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1 / 1)

帝王劫 星旅 4204 字 6個月前

力,卻又能精準的把握力度,令她的酸漲的肌理得到充分的舒適,比之宮人的手法要令她滿意的多。

舒適的歎息一聲,抬手按了按額角,打發那陣突如其來的困意,恢複清明的雙眸認真的看著他:“不過是問天帝要幾個人要塊地罷了。”

“要人要地?”

繆靳微眯了下眼,黑眸微動,手上按捏的動作不停,連停頓一下都不曾,便無有不可的點點頭,“說來聽聽。”

“曆來王爺公主郡王郡主等皇室宗親均有封地,我如今好歹是天後,手中卻沒有一點實實在在屬於自己的東西,雖我可享天帝同尊,可那到底是依附於天帝來的。遂,我欲下旨將南州以南劃作我的封地,當然其內官員便也就一道劃給我。”

至此,繆靳方停下手中動作,鷹眸莫測的看著她,語氣如常讓人聽不出真意:“妤兒這是要與朕劃江而治,將國朝一分為二?”

紀妤童動了動腿雖已好了很多,但仍有些微緊繃的不適,蹙眉看了眼他停下不動的手,便欲抬腿放下,卻被那雙大手先一步按住,重新按捏起來。

“天帝怎會如此以為,天啟還是天啟,自不會改朝換代。且你說要與我共享盛世,我以為,共享便是平分,就好比這點心,”

她抬手指著幾上玉碟內蓮花樣式足可以假亂真的禦點,輕笑了下看著他說道:“若要共享,自當是一人一半。而那地,又不似這點心入腹便消失不見,不過是劃給了我,仍然是天啟國土,百姓亦是天啟百姓,官員自也是食天啟之俸。我的為人,天帝應最是了解不過,又非那驕奢%e6%b7%ab逸塗炭民生之人,更無有亡國之恨。而我又出不得這皇宮,遂,於本質上,並無甚差彆。”

無區彆?

繆靳垂眸莫名輕笑一聲,半個國朝領土劃分出去,怎會無甚區彆,若他應下,此令一出,必會令得天下震動,百姓恐慌,亦會令得朝野驚動,那昏君妖後之名,怕是就安在他們夫妻身上再下不來了。

且,她此舉於他看來,也不甚明智。如她所言,她出不得宮,便是將那半國劃給她,便是她派了親信前去督管,卻終究是鞭長莫及力有不逮,更罔論會否有那各地署官陽奉陰違平地生亂,動搖這太平盛世。

他到底是不信她能有治國之才,雖她聰慧過人,卻國無小事,他既做了這人間帝王,便不能拿天下來取樂。

“妤兒莫不是忘了你我約法三章之根要為何?”

紀妤童臉上的神色極其認真,不閃不避的回視他:“自不會忘。亦或是天帝難道以為劃分封地會動搖國本?”

繆靳仔細端量她的神色,鋒利的鷹眸直直看入她的眼底欲要探尋她的真實用意,隻可歎他的妤兒被他逼著成長,如今一雙清眸漆黑堅定,便是他放出帝王威壓亦不曾令她慌亂分毫,他竟是未能從她眼中識得任何意圖。

若無其事的收回勢壓,取了幾上玉壺倒了被溫水給她,在她接過時,倏爾開口:“妤兒真意如何,直說便是,何需如此拐彎抹角。”

說話的同時,鋒利的鷹眸卻是不著痕跡的將她抬手的動作攫在眼中,隻令他意外的是,他特意選在那個時刻驀然開口,卻竟不曾看到她接過時與喝茶的動作有半分岔露。

紀妤童知他是在詐她,但她卻不預給他透露分毫,慢慢將杯中清冽溫潤的甘泉水飲儘後,心內感歎了句奢侈,而後將杯子隨手遞過去,看著他下意識接過的動作她淡淡移開視線,微偏了下頭目露詫異不解道:“天帝為何有此一問?拐彎抹角又為何意?若是天帝做不到才該是直言罷了。”

