蹤,想來還在苦等你們兄妹消息……”
史從紅了眼圈。
霍寶見氣氛沉重,岔開話道:“方才在外頭……你可是有事?”
史從苦笑道:“眼見著坐吃山空,我便想著試試應試……可真名怕有後患,化名又沒有戶帖,便躊躇不定……
霍寶有一件事好奇許久。
“不知令妹許親的……到底是滁州哪一家?”
當初從南山村逃亡出來,霍家父子一行遇到的賈源幾人與史家人,都是與滁州相關。
賈源是攜子侄到滁州給長輩拜壽。
史從父子是前往滁州送嫁,遭遇陵水潰兵,史從之父慘死,史從殺官兵逃亡。
等霍寶到了滁州,打聽出三月裡過壽的是宋老大人。
宋老大人與賈源兄弟逝去的舅舅是同年,宋二爺之妻,就是賈源的表姐。
可史家親家是哪個,就不好打聽。
十七、八適婚少年不少,因天災人禍拖延婚期的也好幾個。
史從苦笑,好一會兒道:“是滁州吳家……”
滁州軍在滁州“鋤惡”之事,早在滁州軍圍城時,就在城中傳開來。
吳家父子之惡,在和州眾所周知。
曾與這樣人家做親,即便是前親家,史從也覺得麵上無光。
霍寶卻覺得不對。
早在之前,他想過會不會是吳家,還專門叫人問過吳老爺那幾個孫子的親事。
年長的已經定親,是伯父在任上給做主定的官家女,不知為何遲遲沒有迎娶,次孫議的是前知州的內侄女,三孫是個傻子。
三月裡時,吳家並沒有張羅迎娶適宜。
“是吳家二房?”
史從搖頭道:“是長房長孫……”
霍寶笑了:“想來也是,令尊令堂愛女心切,當是看不上吳家二房那等家風子弟……”
史從訕笑道:“是祖父生前與吳家長房訂的兩家親事……”
霍寶道:“想來和州這邊吳家的消息不全,他除了奸%e6%b7%ab掠搶,還有一條殺兄、殺侄、侵產的罪名……這侵的就是吳家長房的產業……”
竟是吳墨麼?
霍寶對吳墨印象頗佳。
由霍五做主,六月裡牛清與吳墨之妹已經換了定禮。
婚期暫定在明年。
史從驚駭:“竟然還有此事?還真是看不出,來金陵幾次論親的,最後敲定婚期的,都是吳二爺……”
若不是吳家催促,他們父子怎麼會不打聽淮南路情況,就直接北上?
霍寶眼神一眯。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吳家二房有搶婚之事在前,想必得了甜頭,想要再來一次。
尤其這史家女,因是這一輩長女的緣故,嫁妝十分豐厚。
霍寶便將知曉的說了:“吳家二房去年曾搶了長房孫女的親事給自己孫女,連帶著嫁妝都是現成的;想是得了這一次便宜,便想要來第二回 !估摸也是心虛,才沒有大張旗鼓張羅喜宴事宜,故意定在三月,催你們送親,多半是故意,想要趁亂換新郎……”
等史家人過來,就可以解釋說因局勢亂的緣故,不好大操辦。
這般鬼祟,多半是想要將史從說給那個三傻子。
史從“騰”的起身,渾身戰栗:“他們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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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人不曉得淮南道亂了,身在滁州的吳家人不知道?
他們想要趁亂發財,卻是坑死了史二爺。
霍寶道:“我這也是猜測,具體如何,你稍後問吳墨就是。”
史從遷怒道:“他是二房教養大的,一丘之貉!但凡往金陵送信提醒一聲,就不會有後頭的事……”
霍寶想了想吳墨告二房的狀子,殺人、侵產、換親都提了,卻沒有提史家這門親事。
多半是不知。
“首告吳家二房的就是吳墨……有些事,還是當麵說清楚為好,省的存了誤會……
“吳墨在和州?”
“嗯,我就叫人請他過來說話。”
霍寶起身到門口喊人,就見牛清站在外頭。
“清大哥。”
“五叔聽聞你帶‘故人’進來,打發我來瞧瞧。”
“不是外人,是咱們三月裡去金陵路上遇到的史二爺。清大哥先進去說話,我叫人喊吳墨來。”
牛清聽得明白又糊塗,進了屋子。
霍寶已經喚了一人,低聲吩咐幾句,打發往大營叫人。
如今吳墨未娶,史家閨女未嫁,這親事耽擱半年,說不得還會再續上。
對於史家來說,閨女前頭定了親,都到了送嫁的地步;後來又“墜江”失蹤大半年,就算有親哥哥在旁,也真要拿到台麵上,也是叫人挑剔,想要重新說一門妥當親事不容易。
對於吳家來說,他們兄妹兩個彆無依靠。
滁州那邊……
因吳墨首告吳老爺的緣故,很是惹人非議。
固然殺親之仇不共戴天,可吳老爺對吳墨兄妹還有養育之恩。
世人都愛講“寬恕”,尤其愛要求旁人寬恕。
自己做不了聖人,就格外樂意讓彆人成聖。
還愛講“養恩大於生恩”。
至於怎麼養的,沒有回去理會。
兩個毛孩子,沒爹沒娘的,長大了,就是恩情。
至於不讓上學啊,換了親事,那在旁人眼中都是小事了。
繼續與史家的親事,對吳墨來說不是壞事。
得提前吳墨一聲,在未來大舅子跟前留個好。
……
茶室裡,牛清已經的在講霍五父子“功績”。
他知曉霍家與史家的關係,對於史從自是沒有什麼瞞的。
隻是有意無意將徒三那段輕描淡寫略過。
如今滁州軍上頭,提起前事,也基本如此。
誰也不願承認自己眼瞎,曾經投錯人。
史從聽到的版本,就是霍五父子北上,尋親未果,在黑蟒山與幾個把兄弟重逢,大家就投了白衫軍。
後來遇到曲陽表親,得了人馬,占了滁州與濱江。這半月,滁州軍入和州剿匪,又得了和州。
這期間,少不得對於官府惡行,也描述一二。
陵水縣與滁州的“人牆”,前幾日亳州嘉山縣的屠城,都是叫人不忍聽聞。
史從聽得熱血沸騰。
他是親身遭遇官兵作亂的,早已恨死了他們。
相反對於白衫軍,許是同仇敵愾的緣故,一直心存好感。
否則前頭不會想要聽霍五的勸告去亳州,今天也不會想要報名應試。
待霍寶進來,史從就立時起身,道:“恩人,可否允我從軍?”
