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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533 字 6個月前

不知事,倒是不畏生死。

那漢子的目光落在霍寶手上,似才看清他手中之物。

“紫金四棱鐧?”

“嗯!”

“你姓第五?”

“我姓霍!”霍寶皺眉。

師傅、太師傅可以認,祖宗就不用換了。

“第五帥胞姊適霍家,有一甥曾隨第五帥在樊城,城破後不知所蹤,你是那一支的後人?”那漢子眼神有些莫名。

“……”

霍寶應答不出了。

難道那位力士太爺真與第五帥有淵源?

可這力氣是祖傳的,紫金鐧卻不是祖傳的,這到底怎麼回事?

第五帥身為前朝忠烈,民間多有傳聞,可這有一個霍姓外甥的事,霍寶還是頭一次聽聞。

“您……這個鄧,是第五帥母族那個鄧?”霍寶反問道。

即便是童養婿,也沒有幾個改姓的,那樣直接做養子不是更直接。

鄧健的“鄧”,應該是本來的姓氏,並不是得自鄧老爺。

能知曉第五帥親眷關係的,多半是第五帥的親友。

第五帥母族姓鄧,這是巧合嗎?

鄧健點點頭,麵上帶了親近之意。

女童在旁聽著,得出結論:“爹,那咱們家是第五帥的親戚,小哥哥也是,那咱們兩家不是拐了彎的親戚麼?”

“不是拐彎,他祖上是第五家的外甥,也是咱們鄧家的曾外孫,有兩家的血脈……”

“太好了,那……小哥哥是我表哥?”

“是表哥,還是表叔,還要再論論!”

霍寶囧。

就算霍太爺真是第五帥的外甥,鄧家的曾外孫,傳到他這裡也隔了好幾輩子。

堂親四、五輩人也遠了,更不要說是表親。

怎麼這父女兩人跟遇到至親是的。

“會不會……認錯人了,這天下霍姓人多了?”霍寶訕訕道。

“不會錯!你這身力氣,就是傳承鄧家,錯不了!”鄧健隱隱帶了幾分自豪。

“……”

霍寶明白這人獨自進客房的底氣了。

就算沒有霍寶等人,這十幾號府兵也不在他眼中。

擴兵兩萬、割據縣城,這人不是投機取巧,憑的應該就是他這身巨力。

這巨力不是霍家祖宗傳下來的?而是源自鄧家麼?

霍寶沒開口,霍豹已經忍不住,好奇道:“寶叔,高祖爺爺難道真是第五帥的外甥麼?算一算高祖爺爺定居南山村的時間,就在開國前後,這時間倒是對上了,咱們霍家真同第五帥有淵源?”

鄧健的目光望向霍豹,打量兩眼,見他身量不高,瘦小枯乾,手中兵器隻是短匕首,露出幾分嫌棄。

霍豹帶了幾分委屈,嘀咕道:“祖宗不開眼,怪我麼?寶叔有巨力,石頭哥、我哥也比尋常人力氣大,就我什麼也沒撈著。”

鄧健轉過頭,對霍寶道:“你是霍山的曾孫?那你爹同我一個輩分,你還真是與秀秀同輩,當叫我一聲表叔。”

“表哥!”秀秀帶了幾分雀躍,湊到霍寶跟前,帶了幾分討好。

霍山這名字,又與太爺對上了。

霍寶對小蘿莉點點頭,算是領了這“表哥”的稱呼。

手中握著兩萬兵馬的“表叔”,彆說是一個,就是來一打也不嫌多。

“表叔!”霍寶收起紫金鐧,躬身作揖。

“好,好!”那漢子頗為動容,扶了霍寶一把。

鄧老爺站在一旁,鬆了一口氣:“這樣說來,都不是外人。屋子裡熏得慌,還是換個地方說話!”

