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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開國篇 雁九 4498 字 6個月前

聞言一愣,失笑道:“這點倒是無礙,薛家侄女年方六歲,還不到男女有彆的年歲。”

霍五沒有再拒絕,卻不肯收下那莊票,不過也提了父子兩人即將遠行之事。霍家能接下薛金姐,可霍家留在金陵的老少往後也少不得賈家兄弟看顧一二。

賈源頗為意外,卻也沒有細問詳情,帶了幾分心事離開。

薛金姐就此留在霍家,為了免得節外生枝,就依舊如同在賈家時隱了薛姓,隻說是賈演之妻甄氏的侄女金姐兒,暫時托付給霍六嬸看顧。

霍六嬸是曉得甄氏小產的,並沒有多想,樂嗬嗬的接手了金姐兒。

金姐兒與妞妞年齡相仿,是個安靜懂事的小姑娘,不到半天兩個孩子就混在一塊,出入手拉手了。

被賈家的事情打了茬,霍五想起詢問糧鋪用工時,已經是兩天後,牛大郎他們也打聽了不少消息。

從半月前開始,糧鋪就招人往四處運糧,卻都是有去無回。

糧鋪號稱庫存緊張,可實際上一直沒有斷貨,反而有大宗的糧食售出。

不對頭是肯定不對頭了,就是不曉得到底是何緣故。

“常州有萬山嶺,裡頭有不少匪窩子!山下有鐵礦,名義上是官營!”霍五低聲說了猜測:“就是不曉得這鋪子是往山裡送,還是往山下送了。”

牛大郎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

要真是那樣,這哪裡是運糧,這是運人啊。

掙紮著活了下來,不管是成為山匪,還是成為礦奴,都不是他們所願。

“這世道,做工也不安生了,可怎麼活?”牛大郎皺眉,露出幾分絕望。

牛二郎、牛清都是一個人吃飽了不餓,找到包吃的地方餓不死,牛大郎卻要養活兒子,不免覺得艱難起來。

霍寶想起要補百戶的賈源,建議道:“軍中缺額多,如今正方便填補,要是找不到合適營生,你們就隨賈二叔投軍得了。”

在戰場之上,官兵與反賊的角色本就可以隨時更改。跟在賈源這個未來的國公爺手下,總比做苦力更安穩些。

眾人齊齊望向霍寶。

霍豹眼睛發亮:“寶叔要投軍?”

匪兵可恨,可真正的官兵也威風,真要披上那身官皮,對小老百姓也是一種保全。

霍寶搖頭:“過兩天,我同爹一道回曲陽探望舅舅!”

眾人大驚,霍寶年歲不大,卻是大家夥的主心骨,這一聽他要走,大家都不安起來。

有資格勸阻霍五父子的霍大伯不開口,旁人便曉得這走是指定走了,少不得各有打算。

霍豹立時道:“五爺爺,寶叔,帶我同大哥兩個。要是遇到硬茬子,我還給寶叔掠陣!”

牛清也道:“霍五叔,寶兄弟,也算我一個!”

石頭看看霍五父子,又看看祖父,低下頭沒有言語。

倒是牛大郎聽進去霍寶之前的建議,決定帶了兄弟投軍。

等史二叔出了殯,史今也得了消息,知曉霍五父子即將北上,便悄悄帶了史二嬸過來給霍五父子踐行。

那幾張房契地契,都換成了好攜帶的金子,不僅沒有壓價,反而還在市價上加了三成。

霍五不肯占這個便宜。

史二嬸便說了請托,請父子兩人要是遇上史家兄妹,就看顧一二。

霍五答應了請托,也隻接了市價那部分,請他們看顧留在金陵的霍大伯等人。

整整五百兩金子,霍五私下裡給了霍大伯五十兩傍身,又與了霍六嬸二十兩,剩下四百三十兩,則分成了兩份,父子兩人隨身藏了。

賈源那裡,則是還記得望江樓的“九九”席,特意在那裡擺了一桌,宴請霍五父子。

幾日前如喪家之犬,如今已經穿上簇新的武官服,是從六品的試百戶,管轄一個百戶,一百二十兵。剛投軍的牛大郎兄弟兩個,就在賈源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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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大喇喇進城,何曾不是給賈氏宗族看?

