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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76 字 6個月前

就將什長這些一人多了一包。

童軍營裡的規矩,能者多勞,能者多占。

還有兩斤多肉,李遠分作三份,自己與曲陽籍兵、濱江籍兵的兩個屯長分了。

包著醬肉的葦子葉打開,營地裡都是葷腥。

不少人饞得狠了,跟豬八戒吃人參果似的幾口將醬肉吞了,看著彆人手中的流口水。

屯長、什長這些小頭目,每人最少是一斤醬肉,就富裕了。

鹵肉本就噴噴香,在旁人羨慕的眼神下吃,味道就更好了。

大家吃的心滿意足,吃飽了犯困。

李遠不敢輕忽,四下裡轉了一圈。

他曉得自己長處與不足,長處是有胞兄的關係,曲陽出身這些人認他,在新童軍中算是把頭的;不足是比不得黑蟒山下來那些人,最早投到寶爺手下,聽說是寶爺一手帶出來的。

童軍五大頭目,都是黑蟒山舊人,每人身份不可撼動。

好不容易得了機會跟在霍寶身邊獨當一麵,李遠不想露怯。

騾、馬都喂好了,護衛們都輪班守衛,整個營地井然有序。

城裡傳來梆子聲,營地這裡也點起了幾個火把。

等到深夜,營地裡人聲漸消。

除了守夜的護衛,剩下人大多是吧唧嘴,進入夢鄉。

連著趕著幾天路,每天都是四十來裡,大家也都乏了。

李遠合著眼皮打盹,心裡盤算著剩下的路程。

出來四天,行了一百七十裡,還有七十裡就到常州。

常州,有五大頭目的侯曉明在。

幾個頭目中,除了霍豹是寶爺堂侄旁人比不了,其次就是侯曉明。

這兩位地位不可撼動,剩下三個頭目中朱家兄弟互為倚角,梁壯則是同侯曉明出身,流民孤兒,兩人走的近。

李遠既歎息童軍這“能者多勞”、“先來後到”並行的提拔規矩,卻是心安。

除了黑蟒山下來那百十來號人,就輪到他們這批資曆深了。

他們隻要爬上去,也不用擔心胡亂被後來者取而代之。

“誰?”

營地一角傳來嗬斥聲。

李遠立時睜開眼,起身走了過去。

次日一早,霍寶幾人出城到了營地,就見到被捆綁成粽子的“不速之客”。

不是彆人,正是老村正的小孫子。

“是你?聽說你鬼鬼祟祟潛入營地,是想要偷竊?”

發現少年的地方不是彆處,就是幾個臨時搭建的行軍灶附近。

少年滿臉通紅,忙道:“我不是偷兒……我是餓了……”說著,肚子裡“咕嚕嚕”想了起來。

少年越發窘迫,卻是乖覺:“小爺誤會了,我昨兒打聽車隊不是為了大蓮妹妹……是我想要投軍!”

霍寶掃了少年一眼,身後背著弓箭,腰間是箭囊。

怪不得之前覺得他有些像霍豹,除了眼神靈動,也是因為身體比例與霍豹相似,身量不高,手臂卻長。

“善射?”

“學了十幾年,還算幾分準頭!”少年口中謙虛,眉眼卻透了幾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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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寶示意人給他鬆綁。

少年揉了揉手腕,最後選定五、六十步外的榕樹,拉弓搭箭射了出去。

“嗖”、“嗖”、“嗖”,一連三箭,在榕樹下排成“一”字。

這樣距離與準頭,少年箭術倒是比霍豹那半吊子還強幾分。

少年收了弓,滿臉期待的看著霍寶。

“宋老三不是你鼓動賣人的?”

“……”

“哼!”

少年訕訕道:“這不是實沒有旁的法子……小爺是外地人,不用顧及放錢那些人,要是求我爺幫了她家,倒像是我們壞人買賣……”

“慷他人之慨!要是放印子錢的打手數百,比我們厲害呢?你這不是害人是什麼?”

霍寶還是不喜他這種多管閒事的做法。

這種行為,可以說是少年心軟,想方設法為宋家想出路,也可以說“禍水東引”,拖無辜者下水。

少年忙搖頭道:“沒有!就是鎮上的幾個地頭蛇,手下十幾號人頂天了!”

“你就曉得了?”霍寶指了指營地諸兵:“我這裡帶出百十來號人,就不能另有人手?”

少年頓時蔫了,麵上添了羞愧。

霍寶道:“行事動動腦子!你曉得我們是什麼人,你就投軍?就不怕我們將你賣了?我們一會兒往常州去,那邊可是缺礦奴!”

少年沒有畏懼之色,反而“嘿嘿”笑了,低聲道:“我曉得,小爺是北邊來的,我的師傅就是滁州人,跟你們說話差不離!”

霍寶瞪著少年,沒有接話。

少年站的更直了,麵上帶了堅毅。

“你叫什麼?”

“石三,我叫石三!”

***+80章 不能拒絕的邀請

要是石三沒頭沒腦的說“投軍”,霍寶不會理會,會直接叫人驅逐。

投軍是投軍,造反是造反。

接收了想要“投軍”的孩子入白衫軍,那不是造孽麼?

可石三顯然是猜測出大家身份,那就不能放他離開。

“充入童軍,做個弓兵!”霍寶對李遠吩咐道。

李遠應了,帶了石三下去。

兩人年歲相仿,又都有心交好,倒是聊一塊去。

李遠心思細膩,看出石三箭法不俗,說不得真能“後來居上”,越過弓隊那些人,接了霍豹的弓兵隊長。

倒不是石三能憑本事“力壓”霍豹,而是霍豹、侯曉明兩個已經是曲長,是霍寶的左膀右臂。

兩人之所以還兼著弓兵隊長、斥候隊長,是因沒有合適的接任者。

石三資曆淺,可身手不俗,委實增彩,說不得正是弓兵隊長的候選。

石三觀察了車隊兩天,早知李遠的能耐。

十五、六的少年,將一百多號青壯管的服服帖帖,這不是本事什麼是本事?