老爺子到底是經慣世情的,從最初的驚嚇到鎮定,不過一刻鐘。眼見這兩人都認親了,兩人手下還對峙,少不得說一句。

這一換地方,就去了北城,就是侯曉明之前潛入與探看過的軍營。

霍寶帶了幾分好奇,侯曉明跟在後頭卻是有些心虛。

那漢子瞥了侯曉明一眼,對霍寶讚道:“這是你的小兄弟?倒是個機靈的,一什的人盯他,都讓他撇開了!”又看了眼之前盯梢到城門口的童軍:“這孩子也伶俐,我還以為是黃家的小廝,原來也是你的人。”

能在一個來月時間擴軍兩萬的人,哪裡是白給的?

聽這話的意思,之前童軍潛入軍營也好,盯梢也好,都在鄧健眼中。

“先前不知是表叔,唐突了,幸而表叔沒計較……”霍寶嘴裡說著,心裡卻是不由後怕。

這也就是鄧健急著出城湊糧草,一時沒抽出手來清理,要不然這些人怕是性命難保。

霍寶心中之前因童軍乾練生出的那絲自得,都煙消雲散。

能在亂世有一席之地的都是豪強,不是npc,以後可不能再小瞧人了。

第35章 心動,眼饞

人上一千,徹底連天;人上一萬,無邊無沿。

看著眼前烏壓壓的人頭,霍寶移不開眼,吞了吞口水。

亳州柳元帥手頭隻有八千人,就可以聯合幾個人,割據一州之地;鄧健這麼多人手,就算占不了一州,占幾個縣城是沒有問題的。

“咕嘟”、“咕嘟”,軍營門口,是十來口直徑五、六尺的大鐵鍋,裡麵熱氣騰騰的熬著稠粥。

鐵鍋旁邊,是一垛一垛的麻袋。

有兩個敞著口的,露出裡麵的糧食。

不管昨晚城外是誰設的埋伏,這個“餌”都讓鄧健吞了。

今早的稠粥,旁邊堆著的糧食,都是給大家看的。

縣兵五百一個方鎮,每鎮都有各色鎮旗。

小兵都集中在鎮旗下,霍寶也明白侯曉明昨天是怎麼知曉的人數。

知曉每鎮人數,再數一數鎮旗,就能算出總人數。

縣兵們開始排隊盛粥,鄧健也招呼霍寶等人進營房。

霍寶沒有立時進去,對侯曉明道:“將昨天進來的幾個兄弟也叫來吧,表叔這裡也不是外人。”

侯曉明領命下去。

鄧健衝霍寶笑了笑,進了營房。

沒一會兒,有人送了吃食,沒有彆的,就是大碗裝的稠粥。

大家折騰一晚,都餓了,沒有人囉嗦,都埋頭用早飯。

等一碗粥用完,侯曉明也帶人過來了。

不算他自己,總共四人,都是徒三手下的鄉勇。

鄧健撂下粥碗,仔細看了看幾人:“這幾個倒是能當用了,這也是你的人?怎麼同前頭幾個差這麼多?”

“不是,這幾位是我三舅身邊的勇士……我三舅,是亳州柳元帥麾下征討使……”霍寶選擇了實話實說。

霍寶之前身在局中,關心則亂;如今醒過神來,就明白過來。

鄧健要是真的全心全意效忠朝廷,那在“收複”曲陽時就不會隻驅逐白衫軍了事,在戰時人頭可都要核算功勞的。

鄧健的割據,更像是“待價而沽”。

至於買家是朝廷,還是白衫軍,那就要看價格。

就算是剛擴充的人手,那也是人手。

兩萬多大軍,這些人隻差操練而已。

這些人手,不管是便宜了舅舅,還是便宜舅舅後頭的柳元帥,都不是霍寶所願。

與其自己遮遮掩掩,等著三舅親自過來“招賢”,還不若自己插一手。

霍寶的眼睛,滿是真誠。

鄧健吩咐身邊人換海碗,等到大家吃的差不多,就隻有飯桶叔侄兩人,添了一碗又一碗。

“還是頭一次瞧見跟我爹一樣能吃的人!錯不了,表哥你肯定是我親表哥了!”秀秀驚訝道。

鄧老爺子則是點頭道:“能吃好,能吃是福!”

