,剛才那個耍混蛋說自己是“浪蕩兒”的人呢?

不過瞧著水進這賣力孔雀開屏,霍寶就不跟著拖後腿。

反正話已經擺出來,霍洪樂意嫁女就嫁,不樂意就算,不用擺出一副不情不願模樣。

隻是霍寶是長記性了,下次再也不摻和這操蛋的事。

之前霍寶說要走的話,如同風吹散,兩人留下午飯了。

霍寶能怎麼辦啊?

總不能為了麵子,真的不給水進機會。

不知霍洪是想明白,還是如何,態度倒是回轉不少。

霍柏這裡,也主動給水進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來。

水進不知是真喝多了,還是假喝多了,提起霍五,眼淚都出來:“論起來,我最早是跟著徒三爺,後來跟著五爺去濱江練兵……等到後來五爺與徒三爺分家,五爺就用八千人馬換了我留下……我水進,一田舍兒,何德何能,能頂八千人馬?當初滁州軍上下,加起來才兩萬多人……換了我自己,我都舍不得那八千人,五爺就舍得了……我水進沒彆的能耐,不能像馬六爺那樣為五爺總理後勤,也不能像薛七爺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