“北邊一亂,金陵衛所也預備起來了。”賈源帶了幾分不舍道:“霍五哥的眼力,寶兄弟的力氣,不進衛所可惜了。”

霍五之前並沒有露出身手,可是憑著教導子弟的架勢,就不是一般人。

霍五擺擺手:“小寶還小,我又耐不住拘束,可過不了軍中日子。”

霍寶則是好奇千戶所。

待曉得每個州府都有一個千戶所,下轄十個百戶所,金陵作為省府,有四個千戶所,霍寶心中一動:“要是賈二叔能補千戶就更好了,手下一千多號人手!在這位金陵地界也能說了算了!”

賈源搖頭道:“千戶是正五品,豈是那麼好補的?又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彆說我資曆淺,就是史今在軍中十來年,如今是從五品掌印,千戶所二把手,想要補千戶也要熬呢。”

“等到金陵亂了,說不得千戶就出缺了。”霍寶低聲道:“不管是史大叔,還是賈二叔,人手足了,不管情況如何,也能有說話的餘地。”

賈源端著酒盅不吭聲,死死地看著霍寶。

霍寶不肯再多嘴,隻衝著一道牛肉羹使勁。

朝廷禁殺耕牛,這酒樓菜單上卻常年有這牛肉羹,這酒樓的東家當不是尋常人。

賈源這個賈氏一族的棄子,作為金陵的地頭蛇,交際倒是比想象中的廣。

眼見霍寶愛吃牛肉,離開酒樓時,賈源就從廚房要了一條牛腿。

等回了小院,這一條牛腿,除了筋頭與骨頭熬湯,其他的牛肉就都炸了牛肉乾。另有之前準備的豬肉脯與臘腸、風乾雞等肉食。

有餓肚子的前車之鑒,霍寶特意預備了這些肉食帶著,好隨時“充電”。

現成的兩輛騾車,外加一頂防水帳篷,幾個裝了鴨絨的簡易版睡袋。

剩下的就是鍋碗瓢盆,米麵糧油,還有各色肉乾肉脯。

除了這些吃食行李,每個人的武器也都裝備上。

霍五這裡還是用慣的大砍刀,霍寶的紫金鐧,霍豹換了八鬥的新弓(百戶所淘來的),霍虎則是定製的鑄鐵棒,牛清還是雁翎刀。

預備得齊全,霍五等人就沒有再耽擱下去,這一日就辭彆眾人,再次從野渡侯船過江。

不過十來日功夫,船資已經翻了數倍。霍家一行又有騾車,少不得算一個包船的價格。

霍五痛快應了,並沒有還價。

那船家就好生提點了幾句:“北邊全亂了,客官要是辦事,還是速去速回為好,誰曉得河道什麼時候就封了。”

霍五謝過,詢問起今日渡江的人數。

“北去的人少,南下的人也不多了。大家都說白衫軍到了江邊,有家底的水上人家都收了船不敢再拉人……”

待行船到了江北渡口,江邊不僅沒有候著的渡江客,連茶棚都不見了。

要不是茶棚舊址還有幾個土洞,大家還真不敢確認這就是上次的渡口。

人呢?

第14章 小蝌蚪找舅舅

官道上,人煙稀少。“嗒嗒”的騾車行走聲,傳出去好遠。

道路兩側小樹林中,不時有人影閃動。

霍五父子駕了一輛騾車,走在前頭,虎豹兄弟與牛清駕了一輛騾車在後。

路上無事,父子兩人就閒聊起來。

“爹,咱們直接去東山寺?”

“嗯,先過去瞧瞧,看你三舅出來沒有!”

“三舅出家,那大舅、二舅呢?”

“你大舅七年前害病沒了,你二舅跟人跑商去了……”

“那姥姥家隻剩下大舅母在?”