連續吃了五、六海碗稠粥,鄧健撂下筷子,霍寶也沒有再添粥,叔侄兩個,算是用完了早飯。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走,隨我去耍耍!”鄧健起身,招呼霍寶。

霍寶起身應了。

霍豹、水進等人也都跟著起來,想要跟著出去。

“你們幾個也彆閒著,叫些人跟著,送老爺子回四方樓,再將那邊的人都帶回來……”說到這裡,鄧健帶了殺氣:“全都帶回來了,不管是昨晚去的,還是先頭那幾個!”

聽這話的意思,之前安排在四方客棧的人手中出了紕漏。

霍豹、水進沒想到鄧健這麼不拿大家當外人,這就指使上了,都望向霍寶。

霍寶點頭道:“表叔吩咐了,水大哥、豹子就帶人就走一趟吧!”

秀秀想要跟著去校場,又不放心鄧老爺子,還是跟著回四方樓了。

叔侄兩人,溜溜達達往校場去。

“說吧,眼珠子亂轉,憋著什麼壞呢?”鄧健輕哼一聲道。

霍寶無辜地眨了眨眼:“侄子隻是擔心表叔,那黃舉人不是東西,可他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聽說朝廷重文輕武,時常輪換各地領兵將領,多有防備。對駐守地方的武將尚且如此,像表叔如今所行所為,也是犯了大忌諱。”

“犯了忌諱又如何?江淮都成了爛泥,朝廷還能越過白狗子來收拾我?”鄧健不以為然。

“表叔……這是有自立之心?”霍寶壓低了音量。

“我傻麼?就算這兩年天災人禍死了不少人,可大寧人口五、六千萬,這兩萬人頂什麼用?”

“不管表叔如何打算,總要靠一頭吧……”霍寶頓了頓:“表叔似乎對白衫軍不以為然?”

“哼!裝神弄鬼,假借佛道之說行私欲,論起糟蹋百姓,這些白狗子未必比官府好到哪兒去!”

“……”

霍寶不知怎麼接話了。

方才已經是交淺言深,看這鄧健私下裡都一口一個“白狗子”,顯然對白衫軍確實沒有好感。

見霍寶沉默了,鄧健反而止步,回頭看著他,道:“你讀過書吧?”

“開過蒙,念了兩年。”

“那你幫我想一想,有沒有什麼法子能像彌勒教似的,容易被百姓接受信服?”

霍寶瞪大眼睛。

這鄧健還是有自立之心啊!

不過也能理解,亂世之中,有能力、有時機,誰不想要折騰折騰?

隻是彌勒教傳了幾百年,融合了道、佛兩家,通俗易懂,老百姓耳熟能詳。

換做其他的教義,想要傳播可不容易。

如今赤貧百姓多,共產主義倒是適合傳播,可那樣要得罪死士紳階層。

現在民分四等,士、農、工、商,這裡的“工”,是指工匠,並不是工人兄弟。

農耕社會,知識還是士人階層壟斷,民智未開,想要撇開士紳,隻憑農民奪天下,那是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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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叔,就算倉促想出彆的說辭,怕也是來不及了……江淮已亂,江南想來也太平不了多久。”

大寧王朝,如今已經是破燈籠,四處透風。

歸根結底,是皇權不明,吏治腐敗,盤剝百姓太狠的緣故。

外加上連年的天災,人禍也就接踵而至,露了末世之相。

鄧健露出幾分憋悶來:“費勁巴力打下來的江山,六、七十年就禍害成這個模樣!難道就沒旁的出路,就白給柳盛送人手?憑什麼?”

“柳元帥聚眾燒香,自領亳州彌勒教教首……表叔有之前‘收複’事在前,怕是走不了這條路,除非……得遇高人,幡然醒悟,歸了彌勒教……”

“誰是‘高人’?你那個三舅?”鄧健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