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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18 字 6個月前

真好!”笑著笑著,哭出聲來。

聽得大家心裡跟著發酸。

霍寶卻顧不得傷感,在霍順身上查看。

霍順身上不僅是彆人的血,自己也傷了兩處,一處是後背,一處右臂。

右臂還好,隻是劃破衣裳;後背那一處,深可入骨。

衙門裡不是養病的地方,霍寶抬頭對李千戶道:“李叔,我要先帶我二哥回四方客棧養病,高家要打官司還是如何,隻管讓他們去尋我!”

李千戶忙道:“高狗兒還在衙門關著,他們家自己還不清白,打什麼官司?本就是他家做下的缺德事,不找他們算賬就是便宜了他們!”

霍寶領情。

霍豹伶俐,不用吩咐,出去尋車去了。

倒是張大姐兩口子,神色複雜。

誰會想到,張、霍兩家就有這樣淵源。

霍順看到張大姐兩口子,倒是麵上帶了感激,躬身道:“我昨天翻牆進了家裡,看到西屋供了她們娘三的牌位,謝謝大姐與姐夫想著。”

那姐夫歎氣道:“我們能做的,也就這個了。”

張大姐哭道:“你糊塗啊……彆說你親族尚在,就是真個隻剩下你一個兒,也得掙著活……我那妹子愧了恁些年,沒給老霍家傳宗接代,你怎麼能讓她走了也不安生?滿一年,填上一房,得個兒,也讓我那苦命妹子與外甥女有人供奉香火才是正經!”

霍順滿臉是淚,說不出話來。

這會兒功夫,鄧健、張三也到了。

兩人還帶了一人,不是彆人,正是張三的外甥、張大姐的兒子高月。

兩人是高月搬來的“救兵”。

高月先去求舅舅。

張三雖同情霍掌櫃,卻也曉得此事不好處置。

昨日童軍穿著白衫入戶摸底,這曲陽也算是上了白衫軍的馬車。

在百姓眼中,不會分辨前白衫軍、還是現白衫軍,隻會當成是一家。

這一不小心,就要背了黑鍋;可要區分的厲害,傳到外頭,又不落好。

張三自己不好做主,就去請示鄧健。

鄧健本就不喜白衫軍行事,聽聞此事,倒是覺得霍掌櫃是條漢子,有怨抱怨、有仇報仇,是“義舉”。

三月裡被白衫軍禍害的人家不是一家兩家,可多是忍了認了,回過頭來尋仇的還是頭一遭。

不過佩服歸佩服,也得摸清此事內情。

防備有人借著“報仇”,故意煽動百姓不滿。

沒想到,這不是外人。

霍寶的堂兄,自然也是鄧健的表侄。

一行人去了四方客棧,霍順被大夫看過,除了胳膊、後背兩處新傷,腳底板潰爛,腿上有兩處舊傷。

等霍順吃了藥,昏昏睡去,霍寶就催促馬駒子、牛清回濱江。

“讓我爹來!”霍寶道。

天色不早,馬駒子、牛清匆匆而去。

霍寶卻尋到鄧健,道:“表叔,咱們的白衫軍,不是做那樣的白衫軍!”

第58章 為難與醒悟

紅樓世界的曆史,與正史有大部分重合。

《紅樓夢》第五十一回 中,薛寶琴做十首懷古詩,第九首《浦東寺懷古》與第十首《梅花觀懷古》說的是《西廂記》故事與《牡丹亭》故事,這兩處則是杜撰,暫時放在一邊。

前八首故事,皆有史可尋,時間從西漢到唐朝,講的是韓信平齊、赤壁之戰、馬援南征、大運河開鑿、六朝舊事、昭君出塞、馬嵬被縊等。

懷古詩的寓意且不說,隻說這曆史是相同的曆史,霍寶就可以拿“曆史”來舉證。

王朝亂世,多是豪傑揭竿而起,可得善終者少,最後改朝換代的多是他人。

秦亡始於程勝吳廣起義,可建漢的是劉邦;漢亡始於黃巾軍,可替漢的是三國;唐亡始於黃巢起義,可接下來是五代十國。

這就是農民起義軍的局限,如流沙席卷,舉了義旗,沒有義舉。對上無力抵朝廷平叛軍,對下失了百姓民心,如無根之萍、無水之源,注定灰飛煙滅。

“無規矩不成方圓,彆的地方管不著,曲陽白衫,總要當得起‘義’字。”霍寶道:“否則同流合汙,咱們行事都失了正,怕也不長遠了。”