霍五搖頭道:“你大舅沒了後,你大舅母就帶了你表哥回了娘家。你表哥與你大三歲,今年也成丁了!”

霍寶聽著,隻覺得怪異。

還是那麼耳熟?這是舅舅家的事,不是朱八八家的事?

虎豹兄弟與牛清駕著騾車,跟在霍五父子後頭,望著道路兩側的小樹林,都是提心吊膽。┆┆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金陵到曲陽不過百十來裡路,可上次走的實在不安生。

這次確實一路順暢,道路兩側偶有人窺視,也沒人上官道搶劫。

太平的都不像曲陽了。

不管是船夫的話,還是消失的渡口茶棚,都說明了江北的不安生,可似乎一下子又平靜下來。

“不太對頭啊!”父子兩人都有了猜測。

等到天色擦黑,到了曲陽縣城外,就見城門沒關,門口守著的是穿著鐵甲的官兵,而不是穿麻衣的白衫軍。

官兵收複了曲陽。

騾車太紮眼,霍家一行沒有進城,而是在縣城外樹林裡過了一晚。

等到次日,霍五安排幾個小的看車,自己帶了兒子步行進縣城。

縣城裡,沒有昔日繁華,路上行人不多,兩側鋪麵開門的稀稀落落。

霍五父子直接去了霍二所在的布莊,鋪麵封著,不見人影。又去了霍二的住處,一把鐵將軍把門,闔家不知影蹤。

再看街坊鄰居,這般鎖門閉戶的人家不是一戶兩戶。

父子兩人悄悄打探了一番,曉得白衫軍退出曲陽時,帶走了不少百姓。就是不知霍二一家是被裹挾走的,還是自己離開。

父子兩人要去的東山寺在曲陽縣東北方向,正好路過南山村。

不管是東山,還是南山,背後靠著的曲陽與陵水交界處的黑蟒山山脈。

騾車走了半日功夫,到了南山村。

從南山村狼狽逃亡,至今不過十來天的時間,卻恍如隔世。

原本隻剩下空院子的南山村,像是被蹂躪過一般,沒有一處好屋子,處處是斷瓦殘垣,還有些燒砸痕跡。

霍五家之前焚燒過的院子,夾雜在其中,反而不惹眼。

“都是缺德的混蛋,撬鐵鍋就撬鐵鍋,乾什麼還燒房子?”大家查看了兩個殘破的院子,霍豹憤憤不平道。

“不會是上次那夥兒攔路的人乾的吧?”牛清猜測。

“他們才幾個人?就算想要鐵鍋,一口不夠兩口也夠了,用折騰滿村子沒有好地方!”霍豹搖頭。

霍寶撿起混在土培中的半角鐵片,看了看。

這鐵片是鐵鍋碎片,背麵還有黑灰。

“那些人要的不是鐵鍋,要的是鐵!除了鐵鍋,各家各戶剩下的鐵器應該也尋不到了。”霍寶對眾人說道。

大家去翻看了兩處,果然不管是鋤頭、鐮刀,還是耕犁,跟著鐵器沾邊的東西都隻剩下木柄木把手,鐵器都不見了。

不是尋常流民進村,多半是造反的白衫軍。

曲陽被“收複”,白衫軍要是往陵水方向撤的話,正好路過南山村。

東山寺就在陵水縣邊上,大家繼續北上說不得就要遇到白衫軍。

“白衫軍不殺百姓,不知道咱們能不能碰上?”霍豹好奇中,帶了幾分躍躍欲試。

雖沒有與白衫軍打過交道,可彌勒教在淮南道傳了很多年教,大家早有所耳聞。民間多有教徒,有了直接出家當了和尚,有的在家也開始吃長齋。

同那些將百姓當羔羊屠殺的官兵比起來,這些吃齋念佛的教徒自然讓人覺得親近少防備。

“沒妨礙你就投白衫軍?連一個小縣城都守不住,白衫軍長不了!”牛清快言快語。

霍豹連忙搖頭:“我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