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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73 字 6個月前

子不語怪力亂神,儒家弟子修君子正道,對鬼神敬而遠之。

連讀書人都尊奉彌勒教,暗中投白衫軍,可見彌勒教在本地已經是燎原之勢,不可阻擋。

“你才是邪黨,你是喪了良心的邪魔!”

秀秀忍不住,已經衝了上去,給了鄧文書一腳:“當初白衫軍進來,縣上亂成什麼樣,旁人不曉得,你們這些在衙門裡當差的也不曉得?入室搶劫的,欺負大閨女、小媳婦的,家裡養的貓貓、狗狗都被逮了吃肉的,他們哪裡是什麼白衫軍,就是冒著白衫軍為名為非作歹的強盜!我爹攆走了強盜,護住了百姓,你們不曉得感恩,還想要害他,你們是人不是人?”

“鄧健真要是為了百姓,就該投了佛軍,幫佛軍聯絡士紳,穩定縣城;可他仗著勇武,倒行逆施,驅逐佛軍,割據曲陽,招兵買馬,甘為朝廷鷹犬,注定沒有好下場!”鄧文書振振有詞。

秀秀本就為父親出征擔心,聽了這話,更是惱火,又踹了鄧文書幾腳。

鄧文書不避不閃,一副不與小輩計較的模樣,讓人氣結。

縣衙門口鬨出這麼大的動靜,就有不少百姓探頭探腦的看熱鬨,指指點點。

“怎麼回事?又鬨什麼妖呢?”

“縣尉大人要抓人了?誰這麼膽子肥,敢招惹他?”

“領頭的不是縣尉,是個小衙內,跟班的也都是半大小子!”

“縣衙裡主事的不是縣尉小舅子麼?這是窩裡反了?”

等到又有兩百童軍小跑著過來,看熱鬨的百姓才齊齊熄了音,藏頭藏惱,遠遠窺視。

“彌勒教信徒執五戒,不殺生、不偷盜、不%e6%b7%ab邪、不妄語、不飲酒,是真信徒,還是假信徒,一查便知,查!”霍寶環視四周,朗聲道。

鄧文書還想要反駁,侯曉明早已經在旁等著,直接堵了嘴巴。

霍豹得了消息,匆匆趕來,接手三百童軍,繼續包圍縣衙。

侯曉明帶了一百人,隨霍寶、侯曉明進縣衙。

縣衙大堂裡不是明鏡高懸,而是擺了三尊泥塑佛像,供奉的是彌勒佛、觀音、如來佛。

佛像前,鮮花瓜果俱全。

這般供奉齊全模樣,顯然不是一日之功。

除了六科文書與小吏,縣衙裡還有不少其他人。

有的跟鄧文書似的,衣服分了裡外,並沒有直接著白衫;有幾個虔誠的,無畏無懼模樣,直接穿了白衫,並沒有遮掩的意思。

總共二十八人。

霍寶沒有急著審問,而是繼續等著。

沒一會兒,縣衙後院來人,不是彆人,正是朱強等人,壓著八個五花大綁的人。

這幾人就是想要通過縣衙地道逃竄的,卻不曉得童軍先一步發現了地道,正好“守株待兔”,被抓了個正著。

先前的二十八,加上這八人,已經是三十六人。

與縣衙中這些無畏無懼的信徒相比,地道裡抓的這些就帶了畏縮,個個兒垂著腦袋,恨不得將臉都遮得嚴嚴實實的。

沒有幾個短打布衣,都是穿著長衫綾羅,與鄧文書似的,一麵青色、藍色,一麵白色,方便兩麵穿衣。

霍寶不是當地人,看著誰都眼生,可瞧這幾個人的反應,顯然是怕人認出來。

霍寶望向秀秀。

秀秀已經上前,正仔細看那幾個人,認出一人:“這人是張三叔的外甥,家裡開布莊的!”

霍寶聞言,立時坐不住,走了過去:“真的?沒認錯?”

