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要真是徒三爺帶兵下來,那當初還不如直接不放他們走呢!”
“是啊,八千兵卒,怎麼用不行,可惜了!”
徒三那八千人,五千曲陽兵,三千州府兵。
與他們對戰,更像是滁州人自相殘殺。
霍寶在旁聽了,若有所思。
……
半個時辰後,州兵三千五,童兵一千,集合完畢。
李遠跟在霍寶身後,眼淚都要出來。
童軍主力傾巢而出,隻剩下五十體力不支的小兵,與二百剛入營的少爺兵。
奉命留守的頭目,就是李遠。
“寶爺……”李遠跟在霍寶身後,帶了懇求。
嗚嗚!
童軍好不容易有一回陣仗,不想缺席。
霍寶轉身,正色道:“李遠,我隻說這一次,參謀處、後勤處,以後會與將官部並列……不是隻有衝鋒陷陣,才能立功;穩定好後方,亦是功勞!”
李遠見霍寶神情鄭重,不敢再央求,忙站直了身板:“尊令!”
霍寶轉身上馬。
四千五百兵卒,五十輛輜重車,井井有序,頂著月色出城。
此刻,一更鼓已過,二更未至。
為了不使兵卒疲憊,馬寨主並沒有叫人急行軍,隻按照常行軍的速度,一個時辰十五裡左右。
三十裡的路程,兩個時辰就到了。
兵卒就地休息。
馬寨主招呼霍寶上了馬車。
“明日隨我掠陣,不許衝在前頭!”
“六叔……能不能看著打一下,打完,好好談談?”
“……”
“朝廷剿匪軍說不得已經在亳州……這時滁州白衫打亳州白衫,倒像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怕是兵卒百姓會糊塗……”
馬寨主一拍腦門,麵上露出懊惱來:“娘的!就想著他們可能是來搶地盤,忘了咱們也是白衫軍了!”
霍寶苦笑,他何曾不是也忘了這個。
“打還是得打,即做了不速之客,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咱們滁州軍的軍勢!”馬寨主道。
霍寶點頭應了,往車廂裡躺了,打了個哈欠。
又派了好幾撥斥候過去,盯著亳州軍動靜。
若是他們天亮出發,巳正能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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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休息了。
車廂裡有蘋果香氣。
霍寶眼皮越來越沉。
馬寨主卻是緩緩坐起,動了動耳朵,跳下馬車。
霍寶被驚動,一下子睜開眼睛,也跟著下了車。
寂靜營地,悶悶的馬蹄聲響。
一騎轉眼而至,馬上人下來,被人引到中軍大營。
“馬將軍,一個時辰前,有不明人馬偷襲亳州軍中軍,像是俘虜亳州軍重要頭目,被亳州軍反圍,如今雙方正對峙!”斥候稟告道。
霍寶、馬寨主對視一眼,麵上都帶了驚詫。
“多少人馬?”
“夜襲看不出人數多少,比亳州軍少許多,不到半數……”
兩、三千人馬,官兵追來了?
馬寨主、霍寶都驚疑不定。
真是官兵的話,都到了滁州境內,滁州軍肯定不能隨手旁觀。
可是官兵的話,不應該隻有這點兒人。
難道是官兵先鋒?
那主力軍是多少?
霍豹帶人在附近守衛,聽到這裡,心下一緊,忙道:“寶叔,五路征兵使,石三那一路去的是盱眙,算算時間,這兩天也該返程……”
霍寶聞言一怔,隨即大怒。
馬寨主笑道:“惱什麼?要真是那些小子鬨出來的,能逮住對方頭目,可是立了大功,亳州軍可成了大笑話!”
霍寶無奈道:“六叔,那些都是新丁,手無寸鐵,有兵器的兵卒隻有五十……這哪裡是打仗,這是送死!真是吃了熊膽!”