“遠哥真厲害!這一百多號人都聽遠哥的,恁是威風!”石頭真心實意讚道:“小爺身邊,遠哥也是最厲害的了!”

李遠擺擺手道:“可不敢這麼說!我是狐假虎威,仗著寶爺的勢,才沒人咋呼。寶爺身邊能人多了,上一層哥哥們不是我等能比的!如今外頭都有任務,幾位哥哥都在外頭忙著,寶爺手邊沒人使喚,才臨時提了我管幾日雜務。”

石三聞言,不由咋舌:“寶爺手下到底多少人?這都一百多號了,還有啊?”

“這裡隻有五十是寶爺親兵,家裡還有千八百號。這次來的一百青壯是五太爺的人。太爺是寶爺的父親,水大爺、薛大爺都是太爺身邊的。太爺不放心寶爺出行,才打發水大爺、薛大爺帶人護衛。我們寶爺親兵就千八百人。”

李遠麵上帶了幾分自豪,卻也曉得分寸,隻說了眼前霍寶、水進、薛孝幾人關係,其他人名、地名都隱去。

石三眼睛發亮。

少年習武,都有熱血,想著建一番功業。

他追隨霍寶而來,霍寶越厲害,他自然越歡喜。

眾人再次啟程。

一行人中,霍寶三人坐馬車,十個夥計做騾車。

剩下一百五十人,都是步行相隨,連李遠也不例外。

走了十來裡路的時,幾個年歲略小的童軍上了糧車。

不過也就是上車緩口氣,兩、三刻鐘後,又下來跟著大家隨行。

年歲略大些的童軍,走的滿頭大汗,也不上騾車。

騾車明明還有空位!

石三心中好奇,卻也隻是看著,並沒有多話。

估摸著二十裡多裡的時候,車隊午歇,吃的還是早上分派下來的蘿卜臘肉飯團。

石三吃的心滿意足,才尋問起少年們坐車之事。

“寶爺訂下的規矩,十三歲行路一半就算合格,剩下量力而行。不過小的們都好強,誰也不肯真的隻走一半路!”李遠道。

馬車裡憋悶,霍寶幾人也下了馬車。

“明天下午就能到常州,那邊鐵礦是什麼情形?孝大哥可曉得?”霍寶問道。

“那邊對外是一個官管鐵礦,常州衛監管,實際上是兩處礦場……”薛孝壓低了音量道:“這私礦背後主人不知是哪個,隻是常州衛指揮使十年沒升調了,左右有他的份子!”

霍寶聽了,並不覺得意外。

官場糜爛,總不能隻文官壞了,武官還清白?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官鐵冶。

霍寶最惦記這處鐵礦,卻也沒有自大覺得可以武力奪下鐵礦。

他是惦記上常州鐵礦的庫存,這是冶煉了十來年的大礦,入鐵庫的生鐵不會是小數。

將這些生鐵折騰出來,才有接下來發揮的餘地。

之前霍寶還有些摸不著頭腦,待曉得這鐵礦黑幕反而踏實許多。

不怕貪官,就怕官不貪。

能用銀子解決的,都是小事。

用了飯團,車隊歇了半個時辰,準備啟程。

這邊騾車還沒開動,西邊遠遠地就傳來馬蹄聲。

李遠握住刀把,順著官道,望向正西。

分為“護衛”的那些人,也都各自戒備起來。

霍寶幾人還沒有上馬車,也被驚動,望向遠處。

“三匹馬,三個人!”石三眼力好,對李遠道。

李遠眨眨眼,覺得為首那人有些眼熟。

“啊?是豹哥!”

那些人離的近了,霍寶等人也認出了,為首的是霍豹。

“籲!”

幾人轉眼到了跟前,霍豹翻身下馬,呼哧帶喘上前。

“寶叔!”

霍寶的心提了起來:“我爹讓你來的?可是濱江有變?”

“是五爺爺叫我追寶叔,濱江沒事兒,是亳州……柳元帥將嫁女的日子提前,還派柳二爺親自到濱江、曲陽送帖子,邀五爺爺、鄧表叔爺去亳州吃酒……三舅爺娶親是大事,五爺爺就讓我追寶叔回去……”

“婚期是什麼時候?”

“六月十六!”

今天是五月二十八,還有十八天,可從這裡回濱江小二百裡,濱江到亳州五百多裡,加起來就是七百來裡路。

日子緊,怪不得霍五打發人快馬追霍寶。

霍寶是要回去的,望向眾人。

水進立時道:“小寶,我也回去,之前跟三哥說好了,我要給三哥做儐相!”

薛孝也跟著道:“五伯、鄧叔他們都要去吃酒,身邊總要晚輩服侍……就是不隨行,留守也正缺人手……要不,常州那邊先放一放?”

此時最適合去常州是薛孝,可是他顯然無意如此,霍寶也就不勉強,回馬車取了紙筆,寫了條子交給李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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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人去常州去大聖彙合,打聽清楚了門路就回曲陽。”

“尊令!”

就此分兵,十個夥計、五十童兵、五十曲陽籍兵繼續往常州。

霍寶、水進等人帶了五十人,原路折返。

*

長寧縣,腳店。

掌櫃的已經得了回信,知曉霍寶一行令行禁止,隨行確實是軍中做派。

“到底是哪位大人的愛子?殺伐果決,不是池中物,當交好!”掌櫃的有了決斷。

街上,糖人攤位舊址。

宋秀才木木地站著,看著空曠的地方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