“就是該訂下規矩,白狗子是白狗子,咱們借了他們的名兒,可也不能真的當畜生!”鄧健痛快道:“曉得你是個有主意的,有什麼就說什麼!在曲陽這一畝三分地,咱們爺們說了算,要是在這兒還窩窩囊囊受氣,那還不如痛快地回家得了!”

“侄子有些念頭,佛家‘五戒’可用,漢高祖‘約法三章’也可用,可都有不足。‘五戒’束縛教徒還好,用來約束士兵,就使得士兵失了血性;‘約法三章’又糙了,失了周全。到底該立下什麼規矩,侄兒再想想。”

說到這裡,霍寶道:“濱江與曲陽唇齒相依,侄兒叫表兄傳話我爹過來,不單是為家事,也是為此事的緣故。”

鄧健聽了,讚成道:“應該的,兩縣本為一家,就該同進退。”

霍寶猶豫了一下,道:“表叔,咱們這兩縣之地經營的再精心,也隻是兩縣之地,要是州府那邊亂了,咱們這裡也難太平。州府與陵水擋在北邊,這兩處安定了,咱們這裡才是真安定。等咱們先商量個章程,趁著州府還沒拿下,正好往州府送信?”

鄧健看著霍寶,神色莫名。

霍寶坦然。

“畫地為王”,自成一體,固然自在,可眼下不現實。

兩縣之地,沒有天險、沒有地利,自己圈起來,經營再好,也不過是塊肥肉,旁人隨時可以吞下去。

眼下不僅要借著白衫軍大旗,還在在白衫軍中合縱連橫。

徒三已經是盟友,關係就要砸的更瓷實,總不能白送出去一萬五人手。

“你還真是好外甥!”鄧健帶了幾分不滿。

“表舅放心,曲陽這地界,隻有一個聲音。其他地方,自然是親近咱們的人說話好。”霍寶道。

鄧健又輕哼了兩聲,倒是沒有說什麼。

因看顧霍順與等霍五,霍寶叔侄當晚就留在了四方客棧這邊。

霍寶跟秀秀借了筆墨紙硯,上麵除了之前提及的“五戒”、“約法三章”,少不得有寫了“三大紀律、八大注意”。

佛家“五戒”先放一邊。

“約法三章”使劉邦得到士紳階層擁護,最終得了天下,還成為漢律根基。

“三大紀律、八大注意”則是提高軍隊戰鬥力與增強軍民關係的。

這兩個糅合糅合,就能用了。

“一切行動聽指揮、不拿百姓一針一線,一切繳獲要歸公。”這三條可用,可也不能直接用。

“一切行動聽指揮”,就是“令行禁止”,這條本是應當的。

“不拿百姓一針一線”這條也好說,畢竟白衫軍號稱“佛軍”,滅禍世妖魔,救世而來。

大家要劫掠的是刮地皮的貪官、為富不仁的士紳,隻要有劫掠,就少不得劫掠中的燒殺搶奪,可以禁殺傷%e6%b7%ab辱,可真要將全部繳獲歸公,就要引起群憤。

人人都有私心,打仗就是衝著發財去的,斷人財路就如同殺人父母。

“一切繳獲要歸公”,要加倆字“一切繳獲歸公分配”。

再約定下大家都接受的分配製度,就圓過去了。

三大紀律,怎麼加“約法三章”?

添加第四條“殺人者死、%e6%b7%ab人、傷人、偷竊者刑”?