“他叫拴住,耳朵後有個拴馬樁,錯不了!”秀秀指了指那人耳朵,赫然是個綠豆大小的拴馬樁。

兩人對視一眼,心都提了起來。

張、李、王、趙四位,是鄧健器重的手下,尤其是這個張三,手中握著兩千兵馬,堪為臂膀。

之前發現輔兵不安分,兩人懷疑輔兵的負責人趙千戶,沒想到趙千戶那邊沒查清,這邊又出來個與張三的親外甥。

“咯咯咯咯……”那小子被認出來,越發驚駭,牙齒打顫,幾欲昏厥。

“表哥,給我爹去信吧!”秀秀忙道。

“嗯,不能瞞著表叔!”

不管那個張三無辜不無辜,能調查此事的隻能是鄧健。

那小子一翻白眼,終於暈了過去。

眾人都等著霍寶下令。

就是那沒有暈過去的三十五人,也都留心霍寶的反應。

是審,是懲?

“都堵了嘴,壓下去!”霍寶指了指那些大義凜然的教徒,吩咐道。

幾十個童軍應聲而出,一個個跟拖死狗似的拉了下去。

“邪黨!”

“嗚嗚……”

霍寶挑了挑嘴角,上輩子不是“甜黨”,也不是“鹹黨”,這輩子倒成為“邪黨”了?

嘿!真稀奇!

要出逃那幾個人越發鵪鶉似的,顫顫唞抖,恨不得攤在地上。

霍寶掃了一眼:“也拉下去!”

又有童軍上前,拉了幾人下去。

“這個單獨關押,看好了,彆叫他死了!”霍寶指了指地上的拴住,吩咐道。

侯曉明叫了一什隊伍出列,拖了拴住下去。

眾人都看著霍寶,沒有人質疑他為什麼不審不查。

怎麼審?怎麼查?

徒三爺就是白衫軍,鄧健與徒三爺結盟,還沒有公開舉反旗,可這濱江一打,不反也反了,也算是成了白衫軍。

誰會想到曲陽縣裡還埋著這麼一夥兒信徒,這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可明曉得這些人包藏禍心,難道就隻是一關了事?

霍寶想了想,道:“全城貼告示,鄧文書等三十六人假借佛祖之名,在縣衙聚眾喝酒吃**亂,違背佛祖五戒,疑為邪黨假冒佛門弟子。有百姓能提供實證者,獎糧食一鬥、銀錢五兩。即日起,曲陽白衫軍城裡糾察隊,全縣糾察,辨彆真假信徒!”

秀秀眼睛一亮,又露出為難:“那拴住?要不要先略了他姓名,等張三叔那邊查完再說?”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更不要說隻是千戶的外甥,還不是王子。

礙於鄧健,那些衙役出身的千戶、百戶,霍寶不會動,這叫“打狗看主人”。

可這些人的家屬子弟,就無礙了。

要是都束手束腳,那以後就隻能在曲陽苟著。

送上門的“雞”,不宰白不宰!

第51章 照花台

縣衙被包圍了小半個時辰,等包圍的童軍童軍退去,縣衙門口放了告示牌。

自從白衫軍進城,縣令跑了,這還是縣衙第二次放告示牌。

第一次放告示牌,是按照戶籍冊子領口糧之事。

這個第二回 ,是什麼?

早有好事兒的百姓湊過來,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就是不曉得上麵寫什麼。

有個幼學之年的童子被喊了過來,給大家念告示,大家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嘻!%e6%b7%ab亂?不曉得怎麼個%e6%b7%ab亂法兒?”

“喝酒吃肉?!造孽呀,阿彌陀佛!”

“啥是實證啊?還給米給銀子的?”

“人證物證,不編瞎話的,估摸著就是實證了。”

“那我王大曉得,這個周秀才半夜踹寡婦門,還生了個私孩子,我們前後院,見了好幾回!”有嘴快的已經說了出來。

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

就有一個少年“噔噔”幾步衝衙門大門去了,扯著公鴨嗓喊道:“我舉證周秀才偷寡婦養私生子犯了%e6%b7%ab戒,有街坊王大為人證!”