說著話,他待不住:“六叔,我先過去看看,要真是童兵,總不能讓他們折在亳州軍手裡……”
馬寨主遲疑,不放心。
霍寶道:“六叔放心,侄兒隻是過去瞧瞧,不上前。”
馬寨主囑咐道:“這裡是滁州,亳州軍不想要撕破臉就不會殺童軍;若是不留餘地,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遇事冷靜,莫要讓自己陷入險境!”
霍豹已經牽來馬。
霍寶上馬,帶了幾騎離開營地。
……
如今已經是五更天。
東方破曉。
天色微明。
離駐地十來裡的距離,就見有兩騎迎麵而來。
霍寶一行勒馬。
對麵來人也看到霍寶一行,放慢速度。
待看清馬上之人,霍寶頗為意外。
兩人之中,一人赫然是朱強。
朱強也看清楚霍寶,亦是大吃一驚,連忙下馬:“……隊長!”
“怎麼回事?”
霍寶眯了眯眼問著,卻望向另外一騎。
那馬上坐著一人,二十來歲年紀,剃著光頭,穿著海青,身後背著棒子,雙目炯炯有神。
朱強臉上苦笑道:“這……這位是亳州馮元帥麾下銀將軍,奉馮元帥之命去滁州見五爺!”
“石三何在?”
朱強一愣,隨即道:“石三先頭冒昧‘請’了金將軍說話……嗯,現下隨馮元帥他們在一處……”
霍寶冷哼一聲。
這不僅是雞蛋碰石頭,還碰錯了人,何其愚蠢!
怪不得斥候估算人馬是兩、三千左右,這是石三、朱強合兵。
這兩人一個膽大,一個好強,湊到一起鬨出這些便也不稀奇。
“傷亡如何?”霍寶直接問道。
朱強紅了臉道:“隻‘請’金將軍時傷了五人……”
霍寶心中有數,這是馮元帥留情了,對童兵圍而不殺。
他看著那個武僧。
銀將軍麼?
能代表馮和尚出使的,當是心腹!
“在下滁州霍寶,不知馮元帥率大軍壓境,是何指教?”
霍寶直言道。
論起來,滁州與馮和尚沒有舊怨。
就是馮和尚便宜老丈人尤氏一家,滁州都網開一麵,就人直接送去亳州。
那武僧露出意外,隨後抱拳道:“見過霍小元帥,朝廷八萬兵馬圍困亳州,亳州危急,我們元帥來尋霍元帥援手!”
第130章 馮和尚
八萬!
霍寶並不覺得意外。
有個小教主在亳州,朝廷剿匪心切,肯定來的是大軍。
隻是,求援?
按照水進之前了解的,亳州五萬兵馬,五個元帥中,孫元帥獨占鼇頭,兵力最多,其他四人相差不多。
斥候探查的,來兵六千到九千之間,那馮和尚的主力就差不多全都拉出來。
馮和尚圍而不殺,顯然也是給自己留後路。
隻是來的兵馬,是六千,還是九千,又不同。
霍寶看了朱強一眼,朱強用手比了個“六”。
霍寶心下大定,直接道:“我六叔出巡,在十裡外,我們先過去吧!”
……
等霍寶等人到大營時,馬寨主已經下令做飯,飯後拔營。
見霍寶去而複返,馬寨主不喜反驚,待聽明緣故,才徹底放下心來。
“竟是馮元帥嗎?倒是久聞大名!”
馬寨主坐得踏實,反而不急。
“既是相遇,就是有緣,還請銀將軍代老馬傳話,就說老馬要叨擾一頓晚飯了!”
這是約好了,晚上之前過去。
可現在才卯初(早上五點)!
兩軍距離三十裡!
馬寨主想的明白,就算滁州軍主動迎上去,也不能是疲兵。
要不然才是傻子!