他本就是武家子弟,身上有童生功名,可更樂意從武事。
他想好了,自己好好跟著滁州軍乾,金陵那邊,請霍家父子派人去金陵將母親接到和州來,也沒了後顧之憂。
霍寶搖頭道:“此事不急……回頭你與史大爺通了書信,再談此事……”
史今態度一直不明朗,可對於霍家父子都有善意。
還是讓他自己選擇,這邊用史從拉他下水也不厚道。
史從先是一怔,隨即羞愧中帶了迷惘。
忘了堂兄。
堂兄已經是朝廷四品官,還會支持他入滁州軍麼?
第159章 巢湖變故
過了兩刻鐘,得了傳召的吳墨匆匆而來。
他是文職,並不上場殺敵。
因為水進麾下拿得出手的文職有限,吳墨很快就嶄露頭角,接手了後勤事,如今正得用。
這次沒有下去征兵,是他正在統計城裡的丁口數。
奉命傳話的小兵得霍寶吩咐,已經與吳墨說了史從身份。
他未來大舅子,三月時隨父送嫁路上出事,與妹妹暫居和州。
吳墨心中,十分複雜。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這門親事竟然還在繼續?
霍寶居中給兩人做了介紹。
這兩人,還是初見。
吳墨留心史從,見他眼中不掩恨意,卻無心虛之類,就知之前受了二房蒙騙,史家並沒有悔婚。^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史從卻是見吳墨神情坦蕩,沒有半點兒懊悔難安,想起因送嫁遭遇橫禍的亡父,越發憤恨,死死握著拳頭,忍不住要動手。
霍寶道:“你們好好說一說,畢竟先頭有吳家二房攪合在裡頭,難免有什麼誤會……”
到底是兩家私事,霍寶就與牛清出去,留下他們自己掰扯。
牛清咋舌道:“這吳家可做了大孽,史二爺沒得冤啊!”
被糊弄著送親,要不是路上遇到匪兵,就是將閨女送火坑。
以吳老爺父子的%e6%b7%ab行,這史小姐被騙嫁個傻子,隨後能落得好去?
可遇到意外,閨女保住了,卻也是賠了史二老爺一條性命。
對於史家人來說,都是禍事。
霍寶點點頭。
這吳家二房還真是死不足惜。
不過幸好這動手腳的是吳家二房,給這門親事也留了一絲餘地。
否則的話,中間隔著一條人命,這親事也續不得。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到“噠噠噠噠”馬蹄聲音急促響起,由遠及近。
城中不許縱馬,緊急軍情除外。
兩人望向大門口,就見十來騎至,眾人翻身下馬。
為首兩人,一人是馬寨主手下一千戶,另一人卻是黑紅麵龐,很是眼生。
眾人都是風塵仆仆模樣。
“叔叔來了,可是滁州有事?”
霍寶忙追問道。
那千戶忙道:“見過小寶爺,滁州無事,這一位是巢湖水師的安將軍,之前到滁州求見五爺……六爺打發我送安將軍過來……”
滁州軍謀劃巢湖水師,自是知曉水師消息。
那位水師老都統麾下,共有三支隊伍,於家父子、雙刀盛將軍、安家兄弟各領一支。
這位安將軍瞧著年歲,而立之年,當是安家兄弟中的長兄。
霍寶望向牛清:“清大哥,我爹在何處?”
“剛去見林先生了。”
霍寶沒有耽擱,帶兩人前往書房尋霍五。
……
書房中,霍五正與林先生說起剛得的消息。
鄂東大亂,曾是童教主身邊的右護法壽天萬,五月舉事,已經占了湖北好幾個州府,擁兵十幾萬,七月在蘄春稱帝,以前朝皇帝後裔自居,國號“大慶”。
八月大慶出兵兩路,一路往南打湖南,一路往東打江西。
蘄春離和州千裡,消息傳得晚,至今才知曉此事。
兩人對視一眼,都帶了急切。
留給滁州軍的時間不多了。
再耽擱下去,大慶軍就快打過來。
到時滁州軍想要打金陵,就要背腹受敵。
“廬州不能再耽擱了,先不管水軍,將幾個縣城先拿下來……”霍五道。
林師爺無奈道:“實在不行,也隻能如此,邊打邊招降。”
話音未落,就聽到外頭動靜。
“爹,林先生,有廬州消息!”
霍五連忙道:“是小寶,快進來……”
等人進來,知曉是廬州信使,霍五與林先生都帶了鄭重。
“廬州水師右軍指揮安勇見過霍元帥!”
安勇態度很是恭敬,躬身見禮。
“竟是安將軍親至,快快請起!”
霍五忙上前扶了,很是親近:“正與林先生提起巢湖水師,水師老都統與我們林先生還是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