話音未落,兩個童軍出來,拉了少年進去。

看熱鬨的百姓麵麵相覷。

“娘的,誰家逼孩子,搶我的舉證!”那嘴快的漢子反應過來,憤憤不平。

“誰曉得告示是不是糊弄人?說不得是替你擋災了!”有人勸慰道。

那快嘴漢子指著縣衙大門:“這是災?”

眾人望向縣衙大門,方才那少年抱著個布口袋出了縣衙,一臉防賊的模樣看著大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快嘴漢子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了布袋:“**崽子,搶我的舉證,這是我家的米!”

少年不肯放,兩下裡一撕把,布袋“吱啦”一聲裂開,金黃色小米散了滿地。

圍觀的人熱鬨也顧不上了,眼睛都黏在小米上,離的近處的已經蹲下劃拉,離的遠的也湊了上來。

那快嘴漢子剛想要罵人,少年一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呀,有人搶糧食!”

大家嚇了一跳。

“嗒嗒嗒嗒”,跑步聲由遠及近,一什持了長槍的縣兵趕來。

之前趁機偷米搶米那些人,倒十分知趣,離“現場”好幾丈遠了。

滿地小米旁邊,就剩下那快嘴漢子與少年。

“怎麼回事?有人敢當街搶糧食?”縣兵什長看了地上小米,皺眉問道。

“官爺,是這人,搶了我的小米!”少年指了那嘴快的控訴道。

那快嘴漢子被長槍指著,磕磕巴巴道:“這……不是搶……是這小子搶了我的舉證……就周秀才偷寡婦那事兒,是我瞧見的……這本該是獎我的……”

那什長掃了眼告示道:“什麼該不該的?你去晚了怨那個?早乾什麼去了!”

快嘴漢子漲紅了臉說不出話,那少年已經蹲在地上劃拉小米,裝得七七八八,生怕有人還搶似的,抱了布袋一溜煙跑了。

原告跑了,也就沒有被告什麼事了。

那縣兵什長環視眾人,告誡道:“若是再有人當街搶糧或搶賞銀,定嚴懲不貸!”

眾百姓唯唯諾諾。

隻待眾縣兵走了,才有人反應過來。

這“舉證”也分先來後到,縣衙裡顯然是認先來的。

有幾個知曉些原由的,已經迫不及待進了縣衙。

倒是隻看熱鬨這些,看出些彆的來。

“縣衙怎麼還管真信徒假信徒的事了?又是曲陽白衫軍糾察?這到底怎麼回事?“

“縣城裡到底誰說了算?”

“不是鄧縣尉麼?就是鄧縣尉攆走了白衫軍!”

“不會是白衫軍又來了吧?”

“管他縣兵還是白衫軍,反正不是咱們說了算。”

“要是也跟剛才那小子似的得一鬥小米就好了!”

曲陽縣城城門已開,不禁人出入。

可士紳早已被搜刮一空,百姓家底更薄,全憑戶籍冊子領每日口糧,就算想走也沒有路上嚼用。

如今有了這一鬥米的獎勵,勾得不少人蠢蠢欲動。

就連不知曉原由的,都四處打聽去了。

等到拴住家裡得了消息,拖家帶口的到衙門求情時,拴住已經“五戒”都破了,連同其他“假信徒”一道,上了枷板,在縣衙門口示眾。

“假信徒”三十六人,都是立枷。

枷板上貼了白紙,上麵寫了每人犯下的戒律。

這枷板是衙門裡的老物件,一對枷板三十五斤重,沉甸甸的壓在肩膀上,再直的腰也彎了。

更何況,那白紙上寫的犯戒,不是信口雌黃,而是查有實事。

“嘿,那個就是周秀才,下眼泡腫著那個,瞧著就不像正經人,連私孩子都養了!”

“這個姓鄧的也不是好東西,打小就手腳不乾淨,偷了好幾個書鋪,還真是個慣偷兒。”

“哈哈,那是高狗兒,屠家子出身,是東街的財主,歇了豬肉檔,還舍不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