天帝,這明明是古往今來再尊貴至高的尊稱,可為何從她口中說出卻令他如此難受。

繆靳快速閉了下眸不著痕跡的深吸口氣,熟悉的%e8%83%b8悶窒痛不其然再次將他包圍,令他平穩的氣息都亂了一瞬。因著隱忍額角便不由有青筋跳動了下,而這一切他卻未曾讓身邊的女子察覺。

同時,他心中亦自虐般伴著一股與有榮焉之感,他的妤兒,竟已能如此從容,言語淡淡便能傷了他,真是,好姑娘。

“妤兒若是想要以此來爭取與朕對抗的籌碼,那不得不說,你這一步走得甚為不智。上次朕方與你說過不可操之過急,急功近利隻會適得其反。雖你現下已於朝中民間有些威望,但終是太過飄虛無有實質,便是現下你學院已開,呼聲眾多,未來如何都還是未知之數。現下如此冒進,你可想過要如何得以服眾?楊厭帝之前車之鑒尚未曾完全褪去,你如此舉動無異於自毀前程。”

這句話話可算是繆靳以一個帝王的身份對她說的比較重的評價,但紀妤童卻好似無知無覺,對他的誇獎她不驕傲,對他的批判亦不覺羞惱。

“我記得天帝說過,天下唯你我二人至尊至貴,天下人亦唯王命是從,百官與百姓皆是尊聽你我王命之人,抗旨不尊,亦是抄家滅族之重罪,君有命,誰敢不從?帝後同尊之言行眾人都已接納,怎如今帝後共享,便會有人有異議不成?”

說話時,她臉上的神色帶著自己不自知的倨傲睥睨,仿佛當真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被衝天的權勢迷惑忘了本心之人。

繆靳沉下眼威勢迫人的目光緊緊攫著她,放在膝上玉腿的手輕點著,二人就這般無聲卻不讓的對視著。半晌,繆靳方停下手,卻是重又力度適中的接著按捏起來。

“妤兒不必如此來試探朕,朕既允諾於你,便不會食言。既命天下人尊你如尊朕,亦不會自毀承諾。且若朕未猜錯,你的話中真真假假,真實意圖確是要地無疑,隻不過不是這半壁江山,而是其中之一或是之幾,是為欲取先揚,進,既探明朕的態度,退,亦可保真意達成。”

凝著她的鋒利鷹眸倏爾一動,漸漸溢出笑意:“如何,朕猜的可對?”

見她仍是兀自冷怒以視卻不開口,他眸光微動唇角微揚,“你要什麼。”

紀妤童咄咄逼人的表情忽而一變,清冷瑩潤的麵上淺淺露出在他麵前少有的笑意:“天帝果不愧是白手起家便能謀得天下的精絕之才,查察人心之能果非一般。既天帝問了,那我便也就直說了,”

她看著他目光清亮卻灼人,“南州,林州,以及周邊五座城池我要了,另,聽聞邊軍將士隻認皇令行事,便勞天帝分我十萬精兵號令。且我所選的這幾個地方均在國之正中,若我封地之內真有禍國之兆,天帝一聲令下便可將之團團包圍,根本無需擔憂。”

她的要求實是出乎繆靳的意料,卻不需細想,他便能猜出她的目的為何。

“妤兒是打算將這幾地當做五年後或可根本用不著的地方來做居所,而那隻認皇令的精兵,亦是用來抵擋朕的,可對?”

紀妤童坦蕩的點點頭,扭頭望著南邊的方向淡淡笑道:“翠山雖已被你鏟平,可到底於我緣分甚深,且我終是喜歡南邊的氣候,既是要定居,自然要挑一處適宜之所,”

她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他:“天帝既已知原委,何時可與我鳳旨同下?”