這前後不搭。

這“約法三章”是戰後用的。

“三大紀律”沒有強調戰時戰後,可實際上更貼合戰時。

“啪啪”,敲門聲,打斷了霍寶思路。

“寶叔,是我!”霍豹隔著門道。

“進來!”霍寶起身。

霍豹進來,眼神閃爍,隨後又回頭扶了門,往四下裡看了看,不見旁人,才小心關了。

“鬼鬼祟祟的,這是作甚?”霍寶皺眉。

“寶叔……”霍豹湊過來小聲道:“侄兒方才去看二叔了……正趕上二叔醒來,二叔回曲陽前……已經報仇……”┆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對方身份高?柳元帥的族人?鄉黨?”

“是柳元帥的內侄,也是柳少元帥的舅兄!”

怪不得霍豹如此緊張。

這要是泄露出去,柳、霍兩家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要是柳家那邊不為姻親報血仇,則失了威信;要是霍家這邊放下血仇,投了仇人,則是失了風骨。

“此事還有誰知?”霍寶道。

“隻有二叔、寶叔同我曉得。”霍豹道:“二叔在陵水沒有直接殺人,用了法子,外人隻當那人是溺亡……”

可這世上事,隻要做過,就露了行跡,哪裡有真正的秘密。

解決此事,最好法子是“死無對證”,一勞永逸,可能選嗎?

霍寶之所以傳話老爹,除了公事,私事就是如何安置霍順。

感情深淺放一邊先不說,隻說霍順身後還牽著霍大伯、石頭,邊上還有虎豹兄弟看著,必須要安排妥當。

霍家總共就這幾個人,不能真的就此離心,分了陣營;可讓霍順入“白衫軍”,就算隻頂著虛名,也太不體恤。

“明天你五爺爺該到了,先聽他老人家怎麼說。”霍寶道。

霍豹遲疑了一下,小聲道:“要不讓二叔走遠點,等太平了再回來?”

霍寶搖頭道:“大伯惦記二哥呢,怎麼舍得二哥遠走。”

說的好聽是“遠走”,實際跟“流放”差不多,可真要那樣卻是兩下不落好。

既將把柄丟在外頭,又寒了霍大伯一家的心。

霍豹壓低了音量道:“寶叔,柳霍兩家既隔了血仇,不能並存。那個柳元帥隻有八千兵馬,最大倚仗就是那個淮南道教首的名頭……不能想想法子麼?”

霍寶眼睛眨了眨。

是啦,怎麼忘了這個!

曲陽縣之前的教首跑了,剩下的骨乾,都讓霍寶一手“真假教徒”給壞了名頭,成為“假教徒”。

鄧老爺主動要當這個“教首”,口風也放了出去。

曲陽一地如此,那整個淮南道是不是也能再造出一個教首?

第59章 生路

次日,天色蒙蒙亮,霍寶就起了,直接去了城門口。

按照霍五的脾氣,得了霍順的消息,怕是要連夜趕路。

果不其然,城門一開,就見幾騎進城。為首的是霍五,霍五身後還有老虎與幾個青壯。

“爹!”霍寶迎了上去,牽了老爹馬韁,又對霍虎點點頭。

霍五眼圈發黑,翻身下馬,直接問道:“你二哥如何了?”

“四方客棧養著,兩處新傷,幸好沒有傷著骨頭,都是皮肉傷;腿上兩處舊傷,需要將養些時日;瘦的厲害,飲食不調,傷了腸胃,也得調理些日子。”

霍五已經聽牛清、馬駒子說了一次,可還是再次確認才安心。

在霍五眼中,除去生死無大事,霍二活著,可妻女死了,這就是霍家的大事。

“大姐兒隻比你大三天,三歲前還在村子裡,你們叔侄倆都是一道長大的。拉扯了這麼大,將將養成,就糟了橫死,你大伯怎麼受得了?你二嫂也是個極厚道的人,當年你二嫂在老家做月子……你娘生你後奶水不足,你吃了你二嫂半年的奶……”霍五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