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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31 字 6個月前

濱江縣兵大營占地小,還沒有擴充營地,就分了大半人手在那邊,小半人手在縣衙這裡。

縣衙與後麵知縣、縣丞等人的宅邸連成一片,如今都空著。

奪濱江與得州府的過程大同小異,都是“教眾”殺官獻城,區彆是州府那邊知州、州判是被砍了腦袋,人頭在州府門口掛著;濱江縣這邊,卻是知縣、縣丞被燒死,屍骨無存。

縣丞是當地人,是個錢耙子,是真的死透了。

那知縣花甲之年,這世道能穩定一縣之地,在旱災之年疏通水利,恢複生產,是個好官。

經營濱江需要人手,霍五又不是殺人狂,這老知縣就被保全下來。

朝廷官員有守土之責,老知縣的“死訊”也是對其家人保全。

眼下,那位老大人尋死覓活,要立時見霍五,折騰的薛彪不行,才叫養子速速往曲陽尋人,沒想到剛出縣衙門口就見人回來,難免狂喜。

“酸腐了點兒,心腸不賴……開始時尋死覓活,要為朝廷儘忠來著,後來我用百姓性命要挾他才消停了……不知現下又鬨什麼?”霍五小聲跟兒子說道。

霍順身體不好,讓人帶下去安置。

鄧仁那裡,依舊讓霍虎看守。

剩下杜老八那五十親衛、霍寶這邊一百五童兵,都讓迎出來的薛孝帶下去安頓。

霍五父子、杜老八三人前往縣衙大堂。

縣衙大堂,薛彪麵上帶了焦躁,額頭上汗津津的。

薛彪下首,坐著一人。

一身灰布僧衣,鋥亮的光頭,乾淨的下巴,滿臉褶子。

皺皺巴巴的老和尚。

“這案子得接,這案子也當審……麥收過後,就是夏耕,這農耕用水是天大的事兒。不管是誰家的祖墳,都比不上糧食金貴!”

老和尚精瘦,這說話卻是慷鏘有力。

“可那是霍家祖墳!”

“霍家怎麼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可還沒得道呢,猖狂的早了!”老和尚怒氣衝衝。

“霍家?哪個霍家?”霍五正聽到最後一句,大踏步進來。

“五哥!”薛彪看到幾人,鬆了一口氣:“你可回來了!”又對霍寶、杜老八招呼道:“老八與小寶也來了!”

“七哥!”

“七叔!”

薛彪麵上笑容更盛。

“哼!”老和尚紋絲不動,怒視霍五。

霍五大馬金刀地居中坐了,看著老和尚道:“老大人,是誰慢待了?有不滿直接罵我霍五,咋連帶著老霍家一起說了?”

老和尚“騰”的起身,滿臉怒容,指著霍五道:“你這莽夫是怎麼答應老夫的?這才幾日,就忘了?”

霍五越發糊塗:“我答應老大人護衛這一方安定,老大人也答應我政務如常,這沒毛病啊?有人在濱江鬨事了?”最後一句,卻是衝著薛彪問的。

“五哥,是東郊的霍家堵了水道,引了村民械鬥,大榕村的人遞了狀子,將霍家給告了!”

霍五看看薛彪,看看老和尚,尋思過味來,不由失笑:“告就告唄,你們想太多了!彆說他們那個‘霍’同我這個‘霍’是不是一個,就算是一個,我還在地上趴著,也輪不到他們‘雞犬升天’呐!”

“五哥,就怕有人‘殺雞駭猴’……咱們到底才來濱江,護不住霍家這有損五哥威望!”薛彪不讚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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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雞駭猴’?老子被人嚇大的!有人敢亮刀子,老子就剁他的手!”霍五不以為然。

“霍家不僅是五哥族人,還是教徒,在教會裡素有好人緣,咱們進濱江時也出了力……這要是護不住,怕是叫教會裡頭的人心寒……”薛彪說了又一重憂心。

這霍家一邊疑似新縣尉族,一邊是有功的教徒,怪不得敢如此霸道。

霍五道:“教徒?這教徒也分真教徒、假教徒!小寶過來,給你七叔說說曲陽是怎麼收拾假教徒的!”