黎明中,滁州營地裡炊煙嫋嫋。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網⑥友⑥整⑥理⑥上⑥傳⑥
銀將軍卻是額頭上冒汗。
他前往滁州,最主要的任務不是見霍元帥傳話求援,而是借糧。
之前一行躲避朝廷軍追剿,繞路都梁山,本以為可以順路剿幾個匪寨補充糧草,沒想到卻是撲了一個空。
昨日中午、晚上都是殺馬。
一匹成馬,能出三百來斤肉。
昨天兩頓飯,殺了十匹馬,可算下來人均半斤肉,也是喝個水飽。
沒想到半路就遇到滁州頭目。
讓霍寶以“六叔”稱之的,就是出身黑蟒山的霍帥把兄弟了。
這哪裡是出巡?
分明是得了消息,伏擊亳州兵。
要不是那兩千新丁冒出來攔截,說不得今日就中伏!
銀將軍後怕不已,卻也曉得有了那兩千新兵,就可以好好談談。
在厚著麵皮開口與殺生之間,他還是選擇開口。
“馬將軍,我們已經從亳州出來十日,糧草斷絕,可否先借些糧草?”
馬寨主驚訝:“亳州到滁州四百多裡,走了十日?官狗子設卡了?”
“……”
銀將軍道:“我們從都梁山過來!”
馬寨主沉%e5%90%9f道:“亳州……是十日前被圍的?”
銀將軍點點頭,神色頗為古怪。
馬寨主的臉立時耷拉下來。
在官兵包圍前,全員撤出亳州,這怎麼都覺得可疑!
他也不提去見馮元帥的話,隻往椅子後一靠,道:“馮元帥到底何意?不鬨清楚這其中緣故,我老六還真是怕了!”
與官兵勾結?
那來滁州是什麼意思?
銀將軍哪裡瞧不出他誤會,連忙解釋道:“真的隻是巧合……孫元帥迎了小教主入亳州,小教主身邊大護法卻與柳元帥交好。孫元帥惱怒,要與我們元帥結盟,想要襲擊柳元帥;柳元帥有所聽聞,請我們元帥吃酒,要送三子給我們元帥做養子……亳州軍眼見就要生亂,我們元帥不願結盟,亦不想被殃及,就率眾避了出來……沒想到出城當日,就發現之前山東兵到了亳州……”
馬寨主與霍寶都盯著這位青年將軍。
這人不似說謊。
叔侄兩人對視一眼。
失了根基的馮和尚,那倒沒有必要逼迫太緊,以防狗急跳牆。
馬寨主便道:“我們也是臨時出巡,糧草有限,先支兩車過去對付一頓,剩下再想辦法。”
一車糧食五石,兩車十石,一頓粥夠了。
銀將軍連忙道謝。
馬寨主吩咐人下去預備糧草。
朱強拽了拽霍寶袖子,兩人出來說話。
“寶爺,屬下得回去一趟,石三至今還沒放金將軍,已存死誌……”
霍寶真是氣的不行。
這時候要臉了?
之前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時候,就隻想著能成功?
這是打仗,不是做夢。
要是碰到的不是馮和尚部……
兩千新丁能剩多少?
真是想也不敢想!
“寶爺,不全怪石三,計劃的好好的……誰會想到真正的馮和尚隱匿在後頭,一直讓金將軍露麵……要不是抓錯人,此事就成了!”
霍寶怒道:“你還不知錯?你們當打仗是什麼?一兩千新兵,一日沒訓練過……你們怎麼敢?這是在殺人,殺自己人!”
朱強臉色駭白,不敢再分辨,隻道:“寶爺,我……我……”
霍寶想起黑蟒山童兵營初建時之事,帶了幾分悔意:“是我之過!當初黑蟒山時爭伍長時,允許你們以詭道取勝,使得你們都有了取巧之心,沒有教你們正道!”
石三骨子裡不遜,可也知輕重。
若是隻有石三一人,就算生了奇襲的念頭,多半也會放下。
朱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