她卻不知繆靳在聽到她說到翠山時便眸光冷厲,那日她險些於那翠山回到天上一幕亦霎時再次在眼前閃現。就算他平了那翠山如何,就算命歸雲在那翠山布下斷絕陣,他仍是對那翠山心生恨意,且他已在安排將翠山周邊村鎮百姓遷離,將那翠山挖空成湖封成禁地,任何人,尤其是她,永遠也不可再入!

甚至連南州他都再未打算讓她再進,怎可能還會讓她重新在那裡居住?不,她不會有機會能離開他的,他給她權勢,給她希望,不將她困囿改變成當下那般毫無性格的凡俗女子,是讓她恢複生機,讓她重新振作,讓她做她想要做的自己,讓她在日久天長中慢慢接受他,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留下她,一個有著她本身迷人靈魂的她,而非是讓她離開他!

哪怕他對五年之約有萬全的把握,可卻不願有一分一毫會讓她離開他的可能發生。所以,無論如何,翠山,南州,都絕不可能再讓她去。便是要去,亦得是禁湖已成之後。

但這些卻不能讓她知曉,如今二人難得能有如此尋常夫妻般親密相處,雖這一切都是他一步步退讓換來,雖她對他無有情意,雖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離開他,可隻要她在他目光所及之處,抬手可觸之處,那他便甘之如飴。

“朕與你說過,事不可操之過急,便是你要,如今還不是時候。”¤思¤兔¤在¤線¤閱¤讀¤

紀妤童從他方才驀地緊繃的下頜和陡然狠厲的側眸上收回視線,微眯了下眼,淡聲道:“那不知天帝認為,何時才是時候,而對我當下,又有何見解?”

她的語氣隻要變得平平淡漠,繆靳便知她定是已心中不快。便下意識想要哄她,財物寶物她是看不在眼裡亦是唾手可得沒甚稀奇,那麼唯有投其所好罷。

“妤兒如今有身孕在身臨盆不遠,不宜憂慮煩惱,亦不宜勞累,此事待你產後再談不遲。而現下你於民間威望已有基底,隻要你那學院平穩開遍全國,屆時不需你做何,百姓便會奉你如神袛。”

紀妤童心中自是清楚,卻她仍是堅持:“既地此刻不可分,那便先將精兵予之吧。”

第119章 劫定

盛平二年七月,辰時中,旭日漸升之時,清冽澄淨的天空突然被一片金色光芒覆蓋,將整座皇宮映得奪目生輝,正當百姓驚訝於此奇景之時,驀地聽到一陣響徹京都的擂鼓巨響。不消片刻便有喜訊傳出,原是天後娘娘於祥瑞之際誕下太子,一時,滿城歡騰。

紀妤童見過不少剛出生的嬰兒,她們有的皺巴巴的,有的紅撲撲的,有的乾乾淨淨的,卻都是一樣的柔軟脆弱。而眼前這個由她生下的孩子,與這世間初生嬰兒並無太大差彆。

他隻是皮膚更白些,還不能睜開的眼長了些--

“抱下去吧。”

“是,娘娘。”

紀妤童看著含英的身影消失在屏風之外,目光卻仍有些怔怔的。這個孩子是她最終決定要留下的,也是她忍受疼痛熬了近半個時辰生下的,且她早在決定留下他的時候便已經打算好要對他負責,要如何撫養他,要讓他成長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一直是理智的,甚至於直到生產時,她的身體是疼痛的,她的心跳與血液是噴張的,可奇異的,她的情緒卻是極平穩的,她甚至還能分心去想為何她體會不到旁的女子所說的與腹中孩兒血脈相連的感覺,難道她本心竟然是這樣涼薄的人嗎?

可這種想法,在他沒怎麼難為她順利出生後,被穩婆輕輕拍了下,而後響亮的嚎啕大哭時的一瞬間便消失殆儘。

她不知道她為何會在聽到他的哭聲時的刹那竟然體會到了何為血脈相連,何為感同身受,她幾乎是與他同時落了淚,她分不清心中到底是何滋味,便已淚水滂沱。他,還有周遭伺候的宮人,連那被急召入宮的紀夫人見她