眾人都望向霍寶。

霍寶輕咳了一聲,將曲陽之事說了。

並沒有遮掩,從發現地道與生漆開始,到縣衙教徒集會,到貼告示辯真偽教徒。

薛彪多雞賊,眼睛立時亮了。

他能厚著麵皮自領一縣教首,就是明白這教會的分量。

可這凡事都有先來後到,不是說掛了名分,就能真正得到教眾擁護。

趁此機會,能“整頓”濱江教務,正好便宜了薛彪。

“不愧是我侄兒!”薛彪真心讚道。

老和尚卻是瞥了霍寶一眼,輕哼道:“哼!非正道,隻曉得賣弄小伎倆!”

霍寶不計較,霍五卻惱了:“嘿!老和尚,我虧了你在前,你說我行,可不能說我們小寶!怎麼就小伎倆了?那些酸丁,有幾個好人?難道還要讓他們扯著大旗作威作福?照我說,掃半年大街才是便宜了他們,直接按照縱火罪處以大刑才合適!”

霍寶不去看老和尚,隻對薛彪道:“七叔,整頓教務放在頭裡,萬不能讓那些偽教徒行不法事,壞了咱們口碑!這霍家,倒是頂好的人選!”

這些斷水事件,不管霍家人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拖了霍五後腿。

與其讓他們做旁人手中的“雞”,還不如做自己手中的。

老和尚卻是聽出蹊蹺,皺眉道:“你們不是柳盛手下?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第63章 血脈至親

霍五打著“哈哈”道:“我們當然是佛祖坐下弟子了!”

薛彪跟著道:“天下白衫是一家!”

老和尚冷聲一聲,倒是沒有追問。

隻是處置霍氏斷水的事,到底擺在眼前。

等到老和尚下去整理案宗,薛彪才拉了霍五小聲道:“五哥,難辦啊!那霍家還有個老祖宗活著,山字輩的!”

霍家在南山村隻傳了幾代人,隻論了房頭與排行,沒有什麼範字不範字的。

霍五祖父霍山,這一聽就曉得是“山”字輩。所謂“山字”輩,就是霍五伯祖、叔祖那一代老人了。

霍五翻了個白眼:“有甚難辦的?山字輩就山字輩,又不是我家太爺!八杆子遠了,還理會作甚?”

“是太爺的親兄弟,一母同胞!”

真要是如此,彆說是霍五,就是到了霍五這代,還在五服中。

霍五瞪大了眼睛:“真的?我家太爺不是獨子?還有同胞兄弟在?”

“若不是查得真真的,我會這樣為難。”

其實,不管有沒有太爺的同胞兄弟,這霍家都要認的。

大家謀劃濱江,可是用的濱江有第五家、鄧家、霍家祖墳的幌子。

第五家沒人了,鄧家也沒人了,隻剩下霍家怎麼能不認?

隻是認尋常族人是一個認法,認叔祖父又是一個認法。

這還真是活祖宗!

霍五也乾脆,立時道:“是人是鬼,先瞧瞧去!”

東郊,小榕村。

霍家,一須發皆白的老頭舉著拐杖,健步如飛。

“爹……彆打了……彆打了……”一人被打的抱頭鼠竄。

“混賬東西!如今這什麼年景,你敢衝水道下手,沒得這般禍害人的!讀了幾天書,忘了莊戶人家本分!”老頭怒罵道。

被打那人聽了下來,氣喘籲籲:“耽擱什麼了?這剛到麥收,離夏耕還一個來月。一月的功夫,改道也夠用了。”

老頭跺腳道:“糊塗東西!就算讓大榕村改道,也不能是這個時候!”

那兒子不解道:“怎麼就不能?當初他們仗勢欺人,為了省下幾十兩銀子,愣是從咱們家福地開渠……如今咱們也有人撐腰了,怎麼就不能改回去?”

白發老頭怒氣衝衝道:“我早跟你說什麼?莫要旁人說兩句就根子軟了,有事同我商量,同大林說,誰讓你自己個兒拿主意?”

那人嘟囔道:“我都快五十了,還聽爹的!”

“你多大,老子都是你爹!”老頭見他頂嘴,又要拿拐杖打人。

霍五帶了兒子、侄孫過來時,正聽了這幾句。

霍五、霍寶父子對視一眼,都鬆了一口氣。

在來小榕村前,父子二人將這個霍家打聽了一遍,倒是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

這小榕村霍家是老姓,聚族而居。

霍家、鄧家、第五家,既是姻親,也是鄉黨,聯絡有親。

等到朝廷更替,第五家舉族逃逸,鄧家血脈凋零,霍家也沉寂下來。

隻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本朝太祖在時,霍家沉寂不出。■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等到太祖駕崩,太宗繼位,撤了第五家的通緝令,霍家人才開始重新活躍起來,子弟下場應試。

旁支出了好幾個秀才、舉人,倒是嫡支幾代人資質有限,父子兩人都是童生,到了孫輩才出來個秀才。

如今眼前這兩人,就是霍家族長霍峰霍二太爺與其長子霍池,兩個老童生。

眼看有外人站在門口,這爺倆倒是都住了嘴,望了過來。

“你們找誰?”霍池走到門口。

霍寶有些意外。

原本以為既然盤踞地方百年的大族,這霍家肯定是鄉紳人家,可眼前院子尋常,就是比尋常農家寬敞些,整潔些。

不過也整潔的過了,缺了煙火氣,沒有家禽、沒有家畜,也沒有孩童的聲音。

不是說這霍家四代同堂嗎?

“可是霍二太爺與霍大老爺?”霍五道。

霍二太爺走到門口,道:“老朽是霍峰,你們是來找我的?”

霍五看著霍二太爺,卻是說不出話來。

霍寶察覺不對勁。

老爹身上發抖,這是怎麼了?

“霍二太爺?”霍五啞著嗓子道。

“正是老朽!”霍二太爺有些不耐煩。

“小子霍棟見過二叔祖!見過叔父!”霍五立時跪了。

霍寶、霍虎跟著跪了。

霍二太爺父子嚇了一跳。

“這……你是哪一房的?”霍二太爺問道。

“你是……新縣尉?”霍池帶了興奮道。

霍二太爺的臉一下子耷拉下來。

都說新縣尉是霍氏族人,是第五帥外甥的後人,旁人相信,霍二太爺卻是不信。

旁人是第五帥外甥的後人,那自己這一房是誰?

不曉得那個混蛋拿幾輩子前的事扯謊,隻是霍二太爺人老成精,即便心中惱,也不會真的過去揭破人麵皮,那不是雞蛋碰石頭,給兒孫埋禍?

老霍家有什麼值得人圖謀的?

願意給老霍家當孫子,那就當唄!

沒想到對方這麼厚麵皮,找上門來!

“正是小子!”霍五抬起頭,盯著霍二太爺,紅了眼圈。

這不像假的啊!

霍二太爺摸著胡子,有些摸不準了。

霍池驚喜道:“我就說麼!真是我大爺的孫子來了,你就是我那大侄子?!快起來,快起來,這是到家了!”說著,扶了霍五起來,又去扶霍寶、霍虎。

霍寶心中納罕。

老爹怎麼了?這態度轉換的太快了。

之前還說要看著霍家行事如何,不願意多個長輩在上頭,怎麼一見人態度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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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寶去看霍二太爺,年過古稀,須發皆白,比一般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